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沉花伴君归完本[古穿今]—— by:浅溪无影
浅溪无影  发于:2017年10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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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帝想了想:“这个揣测不是没有道理,甚至深谙盐商的心思,恐怕武玄已经成了弃子。”
国维点点头:“要是国泰能顺利拿下他,揪出他幕后的盐商,那么我们在盐价上就有出手对付的针对目标。”
“最不伤及我们的方法也有。”沈落想到‘那个自己’的垄断性掌控资源说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想象一下,假使朝廷求他们卖平价官盐,就等于把主动给了他们。但是如果我们强制呢?敢涨价,我们就把超出的罚没,不同意就关门。”
“如何他们宁可关门也要对抗呢?”国维问。
“他们决不是铁板一块,我们要各个击破,不能和所有人敌对。”
乾元帝听了沈落的话点点头:“你倒很有谋略性。先是湖州捐粮,又是义卖凑钱,这样钱粮都不成问题,恐怕粮价的反弹不会太大,不会对皇都有什么影响,就不会影响全国。可是盐价却事关重要,这倒成了一个全盘对弈的棋局了,多方在角力。”
沈落点了下头:“皇上,我们现在最先要的是稳定灾民,突破盐商。然后在这个过程之中,我们还要看看三王和重臣们在这件事情上是否能保持清白。”
乾元帝白他一眼:“阿落,这话在朕和先生面前可以说。”
沈落应道:“下官明白,但是请皇上理解臣的做法。”
“朕当然知道,你这两天的层出不穷,让朕很惊喜,也很满意。”乾元帝傲然的看着他:“大凤皇朝,一场天灾人祸朕不放在眼里,但是朕要的是朝廷的一致性,你能懂朕的意思吧?”
“是,当然也有不明。”沈落说到。
“譬如?”乾元帝问。
“譬如储君。”沈落回到。
“放肆!”国维出言喝到,担忧的看看乾元帝,生怕他龙颜大怒。
“无妨。”乾元帝一抬手,嘴角微翘的笑了下:“你还真不像是农家子弟,寒门学子。”说完乾元帝叹口气:“沈落,你要朕怎么看你呢?”
“臣忠于信念!”沈落回答。
“信念?”乾元帝笑了下:“什么信念?”
“天清地明,一个四海升平的大凤皇朝。”沈落说到。
“哼!”乾元帝冷笑下:“狡辩,你可以忠于一切开明的皇朝,如果大凤昏庸,你会毫不例外的投向另一个贤明的君主,这才是你的心意。”
“皇上?”国维劝道。
“无妨!”乾元帝再次摆摆手:“他的理念,正合天引阁,朕能说什么呢?”
“臣自诩做一个忠臣,皇上开明,臣是忠言逆耳,臣不说,不代表人不想,臣不想,不代表人无意。”沈落不吭不卑的说到。
“好!”乾元帝点点头:“你这样说,朕心甚慰。”
“既然要试,那三王都要搅动进去。”国维说到。
“越王来主持对付盐商,德王负责接头可以和朝廷合作的盐商,开辟盐田,弥补不足。”沈落说到。
“你的意思,二弟来主持赈灾?”乾元帝问。
“还要把百里松然和云墨都给他,这样两相家族的弱点都在赈灾里,抽不出来。”沈落说到。
乾元帝翘着头,手扶着下巴:“阿落,你到底在他们之间,向着谁?”
“谁也不向,只是想看看诸位的水深如何?包括我岳家也是如此,他要商,长雄要官,总得有所表现。”沈落毫不遮掩自己的想法,他可以断定,他的这个小心思早就已经被乾元帝看透,莫不如直接点好。
“哼,朕是会在他们完成表率之后,有所封赏。”乾元帝笑到:“你不怕你岳家给你带来麻烦?”
沈落摇摇头:“小恶不污大善,他们不在我身边才是最大的帮忙。”
“人言,成大善者不拘小恶,你是反的。”乾元帝看着他,脸上露出一点诧异:“说这种话的人,都是看透生死离别,所以才看清世态炎凉。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因为家里变故既然有此感念,难得。”
沈落低头,乾元帝说得没错,只是这个家是‘前世的家’,变故的是对沈学士夫妇的逝去。
沈落离开梧桐殿,乾元帝半扶着额头。
“皇上怎么了?”国维问到。
“亦正亦邪,朕不知道,这个人将会给大凤皇朝带来什么?”
国维闻听低头:“臣受先帝教诲,其中一条就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最终所得到的是对的,那就值了。”
“这又何尝不是朕对沈落的期许呢?”乾元帝说到。
第29章 皇帝任务
回家的路上,沈落心里对今天在乾元帝面前说的话进行了一遍过脑。
他和“那个沈白”太不相同。
两人可能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同样是替代了别人,却同样不服从命运的安排,而且还都具有举一反三的个性。
但是两个人在本质上还是存在有巨大的差距的,一个是现代人的灵魂。‘沈白’(以后不改,指前文前世替代者席翰堂)是现代人,而且还因为变故命运蹉跎,甚至于成为了一个瘫子。
所以他在成为‘沈白’之后,会不遗余力的把握自己的人生,在反应过来自己逃脱不了‘皇帝小舅子’这个敏感身份之后,果断的谋求出路。买地屯粮,在很多角度上都是他谨小慎微的表现。而他和沈落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对自由的渴望,所以他作为一个现代人,会有统兵打仗,跨马扬鞭的气势,那是对前世命运的反抗,也是对今生的一种尽情的宣泄。
所以沈白是一个站在人前,绝不退缩的王者。
而沈落不一样,他是古代人,他的父亲也好,母亲也好,给他的前世教育都是精良的。包括沈学士的才华,和对他书法的培养。而他的母亲,则是把阮琴技艺如同轻柔的爱意一样,完全的传输给了他。
这种言传身教的东西,很有影响,却都是和风晓月的轻柔神髓。绝对没有那种暴走式,反抗式的对命运的不羁。
所以沈落现在更适合站在幕后,而非是前台,因为他还没有沈白那种振臂一呼的觉悟和勇气。
一个外向,一个内向的性格其实已经注定了两个人命运的不一样,不过却还是将两人的精神世界都牢牢的联系在了一起。
沈白能快速的出人头地,和原主记忆不无关系,他的阮琴技艺都是源自于原主,只是融合了现代的演奏手法而已。
而这一世的沈落,虽然青出于蓝,但是却仅仅是琴艺超然,他在时机和机遇上更为保守。
交际的圈子很小,没有四处的主动交往朋友,甚至局限在宫里梧桐殿和家里之间,最多只是和三少的应酬而已。
沈落在思考,乾元帝一样也是如此。
国维回去后,他静静的看着桌上的几本奏折的内容,在思索沈落。
如果是他来亲自安排人士,自然可以在看似不重要的官员里,不断的牵扯各家各系的人马进入赈灾的各个环节,看似无意为之,实则是互相监督,环环相扣,最终在北江的赈灾之中形成一个星罗密布,高效率又高度掌控的人事局面。
沈落没有他对皇都官员的熟悉程度,但是却能抓住了重点,从为数不多的熟人里把各系都搅进这里。
乾元帝需要作出一个决断,就在数日之内。
沈落回到府里,知道轻尘被祁王君叫去做客了,待会就会回来。
现在两家走动得很近,小石头和祁俊文年岁相当,又为他在乾元帝面前加分不少,实在让祁亲王夫夫很是喜欢。
家里下人在准备午饭,沈落去书房铺开了稿纸,写了一篇《考场准备实录》,觉得不错又写了《策论书籍简编》,这些他准备写五篇,这样分别在他的书本里用一个信封,每本书里放一篇,买齐五本才有一套。
他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的书籍存在吸引力,这几天他准备在殿试之前就把书的事情定好,交给种师文,赶着应刷出来。
沈白看到的关于姐夫宇文拓活字印刷的技艺,不是没在沈落脑子里过,但是他却是不敢随意抛出来,眼下他只求先安稳,自己已经是名人,风头过盛有害无益。
“先生。”小石头兴奋的回来,看着沈落在写的文章。
“玩得开心吗?”沈落问,祁亲王府有一个好处,就是藏书巨大,小石头的字还有待提高,否则他就会叫他去誊抄些回来。
轻尘看他们在说话,沈落回头看看他:“去祁王君那待得惯吗?”
“不太习惯,多是各府的夫郎,说的也是一些府宅的事情。”轻尘笑着说。
“慢慢来吧。”沈落起身坐在八仙桌陪他坐下:“我每天大半都在宫里,有时候更多,估摸着后面肯定是一待就是一天。也不能多陪着你,你出去应酬也是好事,免得闷。”
小石头看着沈落:“先生,老是王府的车马送不合适,今天俊文的阿么说,让你再买个马车去上朝,骡车我们坐好了。”
沈落想想:“也行,就是要去再买点仆役,等过阵子,书籍的钱下来,我就安排。”
“咱们手上有七千多两,我想着要不要买个宅子,或者铺子,今天随口一问,最便宜的铺子都要两万多呢,哎,我还想将来给小石头买个宅子和铺子,好让他讨夫郎用。”轻尘天天带着小石头,简直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弟弟。
小石头忽闪忽闪的眨着眼睛:“轻尘哥,我明年就下场,将来肯定要考个状元的,你放心,等我考了状元,我养你们。”
沈落噗呲一笑:“你师兄和师父呢?你不养他们?”
“那个!”小石头抓抓头:“当然要养,当了状元我就都能养得起。”
沈落轻轻笑笑,轻尘却是一脸的骄傲,心想没白疼这个孩子。
他和沈落都算是单亲了,小石头父母都没有,在轻尘的眼里更是护持得不得了。
“还别说,没准聂行风回来,还能带来一大笔意外的钱财收获。”沈落笑了下。
“国泰来了信函,说是同城郡一片的狼藉,灾民死伤人数逾万,恐怕有发瘟疫的可能,目前御林军封锁了前后,在有序的安排健康的灾民向周边转移。”梧桐殿小书房,国维说到。
“周边的郡县受灾不重,主要集中在一个同城郡,这样相对要好控制点。”乾元帝说到:“泄洪怎么样,大水还在发吗?”
“在,稍微好点,上游的州府降雨虽然有所减少,但是还是比往年大,幸亏救出来寸方,已经在东岸逐步泄洪了。”国维说到。
“阿落,你点子多,为了防止灾民蜂拥而至,你再说说你的层层收留吧?”乾元帝问。
“阶梯式的放人过来。”沈落说到。
“说细致一点。”国维也说到。
“就是以同城郡周围的州府为第一围栏,可进不可出。规定他们接收的人数,才可以放人继续向后走,这一批扣下来接收的人也要在身份上有针对。”
“怎么说?”乾元帝问。
“比如周边的州府可以容纳一万五的灾民,那么他们必须接受这一万五的满额才能关闭城门,放人向后走,这第一批的一万五就只能是一种人,穷得什么都没有的人,因为他们实在是无有继续走的体力和粮食了。”沈落说到。
“嗯,可以理解,富人家都有粮食和家奴还有大批的随从跟着。”国维也点头。
“越往后的就越富有,采取层层放行。”乾元帝也总结出了他的想法:“这个点子可以。”
“臣已经算过,同城郡过来三郡十七个县,全部安置灾民完全没有问题,这样离皇都还有一层的郡县,几乎对皇都没有任何的影响。”沈落说到。
“嗯,就这么着手办吧,阿落,有一个事情要交给你去办。”乾元帝吩咐到。
“皇上请吩咐。”沈落起身说到。
“越王和德王那里,你带着百里松然去找越王,带着云墨去找德王,就去他们所管的盐茶司各自找,告诉越王主持对付盐商,压制盐商涨价和揪出武玄后面的盐商来。至于德王让他去找合作的盐商,朕要他们分头行动,一个卡盐商的脖子,一个救盐商的根本。至于二弟你不用去说,我稍后回叫他来的。”
“那两家的公子?”沈落问到。
“他们当然要去救灾,知道了这里面还隐藏的秘密,这样他们的救灾才会有所不同。”乾元帝看他一眼。
“皇上英明。”沈落佩服的说到,乾元帝一暗一明,又让自己单独去,这三方如果碰不到头,那各自的事情就成了一笔较量后的帐了。
“他们问你其他的,就说不能说。”乾元帝递给他一个玉佩:“去了就说朕叫你去的,他们看到这个玉佩就会知道。”
沈落上前,接过一块血红色的凤凰浴火玉佩。
接了任务,却不能急着去,因为两王下午很可能是不在的。
去叫人请了百里松然,他速度倒是很快,沈落还没到家他就到了沈宅。
“这么急什么事情啊?”百里松然难得孜然一身,他好像很不喜欢带着个小厮在身边,就是这样悠悠荡荡的在皇都四处跑。
“要买个马车,我的骡车给轻尘,他时常去陪皇都一些勋爵夫郎,没个车驾也不方便。”沈落不急着说事情,倒是说了马车的事情。
“你早应该买马车了,一个御前伴读,天天坐个骡车,你知道多少人在后面说你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啊!”百里松然笑着说。
“那咱们一起去,中午来我这吃饭?”沈落说到。
“行啊,挑选马我很在行的。”百里松然大咧咧的说。
沈落和轻尘说了一句,让他多准备两个菜,陪着松然坐上骡车出发。
“今天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在骡车上讲要好点。”去北市骡马市场的路上,沈落说到。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娜丝找你了?”百里松然忽闪忽闪的眨着眼睛问。
“娜丝,哪个娜丝?”沈落问完才想起来,是那个清楼的西域哥儿:“尽扯些鬼事情,是正事。”
“正事啊!你说吧。”百里松然端坐,一副学生受训的表情。
“你还是自然点吧!”沈落挥挥手:“明天早上陪我去盐税司见越王,我有事情和他说,你要保密。”
“什么事情?”百里松然一脸巴结的表情看着他。
“明天就知道了,又不是让你带路就赶你走。”沈落说到。
“最怕你们这些人,说话老说一半,吊我胃口。”百里松然说到。
虽然嘴上这样说,百里松然倒还真是相识满皇都,找来了牲畜市场的小官吏,对方看到百里松然,一口一个‘公子’。
最后八十五两,一个膘肥体胖的两岁母马,还有一个新的带车篷的马车厢。
“就是还要请个车把式。”沈落说到,新马车还是卖车的人帮忙送到的家。
“去买几个,最近受灾,先期出来的人家有不少已经卖了小的,人牙子押着人早几天就到了。”百里松然说到。
“他们倒是动作快。”沈落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但是终究是大势所趋,也没得什么好说。
次日一早,百里松然赶来,两人一起坐上新买的马车去盐税司。
“参见王爷。”沈落看着眼前的越王,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态,还有那对在转动的眼眸,活络的眼神在打量沈落。
“听松然说,你有事情要和本王说?”越王问到,他对沈落虽然印象不好,但是却不会得罪他。
沈落拿出乾元帝的火凤玉佩:“臣奉皇上口谕前来和王爷商议北江水患之事。”
“喔!”越王在沈落拿出玉佩时第一反应的惊讶,但是听他说完之后,就是满脸的惊喜了,溢于言表的表情流露在脸上,连看沈落都是一种恨不得亲切的神情。
沈落观察在眼里,神色不改的把盐商和同城郡守武玄勾结的事情说了,并说了东岸泄洪和盐可能会涨价的事情。
“皇上要我来查这幕后的盐商?”越王露出欣喜的表情,这可是经贸的命脉啊,他虽然在主导盐税改革却不能太过的逼迫盐商改弦更张,但是如果是接手铲除北江区域的不法盐商,那么有减就有增,他要安插点自己路上的人进去或者是投诚的商贾,就易如反掌了。
“阿落,我也配合王爷查这个事情吧?”百里松然想到沈落叫自己来不可以就是做一个引荐的作用,如果是,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当做自己的面去讲。
“你知道这个事情,暗中配合王爷,实则要去前方赈灾。”沈落直言不讳的说到。
越王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安排很好,是皇上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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