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人一片哀嚎。


☆、第二十四章
“放心，年底我肯定会给在座各位包个大大的红包。”高以说完转身进了办公室。
李芩拉拉仝临的胳膊，仝临转头看他。
“你看高哥的样子，到底和韩似在没在一起？”
仝临神色莫名的看着他，低声问：“你这么专注的看着我，能猜到我今天穿什么颜色内裤么？”
李芩脸以可见速度猛的窜红，他咬牙切齿道，“不要脸，流氓。我又没偷看，你也没和我说，我怎么知道？！”
仝临见他张口就骂，眉眼间满是羞恼，轻笑说，“我就是打个比方，高哥没和我说这事，我光靠看，也什么都看不出来啊。”
李芩哼了一声，不再理他。仝临手贱的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手还没缩回来就挨了一巴掌，他揉了揉手，低声笑了起来。
高以刷了会微博，又挂上了试一店铺X牛客服，刚挂上仝临就分了客流量过来，他漫不经心的回
复着，试一生意好不好从日益渐多的访客量便看得出来。
在微博播下的种子发芽了，试一分批上新的第一件秋装没有引起人们群观，上到第四套，购买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冲着衣服来的人比冲着客服清新别样答复来的人多，客人们的重点渐渐放在了衣服上，客服慢慢成为试一的陪衬亮点，而不是瞩目点。
高以在后台看了看推广，韩似疯了的砸钱，莫名让他想起那天吃饭的忽悠大师：前期砸钱砸钱，盲目砸钱，后期不砸钱都会有生意。
他点看推广的创意图，每张的点击量都还不错，他知道这是多次测试的结果，又点开关键词，发现韩式并没有像忽悠大师说的盲目投资，他用心的在测试，争取每分钱花在刀刃上。
他登上微博，发现试一官博不再是单一的吐槽模式，最新的微博，赫然是韩似在拍摄现场指导模特，拍照的人很小心避开了韩似的正脸，唯一能看见的一张只有他四分之一的侧脸，从照片来看他在向模特讲解姿势。
试一男装官方微博V：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老板亲自上阵，新款，你们期待吗？九张配图。
评论区花痴的声音如洪水般泛滥。
高以看着那四分之一侧脸凝思，韩似的确长得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着另一种样子，越了解他，越想知道关于他更多的事情。
韩似难得在公司开个会，他把开会的重点事件简单的说了下，见大家因近日忙碌疲惫的脸上闪过丝轻松，他稍稍放心了点。
“这次旅游是三天两夜，到时候我会通知大家去哪里，需要带些什么。”
地方他还没定，和高以讨论了几个地方，他两都不是很满意，只好约定见面后再细谈。
“回去工作吧，这月大家辛苦了。”他诚恳地说，“月底给大家涨工资。”
张供带头说，“说好的别反悔啊。”
韩似踢了他一脚，“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开会的众人都笑了。
“韩总，我有点事想和您说。”韩似低头收拾桌上的文件，蒋颖站在他面前，似有些踌躇，见韩似抬头看她，神色坚定的又说了遍，“韩总，我有事和您说。”
韩似又低下头收拾完文件，才说，“去办公室。”
蒋颖是他招来负责设计中端服装的设计师，他招人的时候专挑背影干净，履历稳定的，两三年换一次工作的人，蒋颖的画功和设计能力他还算满意，人也聪明，还肯学习。
进了办公室，韩似让蒋颖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有什么事？”
蒋颖捧着水杯，闻言欲言又止，她皱紧眉头，之前眉眼的坚定又被犹豫占满，韩似没再开口询问，他淡淡的扫了蒋颖一眼，伸手拨通了高以的电话。
高以接到韩似的电话有些意外，两人已经约好了晚上吃饭，现在刚一点多，韩似那边有变故？他滑开了接听键。
韩似耐心等待了几分钟，蒋颖内心的争斗终于有了结果，她直视韩似，开口便问，“韩总，赵琳是您亲自招的吗？”
韩似点点头，赵琳是负责设计高端服装的设计师，当初他面试了十几个才挑的一个满意的人。蒋颖要和他的事情和赵琳有关？两人平时是同事关系，负责的区域不相同，坐的位置也相差甚远，一南一北，蒋颖告诉他有关赵琳的什么事，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犹如当初被胡山书恶整店铺时的预感。
高以在电话接通后没有听见韩似的声音，在他以为是韩似无意识拨通他电话，即将挂断的时候，听见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他挂断电话的手停了下来，韩似故意让他听见的，而不是无意识拨通，他想了想，点开了免提。
“我没有诋毁她的意思，我只是挣脱不了自己良心的谴责。”蒋颖的话让韩似正襟危坐了起来，他从蒋颖的表情里读出了她即将说出来的事情，一定会让他打破目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局面。但他却不能因为一时的宁静而不让蒋颖说。
“你说吧。”他声音低沉了下来，高以的心难得提了起来。
“我，我看见她把秋装画稿传给别人了。还有，还有最近设计的冬装稿子。”他们进公司的时候签过保密协议，不得将公司设计外泄给他人，试一虽然做的是线上销售，但对于设计维权这块，难得的严格，不授权任何店家出售，独家发品，其他店家盗取试一店铺图片，售卖试一服装，一经查实，罚款维权处理产品下架。
当然，试一店铺如果用了别人家的设计，别人家也可以这么投诉试一。试一现在处在店铺改头换面上升期，如果爆出抄袭、被处罚的事，想再升一步，难上加难。
正因为如此，蒋颖发现赵琳的小动作后，几经内心折磨，冒着被韩似怀疑她嫉妒赵琳的风险，还是选择把这件事告诉韩似，韩似作为老板，宽容员工；作为设计师，严以律己。她很佩服韩似，不希望韩似被人以这种卑劣的手段整垮。
“她注意到你了吗？”赵琳心思缜密，为人严谨，他很清楚赵琳的性格，泄漏公司设计稿这种事情，她怎么会让蒋颖看见？
“没有，那次中午吃饭，我有东西落在公司了。回来拿东西的时候看见的。”蒋颖期期艾艾的说，“韩总，我不是嫉妒她负责的区域比我好，各人拼各自的本事拿工资。我只是…只是不想看您无端被陷害。”
韩似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不会单凭蒋颖的一面之词就怀疑赵琳，他神色平淡，口味温和地说，“嗯，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你放心吧，是非黑白我会辨认，你有这份提醒我的心，我很感激，谢谢你。”
蒋颖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波澜不显，懊恼的咬着唇，韩总，是不是不相信她？
“别多想，我不是不相信你，我需要时间去查证。不能单方面信了你，这对赵琳不公平。”
蒋颖点点头，“我先出去了。”
韩似目送她出去，拿起倒扣在桌上的手机，见上面还在通话中。他揉了揉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高以，你怎么看？”
好基友的口头禅：元芳，此事你怎么看？韩似此时没了耍宝的心，他心情沉重，蒋颖说的事一旦查证是真的，已经开始打好板的新款多半是废定了，就算别人不抢在试一上架售卖前上新，以防万一他也不会采用那些设计了。
“你不是已经有了主意？再问我，不觉得多此一举吗？”高以听了个全须全尾，内部被人打破，敌人却还在暗处，韩似的处境并不美好，如果刚有起色的店铺再遭重击，奋力再起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帮我查查赵琳的底细。”他对高以的依赖性比他想象中来得深，这种事情他第一反应的联系人不是张供也不是蔡己，而是高以。
“多给点时间，我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查到她背后的人。”高以想，和韩似结怨已久的人他只想到一个，韩似不说出来，是还有其他值得怀疑的对象？
“麻烦你了，高老大。”韩似懒洋洋的说。
高以挂电话的手顿了下，“高老大？什么鬼？”
“常年行走黑与白之间的老大。”
高以玩味的笑了笑，“当年眼神好的救了个老大，老大对我一直心怀感恩，我没提过让他还恩，也就遇见你后，请他帮了次忙。这次，我还要厚着脸皮去请老大帮忙。韩总，一起吗？”
韩似听他这番言论，满心的卧槽，这他妈实在胡诌吧？肯定是胡诌，他当笑话听的没放在心上。
“如果有需要，我随叫随到。”
高以笑了笑便挂了电话。黑社会的渊源借着玩笑话的勇气说出来，韩似听见，自动屏蔽渊源，只余笑话。
韩似三点多接到蔡己约他吃饭的电话，仔细算起来，他和蔡己有大半个月没见面了，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往年都是他和蔡己凑一桌，今年的情况不同，韩之酌在H市，韩似不去B市陪韩老爷子，也会在H市和韩之酌过节。
“晚上约了高以吃饭，一起？”韩似随意问，蔡己和高以互相认识，一起吃顿饭也没什么。
“不，不了，你和他吃吧，明天和我一起吃晚饭？”蔡己听见高以名字有点儿发怵，他想起那天在咖啡馆包厢里高以温和却让他寒彻骨的语气：我不管他喜不喜欢男人，别再让我看见你对他动坏心思，否则，你那点小势力我还不看在眼里。
韩似心宽的和马里亚纳海沟有的一拼，他没发现蔡己的不对劲，“你不用陪李佳？”
蔡己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她最近出差了。”
韩似没再问，说到出差，他想到自己出差了快一月的堂哥，这段时间他忙晕了头，也没顾上和韩之酌联系，这会儿想起来立马狗腿的给韩之酌拨了电话，他运气好，这会儿韩之酌刚结束官司。
“我还当小混蛋又跑了呢？”电话一接通，韩之酌无情又冷酷的声音传了过来，韩似用媲美播音员的甜腻口吻回道。
“怎么会呢？英俊神武的韩先生，中秋佳节将至，您何时归来？好让吾辈心有准备，为您安排合适的行程。”
韩之酌被他一口播音腔恶寒的鸡皮疙瘩成片掉，“好好说话。”


☆、第二十五章
韩似立马一本正经的问，“马上中秋节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去接你。”
韩之酌：“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在H市过中秋？我老婆孩子可在B市，H市有什么让我值得留下过节的？除了一个没心没肺只会让我擦屁股的小混蛋。”
韩似：“哥，你这样我们真的没法好好交流了。”
韩之酌嗤笑了一声，“明天下午两点飞机。”
“三天后中秋，十天后十一，你是打算和我过完中秋节就回B市？”
韩之酌：“太久没看见一晏了，回去看他。”
韩似：“哎，年轻时候弟控，结婚有了孩子，儿控，韩律师，我真心疼你。”
韩之酌：“滚，比你单身狗寂寞空虚的好。”
韩似立竿见影地反驳：“我才不是单身狗，我有…”有什么？他卡了壳。
韩之酌抓住他没说完的话尾，“有什么？怎么不说了？我看你是没有，还是个单身狗。”
韩似干笑了两声，他总不能说一瞬间想到了高以系着围裙为他做饭的样子？他和高以之间超乎合作伙伴的关系，用什么词语定义都不合适，他也不知道两人现在的关系该用什么词。
挂了韩之酌电话后，他发了会呆，没理清楚和高以之间的关系到底定义为哪种最为合适。高以的电话打了过来，不知不觉已经六点多，他匆忙锁上办公室的门。
韩似对着满桌菜肴提不起丝毫胃口，本来他和高以是商量公司旅游地方的，结果临出门添了件闹心的事情，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去求个平安符带一带。
“之前送去工厂的画稿你打算怎么办？”高以见他没什么胃口，也跟着停下了筷子。
“已经让他们停下了。”这也是保全之策，他不能拿店铺的未来冒险，“晚上我去公司看监控。”好在赵琳和蒋颖入公司时间不久，监控调查起来工作量没有太大。
“我帮你？”高以问。
韩似想起他下午那句听似玩笑的话，“你还没找人调查赵琳吧？”
高以忽听他说这件事，有些意外的摇了摇头，求人办事这种事情当然是当面有诚意，当面谈成功的几率也更大，他还没来得及去见人。
“你别查了，我自己来。”那句厚着脸皮去求人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高以表面看着温和无害，实则自尊心极强，上次推动微博事件让他说出以后都不插手他公司的话，他就知道高以愧疚的同时还有点自尊心受挫。
“哦。”高以微愣后应答，没有追问韩似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他并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韩似不让他查，他自然不会背着韩似偷偷去查。
“这次旅游你有什么地方推荐吗？”韩似挑起另一个话题，也是今晚吃饭的主题，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多和高以待一会，高以让他很放松，可能是因为他在高以面前喝醉了两次吧，该掉的节操早就掉光了，他想到自己喝醉后的状态，忍不住开口又换了个问题。
“我…我喝醉后，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高以被他跳跃性的问题问住了，他想你喝醉和公司旅游地方没什么特别大的关系吧？但看在韩似不安中胶着紧张的眼神，他选择了先回答韩似关于他喝醉的事儿。
“啊…真的要说吗？”高以的表情有些为难，为难里还带了几分不好意思。
韩似一看他表情，心顿时凉了一半。要玩，他喝醉后干什么事都是顺应本性，他记得上次喝醉，对高以吐露了蔡己的事情，让他对于亲近高以越发渴望了。他不会趁着喝醉对…
“我对你…”韩似觉得自己的嘴大概被缝纫机走过了，心里想问的话到了嘴边根本问不出，他没法耿直的问出，我喝醉后是不是对你动手动脚了？
高以嗓子间的笑快要压不住了，他只好咳嗽了下，将笑意混着咳嗽压了下去，他皱起眉头，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嗫嚅了片刻，“其实，你也没…”剩余的话他没说出来，充分扮演了一个被占了便宜，又因对方是小伙伴而没法直白说出来的角色。
韩似忍不住伸手盖住了自己的脸，他不知道自己喝醉后本性显露到这种地步，高以肯定被吓坏了。他完全忘了高以在车里把他惊到无话可说。
他捏了把自己的眉心，结结巴巴的对高以说：“我…对不起…如果你…需要我负责的话…我…”话没说完他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
高以再也忍不住，闷声笑了起来，“韩似，你想对我怎么负责？和我结婚？”
韩似怔住了，他只想到负责，但具体怎么负责他还没想好，“我…”
在韩似说出骇人听闻的话语前，高以开口打断，“你没有对我做什么。我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你想到哪里去了？”高以是惊讶的，对于韩似刚才的话，他没想到韩似居然在他的误导下延伸出了他已经对自己下手的错觉。高以忍俊不禁，韩似总能让他惊喜，他一个直男怎么脑补出.□□i格式的小电影的？
韩似闻言尴尬的直戳面前的番茄，好好一盘番茄，被他戳成了番茄酱，他内心有种似遗憾的感触，原来他和高以什么事都没发现，他还以为…
“怪不好意思的…”说着刚降温的脸颊又迅速升温，高以见韩似脸又红了，这次鲜红欲滴，他又笑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多少年没见过这么纯情的人了。”高以戏谑道。
韩似怒视他，“你才多大，就多少年了？”
高以笑盈盈道，“比你大。”
韩似怀疑的看着他，高以一张脸压根看不出到底多大，他不死心的问，“多大？”
高以反问，“你多大？”
两人可疑的沉默了，对视一眼，显然想到了同一件事，认识这么久了，双方的年纪犹如外国女士不能问的秘密般的未曾互相告知过。
高以叹了口气，合作伙伴和朋友做到他们这样子就是成功的了，不问年纪不问出处。他轻声吐出一个数字，韩似闻言立马眉开眼笑，脸上分分钟挂上了得意的笑。
只听那货得意洋洋的说，“我比你大三岁，叫哥！”
高以着实没想到韩似会比他大，他打量着坐在对面的韩似，看了半天只能感叹一句天生丽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