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夏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住殷池,眼中的愤怒仿佛能喷出的一团火,烧掉面前这张讨人厌的脸。
“喏,老子今天忍痛割爱,这个男孩给你了!好好享受!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再来找老子!说句不中听的,你现在发----情能力削弱,别以为打得过我!再缠着老子,老子趁机废了你!”
殷池说完,一手抓住全身软得几乎化成水的傅澜一把丢给白倾夏,身体快速消失在空中,“我给他下的是鲛人的催-----情散,弄不死他的!包你满意!尽情enjoy才是男人!”
白倾夏猝不及防接住傅澜,看清怀里的人,眼睛眯了起来,一天见三次,几百年不曾出现的事都在遇到傅澜的同一天发生。
还有点思考能力的傅澜,明白了起了争执的两个男人都不是普通人,人类哪里有发----情期?人类去天涯海角哪个坟堆里挖鲛人的催-----情散?人类有哪有能力潜入地府翻看生死簿?
傅澜内心问候殷池祖宗十八代几千上万遍,我是人!我有人权的好么!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把我丢给另一个人,还是在厕所遇到的危险帅哥!
发------情期是什么鬼?催情散是什么鬼?我会不会死啊?!
傅澜深深觉得,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的人生和他一样操蛋了,欲哭无泪。
……
傅澜醒来是晚上,他睁开发酸发胀的眼睛,有点想不起来他在哪,他转动了一下昏沉的脑袋,脖子僵硬得像落枕,傅澜想翻个身,痛得他呲牙咧嘴,腰痛背痛,全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在和他发出叫嚣抗议,仿佛被一辆大卡车碾压成肉泥又重新粘起来。
痛!哪里都痛!饿!饿到前胸贴后背!
像一条被冲上海滩垂死挣扎的鱼,傅澜撑起上半身想去厕所,手肘刚刚按到床单,手臂先是感受到凉,接着是彻骨钻心的疼痛,看似简单的动作让他迸沁着冷汗,实在受不了,又倒了回去。
昨晚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他被一个不认识的非人类压在床上做得死去活来。
古代的小姐,失了贞---操,就要寻死觅活,他要不要来个悬梁自尽以示清白?还是留条小命自甘堕落?以后就能正大光明出去鬼混,爹娘阻止,就哭哭啼啼,美其名曰,我是个被糟--蹋过的人家,以生无可恋、及时行乐才是硬道理?
呸呸呸!我到底在想什么?不就惨点被男人压吗?再说除了痛还是有享受到的!不就是一夜---情嘛?新新时代的青年谁没有过一段花花绿绿的□□啊!当务之急是赶紧去医院验下血看看有没有病啊!
“你在想什么?”
“在想去医院验验有没有得病。”
一道冷冽的声音在房间角落响起,傅澜想也没想就回话了,昨晚哭叫了一夜,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给自己吓了一跳;白倾夏则是脸色沉了下来。
傅澜这下才注意到窗户边的沙发上坐着个高大的人影,“你你你……”
白倾夏黑着脸,“我怎么了?”
“你怎么还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一-夜--情后你应该拍拍屁股走人啊!”
“谁规定一-夜-情后就要走人?”
“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啊!金主上完就走人,留下个女主抱着枕头流泪到天明。”
“你是女的?”
“我当然是男的!”
白倾夏沉默了片刻,“我没病。”
“什么?”
“我没病,不用去验。”
傅澜反应过来,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又不经大脑思考就把话吐出来了,迟早给自己一张嘴害死。
白倾夏披着件浴袍,露出结实的胸肌,端着一份粥,大长腿朝着傅澜走过来,摸着他的额头,烧退了。中午白倾夏给热醒了,醒来全身舒坦,淋漓尽致的□□让他心情大好,很久没遇到这么合拍的床伴,对方居然还是个小处---男。怀里的人温度很高,让他恍然觉得回到以前宇文律抱着蛇形的他睡觉的场景。
傅澜的叮咛把白倾夏的思绪拉回现实,傅澜全身青紫,肩膀更是布满咬痕,傅澜发起高烧,床单除了水渍后还有血点,做太狠把人伤到了。
白倾夏帮他修复身下的伤口,顺便把发烧转移到他自己身上消化掉,他道行高深,一点小病花点修为就能化解掉。他看傅澜醒来痛得脸蛋扭曲,肌肉酸疼属于人类内部机体调节,爱莫能助。
“吃!”
傅澜目瞪口呆,内心狂奔过几万只草泥马:要是能动,早就去厕所了!我要是能动!早就叫吃的了!我要是能动,早就揍你了,明知打不过,也要打,为了男人的尊严!
见男孩没吭声,白倾夏脸冷下来,又重复一遍,“吃粥。”
傅澜衡量了一下,好汉不吃眼前亏,以他目前的情况,不,即使活蹦乱跳的时候也赢不了人家,何况对方是身份不明的非人类。
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要先上厕所。”
“去啊!”
傅澜激得脸蛋一片通红,只差抓着对方衣领咆哮,“我动不了!”
白倾夏看了他一会,从傅澜醒来那刻,脸上的表情就风起云涌,变幻多端。
白倾夏打横抱起全—裸的傅澜往厕所走去,傅澜体重有六十多公斤,他却轻松得像提了袋菜拿了个馒头。
“啊!”
傅澜又惊又羞,接着又劝自己与其憋尿憋死,不如让抱着去,于是再次屈服了。
白倾夏把傅澜抱到马桶前,换个姿势将傅澜转个方向,面朝马桶,背贴着他厚实的胸口,一手穿过傅澜两个膝盖节,一手环过他腋下,像母亲给小孩把尿那样要傅澜尿尿。
傅澜简直崩溃了,从三岁起就没让人抱着把尿的他一点都无法接受此时的状况,最让傅澜想一头撞死的是,随着两腿的分开,体内的东西全都流出来了!这禽兽根本没帮他清理!
“你干什么?”
“不是你说要上厕所的?”
“我说的!但不是用这样的姿势!”
“你能自己站?”
白倾夏恶劣地在傅澜耳边呵气,绕在腋下那只手抽出来,改握住傅澜的小兄弟,“嘘,嘘,嘘……”
给握住的下半身传来一股刺痛,傅澜低头一看,有点红肿.
白倾夏含着他的耳边又亲又呵气,傅澜再也忍不住,全身一哆嗦,一道黄色的尿液射向马桶,结束后白倾夏还自以为贴心地帮他抖了抖,又以公主抱的姿势把傅澜抱回床----上,又倒杯水看傅澜喝,似笑非笑
“多喝点,喉咙都喊哑了。”
傅澜一口老血闷在胸里,只差喷出来了。
拿起温热的白粥,配着清淡的小菜,白倾夏一口一口喂傅澜吃,本着吃东西后才有力气抵抗,傅澜把粥当男人的肉泄愤吃掉了!
“吃完了吗?来,擦擦嘴。”白倾夏温柔得像个完美无缺的床伴。
傅澜猜不透他心思,“你究竟想干嘛?”
白倾夏沉默一下,“你和殷池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没有!”
“不可能!按他的性格更喜欢奔放的男女,不会拐个小处----男!”还在你身上用千金难买的催---情散。这药产于鲛人贵族,看上哪个人类或小妖怪,就把药用在他(她)身上,妖怪的性------欲比人类大得多,能持续几天几夜,人类脆弱的体质决定妖怪还没尽兴,人类已经一命呜呼。用上催情散,一是护住人类心脉,不管刺激多厉害,几天几夜,只要不饿死,都不会一口气提不上来;二是药如其名,催--情动--情,三是对大妖怪对这药也没抵抗力。
相传催情散是个到岸上游玩的鲛人贵族看上一个世家贵公子,千方百计诱拐成功,却不敢尽兴,欲-------求不满的他奋发向上,读尽世间医书药典研发出来。有了这药,从此两人如鱼得水。
殷池下药于他,意图明显,怕玩出人命。妖怪不受人类社会法律制裁,但背上一条人命,损五十年修为。
当然这事不用告诉傅澜,他没必要知道太多,虽然傅澜已经猜出他们不是人类……意乱情迷之时还说他眼睛像太阳,见了妖怪却淡定得像去动物园看猴子一样,不惊不怪。
傅澜气得胸口直起伏,“处-----男怎么了?碍你家了?我就他妈的吃个饭,他来搭讪骗我没恶意哄我喝酒,还在酒里下-----药!接着整整一个晚上!”你们妖怪有没有人性啊?!这句傅澜就不敢吼了,万一对方来句“你知道得太多了”然后灭他口怎么办?
“真不认识?”
傅澜重重一哼,“谁想认识?我躲还来不及!”
白倾夏脸色一暗,确实存在可能,吃遍野花的人,偶尔会想来点新鲜的家花。殷池根本没节操没道德可言,用他那张妖娆的脸就能招蜂引蝶,他所谓的母亲,不也这样被招惹?
白倾夏背对傅澜,凭空变出一本支票簿和笔,在上面写了个数字,递给傅澜,“给你。昨晚我很爽。”
傅澜看清上面的数字,目测有六个零,他脸都气歪了,把支票捏成团往白倾夏脸上砸,傅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傅澜最不差的就是钱,“去你妈的!当我男女支!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我在后面补个零,你躺平给我上!”
白倾夏瘫着一张脸,气势逼人,“你想上我?”
“不想!我对男人的□□没兴趣!拿着你的支票滚!”
白倾夏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语不发看着傅澜,看得他头皮发麻,眼里传来的冷意让傅澜打了个寒颤,但他还是不肯服输地与白倾夏对视,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凭啥要怕他!
终于,白倾夏转身进了厕所,换套悠闲服,五官雕刻般俊美,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留下那张支票,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催--情散是后面要用到的剧情啊,连这都不能写,泪奔……
男主的设定就是“内心天马行空帝”啊!!!!
第41章 梦中的小女孩
傅澜足足在床上躺了五天,吃饭靠打电话叫酒店送来,上厕所洗澡靠爬,悲催无比,心里把白倾夏诅咒成千上万遍。
谢依帆和尤俊熙来找他回家的时候,一脸春风得意和傅澜仿佛被人捅了几刀的黑脸形成鲜明对比。
谢依帆直觉有什么事发生,“你怎么了?生气了?气我们丢下你?”
“没事,回家!”
尤俊熙一脸状况外,“傅澜,我和依依谢谢你给我打掩护。”
傅澜点点头没回话,拖着行李往机场赶。
回到军区大院,傅澜又宅了几天,连妈妈应书晓打电话催他回家也没去,爷爷傅国魂问他泰国好不好玩也只是敷衍,等到身上的青紫褪得差不多,开学了。
返校的前一天晚上,傅澜做个梦,梦里他刚从外面购物回家,走到大院门口,就见到个大约两岁的小女孩摇摇摆摆走动,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大院门口站着两个尽职看守的门卫,身影笔直挺拔,没有理睬在他们眼皮底下走来走去的小女孩。
军区大院的士兵都是古道热肠的小兄弟,怎么放任个迷路的小女孩不管呢!傅澜奇怪了,放下购物袋走过去拉去小女孩的手,小女孩皮肤白皙,眼睛大大,鼻子秀气,小嘴樱红饱满,再加上一头垂至肩膀的乌黑头发,非常可爱。
傅澜蹲下来,问她:“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黑色的瞳仁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打转,奶声奶气地说:“我在找我妈妈,但是找不到她,我迷路了。”
“你告诉我你妈妈是谁?还是你记不记得家里的地址?哥哥送你回家。”
“我找到妈妈的家了,但是进不去。”小女孩指着挂在军区大院大门口上的军徽,上面镶有金黄色边的五角红星,中嵌金黄色“八一”两字,军徽的年代有些久,金色和红色五角星都有些褪色,但依然显得庄严肃穆,像边防站岗的战士,神圣不可侵犯。小女孩扁扁嘴,泫然欲泣。
军区家属大院都是住了十几年彼此熟悉的老邻居,关系极好,傅澜最近没听说哪家添了新娃娃啊!况且这是天大的喜事,邻里之间肯定会分发喜糖互相道喜,不会悄声无息的。
小娃娃弄错了吧?傅澜心想,可看到小女孩一脸倔强,不像撒谎的样子。
也罢,小女孩也许是哪家的亲戚来做客,贪玩跑出来又不记得回去路,傅澜决定带着小女孩挨家挨户去问吧。
傅澜抱起小女孩,提起购物袋,朝家里的方向走去。经过大院门口,平时都会笑着打招呼的门卫,此时却像看不见傅澜和小女孩似的,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像古代墓室守着墓门的武士雕像,一动不动尽忠职守地镇墓。
刚刚通过大门,怀中的小女孩挣扎了起来,两双小手支放在傅澜的胸前,拉开两人的距离,开心的小脸像春天绽开的鲜艳花朵,她笑道:“谢谢大哥哥带我进来,我要去找妈妈了!”
小女孩说完跳到地上,怎么说傅澜身高有1米七七,小女孩从离地1米多的地方跳下来不见一点伤害,她非常敏捷地向房子跑去,速度快得像非洲的猎豹,傅澜还来不及反应,小女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一栋三层楼房里——那是谢依帆的家。
从黑暗中惊醒,醒来后傅澜觉得自己做了个不可思议的梦,回忆梦中内容,又像清晨出门,雾水笼罩,看不清前方的建筑,只剩隐隐约约一个轮廓。他没有多想,顶着个昏昏沉沉的脑袋,又陷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傅澜就拖着行李和爷爷告别,傅国魂询问孙子怎么不像往年,叫上谢依帆一起回学校。傅澜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傅国魂也没多想,他不是不希望两个孩子在一起,只是相识那么多年,要来电早就生感情了,哪像现在两个人就像穿同一条裤裆长大哥们一样,根本不把对方当异性看。
傅澜暂时还不想看到谢依帆,现在一见她就想起泰国的事,浑身不舒服;二是谢依帆会等尤俊熙飞来找她后,才一起回学校,他何必当个电灯泡。
提前一个星期到学校,空荡荡的学校只有高大的树木投下阴影,大多数学生还没回来,偶尔碰见几个留校或跟他一样提前回来的学生,匆匆擦肩而过。
傅澜过完暑假升大三,专业是历史系,独特的体质让他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研究历史人物研究古物非常在行,长辈也不指望他继承家业,只盼望他活下来就好。
对历史感兴趣得归功于奇怪的体质,刚上小学那会,爷爷傅国魂的手下给他送来块古玉,玉没经过任何雕琢,打了个小洞用红细声编了个结,一块巴掌大的老坑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原石,翠绿浓艳、晶莹剔透实为难得一见的珍品,价值连城。
玉是从一个荒远的小山村里面的古墓挖出,几经易手,到了傅国魂手里。
年纪善小的傅澜见到颜色漂亮,硬是缠着爷爷奶奶要,心疼孙子的翟心荷便把玉给了傅澜,傅国魂听说玉能替主人抵挡灾祸,毫不吝啬就给了他,一再叮嘱小心保存,别摔坏,不能带出门。
刚开始没什么异常,渐渐地翟心荷发现傅澜经常对着古玉自言自语,便问他怎么对着一块玉说话,小孩的回答让她大吃一惊,“玉里的老爷爷和我讲故事啊!”
原来这玉的主人是明朝末年一个大户人家,玉是他偶然间从一个欠债的人那得到,珍宝到手时,老头爱不释手,可两个不争气的儿子看到玉时都知道价值不菲,打了起来,逼着老头把玉切开一人一半,老头是知书达理、略懂珍藏艺术的人,知道巴掌大的翡翠种质细腻水润,形状圆润饱满,实为难得之物,不忍破坏,加之儿子见玉不孝不义,以后可能成为家族祸害,便只能心生一计,把玉藏到离世老伴的棺材内随夫人下葬,对外称玉被偷盗。
百年之后,他与夫人葬一块,老伴早已去投胎,而他灵魂在棺木里守着玉,生怕儿子发现不妥来挖坟,这点执念让他守了几百年,直至被考古的人挖出,重见天日,他也附在玉里被带出来。
之前几个藏家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只有傅澜发现他,老头是个饱读诗书、经历过风雨的人,随遇而安的他便经常和傅澜讲故事,天文地理、民间杂学,听得傅澜入迷,从此对历史充满兴趣。
奶奶翟心荷是个一心向善的人,听到后同情起老头孤零零守着坟里几百年不见天日,见他没恶意,就让他和傅澜做伴。
暑期去山里修行,虚衍认为人该走人道,没做恶的鬼该去投胎重新做人,便把玉收到破庙里,为其念经诵佛,送老头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