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先生就要被甩了完本[耽美]—— by:漫写诗书
漫写诗书  发于:2017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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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文琦显然是喝高兴了,坐在谢楚右手边勾住他肩膀,又问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看公司里哪个小姑娘好随便挑,他当时就给做主。
谢楚还真偷偷看了一圈,最后只是笑着没说话。师文琦开玩笑道:“完,我这个学弟看不上你们。”
“能看上你!”一群姑娘气得去灌酒,看架势非要把师文琦灌醉不可。
后来师文琦说什么也不喝了,求着一群姑奶奶把自己放了。
他们每个人笑得都那么开心,调侃自己是广告狗,但那些真诚的喜悦是藏不住的。谢楚在旁边看得羡慕,左手边的易成群则问了几句关于他的大学。
席间谢楚的手机响了,是章思俨的电话,他出包厢接,刚说了几句,遇到师文琦出来上厕所,路过他时问了句:“你哥啊?”谢楚挂电话后反问:“什么?”
“可能是我记错了哈哈……”师文琦怕自己把记忆错安于他人身上,哈哈两声免除尴尬。去厕所路上还在想,有两个哥哥的学弟不是这个谢楚吗?那时书法社的学弟也太多了,记错了也正常,他安慰自己道。
谢楚拒绝了章思俨来接的提议,自己打车回家。章思俨也没问什么,似乎并不担心他偷偷跑去和那个邵恒修见面。他还不至于做出偷偷拿着谢楚手机把人电话拉黑的事情,而谢楚确实忙得不行,直到晚上才想起来问下邵恒修现在还好不好。
但他又实在没脸,短信反反复复的编辑,最后还是算了。
直到又过了几天,谢楚要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这才免不了和邵恒修见面。不过再见他时却看到他也穿上了一身西装,打着领带,气质莫名像保险从业人员——大概是看他吊儿郎当惯了,突然正经起来,很不习惯。
再次见面,两个人的气氛十分尴尬。谢楚不知道和他说什么,邵恒修也不再说话。两个人考试不在一起,谢楚是考完了后就离开了学校,避免再次碰面。
知道他也在躲自己,邵恒修笑得有些无奈。他觉得谢楚给自己上了一课——
想要的东西用嘴说是没用的,他只有足够强大,才有资格从别人的手中抢来什么。所以邵恒修最近都在自家的子公司实习,也不再搞他喜欢的摄影,想看看工作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样才能比章思俨做得更好。
不得不说,难,真的难。从小泡在蜜罐里的富二代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邵恒修眼泪汪汪,还要硬着头皮干下去。对家里的狠话都放出来了,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笑话,他也不好意思当缩头王八。
再有就是他的楚楚还等着他去解救呢,在这之前他还真动过别的念头,比如把医院里谢楚的父亲弄出来,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一是病人折腾不起,要真出什么事儿他和谢楚怕是直接玩完。二是他不想把事情弄得更糟了,他深知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差距,这绝对不是意气用事就能解决的。以前他在街上遇见流氓上去把人揍一顿也不会有什么,而章思俨不是随随便便的流氓,他是个大流氓!不能随便动用武力。
人生可真他妈艰难,邵恒修哭着感叹。
当所有科目都考完,谢楚再不用顶着易成群可怕的目光去请假了,他又马不停蹄赶回QCC,人要是忙起来时真是没空哀伤,连回到家看见的章思俨的脸都没那么讨厌了。
因为谢楚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像鸟儿一样离开章思俨,回到属于他的蓝天净土。
那里万籁俱寂。
那里无拘无束亦无人知。
第21章
当章思俨应酬完回到公寓时,漆黑一片。他打开了灯,寂静的房间仿佛在对他无声嘲笑。他扯了领带去沙发上给谢楚打电话,心情是十分愠怒的。
电话那边,年轻的声音低声道:“我在加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不用等我。”
章思俨还没说什么就被挂断了电话。
他盯着暗下去的屏幕,只觉得不可思议,又想笑,又觉得谢楚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懂得年轻人一腔热血,妄图为自己的人生添光加彩,日夜拼搏。他给谢楚安排好的路谢楚不愿意走,也可以,那就让他自己去摸索,大不了撞个头破血流。
可摸索也没有这样用功的吧,晚上十点了,他还有胃病,一天有没有定时定量吃饭,那公司都是些什么人,有没有什么适龄青年对他抛媚眼,这些都是章思俨想过的事情。
他知道最理想的状态是牢牢攥住谢楚的一生,可他现在已经开始尝试放开手了,结果又怎样?第一次是他那室友打电话过来挑衅,接下来呢……
章思俨揉了揉眉心,霎时间动了搞垮谢楚就职那公司的念头,当然也只是个念头而已,他没那么大精力,更不会为谢楚如此。就像他之前所说,让谢楚端正自己的态度,明白他的定位是情人。
可就没见过哪个情人自己沉迷工作无法自拔,把要讨好的另一半扔在家的。
看来他不得不采取些必要的措施了。
自从谢楚跟易成群干活后,每天也是忙的没有自己,他也想过撂挑子不干,毕竟精神压力太大了,他没有正式工作的经验。他以前做御宝工作室都是小打小闹,看起来忙其实也是不用动脑的活儿,他也不指望那个赚大钱。
现在易成群对他的要求格外严苛,他追求的是极致美,谢楚要跟上他则十分吃力,在怀疑自己的过程中愈发失望,情绪十分低落。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到家,晚上十一点了,他洗漱后要回去睡觉,见到章思俨又开始不顺眼了。白天他被易成群骂了一顿,但他觉得自己什么错都没有,他们两个的审美并不一致,凭什么他的就不行。在章思俨面前忍了那么久的他最近是又没人管了,脾气也一点点长了回去,一时没忍住顶了嘴,被易成群骂爱干就干不干就滚回家。
他现在还没有家啊,谢楚张了张嘴,满腹委屈,回电脑前还要和甲方斗智斗勇,还要把易成群打回来的海报重做,拖拖拉拉到了十点多才搞好。
他气实在不顺,章思俨和他说话时他也没怎么听,冷冷道:“我睡觉了。”就关上了灯。
章思俨握着手里的书一脸懵,把它放在了一边,又问谢楚:“你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
“遇见好几个傻逼。”谢楚道。
这般耿直让章思俨愣了一下,他心中又有些燃起火苗,那个骄傲且耿直的少年就快要回来了。他欣赏有才华的人闪闪发亮的样子,当初他注意到自己的学弟也绝非他的家世,而是那种不可磨灭的、最接近于天赐的才华所带来的光芒。
它使人气质不凡,于平庸人群中发亮。
章思俨轻笑了一声,伸手将谢楚搂在怀里,手也从他换好的睡衣下摆探进去。
“你该泻火了。”
谢楚这次却没再如他所愿,而是激烈地坐起来,在黑暗中不耐烦地道:“你烦不烦?”
章思俨语气沉了沉:“谢楚。”
忍住。
谢楚警告自己,向章思俨撒气也不过是两败俱伤,不,最大的可能是受伤的还是他。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机会不能就这么丢了,章思俨是金主,是爸爸,是他应该哄着供着的小公主。
可他快忍不住了,他委屈得想哭,除了苏维安医生似乎没有人理解他,可是这些事情他也不能和苏医生说,工作的压力和灵感的枯竭一齐涌来,他无力招架。他不甘心承认自己是个毫无闪光点的平凡人,不甘与瓦砾为伍,一次次幻想自己是珠玉,蒙尘的珠玉也是珠玉吧,他安慰自己。
可他怕的是擦去了尘土,他谢楚就真的只是块石头。
他发誓,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比他更需要证明自身存在的价值了,他万分厌弃这样的自己,并且深知他一旦平庸就会死,现在好了,易成群的存在似乎渐渐验证了这一点。
他觉得自己的方向发生了错误。
他以为接近易成群会得到点拨,而事实却让他清楚,没有什么点石成金的童话。
“不想当石头……”谢楚喃喃地说着,发觉他情绪不对,章思俨也打开了床头灯,就见到谢楚坐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滞的样子,眼角落下了泪。
章思俨觉得自己是不会因为谁哭而难过的,世上不幸的人那么多,他顾及不过来,做好自己就已经很不容易,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怜悯他人,显得凌驾于众生之上似的。他骨子里带着谦逊,也许还有自卑的成分,所以当他手握钱权时几度控制不住自己,自律迫使他清醒,直到遇见谢楚。
他看见过谢楚的画,斑驳的色彩、画布、目光空洞的女人、这使他感受到那希望火苗的跳动,他做不了所有人的救世主,却可以做谢楚一个人的,他只能在心里承认自己对谢楚似乎有一点点过分,这种过分集中表现于他在无意间强迫患胃病的谢楚去喝酒,导致他进了医院,可对于其他,他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给谢楚钱,一个月一两次来看他,即便后来上床……难道一些道具不是增加情趣的必要方式?章思俨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做的不对,并且还一步步退让,放谢楚自由工作,任谢楚那室友在自己面前跳脚。
而现在他看见谢楚流泪的模样却觉得呼吸困难,怒气未消却也换了个方向,他想上前抱一抱谢楚,最后忍住了,开着玩笑一般柔声地道:“怎么还气哭了,小孩子一样。”
“我没哭。”谢楚带着哭腔,愈发怨恨这个哭得收不住的人。他猛地躺下又把头埋进枕头,抱着肆意哭了一会儿,等他意识到是章思俨在轻轻拍他的后背时更是不敢再哭了,胡乱蹭了蹭,把头从枕头中抬起来,看着章思俨说:“对不起,章先生。”
章思俨原本还淡笑着的表情有些凝固,方才谢楚哭得他心都快软化了,这一句章先生又让他回到现实。
他说:“以后不要这么称呼我。”
谢楚嗯了两声:“那我还是叫您章大哥吧。”
“不可以。”
谢楚彻底陷入了为难,章思俨让他想,想好了再去睡,起身去给他拿新的枕头。不一会儿回来一看,谢楚已经枕着自己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枕头睡着了。他无奈笑了起来,也就没再碰他,关了灯,把干净枕头放到了二人中间。
不一会儿又觉得碍事,把枕头扔到一边搂着谢楚也睡了。
很久之后。
黑暗中,谢楚睁开眼,自嘲地勾起嘴角。
“怎么这么没出息啊。”他说着,随后起身走到了阳台上的画架边上,望着月色,拿起了画笔。
第22章
第二天谢楚起来得有些晚,刚和易成群发生了矛盾,今天如果再去晚怕是真不想干了,他急忙去洗漱,走到客厅发现章思俨正站在露台那里,望着他的画架。
谢楚走过去看了一眼,画布上是一幅崭新的油画。明亮的玻璃罩子里有一株玫瑰,栩栩如生。这画得……不错呀。
章思俨饶有兴致地看了很久,他知道谢楚的画风不是这样的,但玫瑰这种意象的出现让他感觉很微妙,好像无形中被取悦了一般。
“你什么时候画的?”章思俨早就听到了谢楚走过来,他问:“我记得昨天还没有,你晚上偷偷画的吗?”
谢楚茫然地说:“嗯……送给你的。”
“以后不准晚上不睡去画画。”章思俨回头看了看谢楚的脸色,刚想说注意点自己的黑眼圈,结果发现他状态还不错,并且皮肤很好,也没有黑眼圈这种问题,神色稍霁。
“今天还会像昨天那么晚回来?”连这种问题章思俨问得都很平和。
“我不知道。”谢楚说:“但我这份工作自由性很大,周末都不上班。”
这种解释的样子使得章思俨误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不让他去工作,于是,他也只是说道:“你自己注意吃饭,如果再有一次因为胃病进医院,我看这种熬心血的工作也别做了。”
谢楚目光中有些困惑,但很快就不见了。吃完饭后,他去赶地铁,章思俨让自己的助理上楼来,指着谢楚送给自己的画说:“找人把它裱起来,送到我办公室。”
“……”何助理非常想问一下,这种小清新的画挂在他那性冷淡风格的办公室是不是不太好。
但看着老板那心情很好的样子,他还是闭上了嘴,乖乖想办法联系裱画师去了。
谢楚这边工作陷入了有些困难的境地,不太想应付章思俨了,他现在看章思俨对自己很是纵容,觉得这种状态很是无聊,等到了休息日就跑去了聚业大厦,找了苏维安医生。
他知道自己无论什么时候来到咨询室,苏维安都会在那里等他。这让他感到十足的安全感,唯有在苏维安面前,他才能说出绝大部分难以启齿的秘密。
第一次见面不在这间咨询室里,谢楚也不记得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后来他们就成为了朋友。
经历了被章思俨锁在床上的窘境,他见到苏维安,非常难过地说:“他根本不把我当人看。”
“他喜欢用暴力胁迫我,不,准确的说是我打不过他,就只能束手就擒……”
“他力气很大,他喜欢命令我,在他面前我觉得自己毫无尊严……”
“一件件脱去身上的衣服,跪在床上,被迫地听从他的摆布……”
“被控制……无助的挣扎……希望过后的失望……”
“感觉不到自己是个人,一开始连宠物都算不上……”
漫长的沉默后,又响起了声音。
“但是我……”谢楚捂着脸痛苦地说道:“好喜欢啊。”
……
时隔已久,谢楚来到苏维安这里通常都是直奔主题的。此时苏维安问他:“最近你出现得格外勤,情绪不太稳定,为什么?”
“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我开始感到他对我好了。”谢楚说:“医生,我现在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觉得没有意义。”
苏维安道:“那样你永远都治不好自己的病。”
谢楚说:“可我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我不喜欢他对我好,你知道的,我和你说过,我有一个姓邵的朋友,他对我很好,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你要和他继续下去,你们遵循着权力的地位差异,只有在这种关系中你才会获得快感不是吗?普通的角色扮演无法满足你,他对你越坏,他越背叛你,你爱他越强烈。你要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一旦他破坏了你们的游戏规则,你战胜他的同时也战胜了自己,战胜了欲望。你最终将摆脱自我折磨,改正这种道德错误,使它看起来不那么病态,回到正常人的世界里。”
谢楚听得云里雾里,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说:“是啊,继续下去,章思俨是治愈他的药,在病愈之前,没必要打退堂鼓。”
“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对我。”谢楚总觉得章思俨有些良心发现的意思。
当时他们也是情急之下才挑了这样一个人,因为章思俨心狠。
谢楚不太正常,是他的哥哥们在找回他不久后发现的。最后一次,谢楚出现在一艘轮船上,那里是虐恋俱乐部举办活动的固定地点,好在他被赶去的大哥阻止了。
类似的事情不止发生一次,虽然在紧要关头都有人赶去,才没有铸成大错,但谁也不能总围着谢楚转,把他绑在身边。
谢楚痛苦地说道,他没办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经过好几次这样的折磨,为了不让他和不知道干不干净的人滥交,他们做了妥协,挑选了一个人。
当时章思俨也不是那么符合要求。但……好歹是矮萝卜里拔大个儿,迫于无奈之举。
他们定期做慈善,顺势找到了同样姓谢的重病的谢长青,扮作谢楚的父亲。
因此谢楚那份重病求助信息才没有更多人看到,在网站放了一天就被送到了章思俨的办公室内。谢楚的同学对此一无所知。
如果章思俨并没有达成谢楚的要求,很可能就会再换个人,反正…对谢楚来说没有分别。
他深知自己这样做是不道德的,他负罪前行,用自己的错误去惩罚他人,他把章思俨引进自己布置好的网中,用他来治愈自己。
令人意外的是,章思俨比想象中更恶劣。
谢楚很喜欢。
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内,章思俨是很起作用的。谢楚在过程中得到无尽的快感,伴随羞辱而生。他一次次告诫自己,他就是真正的、想要脱离章思俨控制的人,这使得快感更加强烈,他对此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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