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给你们备好了。”原醇玉肩膀抵在门上,开始赶人。
槲生恋恋不舍地被赶出房间,店小二候着门外引他去房间。
原醇玉走进来,吃食甩在桌上,一只手抵在桌沿,一只手圈住燕容的脖颈:“燕容……”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槲生在外面拍门:“原醇玉!只有一间房是怎么回事!”
原醇玉不耐烦地抬起头冲门外道:“上房只剩一间,你和你镇庄之宝难道还要两间?”
门外的人接收到声音里隐隐的怒气,瞬间没声了,带着一肚子怨气乖乖回房间。
房间之上,被原醇玉无情甩开的花灵暗戳戳地爬上房顶,暗戳戳地在黑衫男子身边坐下。
黑衫男子目光慵懒地看着街边的人来人往,视线跟着人流而上,遥遥飘向几座城之外太荒山。
花灵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已经去过了?”
“去过了,变化挺大,没认?5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隼础!闭蜒那崞溃安还故翘×耍皇裁闯そ;共蝗缌樵拧!?br /> 花灵悻悻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尖。长生派和灵渊门,哪能放一起比的。
☆、第 48 章
刚赶走十竹山庄庄主的房间内, 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
“怎么了?”燕容顺手抱住原醇玉环在自己肩上的胳膊,仰头看向一脸委屈的原醇玉。
原醇玉口气强硬:“我问你,你在乎我么?”
活像个蛮横的莽夫,一旦答得不称他心,便会被他环在身前的手卡住脖子。
燕容心下暗忖,明白了。
这是小媳妇撒娇。装腔作势。
燕容笑了笑,指腹磨蹭原醇玉的手臂:“在乎。”
原醇玉便软下来, 靠在燕容身上。
语调也软下来,轻轻地,带着分缠绵地落在燕容耳畔。
“喜欢我么?”
燕容耳尖一痒。
从耳尖痒到耳根, 痒到颈侧。是原醇玉的唇舌顺着燕容的颈线下移,所过之处带起一阵酥麻的战栗。不安分。
挨上燕容锁骨的刹那,燕容扳过原醇玉的下颚,堵住了他的嘴。
师兄和语晴师姐为什么喜欢啃来啃去, 他算是知道了……
间隙原醇玉这妖精还想说话,但咬字含糊不清。燕容知道他想问什么——“喜欢我么?”
燕容咬了咬他的唇瓣:“喜欢。”力道不轻不重, 刚够表达喜爱。
说出口的刹那燕容感到原醇玉轻轻一颤。他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燕容的大腿上。
燕容搂着原醇玉的腰,被他潋滟的眸子看得有些燥热,脑子里免不得就想起了锁魔塔中……那一番胡来,原醇玉引着他一步步开拓那神秘之处。
原醇玉呼吸有些急促, 微烫的手擦过他的指尖,滑到他腰带上,显然和他想到了一块儿,两个人不约而同解起衣服。
但冷不防被原醇玉抱起的时候, 燕容意识到这一回和锁魔塔里那次不大一样。
燕容有些忽然想起,在锁魔塔里那时,他似乎把原醇玉弄哭了。
所以现在被原醇玉按在床榻上胡啃乱啃,也无话可说……
况且,虽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他却微妙地觉得原醇玉此时是高兴的,既然他高兴……
手沿着原醇玉的脊背滑入他发间,被原醇玉抓下来,在手背上咬了一口。原醇玉欺下身,低低地威胁:“你知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
小媳妇撒娇……装腔作势。
装腔……作……
……
雀鸟啄了好几下窗子,在窗外飞来飞去。无人理会。
原醇玉用实际行动证明并非装腔作势。
次日燕容睁开眼,起——
没能爬起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窜上来,燕容一脑袋又栽下去了。
原醇玉满脸餍足,十分有精神地蹦起来,洗漱穿衣完毕,从外面打了稀粥回来。
燕容有点后悔任他高兴了。
待缓过劲来,燕容慢吞吞地爬起床,眼角挑到窗缝间一抹不太起眼的颜色。
燕容打开窗子。
那一个猛子把自己扎进窗缝的纸鸢终于重见天日,摇头晃脑地抖了几抖,才得以把自己摊开成一张符纸。
符文上光芒流转,光彩四射,朴山长老暴跳如雷,震耳的吼声从云尾峰传来。
“——小兔崽子!”
“招呼不打一个就走!翅膀硬了啊?还不理会为师!还,还偷酒!”
小兔崽子分外无辜:“走时留信了。师父,酒饮多伤身,我们给您换了茶。”
虽说都是原醇玉一个人的主意。他在庭中见元英长老的时候,原醇玉就在外面和人比划,赢了元英长老的弟子,便要元英长老的弟子替他送茶兼送信了。
后来原醇玉告诉燕容,直说得乐不可支,猜测这事可传:云尾峰弟子竟使唤了青鹏峰弟子后一走了之。
“还有理了你!”朴山长老还能再吼一通,却只听见燕容的声音,少了一个小兔崽子让朴山长老骂得十分不爽,“醇玉呢?”
原醇玉在一楼被暴跳如雷的槲生缠上了。
槲生跳着脚,要求和原醇玉决斗,一个猛冲过去被原醇玉抬腿踹翻在地,拱了拱身子,没爬起来。
昭涯不忍直视地走过去,把人拎起来夹咯吱窝里带走,爬上楼梯迎面遇上燕容。
槲生自觉没脸见人,在昭涯咯吱窝里装死。一开始塑造的好形象一瞬间崩塌殆尽,小庄主心如死灰,不愿面对,十分绝望。
燕容在走廊上看完了全程,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撇过头喊原醇玉。
“嗯?”原醇玉依然心情大好,猫儿似的打理着刚才稍稍弄乱的毛,燕容一喊,就十分乖顺地跑上来。
“师父找。”燕容只说了三个字,原醇玉脸上的笑容垮了。
客栈房间,两人一符。
小兔崽子们齐了,对着符纸一声不吭乖乖挨训。
“师父究竟是如何知道我们位置的?”原醇玉偷偷嘀咕,把手伸进衣服里翻找。
朴山耳尖地听见了:“为师看着你们长大的,还不了解你们那点花花肠子”
原醇玉却已在背后摸着了一个法印。
“师父你!竟下了追踪印!什么时候下的!”
朴山长老修行已久,修得面皮十分厚实:“为师不给你下追踪印,如何逮得到你老实交代,你们在哪,没搞什么事吧?”
待小兔崽子们一五一十交待清楚了,朴山长老一点头:“行,就呆在那儿别回来了。”
燕容和原醇玉对视一眼,朴山长老说这话时语气十分平静,照朴山长老素来的尿性,二人还以为师父已经骂够了消气了,冷不防听见这么一句,一时都有些发懵。
却听朴山长老接着说道:“给你们个任务,完事了随便野。要说此事……此事重大,不可怠慢——都给我竖起耳朵听!”
正在抠那印记的原醇玉和津津有味地在一旁看着的燕容顿时回神。
“现在已经知道半块石头落入了魔道手中,四大魔宫被消灭后,魔修分散在各地,隐藏起来休养生息,如今得了石头,必然蠢蠢欲动,这是将他们肃清的好机会。如果那信是真,你们现在所在之地就藏着魔修的余孽。”
原醇玉眼皮一跳:“等等,半块石头在息甘体内,半块石头在魔修手中,那争弦……”
“争弦夺走的是息甘的妖力,密阁内的符纸应是魔道故意为之。那魔修在夺信的时候暴露,毁了信,自尽了。可惜那信还未解读完就被毁去,否则还能知道得更确切些。至于花争弦,他确实与魔道勾结,掌门废去他修为,但他什么都不肯说,花家来领人,我们也不好扣着。不过听说花家的人来了他倒是紧张得很,愿意交待些东西了,却只说门中藏着魔道。潜入门中的魔修已死,自然也就没什么用。至于更深的,就无从得知了。”
朴山长老叹道:“那些的魔修似乎还与魔族有些瓜葛,还好发现得早,及时把苗头掐灭,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醇玉,事关魔道……我相信你。”
原醇玉神色复杂,连背后的法印也忘了理会,肃然道:“徒弟知道。”
便是再顽,涉及正魔之事,也不敢怠慢。特别是经过三年前忽然燃起的恶战……
燕容随未经历,被一股肃然道气氛感染,也不由得正了正神。
朴山长老吩咐完毕,符纸失了光彩,干巴巴地落下来。原醇玉接了塞到怀中,当即便要行动。
燕容本想跟着去,偏偏腰酸背痛,酸爽难言——折腾了一晚上的后遗症。被原醇玉按到床上,温言软语地哄了几句,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原醇玉备上符纸法器出了门。
原醇玉温言软语好听得紧,态度却颇为强硬,叫他在客栈好好呆着。
燕容没别的事可做,在床上打坐调息。先前打坐时岔了气引得原醇玉好一番在意,燕容有好一阵子没在原醇玉眼前尝试,原醇玉不在,燕容有些心动,稍稍加快些速度,再加快些速度,再……
毫不意外又乱了阵脚。
燕容摊在床上,瞅着房梁百无聊赖地走神。
不知是被魔道之事扰了心神,还是在修炼上屡遭挫败,往常一个人总能自然而然地进入修炼状态,此时却莫名烦躁,直想爬起来做点什么。
此时,原醇玉心中也不平静。
朴山长老说的话让他很是在意。获知魔道动态算是一桩喜事,而花争弦……花争弦可说是被花家抓回去的,难怪在客栈中碰见花家少主,想必正是在前往云尾峰的路上。
他不知道花争弦是怎么离开的花家,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想必不会好过。
不必想也能猜到,花争弦那会儿必是央着师父留下他,才愿说出事关魔道的秘密。
云尾峰当然不可能留他。
也算是自作自受。
原醇玉想起一年前,他们长生门在修真界初露锋芒,云尾峰的名号渐渐响亮。花争弦在第一批慕名而来的弟子之中,喊了他第一声原师兄。
“原来这么些年,你到了这儿。”
“我叫你一声原师兄,你可得帮我。”
花争弦有底子,又肯努力,渐渐成了师父倍受喜爱的弟子,成了云尾峰有头有脸的花师兄。
他对外宣称自己是云尾峰弟子时,脸上掩不住的自豪。
谁知道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呢。
……魔道。
必然是魔道。若不是受魔道引诱,他哪会……
原醇玉握紧了拳,随即一怔,意识到自己竟不由自主地在为花争弦开脱。
作者有话要说: ooc小剧场——
被关在塔里啪啪啪(雾)的那段时间,原醇玉惊觉燕容他喵的竟然是个老司机。
燕容:我不是,我不是,我没有。
并重温了一遍自己的私人藏书x
☆、第 49 章
追踪魔修不算什么难事, 修魔比正规修真确实要快上许多,但途径邪门,只需循着异常之处寻找即可。
回忆掌柜的所说的几桩怪事,原醇玉已然有了眉目,不一会儿便寻到城中一处普通的市井小户。
原醇玉屏住气息在房顶暗暗观察,住户是极普通的一家四口,一家之主不过是个屠户, 在家附近卖肉,却有两个貌美的娘子,在家洗衣做饭兼务些杂活, 带一大一小两个儿子。
原醇玉不眠不休在房顶的夹层中窥视了一宿,没看出什么异常,临近早晨时,那小儿子爬起来哭着喊着要吃肉, 屠户一语不发,提着刀便出了门, 两个女子按着小孩儿好言好语地安慰,劝道:“阿欢忍着点啊,等会儿就有肉吃了。”
那小孩儿不知哪来的力气,两手把那两个女人一推, 竟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朝原醇玉跑来,一脸馋样地攀着柱子往上爬。
原醇玉一惊,猛地窜到一边, 而原来趴着的那根房梁转瞬间已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针,要是慢上一步,自己也要连着被扎成刺猬钉在房梁上。
那大儿子看着不过十四五岁,不知什么时候醒的,缓缓道:“没事,只有一个。”
原醇玉这才发现那男孩阴沉冷郁的目光正黏在他身上,像一条伺机而动的蛇。
女人轻轻笑了,把小孩从房柱上抱下来,轻声细语地哄道:“等着,这就给你煮肉吃。”
原醇玉一点没意外,崩起身子躲过女子猝然投出的暗器。煮给那小孩吃的“肉”说的果真就是自己了!
原醇玉还有闲心得意,整个长生门在他那一辈他原醇玉说身手第一没人敢说第二,区区暗器还——
腰上乍然搭上个莹白的手,修长妖娆的指甲扣在他腹间,原醇玉梗着脖子回过头去,不知什么时候也跃上了房梁的另一个女修挑起他的下巴。
“这小哥,长得还真俊俏。”
“姐姐!这可是个道修!”底下的女修冲她道。
这被唤作“姐姐”的修为显然更高,原醇玉不敢轻举妄动,坐在那女修怀中调笑道:“这位姐姐也是真真漂亮。”
女子都在意自己的容貌,魔修能够肆意妄为的那些年,魔道女修更是明目张胆地为永葆容颜说杀人就杀人。
原醇玉这番取悦,那女修显然十分受用,掩住嘴笑得妩媚。前一刻还在笑着,下一秒说翻脸就翻脸,那扣着原醇玉腹部道指尖瞬间下扎。原醇玉调笑归调笑,坐在魔修怀中一刻不敢怠慢,当即抓住那女修的手腕折下。
“姐姐!”下方抱着孩子的女修忽然叫道。
那姐姐惊叫一声向下栽去,凭空出现的一把剑方才正对准了她的后心。一缕青丝被削了下来。
原醇玉卡住她的脖颈,仍是张调笑的脸,却分毫情面不留,下手已是处处杀机。
就如那少年所说,自己只有一个人,魔修群攻下必然在劣势,只能求巧求快。这女修修为高,当第一个解决。
这女修也不是吃素的,被他打伤后,很快便反应过来,与原醇玉交起手来。
原醇玉方才坐她怀中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真正交手,却让那女修暗暗心惊,明明是一板一眼的道修,年纪轻轻却能有如此修为,只能说天分……好在,再有天分也只有一个人!
原醇玉一面与面前的女修交手,一面注意着下方那抱孩子的女修的暗器,对那十四五岁的少年难免失了提防。
少年出手时原醇玉没听到丝毫响动,待到有所注意,已避无可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原醇玉一时拿不定主意,而本被他制住的女修则挂在房梁上困住了他的手脚,束住了他的剑。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黑影掠过,将原醇玉抱离了原地。
强大的威压从那黑影身上散发出来,涌动的妖力弥漫至四壁。
“不是一个……”少年喃喃着,那张仍然稚嫩的脸上刻意表现出的沉着冷静瞬间瓦解,一下子既不阴沉也不冷郁了,取而代之的是从骨髓中战栗出的恐惧。
妖风阵阵将屋内的锅碗瓢盆掀翻在地,窗柩不堪重负,嘎吱响个不停。
孩子忘了哭饿,抱着孩子的女修身子止不住颤抖着,张大瞳孔望着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房梁上的女修不知自己是怎么松开原醇玉的,怎么从房梁上掉下去的,怎么连挣扎都没有重重地摔在地上的。她唯一的反应,是从地上艰难地翻起身子用尽气力打开了门。
“快……走!”
其余几人拔腿就跑,抱着孩子的女修先迈出了门槛。
那十四五岁的少年却在门口停下来,合上门栓,转过身来紧紧盯住屋内的不速之客,竟是要背水一战的架势。
分明依然恐惧得不行,手脚都战栗不止,呼吸冒出冷气,整个人打着哆嗦。
魔修有这么团结有爱舍生忘死牺牲自己成全别人?这么一来,倒像是他们正道欺负人了似的。
原醇玉侧过头看了看昭涯,昭涯虽从禁地中出来了,自打见面起却给他一种仿佛依然沉浸在漫长沉睡中困慵感,即便站在众人面前,视线掠过眼前的苍生,但意识是仍在沉睡似的。
而这一刻,他在昭涯脸上看见了一丝杀意。一丝轻描淡写,但却真实确切令人禁不住胆寒的杀意。
那少年方祭出法器,法器就在昭涯的妖力中绞得粉碎,紧接着那少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得向后砸去,正好砸在方才被他拉下的门栓上。
“等等。”原醇玉急道,“别杀他。”
妖风静止下来。
昭涯收回了妖力,屋内重回宁静,锅碗瓢盆的碎片散落在地,开门的女修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她被他重伤,又从房梁上直直坠落,血浸透地面,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