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政府更希望看到第二条路成功。
那就是,在打败基曼星球的“王牌”温索布·加沃后,立即收回“里哈内”,唤醒阿莱茵,消灭掉之前所有记忆,重点培养他。至于威海利,如果能乖乖听话,帝国会继续放任其在S区生活,如果不能,等待他的将是永久的牢狱之灾。不过,在经过大战后,就向导那糟糕的精神领域和身体,还能不能活下来,连中心医院内有经验的医疗教授都不能完全保证。
但如今,从威海利口中传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消息。
第三条路。
查蒙·法宾简直不敢想象,这真的太恐怖了。
假设阿莱茵知晓他们背地里的勾当,不但里哈内不能“苏醒”,蔷薇帝国也将失去一名难能可贵的人才。有可能,到头来什么都无法得到。
就连,现在愿意主动跟他通话的威海利,都会再次消失在S区的伯特山内,再也找寻不到。
哨兵学校的老师法宾从来没有如此的紧张。
他喉咙干涩,说出的话都带着微妙的颤抖:“你……确定吗?有证据吗?”
威海利:“很遗憾,目前为止只是我的猜想。”
“怎么可能!”法宾差点就没教养地喊叫出来——他为这个计划付出了太多,安排了太多——忙咳了两声,尽量保持声调,“你天天跟他在一起,难道都没有抓到什么蛛丝马迹?”
威海利深呼了口气,蹙着眉艰难回想。
之前都很正常,笨拙呆板的哨兵,因为狂躁症自顾不暇痛苦挣扎,偶遇到S区的隐名向导,就像是一下子找到救命解药,不顾一切地满头栽下。在这个世界相容的向导素与哨兵素会相互吸引,一位陌生的哨兵会在向导素的引诱下疯狂地爱上一位向导,反之亦然,也许这两位前一秒在街上碰见都不会有任何的目光停留。
太寻常了,被数据包裹的操蛋的这个世界,任何都太寻常了。
一切的变故似乎在艾德夫妇去世之后,威海利至今还记得最后一天的早上,蔷薇帝国的秘书打来电话要求阿莱茵继续工作,他第一次狠绝地站在哨兵的角度回绝了对方。然后,阿莱茵停在楼梯上抬头看他,那一眼是陌生的,恍若在看一个陌生人。
回想到此,威海利后背莫名的出了一身薄汗。
更糟糕的是,他以后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面对阿莱茵。
毛骨悚然。
威海利那边突然没了声音,法宾连忙叫了两声。
“我在。”向导立即回话。
法宾:“这样吧,事情有些突然,我会把情况报告政府,你那边也要小心点。再发生什么要及时向我汇报。”
威海利转了个身,按住耳朵内的通讯器。
“是。”
他暗沉沉地回应,背后的美景被向导置之身外。白鸽终于飞远,闹嗡嗡的声音消失不见。事情目前的进展似乎到了一个可控制的方向,提前防御总比措手不及的要好,威海利抬头望去。
视线越过遮挡的屏风,骆发男人看见原本跟死猪似昏躺在床上的年轻哨兵已经坐起来,侧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心脏咚得一声猛然下坠,肾上腺素在后背飚到一个极点。
威海利极快地扯下耳中的通讯器,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阿莱茵,面无表情,低着头看他的手,再缓缓地抬起头,盯着。
那双毫无光泽的黑色瞳孔,让威海利刹那想起刚才还残留在脑海里的画面。楼梯上的年轻哨兵,不会笑也失去了平日里的认真,生疏的。
故意摆出完全不认识的姿态,这才是最让人感到胆寒的。
“阿……”
“通讯器。”
威海利:“什、什么?”
空气钻进了喉咙里,刮着有些疼。
阿莱茵眨了眨眼睛:“绿灯还在亮着,威海利,你是在跟谁讲话吗?”
“嗯?”威海利低下头,攥在手里的通讯器还在孜孜不倦地亮着灯,“哦。”他应了声,“是蔷薇帝国的秘书,她询问我们是不是到了这里。”
阿莱茵:“到了这里?这里不是阿比盖星球?”
“不是。”威海利趁机清了清嗓子,“你忘记了?地震之后,你突然晕倒,之后我打电话给中心政府,他们将我们介绍到这个星球。”
阿莱茵:“是吗,那真是麻烦你了,威海利。”
威海利耸耸肩:“没关系。”
“你热吗?”
年轻哨兵忽然说出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紧张的情绪并没有消退,“什……?”
“汗。”阿莱茵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头上全是汗。”
威海利下意识地摸了一把,像水一般,沾在手面上,令人厌恶。
“哦。”他再次应了声。
向导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做坏事被大人抓个正着的小孩,任何说辞都显得蹩脚,导致他此刻哑口无言。这一点都不像以往那个耀武扬威的男人。
“阿……阿莱茵,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威海利试图挽救。
阿莱茵:“还好。”
威海利:“那,那我让服务员送点吃的来。”
骆发男人向前迈步。
脚有点软了。在这么短暂的交谈中。
迈得甚至比背哨兵回来还费劲。
威海利糟糕地发现,他居然开始怕阿莱茵·艾德,那个比他小好多的小菜鸟。大概是内心藏着对不起他的秘密,导致这样面对面的谈话都显得低人一等。
好不容易走到房门前,背后的汗仍然没干。
“等一下。”
正要握住门把的手一僵。
“怎么了?”威海利回过身。
阿莱茵:“你要亲自去?只要打电话就可以了呀。”
“嗯。”威海利勉强地笑了笑,“我还是亲自去吧,有点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
威海利:“嗯?”
阿莱茵:“我在问你,不放心什么。”
这次是肯定句。
哨兵很少会像这样追着不放,让他很意外。
威海利:“就是……”
“不放心服务员,不放心手中的电话,还是……不放心我?”
威海利没有说话。
阿莱茵:“威海利,你还记得那个比木宛星球还偏僻的星球酒吧吗——在那个星球内有我们任务人物泰伦夫·费舍——回去之后我对你说过,对于我来说,永远都不会迟,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
手心内汗多得快要抓不住门把。
威海利微微一笑:“比如什么?”
他表现出毫不知情,内心装模作样的因子并没有被迅猛的压制彻底吓倒。
死性不改。不怕死。
这回倒换阿莱茵不说话。
不知不觉扳回一点,威海利乘胜追击:“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
阿莱茵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骆发向导甚至在这双眼睛内瞄见了一点愤怒的引子。
阿莱茵:“比如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威海利:“去叫服务员,点餐,我饿了。”
阿莱茵眉毛不自觉地皱起来,眼神复杂地却不躲闪地继续看着。
“Okay。”哨兵无奈道,“那你去吧。”
随着一声轻响,门被关上了。
阿莱茵保持坐姿。
他没有听见继续走的脚步声。
任何谎言都骗不过哨兵的超感。威海利并没有走,他就在门的后面。可惜他情愿在门的后面,都不愿意与他呆在一块。
这样的结果让哨兵莫名有种挫败感。
阿莱茵察觉到威海利对他的排斥。
可这种排斥不仅仅是因为听到他与查蒙·法宾的对话。阿莱茵对那位叫查蒙·法宾的人只有丁点印象,是位有着银白色头发戴平光眼镜笑容让人很不舒服的男人。而留下印象还是威海利叫他踹他。
想得累了,身体也太热。
即使阿莱茵想要克制,天性还时不时跑到大脑中张牙舞爪。
陌生的感觉让年轻哨兵有点手足无措,但能将这种真实掌握在手心里的滋味使阿莱茵感到既新鲜又欢喜。
他喘了口气,燥热持续占领着高地。阿莱茵重新躺回床上,想要平复下心情,但是——
哨兵不好意思地侧过头,用手臂压住额头。
威海利在外面站了一会,结束了和法宾老师的对话。
之后的谈话没有半点新意,紧绷的情绪始终围绕,法宾只会古板地来回询问,最后弄得威海利都有点烦躁。
好不容易脱离出来,威海利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后重新扭开门。
房间里的气息完全变了,在男人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夹杂着哨兵素的气息扑面而来,刹那就把向导钉在原地。
他仿佛看见一只秃鹫。
卷着强势的风挥舞着翅膀袭向身体,朝他张开血盆大口,狠厉地恨不得将其吞噬进肚。威海利还是第一次面对,简直有些措手不及。
空气中的味道很黏腻,说不出来,似乎有着甜味,又似乎,充满了攻势。
危险,踏进的第二步身体就自动发出警告信号。他不可以再此久留,说不明白,只感觉下一秒就要出事。威海利快速转身,想要离开,心脏愈跳愈快,气息钻进了鼻腔,扰得大脑昏昏沉沉。
“威海利。”
背后突兀响起声音,握住门把的手指不可克制地颤抖了一下。
轰轰隆隆的心跳声快要把平日里的缜密和试探都一并吞噬,只留下无法动弹以及任由摆布。威海利咬了下嘴唇,留下一点泛白的印记。
原本干掉的汗再次顺着额头缓缓流下,淹没在两边的头发内。
“阿莱茵。”威海利回过身,露出个虚假的笑容,“你起来了?”
阿莱茵倚靠在屏风旁,合身的制服裹着挺拔高大的身体,威海利不能控制地放任目光在这具游走在成人与青年之间的身体上。哨兵解开了两颗扣子,颈脖和性感的锁骨暴露在纯白的光线中。
“对。”阿莱茵下意识地拉了下领口,“你不觉得热吗?”
威海利注意到哨兵额头满满的汗。
“不觉得。”他压低声音回答道,仿佛是害怕惊醒什么。
阿莱茵的身材很好,肩膀腰部和腿,偶尔袖子挽上,露出的小截手臂肌肉结实有力却又不过于壮硕,如果被拥有这种身材的人压在床上——
威海利快速眨了下眼睛,引着一颗汗珠从睫毛处坠落。他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给吓到,仓皇后退一步。
“是吗。”
阿莱茵僵硬地摸过额头上的汗。
至从威海利进来后,身体里的燥热就更猛烈了。简直像被塞进了一头猛兽,破开胸膛扑向来人剥皮拆骨都是迟早的事。
同时,他隐约还闻到了丝丝甜味。这味道使阿莱茵想起很久以前,当被狂躁症困扰,随着探测器一路追随到S区,在花店的门口就闻到了这股气味。
温柔的,甜腻的,带着亲密的爱抚与轻微的探试。
阿莱茵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捕捉到这种气味。
不自觉地往前走,威海利看见哨兵过来,如同惊弓之鸟般后退,直到后背碰到房间的墙壁才惊慌发现已无路可退。
阿莱茵的气息在不停逼近,威海利都能感受到,可他来不及逃离,因为对方的手臂已经撑在了他头的两侧,阻断了路径,把向导禁锢在墙角处。
捉到了。哨兵身体里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喟叹。
威海利:“阿莱茵?”
阿莱茵低下头,略微靠近,在威海利颈脖处不近不远地嗅了一口。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甜味?”
“什么?”威海利畏惧,但身体却与说的完全不同,兴奋,非常,各种感官都被眼前新鲜的躯体覆盖,“没有……”
他撒了个谎。
阿莱茵不由拉长声调:“是吗——”
哨兵低下头,慢慢地靠在,贴了下专属向导的嘴唇,又退开,但不离去,眼睛直勾勾地望着。
这很突然,可这又不突然。
向导素与哨兵素肆意地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挥发交融。
“我想起了一件事。”阿莱茵不由笑道。
威海利抿了下嘴唇:“什么?”
热感挥发了,碰触的地方是源头,止不住的蔓延,灼烧着皮肤。
阿莱茵:“那次你也把我压在了墙角,在你从摩尔小姐的房间把我拽出来之后。”
说完,他再次吻住了威海利。
不似刚才的蜻蜓点水,霸道的,挑开封闭的唇瓣,在里面攻城略地。
威海利闭下眼睛。
逃不开,他在心底这样安慰道,不是心底里愿意,仅是被哨兵阻断了逃跑的路,仅是哨兵发出的信息太过强烈,仅是他要完成与法宾老师的约定,仅是——
各种各样的理由导致。
“唔。”
唇面上一阵吃痛,威海利猛然睁开眼。
哨兵居然咬了他。
“别闭眼。”阿莱茵喘着气,在亲吻的间隙中断断续续地说道,“看着我。”他忽然伸出手捧住男人的脸,迫使唇舌缠绕得更深,“威海利,看清楚,跟你接吻的是谁,而你每次主动亲吻的人,又是谁。”
威海利近距离地看着阿莱茵的眼睛。
他暴露了。
威海利在那一刻想。
哨兵眼睛里闪着是锋利而冰冷的光。
他一定知道了什么。
雷森切曼·里哈内,蔷薇计划,或者是帝国对他做的事……
心脏狂跳不止。
吻得太热烈了,威海利止不住从喉咙里发出喘息。
“阿……阿莱茵,唔……”
亲吻猝不及防地结束,阿莱茵略微委下|身,手环在威海利腰间将他抱起,扔在大床上。
“等等,等等……”
一碰到床威海利便敏感地弹起来想往前爬,阿莱茵快速上前,拽住他的腿拖回来,迫使其翻身,正面把向导压在床的中央。
威海利啊得一声惊叫,脸上不知不觉泛起潮红。
“你……”
骆发男人胸膛不住起伏。
阿莱茵凉凉地看着他,几秒后,再次吻下去,且不住往下移。
他要得到他,哨兵想,不管是披着结合热的外衣还是向导为了什么而妥协。他要得到他,然后让身体里那个人真真切切地看清楚,现实中谁才能真正地碰触到威海利。
这不是喜欢,阿莱茵幼稚地在心底反驳,他才不会对这个男人产生怜爱的心思。
威海利利用了他,现在这样做,也仅是在报复。
思及至此,他带着惩罚性的意图张嘴咬在向导裸|露在外的肩膀上,听见对方求饶的声音止不住皱起眉。
不行。
威海利手忙脚乱地想要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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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茵沉迷着威海利的身体,没有防备,竟被向导一脚踹飞。
很可怕。
威海利拢住衣服徒劳地向后退了一点,什么时候哨兵有了这样的力量,压得他反抗不得。
而且,疼痛感不管不顾地想把他拉进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充满了陌生与未知。
他其实很胆小,敏感,又面子薄的爱做伪装,不然怎么会蜗居在S区十年,连踏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开花店,抽烟,喝酒,在破旧的小酒吧和S区居民开着各种玩笑,日复一日地做这些事,以此掩盖,过往的那些秘密。
阿莱茵撞向墙壁,顺着滑下来,坐在地上。
低下头,阿莱茵暗暗发出笑声。
“威海利。”
他早已自暴自弃地放弃对天性的抗拒,脑海里回荡的全是要得到眼前这个向导的声音。
重新站起来,摇摇晃晃,故作慢腾腾地爬上床,继续接近威海利。
“你别……”威海利瞥过左后两边,看见床头柜上的台灯,急忙扯过来,护在身体。
“威海利。”
阿莱茵低低地叫他。
他不能听,哨兵示弱的声音叫得他心都软了。
可一只手只能捂住一只耳朵,作为武器的台灯也不能放开。威海利难得罕见地慌了手脚,但阿莱茵已经再次来到他的面前。
“威海利。”
阿莱茵眯起眼睛,继续叫着他的名字。
他抓住威海利握台灯的那只手,慢条斯理地在手面上抚摸。威海利抖了抖,他觉得今天实在抖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