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个消息的白薄瞬间崩溃,面无表情的愣在原地,泪水不自觉地涌了出来,他飞快的转身离开,在空中掉落下的那滴眼泪砸向的就是阿黄生前所趴过的土地。
或许就是从这一刻起,白薄便不再会爱,因为他一生的感情太少,少到只能够被一只阿黄全部占据。
突然间,视野中出现一抹黄色的身影,定睛一眼,这不就是阿黄吗?!他飞快地跑上前去,随着距离被不断拉近,阿黄的模样也越发清晰,他口中惊喜地大叫着,“阿黄!”
可阿黄却纹丝不动,估计是没听到吧,记性真差,只不过这么一段日子就忘了他的声音,等会一定要好好教训它。白薄蹲在阿黄身侧,伸出手指拎起它两片耳朵,嘴里是略带责怪的语气,“把你丢下了不开心是不是,所以才不理我?”
失而复得的白薄脸上又浮现出释怀的笑容,他放下那毛茸茸的耳朵,替它撸好毛,有些讨好地说道,“好啦好啦,我也不是故意的,别生气啦,嗯?”
阿黄依旧静静的趴着,毫无动静,白薄有些奇怪的跑到它的正面查看道,“阿黄你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沉默。”
平日里会发光的湿漉漉的大眼睛此刻牢牢闭着,短短的淡金色睫毛就这么暴露在半空中,白薄有些微楞,随即扯起一个牵强的笑容说道,“你是猪吗,还睡?”
止不住颤抖的手指贴向阿黄黑色的呈倒三角形的鼻尖,冰凉的指尖碰到那的时候没有一丝温度,他甚至感受不到一丝气息,白薄将手贴在阿黄的脸上,急忙叫醒它,“阿黄、阿黄你醒醒,醒醒、别睡了,阿黄!”
可那双闭上的眼睛,再也没能睁开。白薄这时才注意到阿黄全身冰凉,根本不像平时温暖的样子,他跪坐在地上,伸出双手将其抱在自己的腿上,用无比温柔的手法替它顺着毛,“阿黄、阿黄你调皮,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好了,我是真的被你吓了一跳,你的目的达到了,别装了,赶紧醒过来吧。”
“再不睁眼我就把香肠给全吃了哦。”
“你看,有香喷喷的红烧肉,香不香吃,都给你好不好?”
“臭阿黄,你要是还不起来,就一块也不给你留了。”
“阿黄、阿黄求求你,别吓我了好不好,你起来、你起来啊,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抢了,有什么好吃的全让给你,我还会赚很多很多钱每天给你买好吃的吃,好不好?只要你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真的……”
……
“你还记得有一回你被母亲骂的事吗,其实那个瓶子是我不小心碰碎的,却赖在了你头上,对不起,我现在让你打一百下给你出气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揪你的毛了,再也不骂你傻了,再也不打你了,你想踹我几脚就踹我几脚、想舔我几下就舔我几下,我再也不躲了,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了,好不好?”
可不管白薄怎样哀求,阿黄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安详的睡着。他抱起阿黄的身体,将脸埋进狗毛里,太久没洗澡了,阿黄的身上味道很重,但他却无比怀念,白薄一直绷紧的情绪在此刻断裂,放声痛哭道,“阿黄、阿黄!我错了阿黄,你醒醒啊、你醒醒啊,阿黄!”
布满灰尘的毛上混杂了他的泪水,东一搓西一撮的,显得阿黄更加脏乱憔悴,可白薄却像抱着稀世珍宝般死死搂在怀中,丝毫没有嫌弃的意味,他那张处于稚嫩和成熟的脸庞上哭得一塌糊涂,大张着嘴,任泪水鼻涕流了进去,撕裂凄惨的哭声释放了他压抑了这么多年来的天性,仿佛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场哭泣中发泄殆尽。
“阿黄。”白薄小声唤着,手中的床单被他抓到变形,他猛然睁开眼,一个豪华却又陌生的地方,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他现在不是白薄,而是叶延茗,一个有钱的富二代,并且身处于一个未知的时空当中。
[呜呜呜呜呜……]不知从哪传来了一阵啜泣,还黑夜中显得格外渗人,白薄警惕地问道,“谁?”
可下一秒,那哭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让白薄不禁疑惑莫不是他产生了幻觉,还是这个地方真的闹鬼?他握紧了手中的床单,用力的指尖泛着白,他有些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系统那软糯懵懂的少年音给他增加了一丝人情味,[没想到你以前竟然过得这么惨,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无情嘛。]
白薄沉默以对。
系统,[唉,看在阿黄的份上,本系统也不同你计较,现发放新手大礼包,请注意查收。]
白薄看到了一个闪烁着光芒的红色礼盒,在脑海中将它拆开后,冰冷的电子音发出提示,[积分+10,任务跳跃卡+1,菊花灵药膏+1]
白薄嘴角抽搐着,现在才给积分,有什么用。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礼包还是系统之前扣下的,否则,他也不必在门口等了足足三个小时,要是他知道的话,估计现在就该罢工了。
第7章 第一次上课
清晨的不知道第几缕阳光照醒了还在沉睡中的白薄,一扭头,正对着的是那欧式水晶吊坠布艺台灯,精致华美的结构,优质绒布笼罩,一看就能提醒他现在处在什么环境——久违却又完全不一样的大学生活。
接着白薄的视线瞟到了书桌上排放整齐的大学课本们,五颜六色的封面焕发着青春新生的活力,白薄看着那些熟悉的课本突然有些怀念的笑了,或许这就是老天赐予他的一次机会,让他能够把握住在大学的时光,重新来过。
心中充满希望与斗志的白薄掀开被子径直走出房门,彻底改变心情的他打算迎接着不一样的生活,刚出房门便看见岑裕坐在餐桌上,透明玻璃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点。岑裕看到他有些意外,但随后咽下口中的牛奶向他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窗外的阳光打进来刚好照到他的侧脸,本是纯黑色的发梢在阳光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显得格外耀眼,这么一个温暖的笑容与清早美好的阳光一同照亮了白薄的世界。“早啊。”岑裕笑着向他问好。
白薄有些不自然的撇过头,装作没听到直接去了洗手间,如果忽略他脸上有些发热的温度的话。
犹豫片刻,白薄便伸手拿起了那套黑色的牙杯,一边开着电动牙刷刷牙,脑子里一边放空,眼神呆滞无光,宛如一个智障。仔细的洗漱过后,白薄便自然而然地坐到了餐桌前随手抓了一个三明治往嘴里塞,大脑仍旧处于先前的当机状态还未清醒。
岑裕给自己又倒了杯牛奶,因为放在两人中间,白薄看也没看就顺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看得岑裕是目瞪口呆,延茗以前不是最讨厌牛奶的吗?一想到白薄刚刚连杯子都没转一下直接正对着他喝过的地点下了嘴,本就容易害羞的岑裕脸颊微微发红,连忙将杯子拿回,重新倒了杯牛奶推到白薄面前。而一直在发呆的白薄根本没留意到这一切。
岑裕静静地等到白薄吃完了才起身收拾餐具,他随口问道,“你今天要去上课吗?”
“嗯。”白薄看着他,很肯定的点点头答道。
???岑裕又是一脸懵逼,原先抱着一定被拒绝的他只不过是出于礼貌随口问问,没想到白薄还真打算去上课,难不成他最近是受了什么刺激不成?
白薄抽了张餐巾纸擦着嘴问道,“早上什么课?”
岑裕连看都不用看课程表直接答,“高数、工图。”
白薄擦嘴的动作瞬间停滞了一秒,高数……啊。不是白薄谦虚,从小到大,他的数学还真没及过一次格,所以在大学里每次逢考必挂的科目中,高数永远能占据最低分,况且现在要让一个在职场上工作了7年的人去重新学习本身就是弱脚的数学,无异于天方夜谭。白薄刚竖立起的一丝信心就这么被淋头泼了一盆冰水,甚至感受到了世界对他的恶意。
看他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岑裕有些疑惑的问道,“还去吗?”
“去!”白薄硬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回答,既然能有一次重头开始的机会,他又怎能被一个小小的高数给限制住了眼前的步伐。
白薄回屋一眼就从书架上抽出了高数和工图,书架本来也没几本书,除一眼扫过去特别好认,就连入手的质感都是崭新的,想来叶延茗没事也不会碰他们。跟着岑裕一同走出宿舍,为防露馅,白薄一直让岑裕走在前边,而他只要乖乖跟在身后就好,白薄暗地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一路走来,满是青春的气息,阔别校园已久的白薄也不禁被这些青春洋溢脸上还散发着无忧无虑的笑容的少年少女们所感染,仿佛自身也年轻了不少,真羡慕啊,他们可以笑得那么开心,等到毕业踏上社会,白薄才知道最后那段最美好的青春时代,无疑是大学,等到以后,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翻涌而来,把人磨练的刀枪不入、百折不挠,却也失去了这般天真的权利。
这段路程虽十分漫长,但白薄还算享受,终于,跨越了大半个世纪,岑裕在一间教室前停了下来,以为到达目的地的白薄刚想要走进去,便发觉岑裕站在那一动不动,白薄的目光转向教室,空荡荡的教室只有两个学生,但无疑却是两名最惹眼的学生。
坐在教室最角落的地方趴着一名少年,深褐色的头发因为不羁睡姿显得有些凌乱,因为脸是朝窗户这的,所以白薄能看见搭在手臂上的半张脸庞,就算头发乱的跟杂毛一般也不减他的帅气,是一种很张扬的感觉,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蓬勃,这样的相貌放到人群中无异是最显眼的。而吸引白薄的,并非是他的睡姿,而是旁边一名少年正在进行的举动,斯文秀气的少年俯下身,轻轻地在睡着的少年脸侧落下一个吻,偷袭的少年背对着他们,看不清长相,只是在少年双唇即将贴近那人脸庞的时候,从窗户外打进来一道温暖而耀眼的阳光,这一幕显得格外美好。
“阿行。”岑裕小声地叫着,声音显得有些不确定,但更多的则是诧异。
白薄总算是知道岑裕突然停下的原因了,再次扫一眼两人,不用确认也知道哪个是沈肖行,看见自己男朋友被别人偷亲了也不知道阻止?白薄对岑裕这令人叹为观止的隐忍程度感到惊奇,此时铃声响起,白薄便出声打断岑裕的思绪,“还不去上课,想迟到吗?”
岑裕这才从梦中惊醒一般反应过来,将一直看向教室内的脑袋转了回来,像是害怕什么低下头答道,“嗯,好。”声音很低,还带着一丝落寞。
白薄看着他这幅样子,嘴边的笑容很是嘲讽。
最后他们果断是迟到了,所剩下的位置要么就是第一排要么就是最后两排,白薄和岑裕果断地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选择了第一排,而岑裕则是因为迟到有些尴尬,躲避着他人的目光。白薄倒是十分自然,从岑裕的包中拿过崭新的高数书放在桌前,再在上面压了支笔,奇怪的是,讲台上空无一人。
在已经开始上课五分钟后,拎着一个电脑包、身穿暗黄色T恤下身配黑色长裤面容平凡的高数老师走了进来,他先是把教室里的电脑设备给开启,然后带着歉意的笑容开口道,“那个,同学们不好意思啊,今天迟到了。”
“没事没事。”下面的声音稀稀拉拉的,显然大家并不是很在乎这点。
高数老师在背对着他们擦黑板的时候,粉笔擦掉落在地面,发出一声巨大而清脆的声响,他有些尴尬的将其捡起,而后继续背对着他们向道歉道,“不好意思啊。”
做完了这一切的准备工作,高数老师打开PPT开始上课,“好,今天我们这节课呢,接着学极限。首先我们知道,平均速度就是 s除以 t,那么用极限t趋于零的话那么就可知它的瞬时速度,其实极限不光是可以解释物理的知识,我们还可以用函数的切线来表示。首先一个函数,要确定它一个点的切线,那么我可以在这个点的附近取一个相近的点求出它的割线斜率,那么当这个点无限靠近的时候,割线斜率就可以近似等于切线斜率。那么我们由切线斜率的变化程度,还可知曲线的光滑性,如果曲线切线的斜率变化很大,比如直接从正的变为负的,那么曲线就是不光滑的,有折点的。那如果斜率的变化很缓慢,那么这个函数就是光滑的……”
白薄用手撑着脸颊,面无表情地听着,然而眼中的迷茫却将他彻底出卖,很好,完全……听不懂。他干巴巴地眨了两下眼,突然有种鸡同鸭讲对牛弹琴的感觉,而他就是那头牛,看来,他想要好好学习的想法还真是太天真了,这一节课上下来,刚开始白薄还能耐着性子听一听,到后来发现一点都没弄懂的时候只好彻底放弃,默默地发起了呆。
“好,我们先下课休息一下。”随着高数老师的一声令下,全班有十分之七的人立刻趴下睡觉,白薄看着班里昏倒一片的情形,感觉有些神奇,仿佛被施了什么魔咒一般,瞬间倒下。但岑裕作为班上的一股清流仍然□□着,只见他从包里掏出了一个蓝色的小瓶子——眼药水。他先是问白薄,“你要吗?”
白薄赶忙摇了摇头,他上辈子最怕的事就是滴眼药水,因为眼睛过于敏感,一滴眼药水下去,白薄就能流出十滴的眼泪出来,而白母也时常说他浪费,将药水全都冲刷走了。就连现在,白薄余光瞥到了岑裕正在滴眼药水的动作,都感觉眼睛有些难受,他连忙眨了眨眼将那感觉压了下去。
接下来的一节高数课白薄终于不负众望的睡死了过去,高数老师说话声,宛如最有效的催眠利器,白薄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直至下课铃声将他唤醒,还夹杂着高数老师的背景音,“不好意思啊,接下来可能要拖大家三分钟的时间,那下次给大家补回来,如果都没意见的话我就快点讲……”
“嗯,放学啦?”白薄迷迷糊糊的问道。
岑裕收拾起了耽美文库,顺便将原本垫在白薄手臂下的高数书也一同抽了出来,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不,还有工图。”
自己选的课,跪着也要上完,白薄已经不对接下来的工图抱有任何期望了,走出拐角换了个教室,他全身无力的趴在课桌上,将脸贴在冰冷发绿的工图书上,有些委屈的眨了眨眼,不就是想读个书吗,怎么就这么难呢。
岑裕被他这幅模样给逗乐了,忍不住转头偷笑,叶延茗此刻的样子与平时那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态度完全不同,就像只气馁的大狗,要不是叶延茗平日的嚣张在那,岑裕真想伸手揉一揉他的脑袋,就像揉揉狗头那样。
第8章 恕不奉陪
操着一口怪异南方口音身材壮硕的中年女老师走了进来,一看这凶神恶煞的就不是什么善茬,白薄心里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工图老师发难了,“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玩手机,作业做成什么样子了还在低头玩手机,有这时间不知道多看看书吗?”
“来,学习委员帮忙我把作业发一下。”工图老师掏出一叠作业丢在讲台上,嘴里又不断念叨着,“都看看你们的作业,做成什么样子,我上课都讲过的题目怎么还做的这么差!”
白薄趴着的姿势从压着右手换到了压着左手,眉毛隐隐跳动,在睡眠中夹杂着工图老师的怒吼致使他做了好几个噩梦,在又一次被噩梦惊醒的时候,白薄放弃了继续趴在桌子上的行为,睡不着了。
不过好在叶延茗的身份摆在那边,就算他不交作业上课直接趴着睡觉,易炸的工图老师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好几眼见白薄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后只好作罢。
他装模作样地翻着桌上的工图书,而思绪又飘到了从前。
大学时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班上一个皮肤白皙、常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生,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白薄被她单纯的外表所蒙骗,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尝试着加她好友,然后经常找她聊天,谁知道一开始的发展都很顺利,但在白薄表现出对她有些意思后,就被妹子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但之后他们就变成了比较好的朋友关系。
这时候的妹子在白薄面前就果断的暴露了本性,原因无他,这是个腐妹子,且荤素不忌,不管是什么类型的都看过,可谓是阅尽书海百态的持A4证光荣上岗的老司机一名。
妹子经常对白薄的评价就是,你迟早要弯。并推荐给白薄一堆耽美小说,无论是宠文、虐文、爽文,渣攻贱受什么的在妹子的威逼利诱下,白薄统统看了。当时他心里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同性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排斥,但没想到现在竟然卷进了这么一个系统,可真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