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一看到他就满心欢喜,“你们先进去吧,我再出去一趟。”
云烈将手里的两坛全摞在聂子恒的那坛上面。
聂之恒心塞不已,这可是梅花酿,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就算他认识谭老头也不带这么糟蹋的,就不怕摔下去一坛?不过他今天心情好,一想到一会儿能尝到李琬做的饭,他就恨不得立马飞奔回去,手上的三坛酒也可以视若无睹。
云烈直接拉着李瑾离开了,李瑾心底痒痒的,只想亲亲他,见周围没人侧头亲了云烈一下,云烈呼吸顿了一下,回吻了一下。
李瑾眼睛亮晶晶的,只觉得甜到了心坎里,怪不得以前他的舍友都热衷于谈恋爱,恋爱的滋味还真是,李瑾砸吧了两下嘴,迫不及待地想将云烈娶回家,看来一定要尽快说服姐姐才行。
见瑾叔叔特意跑来喊他们,李林高兴坏了,伸手就搂住了李瑾的大腿,“叔,等我赚了大钱一定好好孝顺你。”
小家伙说完就屁颠屁颠跑走了。
梅枝娘哭笑不得,“这群讨债鬼。”
——
又是一顿热热闹闹的聚餐。
云烈不是劈柴就是挑水,俨然没将自己当外人,梅枝看到后还夸了他几句,说他勤快,有眼力见,李琬抿了抿唇,心底却忍不住叹口气,等李琬做好饭,云烈又帮着给工人送过去一些。
聂之恒清楚云烈是为了讨好谁,这次倒没有拉他后腿,他负责在屋里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他极擅长交际,没一会儿功夫就跟长青他们全混熟了,大家对他的称呼都变成了恒小子。
正式开吃后,几个男人都喝了点酒。
长青正跟聂之恒天南地北地胡侃,大牛他们笑眯眯听着,偶尔插几句。
李瑾刚跟云烈确定了心意,总想离他近点,他今天兴奋地有些过头,趁人不注意时,还偷偷捏了捏云烈的手,捏住后就有些不想松手,抓住他的手摸了又摸,撩人的很。
梅枝端着菜走了进来,将他的小动作瞧的一清二楚。
她心底猛地一咯噔,下意识朝云烈看了过去,瞧到云烈脸上宠溺的笑时,她心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前段时间她还想着给瑾哥儿瞅个好的,因为一直没合适的,这才耽误了下来。梅枝万万想不到,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两个人竟然互通了心意。
原本一直觉得云烈不错,现在瑾哥儿真跟云烈相互喜欢了,她又忍不住挑起云烈的不是,总怕他对瑾哥儿不好。梅枝一颗心像被放到了油锅里,越想越担忧,好似瑾哥儿明天就要出嫁了一般。
察觉到她的视线,云烈目光顿了一下,朝她看了过去。
梅枝心思转了几下,冲他笑了笑。其实仔细想想,云烈踏实又稳重,还会打猎,真是比一般汉子强多了,瑾哥儿能看上他也一种福气。
梅枝将新炒好的菜放到桌上,将空盘子抽走一个,又回了灶房,她心底想着瑾哥儿的事儿,将盘子放错了地方都没察觉到。
李琬将刚切好的鸡丁倒到盆里洗了洗,打趣了一句,“怎么魂不守舍的?”
梅枝心思转了几下,笑道:“我就是突然想到瑾哥儿也不小了,也不知道以后会嫁个什么样的人。”她能隐隐感觉到琬姐儿好像不太待见云烈,一时之间也没敢将这事告诉她。
李琬叹口气,“总有合适的。”
梅枝笑了笑,“对了,你觉得云猎户怎么样?他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也没个给他说亲的?说起来他会打猎,人也踏实,如果不是年龄太大,跟瑾哥儿倒也合适。”
李琬心中猛地一咯噔,她抬头看了梅枝姐一眼,见她只是说说而已,松口气的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有些事她一直憋在心底,此刻听完梅枝姐的话,忍不住压低声音跟她多说了几句,“如果只看他的为人,确实挺合适,人能干,品行也不差,若他真是普通猎户,我也不怕把瑾哥儿嫁给他。”
李琬叹口气,继续道:“但他根本就不是普通猎户,他这个年龄,到现在还不娶妻的可能性实在太小,就算没成亲,家里应该也有通房,富贵人家哪个不是才十三四岁就有了侍妾?我可不想让瑾哥儿受这个委屈,哪怕只是嫁给普通庄稼汉,也比跟人共用一个男人强的多。”
李琬之所以对云烈有意见,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嫌弃他的出身,觉得他身世太复杂,偏偏又突然来了竹溪村,想不让人多想都难。
她一直都怕瑾哥儿栽了进去,最后云烈却拍拍屁股走人了。
高门大户规矩多的吓人,就算云烈对瑾哥儿是真心的,也未必能坚守本心,她不是怀疑云烈的品行,他真要娶瑾哥儿,家里那关都未必能过得了,到时候,两人又有何幸福可言?
梅枝愣了愣,根本没想到这些问题。
李琬叹口气,笑了笑,“瞧我,说这些做什么,他们两个顶多也就互相欣赏罢了,未必能走到这一步,我还等着瑾哥儿给我娶回来一个小娇妻呢。”
梅枝这下是彻底不敢将看到的那一幕告诉她了。她打算找个时间好好跟瑾哥儿唠唠,先打探一下敌情再说。
李瑾并不知道梅枝姐将一切都瞧在了眼底,他一直在招呼着张程他们,张程的性格内向,人也腼腆,又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菜,都不好意思下筷子,李瑾劝了几次他才放开。
聂之恒是完全不用他招呼,他第一次尝到李琬的手艺,只觉得哪一道都格外好吃,下筷的速度比谁都快,见其他人同样吃得很欢,他甚至想将人都赶走。
不知不觉就开了两坛酒,长青他们都喝醉了。
李瑾也没少喝,他喝醉后,格外乖,后半场头脑就有些不太清醒,一直看着云烈傻乎乎的笑,觉得云烈哪儿都好看,能娶到他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云烈眼眸沉的有些深。
瑾哥儿看着他笑,又伸手捏了捏云烈的手,捏住后就不想撒手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满是笑意。
云烈呼吸一窒,被他看得浑身都热了起来。
看瑾哥儿醉的不轻,他伸手将瑾哥儿扶回了屋里。李瑾整个人都瘫在了他怀里,云烈呼吸一顿,亲了瑾哥儿一口,李瑾昂起了小脑袋,将嘴唇递了上去,嘟嘟囔囔道:“再来一个。”
云烈一颗心都滚烫了起来,低头又亲了一下,瑾哥儿开心地笑了,伸手搂住了云烈,像个没骨头的猫抱住他蹭了蹭。见身边没了其他人,他眼睛猛地一亮,“我们要洞房了吗?”
说完自己又甩了甩脑袋,“不对,还没提亲呢。”
他瞪大了眼,突然委屈地控诉道:“你怎么还不提亲?!提了亲才能洞房。”
云烈眼眸沉得有些深,被他苦苦压制着的感情像一头撒开腿的凶兽因为瑾哥儿的话彻底狂奔了出来。
李瑾自己率先反应了过来,他嘟囔了几句,伸手搂住了云烈,“对对对,怕姐姐不同意,是我不让提的,我可真坏。”
他小心翼翼看了云烈一眼,眨了眨长长的眼睫毛,“我这么坏,你还喜欢我吗?”
怎么可能不喜欢?
云烈一颗心止不住地翻滚,只觉得醉后的瑾哥儿格外的可爱。他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瑾哥儿的唇,明知道两人还没成亲,明知道外面还有好几个人,随时都有可能进来人,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心中翻腾的感情几乎脱离掌控。
瑾哥儿的唇又软又甜,一亲就有些上瘾。
第69章 被逮到亲亲!
云烈撬开瑾哥儿的唇,一手托住他的脑袋,唇舌紧追了上去,两条舌紧紧缠在了一起,他的吻头一次如此激烈,浓厚的情感在他胸膛里不住地翻滚,他像个饿了好几年的人,突然遇到了美食,扑上去后,完全舍不得撒手。
瑾哥儿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他还没学会换气,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下,小动物般呜呜叫了一声,他醉的有些厉害,又累又乏,呼吸一困难,完全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因为难受,一双明亮的大眼含了一层雾气。
云烈这才冷静下来,顿时心疼不已。
他垂眸看了瑾哥儿一眼,虔诚地低头亲了一下瑾哥儿的眼睛,将他抱起放到了床上。两人毕竟没有成亲,云烈不好在房间里多呆,拉起薄被给瑾哥儿盖住肚子,又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就打算离开。
瑾哥儿整个人愈发迷糊了起来,躺到床上后,更加的犯困,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打,尽管醉了,他却清楚呆在他身边的是云烈,整个人格外安心,察觉到他要走,他连忙伸手捉了云烈的手,一翻身抱住了他的胳膊,不愿意放他走。
云烈扶瑾哥儿进来时,李琬自然看到了,她时刻留意着瑾哥儿的房门,见云烈迟迟不出来,她一颗心紧提了起来。
梅枝正在刷锅也没注意到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怕他们酒后闹出事来儿,李琬忍不住走过去看了看。
云烈耳力一向好,连她在厨房对梅枝姐说的话都听的一清二楚,更何况是她的脚步声,他眼眸沉的有些深。
李琬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家傻弟弟抱着云烈的胳膊不愿意松手。
李琬抿了抿下唇,看了云烈一眼,扯了下唇,“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他一喝醉就这个样子,傻的不得了。”说着,走到了瑾哥儿身旁。
云烈垂眸看了瑾哥儿一眼,眼底的深情几乎要将人溺毙,“不傻,很可爱。”
李琬以为听错了,发现云烈是认真的,她蹙了下眉,拍了拍李瑾,柔声道:“瑾哥儿,松一下手,云猎户还有事,别耽误了人家的正事儿。”
李瑾蹙了眉,他不舍得松开,小脸苦恼地皱成一团。他抱住云烈的胳膊,依赖地蹭了两下,活似个小动物,还亲了亲他的手。
李琬的心咯噔了一下,猛地抬头朝云烈看了过去,见他神色如常,她心底憋着的那股气猛地窜了上来。
云烈伸手摸了摸瑾哥儿的脑袋,低声哄了几句。
听到他的声音,瑾哥儿又蹭了蹭他的手,虽然乖乖的松了手,脸上却满是依恋,因为太困,他没能睁开眼睛,嘟囔了一下尽快提亲就又睡死了过去,因为声音小李琬根本没听清。
云烈站了起来,他个头很高,房间又很小,站起来后,给人的压迫感极大。
云烈看了李琬一眼,在她冷淡的注视下,莫名有些不自在,他看似从容不迫地说了一句,“我们谈谈吧。”
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李琬深吸一口气,冷静道:“明天吧,时间不早了,云猎户先回去吧。”
见她神色冷淡,云烈点了下头。
“那我明天过来找您。”一个您字让李琬愈发心塞了,唯一庆幸的是他没开口叫姐姐。
李瑾睡的很香,一张小脸白白嫩嫩的,因为睡着的缘故,乖的不得了,这么一看,跟辰哥儿更像了,明明还小,不知不觉心里却藏了个人。
李琬心底十分复杂,尽管气的不行,她却没忍心喊醒他,最后无比心塞的离开了瑾哥儿的房间。
聂之恒也没喝醉,他的酒量跟云烈不相上下,这点酒,对他来说完全是小意思,他帮着将大牛他们送了回去,毫不客气地将自己当成了男主人,送完人再回来时一脸的求表扬,李琬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聂之恒有些心塞,正想说什么,被云烈扯走了。
梅枝帮着收拾了会儿,也回了家,她走后李琬的情绪愈发低落,她心不在焉地将碗筷全收了起来。
辰哥儿拿着扫帚进了屋,帮着扫了扫地,小狐狸在他不远处呆着,懒洋洋地舔了舔爪子。直到辰哥儿扫完地,它才扒拉了一下辰哥儿的裤脚,刚被抱起来就舔了一下辰哥儿的手指,将火红色的尾巴在辰哥儿的手腕上缠了一圈。
辰哥儿没心思跟它玩。他对人的情绪极为敏感,察觉到娘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抱着小狐狸走到了李琬跟前,以为她是因为奶奶来了,才心情不好。
辰哥儿:“娘,你去休息,剩下的我来。”
李琬勉强打起了精神,“没事。”
收拾的差不多她才回屋,这才发现屋里里被翻得有些乱,她心中猛地一咯噔。想到在赵家时,赵老太就不止一次地翻过他们的家,李琬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她将东西一一归位。
因为在赵家时家里的东西被赵老太顺走过,李琬就养成了将贵重东西收起来的好习惯,这才没被她翻走。她一一点了点,打算但凡少了东西就报官。
家里最贵重的是银票和首饰,其他贵重的数纸墨笔砚什么的,赵老太根本不识货,没翻到银子就气呼呼离开了,根本不知道一只毛笔就值几两银子。
见东西没丢,李琬说不清是庆幸还是遗憾。
当天晚上,李琬一直想着瑾哥儿的事,根本没休息好。
——
再说赵老太这里,一直到晚上她才恢复意识,她醒来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周围还刮起了风,树枝呼呼作响,随着树影的摆动,周围阴森不已。
她只觉得哪里怪怪,忍不住想要伸展一下腰身,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僵硬的厉害,几乎无法动弹,意识猛地回笼,想到大狼狗的血盆大口,她差点又晕过去。
她连忙伸了下手,想摸摸自己的脖子,然而一只手却怎么都抬不起来,赵老太这才发现自己周围全是土,她猛地睁大了眼,眼睛好大一会儿才适应黑暗,发现自己身处何地后,她惊悚万分。
她竟然被活埋了!
就在这时,山上突然传来一声狼嚎声,赵老太浑身一个激灵,吓的猛地瞪大了眼,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她缩了缩脑袋,向远处看了看,月光的照耀下,不远处的树影全像一个个索命鬼,她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绿油油的狼眼睛!
赵老太吓的牙齿直打颤,怕突然从山上跑下来一头狼,将自己叼走,她连忙动了一下可以活动的左手,伸手拼命地去挖土,神情都有些疯癫。
不远处又传来一阵沙沙声,赵老太吓的头皮发麻,唯恐出现个妖魔鬼怪,将她收走,她挖土的速度又快了不少,手指甲流血了都没发现。
她又怕又怒,觉得一定是姓聂的那个孽障埋了自己,好跟李琬双宿双飞,想起他宛若魔鬼的冷笑,赵老太疯狂地诅咒了他几句。
因为惊恐,她挖土的动作越来越快,一只手又酸又疼,指甲盖里进的全是土,混着血水,疼的她一抽一抽的,她挖了很长时间,因为需要将土洒到远处,手臂累的几乎抬不起来,到最后又饿又累,疲倦地睡着了。
梦里还做了噩梦,无数妖魔鬼怪都在追杀她,她吓的头皮都要炸开了,猛地惊醒了,醒来后又拼命地去挖,直到另一只胳膊被解救了出来,她脸上的神色才没有那么癫狂。
她挖了大半夜,天天隐隐亮时,才终于挖好。从土堆里爬起来时,她又累又困,身体也满是土,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一不小心还踩到个骨头,她脚下一打滑,整个人摔了个狠的,脑袋撞到了一个东西,她气的顺手拎了起来,打算丢掉,眼睛却一不小心瞄到了。
这分明是一块头骨。
赵老太再次吓晕了。
再次醒来后,她跌跌撞撞爬了起来,边跑边大声喊,“救命啊!”好似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回家后她就大病了一场。
——
李琬几乎一夜没合眼。
瑾哥儿却一夜好眠,醒来时,辰哥儿还在睡,小狐狸趴在他胸前,将他压在了身下,火红的尾巴一动一动的,也不知道睡着没。
李瑾悄悄下了床,因为喝酒的缘故,脑袋有些疼,他打算下床喝杯茶,解解酒。
刚从堂屋出来,就见姐姐从房间走了出来,一头墨色的头发披在身后,甚至没来得及盘起来,看到瑾哥儿,她挑了下眉,“醒了?”
见她神色淡漠,瑾哥儿心中猛地一咯噔。
“姐,怎么了?”
“进屋说。”李琬先他一步走进了堂屋。
李瑾心情有些忐忑,想了又想难道云烈找姐姐摊牌了?看姐姐神色有些冷,李瑾心底像被小猫抓了一般,忍不住腹诽不已,觉得云烈跟姐姐一准儿谈崩了,看来还得靠他才行。
他瞬间有些小骄傲。
一进屋,李瑾就连忙给姐姐倒了杯水,“姐,先喝一杯水。”
李瑾仰着脸,笑的十分灿烂,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李琬目光顿了一下,却没有因此放过他的意思,“你老实交代,你跟云烈是不是互相表明了心意?”
李瑾心底莫名有些发虚,点了点头,忍不住比了个拇指,“姐,你真是火眼金睛,我们昨天才表明心意,你今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