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想着这年代大多都吃荤油,素油只有豆油,价钱死贵,还不如吃荤油来的实惠,就说“十斤肥肉,三斤瘦肉,再来五根排骨,对了,再来一副猪下水!”
“好嘞,一共是二百零五文,下水不值钱,就当送你勒!”
将这些东西都放进背篓,又买了糖盐酱醋调味料,苏墨买的调味料大多是药材,价钱比较贵,一共花费了一两银子,不过很值得。
因为东西太多,所以花了十文钱雇了一辆牛车送到家门口,刚把东西收拾整齐苏墨准备做饭呢,杨青山提着两坛酒就来了,杨青山和沈迟是光屁股长大的兄弟,沈迟林氏丢弃之后杨青山还曾带着村里的玩的好的兄弟不止一次的揍沈兴,沈迟回来后杨青山还带了糕点来看沈迟,只是糕点进了别人肚子里罢了。
苏墨很感谢杨青山的仗义,这是分家之后第一个向他们表达善意的人。
“杨大哥来了,快请坐,阿迟才想着请杨大哥过来吃酒呢!”苏墨倒了杯水请杨青山坐下。
“嗨,还是午时过了才听说你们分家了,那会儿就想过来的,你缀嫂子说你们进去镇上了,这不,看你们回来了就赶紧过来了。”缀嫂子是杨青山的媳妇,叫潘缀,人很是贤惠,村里人都调笑杨青山是攒了三辈子的福气才娶到潘缀,杨青山自己也经常这样夸自己媳妇。
“苏墨你去忙你的吧,我和沈迟说会话就走。”杨青山道
“那行,我先去做饭,杨大哥你在我们家用晚饭就行了,我让人告诉嫂子一声去,正好给我们暖暖房。”苏墨笑着拿出了一坛梨花醉,放到桌上对沈迟说“你陪杨大哥坐坐,饭马上就好。”。
米是糙米加精米,先在水里煮十分钟再上笼蒸,这样做出来的米饭粒粒分明有嚼劲。
菜是四菜一汤,青椒炒瘦肉,白菜炒肥肉,用熬了油的油渣炒了家常豆腐,还有一盘炒秋茄子,打了一个鸡蛋做的菠菜蛋花汤。不是苏墨舍不得做更好的菜,实在是人多口杂,防备别人说闲话罢了,这些菜对于农家来说,就是和过年一样丰盛,苏墨和沈迟刚净身出户,哪来的那些银子做更好的吃食?不过苏墨手艺好,调料丰富,又舍得放油,这一顿饭吃的杨青山直打嗝,嘴里还念叨着“兄弟,你这媳妇娶的好,这手艺,嗝~,绝了!这家也分的好,林氏那泼妇就是个妖婆子,作弄死人不见血的,分了好。”
沈迟把喝的迷迷糊糊的杨青山送回去,再回到家之后就看到自己的小媳妇穿着亵衣,披着半湿的头发打瞌睡。看见沈迟回来,苏墨用脚指着浴桶说里面有热水,不够了厨房还有,自己加!说着就爬上床,一头埋进被子里“唔,新棉被就是好,有阳光的味道。”
洗漱完的沈迟揭开被子就看见苏墨亵衣半解的睡着了,脸蛋在被子里捂的发红。看着如此诱人的景色,沈迟无奈的叹气,虽然他们同床共枕好久了,却什么也没做过,最多也就是白天的时候拉拉手,睡觉的时候抱抱而已,他听人说过早的同房对下方人的身体有伤害,唉,好好等几年吧!
早饭是臊子面,把肥肉瘦肉各切一半过水去血丝,豆腐萝卜木耳切成丁,锅里放油油五分热的时候放入切好的肥瘦肉丁,翻炒过程中加入调料和红辣椒面。等肥肉去掉油变得透明之后放入切好的豆腐萝卜木耳,翻炒之后加少许的水煮开。另一个锅里烧水,等水开了放入擀得劲道弹牙的手擀面,在煮面的这段时间往碗里放些醋和切的细碎的青椒,面煮好之后快速在水里冰一下再放入碗里,浇上煮好的臊子汤,一碗好吃的臊子面就做好了。
苏墨尝了一下,觉得手艺没退步又顺手喂了沈迟一筷子问道“好吃吧?”
“嗯,好吃,”沈迟说着手里的筷子不停的往嘴里捞着。苏墨看着好笑“诺,我一碗剩下的都是你的,吃完记得洗碗啊!”
吃完早饭,沈迟带着苏墨拿着弓上了山,秋天正是山里收获的季节,山楂,松塔,板栗,堆满了背篓。由于前几天下过雨的缘故,山路旁的树林里还能看到一丛丛的小蘑菇,苏墨兴高采烈的采了一丛又一丛。直到放不下了,不得不把松塔倒出来,给蘑菇腾地方。
渐渐的走到林子深处了,这一段时间苏墨一直喝的是空间里的井水,身体素质好了很多,最起码比平常人强壮,个子也长高了一点,所以苏墨并没有感觉到累。
沈迟这会儿拉着苏墨坐到一节倒下的枯树上说“再往里面就危险了,你不要离开我半步,也得听我指挥,知道了吗?”
苏墨自然是满口答应。
也许是今天运气好,沈迟除了猎到一只狍子一只鹿加几只野鸡外,还逮到了一只受伤的黄羊,黄羊是只怀孕的母羊,跛了一只脚,不然沈迟也不可能逮着活的。
只是该怎么运回去还是个麻烦,苏墨看了看黄羊又看了看沈迟,“我有办法把它带回去,但是你不能问我是什么办法,我以后会告诉你的。行么?”
沈迟呼噜了一把少年的头发说“你是我媳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你不愿意说就不说,我等着你以后愿意告诉我就是了。不过,这件事千万不要再告诉任何人了,知道吗?谁都不行,我怕这个秘密会害了你。”
“知道了,”苏墨吸吸鼻子说“沈迟,你要记得你娶了我苏墨就得跟我好一辈子,如果你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把你切成一片一片的千刀万刮。”
沈迟知道小孩这是答应跟自己好一辈子了,只是表达方式有些不同罢了。
揉揉小孩的头,转身不看小孩说,“好了就告诉我一声,”等了半天也听不见小孩声音,不禁有些纳闷,回过头来就看见小孩蹲在那里捂着嘴笑。
“淘气,走吧,回去再收拾你。”沈迟背着猎物拉着苏墨下山。
回家后,苏墨将有些烂的的蘑菇挑出来顿野鸡吃,剩下的择干净了晒干准备留着冬天吃。
那只黄羊被苏墨养在屋后,搭了个小棚子,喂了些空间井水,不知是因为怀孕还是因为空间井水的缘故,黄羊一点没挣扎的就住了下来。
鹿肉和狍子肉各卖了一半,剩下一半的鹿肉苏墨先用刀背打散了筋和肌肉,用力揉搓,去掉血水,再洒上盐挂在灶上面熏起来,等过年的时候取下来就着白粥馒头,好吃得能把舌头都吞下去。
狍子素有瘦肉之王的美称,苏墨把下水洗干净了晾干水分,再把狍子肉切成小方块灌香肠,灌好的香肠用细线绑成一小节一小节的,挂在屋檐底下风干。想吃的时候就拿出来吃,很方便。
沈迟看着苏墨忙活,自己就在旁边搭手,切肉,挂肉,添柴,烧火之类的,有什么干什么。两个人的相处颇有些老夫老妻的味道。
沈迟想,这就是他最想要的生活,如今已经实现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从山里捡到一个叫苏墨的小孩。
苏墨总觉得沈迟那里不一样,脑袋里面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世界是有武功的。
苏墨缠着沈迟给自己教武功,沈迟看着小孩兴致勃勃的样子便答应了。
反正小孩学会了有自保的能力也是好的。
沈迟又进了几趟山,苏墨跟着去了两次,摘了许多的山楂,沈迟不知道这些酸酸的果子除了做糖葫芦外还能做什么,但他不想打击小孩,只好由着他折腾。小孩这么聪明,说不定真能折腾出新花样来,就算折腾不出来,也没事,反正小孩高兴就好。
苏墨实验了两天,终于做出了山楂酱,把清洗干净的山楂去皮去核,为了不沾油,苏墨便用陶罐熬煮,切的细碎放入白糖不停的搅拌,直到看不见颗粒,变成粘稠的汁水再舀出来放凉,就可以吃了。
新鲜出炉的山楂酱颜色鲜红,用馒头沾着吃很是下饭,苏墨一口气就吃了拳头那么大的两个馒头,还有些意犹未尽。
午时黄昏时分,沈迟带着一些猎物回了家,刚走进厨房就发现桌上放着一碗红色的酱,转念一想,这大概就是小孩说的山楂酱了,没想到真给小孩折腾出来了。
糙米粥外加两个小菜就着馒头山楂酱就是晚上的晚饭。
苏墨把馒头切了两片,中间抹上山楂酱,递给沈迟。
沈迟接过来咬了一口,意料之外的味觉,酸酸甜甜很是爽口。这下,沈迟不得不佩服小孩了,给小孩夹了块兔肉,“很好吃,谢谢阿墨!”
苏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阿迟,你觉得这个酱能卖出去么?银子挣起来不容易,花起来快啊,这才几天,你给的三十两就花了十两了。我想赚钱啊!!!”
沈迟想了想说“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苏墨在异世的奋斗起点
苏墨想了想说“山上的野山楂有很多,摘回来熬成山楂酱的话至少能有几十斤。我想用五百文的价钱买给仙来居,物以稀为贵,仙来居应该会要,这样的话冬天的炭和过年用的年货就不用愁了。怎么样?”
沈迟给苏墨喂了一口菜说“都听你的,不过价钱得加到一两银子”。
苏墨不解“这么高会不会卖不出去?”
沈迟自信的说“不会,安平镇是大镇,离安平镇不远的地方有个码头,平时歇脚住店的人都来安平镇,人流量很多,而且仙来居是镇上最大的酒楼,周边的富人官员都愿意来仙来居吃饭,山楂酱又是新鲜物,肯定很受欢迎!”
苏墨想了想说“也是,那我们就走高端路线,你明天去找个瓷窑定制一批青瓷,样式我给你画,瓷器大小不能太大,能装半斤酒水那么大就可以了。瓷器上做一个固定的花样当做我们家的标志。”
看着侃侃而谈的小孩,沈迟摸摸头说“快吃饭,吃完饭告诉你一件事情”
苏墨三两口喝完粥说“什么事儿?”
沈迟牵着苏墨来到里屋,从墙角上抠出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石头递给苏墨,苏墨疑惑的说“给我石头干嘛,难不成是块金疙瘩?”
沈迟笑笑不语,掰开石头之后苏墨才发现这不是石头,而是用和石头很像的一种灰泥做的泥疙瘩。沈迟从泥疙瘩里面拿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苏墨,苏墨解开油纸才发现那是五张折叠在一起的银票。
两张五千两的,两张一千两和一张五百两的。苏墨愣了,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怎么有这么多银子?哪儿来的,你干嘛去了?”
沈迟看着小孩的反应有些忍俊不禁,拉着小孩坐到床上才说“我七岁被丢弃无处可去,差一点被拍花子的拍走,最后是师父看我可怜救了我,他是个侠士,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碰见土匪打劫的那些人他通通都给收了,我跟着师父闯了这么些年,这点积蓄还是有的。
沈迟看着沈迟轻松的模样问道“那时候肯定不好过吧,师父他老人家呢?”。
沈迟笑了笑说“师父云游去了嫌我碍事便打发我回来了。吃苦其实说不上,因为那时候我没觉得多苦。阿墨自从遇见你,我觉得我吃的那些苦都是为了让我遇见你。”
苏墨听到沈迟这么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他不曾亲眼见过,可他知道在那个时候,他的阿迟一定很孤单。
苏墨狠狠地说道“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让上房的人狠狠脱层皮,只要回田产真是便宜了他们。”
沈迟看着小狼一样磨牙的苏墨,心里酸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安慰道“没事的,如今遇到你就已经是老天在补偿我了。至于沈索成他们,我们没必要理睬。”
苏墨想了想说“也是,反正我们又不和他们过日子,等哪天再惹到我们头上了我们就狠狠的教训他们。”
沈迟没有反驳小孩的话只是说“现在我们有这么多银子你就可以不用那么累了,我养的起你。”
“不行,”苏墨炸毛“我也是男人,怎么能光吃不挣银子呢?你的这银子是我们以后生活的保障,我们不能坐吃山空,该赚的银子还是要赚,只不过现在心里安稳了,不怕失败了。”说着苏墨的脚便踢着沈迟的脚“快去洗碗,以后我做饭你洗碗,两个人的家要两个人都劳动才好呢!明天就上山摘山楂去。”
一大早,太阳刚冒出头,苏墨就想上山,还是沈迟拉住他说“这么早山里落得霜都没下去,露水大的很,等午时了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去瓷窑吗?”苏墨纳闷
“我这会儿就拿着你画的花样去瓷窑,午时前肯定回来,你要是等不及就先去睡会儿。”
“也好,你去瓷窑吧!我把剩下的那些山楂用竹签串了做成糖葫芦给里正送去,他那两个孙子正是爱吃这个的时候。”苏墨想谢谢里正,毕竟分家的时候里正帮了不少忙。
沈迟点了点就出了院子,自己家的小孩虽然年纪小,但办事很稳妥,他还是放心的。
苏墨拿着篮子,里面是二十串红彤彤的糖葫芦,“里正爷爷,里正爷爷”
“哎,来了”里正媳妇赵氏开了门“吆,是苏墨呀,快进来”说着打开院门冲堂屋吆喝了声“二小子家的来了,快出来”又对苏墨说“进来坐,奶奶给你倒水去。”
苏墨笑着说“奶奶,不用忙了,我刚从屋里出来,不渴。”
里正和沈迟的亲外公是堂兄弟,管里正和他媳妇叫“爷爷奶奶”也说的过去。
里正出了屋坐在躺椅上说“二小子家的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
苏墨把篮子放到桌子上说“里正爷爷,沈迟在山里打猎的时候摘了些山楂,我瞧着挺好的就做了些糖葫芦。沈迟就说您家两个孙子五六岁了,正是爱吃零嘴的时候,这糖葫芦也不容易坏,我这就多做了些送过来给孩子们尝尝,里正爷爷可不要嫌弃!”
里正没想到沈迟二人还有这份心思,这糖葫芦说不精贵这么二十串也得值四五十个钱呢!便说“什么嫌弃不嫌弃,不知道的还当我老头子贪便宜呢,下次来我这里就不要带东西了,这糖也不便宜禁不住这么浪费。”
里正媳妇听见了瞪了一眼里正说“好好给孩子说话,小墨你先等着,奶奶给你拿菜团子去,可好吃了。”说着便提着苏墨的篮子去了厨房。
里正也不在意媳妇拆自己的台,问苏墨“房子住的可好?屋顶得弄结实,冬天雪厚,不结实可是要砸人的。”
“屋顶是用竹子编的,结实着呢!”苏墨回答。
里正磕了瞌烟管说“那就好,这人呐,越老越糊涂,以后有他沈索成后悔的时候。”
“小墨,这是奶奶做的菜团子和萝卜干,你拿回去下饭吃!”里正媳妇拿着苏墨的篮子出来了里面装着菜团子和萝卜干。
“知道了奶奶,里正爷爷,我就先走了!”说着,苏墨就从里正家出来。
走到半路,苏墨碰到两个不想见的人,林氏和张氏,正要装作没看见,张氏就凑上来了“瞧瞧这是谁,一个男人家家的竟然和女人一样做饭洗衣,可真没出息。”
苏墨翻了翻白眼说“这不是几天没见你就又圆润一圈,差点没认出来么,看来这些天你没少偷油吃阿!”
“你……”张氏才要反驳,林氏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张氏懦懦的不敢说话低下了头。
林氏面色不善的盯着苏墨就要开骂,苏墨看了看周围看闲话的人说“你不是又要把我卖了吧?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当初的沈迟,才七岁就被你丢了。”
周围看笑话的人齐齐吸了一口气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氏,原来沈迟当初是被林氏丢了的?林氏气得牙痒痒却那苏墨没办法。
午时不到,沈迟就回来了“瓷器定好了,一共一百个二十两银子,交了五两银子的定金。”
“这么贵?”苏墨有点舍不得银子。
“不贵,瓷是上好的青花白瓷,花样什么的人家也得重新做模子,费工夫,所以价高。”沈迟说。
二人午饭之后就上了山,山里有些凉,苏墨边爬山边把早上的事当笑话给沈迟说了。沈迟表示,上房这些人完全不用给好脸色,免得这些人得寸进尺。
林子边缘的山楂已经被人摘完了,苏墨跟着沈迟往林子深处走,也许是苏墨这人自带主角光环,走了没一会儿,就在一个山窝窝里看见三颗山楂树,因为山窝窝比较偏,平时女人和老人都不往林子深处走,所以这三颗树上的山楂除了鸟吃过的和熟烂了的之外,都好好长在树上,红艳艳的一片。
苏墨背的是小背篓,装的不太多,有二十几斤,沈迟的是一个超大的背篓,装个五六十斤不成问题。两个人装了满满的两背篓才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