“啊，是的。”陈璟回答。
车里陷入短期沉默。
这么聊天好像不太对。陈璟反应过来，绞尽脑汁思考怎么和白勒唠嗑。
“那个……”
“那个……”
两人同时开口。
互相对视一眼，白勒闭口等着陈璟先说。
陈璟呼出一口气：“听说你最近在玩《圣徒》，我也在玩。我认识一个圣天使还是你粉丝，声音都和你特别像。”
白勒停顿了会儿，才缓缓开口：“这样啊。”
聊起了游戏话题，陈璟觉得两人的共同语言应该多一些了：“是啊，我玩的枪手。不过我不擅长游戏，总是死。那圣天使还不肯救我，复活技能宁愿闲置。”
“……有机会我教你打游戏。”白勒的话里不知道为什么带着点笑意。
卧靠还有教打游戏这种操作！
陈璟差点就想一巴掌糊在自己的大腿上。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啊好……”
两秒后他想起了自己游戏ID，瞬间冷静了：“呃，等忙过这段，最近先代言要紧。”由于心虚，他没敢开口问白勒游戏ID，更庆幸白勒没有问他ID。
“嗯。”白勒应下。
车内陷入了新一次沉默。
前头司机听到了他们的话题，大概是想打破这一份沉默，笑呵说着：“《圣徒》啊，我也玩啊，我女儿也玩。我玩刀战士。”
“刀战士挺好啊，剧情里安塞尔就是刀战士，特别厉害。”陈璟顺着这个话题跑。
“哈哈，你们是圣天使和枪手吧，一个奶一个强力输出啊。对了，前段时间好像还有个贴子，新手村里，一个枪手和一个圣天使的事情，你们知道么？特别搞笑，小情侣闹变扭的剧情。”司机说着。
陈璟背后一凉，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人尽皆知，连司机师傅都知道：“哈哈哈哈，我听说过。”
“嗯，我也听说了，我微博下面有人说。”白勒说完还笑了下。
“哦对对对，那个枪手的名字是‘我是白勒老公’。”司机知道后面坐的就是白勒，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那个枪手实在太搞笑了。我女儿说枪手肯定是白勒脑残粉。”
陈璟觉得这个话题实在太危险：“师傅，我们还有多久到茶楼啊？”
“哦哦，快的快的。再过三个红绿灯。”司机回答。
白勒没被陈璟这个急转弯给带跑：“粉丝么，起什么名字的都有。平时无聊看看还挺有趣的。”
律师在前头跟着笑，附议了一把白勒这话。
陈璟脑子一抽：“这枪手怕是个基佬吧，用的词是‘老公’。”
“基佬有什么问题么。”白勒这话没有问话的意思，纯粹的陈述句，“一样是人。”
陈璟愣了下，随后那些个面对白勒的紧张情绪全部消散，整个人放松下来，笑着看向白勒，直视着白勒的双眼：“是这个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陈璟：好方，要是暴露了怎么办_(:з」∠)_
白勒：……（已经暴露了）
陈璟：嘿呀，瑟瑟发抖
白勒：……（怎么反差那么大）
感谢君：
岚枫扔了1个地雷
☆、奶妈不肯救我
三方会谈内容很多，很杂，双方带的资料厚厚一叠。整个茶楼包厢内，长条桌上人几乎是坐满了。几个懂法律的不停切商着合同的内容，时不时和自家雇主交流一番，解释一下部分条款内容，询问一下看法。
合同的模板是早就有的，在场基本也是有备而来，内心都有着自己的估量。
陈璟对于法律这一块不熟悉，凑上前也没用，只是在边上帮衬着干点杂活，偶尔还偷窥一下合同的内容，试图了解一点详情。理论上和广告商以及白勒这两边签合同应该分开签的，但按照公司原有的日程安排，新一批的产品快到生产季，磨蹭一下可就来不及了。
等大致的东西商谈差不多，刘秘便拉着白勒确定拍摄行程以及过程中要注意的事项。
她还带了电脑过来，示意白勒看一下他们的几稿广告设计稿。
两位老总在那边商量感情。
陈璟和吕杰便到了包厢外放松一下，聊个天。
吕杰摸了根烟塞嘴里，又拿着烟盒示意了一下陈璟：“适应能力挺强的。”
“那当然，我是谁，陈璟。”陈璟笑了下，拒绝了吕杰的烟。他的适应能力本来就极强，要不是遇到的是白勒，先前吃饭时他就能极为自然得谈笑风生。
吕杰收起了烟盒，点上烟，只是一口就让周边烟雾缭绕了起来。
“还不抽烟。”吕杰说了一声。
抽烟喝酒吃饭洗脚，成年人交流感情的方式。除了喝酒，其它的陈璟至今不习惯：“不了，家里人管得严，隔天就能拖我去戒烟。”
“这个借口从你进来就开始用，你也不嫌烦。”吕杰笑了，“又不是不会抽。”
“就是熟悉了才拒绝吕大人您的烟。”陈璟调侃。
吕杰听着这调侃，又是笑了笑，叼着烟安静抽着。
工作日喝下午茶的人并不算多，订包厢的更是少了。这茶楼环境优雅，包厢的位置是要踩着透明玻璃栈道进内部才能到的，更是安静了。
陈璟靠着边上的门，眼神略微偏移，看着对面墙面上的木质花纹。花纹上的纹路非常简约。
人在外面，心思在里面。
同一句话，不同的人说出来的感受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说一句情话，会被别人觉得是尴尬得强撩，有的人说一句情话，会被别人觉得是情圣再世。
陈璟觉得自己完全沉沦。
见人之前，见人之后，相处之前，相处之后。
白勒本身似乎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让他在意，让他靠近，让他觉得“哇，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嗯，白勒不愧是他看上的人，一点不会在意基佬的问题。
唔，常年没有女朋友，不会本身就是弯的吧？
那自己不是很有机会？
抽出手机，他看了下自己各种软件上的各种信息。微信和企鹅的图标右上角都已经是99，打开后恐怕都是999+的界面。刚才白勒还说起了那个小枪手……
他，绝对，绝对，不能暴露自己是，那个枪手！
是时候买个新号了。
一个满级空账号枪手。
哦，对，还有买等身抱枕。
陈璟暗搓搓戳开了自家老大的号，发起了聊天模式。
[天锁王景：老大老大，跪着求帮忙。]
[鬼斩千纱：？]
[天锁王景：我想做白勒的等身抱枕，有推荐的图么！我要，专门，定制！]
[鬼斩千纱：……]
过了没多久，鬼斩千纱发来了一张白勒以前的战队宣传图，长条的，剪裁到了制作要求的固定尺寸。图片上白勒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因为年轻，脸上还满是青涩。
陈璟发了一连串的感动表情包后，将这图片文件存了下来。等身的抱枕，自然图片是巨大的。
他又打开了万能的TB，搜起了制作的店家，戳起了客服。
将图片发给客服，他还和客服聊得火热，客服大概是不打游戏，还问他是哪个刚出道的小明星，长得挺帅气的。陈璟自然是一通狂吹，说得天花乱坠，直接双手按在手机上，字打得飞快。
“你在聊天？”白勒的声音忽然响起。
陈璟吓得猛地抬头，就见白勒和他的距离近到他都能看到白勒脸上的纤细的绒毛：“啊，不是……”
说着他赶紧将手机给锁了，挺直了背，尬笑：“怎么出来了？”
白勒简单说了里面的情况：“我们这边谈得差不多了，我字签完了，下面是两位老板的场子。”
跟着来的律师明明还没出来，里面的人也基本没出来。
陈璟疑惑看了眼门。
吕杰直接掐了烟，和白勒笑笑后进了包厢。
白勒见陈璟还摸不着头脑：“我先出来上个洗手间。”
陈璟点头：“哦，洗手间在那边。”他指向洗手间的方向。
白勒点点头，朝着洗手间方向走去。
陈璟见白勒走了，才惊觉自己背上被吓出了一身汗。他做白勒等身抱枕的事情可还属于偷偷摸摸的阶段，万一被当事人发现，那可是真是有话说不清，羞愤到无法见人了。
不仅被吓出一身汗，他抬起手一摸自己的耳朵，果然烫了起来。
“啧。”陈璟自己都想吐槽自己一发，可这身体不可控，他也没办法。
见白勒不会那么快折回来，他赶紧继续和客服说两句结束聊天内容，接着把双方说好的价钱给付了。想想一礼拜后他就能到手一个崭新，独一无二的抱枕，内心还有点小激动。
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基佬：“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陈璟没忍住，到群里去冒了泡。
小草估计是很闲：“怎么开心？有什么好事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字母君：“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眼熟？”
鬼斩千纱：“埃伯斯的网名，和他这个差不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刚刚，定制了一个，白勒的，等身抱枕。”陈璟非常夸张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表现出他澎湃激动的心情。
“卧靠这么6？”小草目瞪口呆，“我以为那个游戏名字就是随便打打的。”
鬼斩千纱：“……图片还是我提供的。”
小草：“害怕，瑟瑟发抖。基佬的爱。”
“想要人家爱的爆爆么？”陈璟故作羞涩问。
埃伯斯这时冒了出来：“等身抱枕？”
陈璟觉得埃伯斯肯定也是白勒的粉丝：“是啊是啊，一米六的，小奶妈你要么？我给你定一个，直接邮寄到你家，七天肯定就做出来了！”
埃伯斯：“……我身高破一米八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基佬的等身抱枕一米六没什么问题。”字母君笑得不行。
“……我特么一米七！”陈璟没想到埃伯斯竟然是阶级敌人，“小奶妈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奶妈。”
“毒奶才好喝。”鬼斩千纱点评。
没见过追星族的小草还处于震惊状态：“重点是抱枕的高度么？不应该是他竟然做了一个男人的等身抱枕？”
“对于基佬这没什么问题。”
“对于基佬这没什么问题。”
底下的人一溜烟排队说这话，以至于小草觉得自己才是不正常的家伙。
埃伯斯打断了这一个队形：“……”
陈璟还在积极问：“小奶妈你要么？要就求我呀~”
“能给我看下图么？”埃伯斯问了一下。
鬼斩千纱先一步将照片发了上来，图片上的白勒还是很多年前的样子。
埃伯斯：“……他现在帅很多。”
“他很久没参加公共活动，全身照片很难找。”鬼斩千纱很是惋惜，“可以等以后有了新的照片再做一个新的。”
陈璟想起了马上要拍摄的代言：“啊对，我马上就能有新的照片了，那就做两个，以前的他是我的，现在的他也是我的。美滋滋。”
“不要脸。”
“不要脸。”
底下又是一群人排队。
埃伯斯却不再冒出来，陈璟还在群内@了两下，可埃伯斯还是没出来。
脚步声传来，已经经历一次突击的陈璟立刻抬起了头，关掉了手机，看向面前的青年：“啊，好了？”
白勒对于这个问候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顺着点头：“嗯。”
陈璟觉得白勒看他的眼神特别复杂，但他满脑子都是那等身抱枕，所以也没多想：“那一起进去？今天还有其他安排么？”
“嗯，没有其他安排。”白勒先一步打开了包厢的门，走进包厢，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陈璟跟着进门，冲着看向他的那些大佬笑了笑，坐在了边角的位置。
听了一耳朵他才发现，不仅白勒的合同已经敲定了下来，连广告商的合同也基本上敲定了。一群人的话题都从合同转移到了以前签过的那些个艺人明星。
八卦的东西总是很能引起人共鸣。
陈璟装作不在意偷偷看了白勒好几次。
嘿呀，这人还真是长得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采访一下鬼斩千纱老大对于这两人性向的看法#
鬼斩千纱：白勒本来就不直，正常人对于男人做自己等身抱枕这种事情会那么冷淡那么复杂么？不仅不直，还对小基佬肯定有图谋不轨的心！
白勒：……
陈璟：(*@ο@*) 哇～不愧是老大！
鬼斩千纱：小基佬还用说？猥琐发育却内心纯善导致怂破天际的基佬……emmm……奇葩……
陈璟：……
白勒：很对。
感谢君：
岚枫扔了1个地雷
☆、奶妈不肯救我
白勒手指纤长，指节分明，握多了鼠标，他的手放在桌上都是呈现一定的弧度。
这手真是好看。
陈璟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嗯，也很好看。
都很适合戴戒指。
七想八想，总归是将剩下没多少的时间都想完了，这次的碰面所有任务圆满完成。在场无论谁都是相当满意，乐呵呵起身互相招呼着下楼。
刘秘和吕杰争相去付款，都是很有头脑的家伙。
剩下陈璟则是最后收拾查看一下房间，怕有什么东西遗漏在了茶楼里，比如手机之类。合同这种今天最重要的东西，自然是每个人都放在了文件包中，拿妥当了。
白勒和律师先走。
白勒的车窗按下：“今天辛苦了。”
“哪里哪里。”
“那拍摄那天再见。”陈璟见白勒看向自己，于是就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再见。
接下去便是广告公司的人走了，再接下去老板便非常爽快和法务部以及吕杰、白勒说：“等下你们两个直接回去吧，不用去公司了。今天该报销的东西回头都给财务结算了，都累了，早点回去歇着。”
“好的。”
“好。”
应下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吕杰自己开车回去，顺带将法务部的家伙送回家。老板自己也有车。陈璟今天没开车过来，想着下午的约，他早上是挤着地铁上班的，现在自然是地铁下班。
感谢地铁这便捷的发明，感谢现在还没到下班高峰期。
陈璟轻松到地铁站，非常顺畅上了还算空旷的地铁线最后一节车厢，坐在角落里掏出了手机。
手机电量已经只剩下百分之二十，右上角电量泛红。
埃伯斯才回复了他信息，说了他不需要，只是好奇。
陈璟在地铁上傻笑。埃伯斯这种才是白勒的正常粉丝，自己这种，嗯，脑残粉吧。
用着仅剩的电量，他打开微博，搜索了一下《圣徒》的官方账号。
《圣徒》周年庆活动宣传倒计时——七天！新的征程！新的大陆！新的职业！新的圣徒！
哎，要出新剧情了？还有新职业？
自己的枪手还没满级！
那条微博的配图很是简单，基本上除了一个标题之外，剩下的都是黑影，所谓的新大陆和新职业的黑色剪影。发送的时间就是几分钟前。
陈璟脑壳疼。
再看向群里，群里一群人果然已经开始爆炸性讨论起圣徒的周年庆活动。按照网游的惯例，这周年庆活动怕是要肝到没朋友。
鬼斩千纱：“我听说有高手破译了新客户端的更新包，里面新职业非常非常多。”
小草：“肯定假的，新职业怎么会一口气出那么多。”
鬼斩千纱：“这是周年庆。”
小草：“赌不赌？”
字母君：“小道消息，小道消息，等级这回不动，满级还是六十级，但新副本和新剧情都会有。”
“咦，这样还不开放等级？”有人相当诧异。
“还要等七天，感觉好捉急。”有人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陈璟想上官网看两眼，或者去论坛贴吧看两眼，但见自己那原本百分之二十的电量已经跌到十五，觉得最明智的方式还是等待回家之后用电脑查看。
人生之痛苦，手机没电算其一。
一个小时的路程，陈璟不敢再玩手机，愣是在地铁上无所事事。
没事干，脑子里就容易想东想西。他干脆就在脑中整理了一下今天的行程。
等今天的事情都整理完了，这地方才到转线的地方，于是他下了车换了一条线，继续在最后一车厢坐下，开始想白勒。
一位基佬的幻想能力，十有八.九始于人脸，终于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