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杨叹了口气，谁说不正经的小傻子就没有机灵的时候呢，“这确实不是我家的，但是我跟这家餐厅的老板认识，有一张会员卡不算什么吧？”
“切~”方泽摆摆手，“我还以为遇见富二代了呢，我就说嘛一个富二代怎么可能毕业就当艺人，还跟我拍耽美剧？”
乔青杨饶有兴致，“你也承认跟你拍剧委屈了我？”
方泽黑脸，“你约我吃饭就是为了怼我？”
其实方泽并不知道，这家餐厅的会员卡不是任何人都能拿到的，坐落在影视基地旁边的餐厅，又是打着为艺人服务，自然拥有着高保密性。为了不被狗仔混入，只有拿着会员卡的人才能进入，而会员卡只有艺人和一些资方才会拥有，所以方泽才会在这儿轻而易举地碰到当红艺人。
可是这些，方泽倒是没有想过。
乔青杨把方泽带到这么高保密性的餐厅，也是为了说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他从来没有跟人谈及过的，有关那个“他”的事情。
菜品一一送进包间，方泽也没客气，吃得正是汹涌的时候还记得把桌上的酒拿掉，他瞥了乔青杨一眼，“你不许喝酒！”
理直气壮的样子像是小孩子。
乔青杨笑了笑，他没有打算喝酒，他也知道方泽为什么不让他喝酒，本来这些事情是不能告诉别人，显然方泽已经知道，而更显然那个“他”总去找他，或许他应该和方泽讲清楚，避免他受到伤害也避免误会。
“方泽，我要说一个比较神奇的事情，你不要惊讶。”
方泽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的存在就已经够神奇够让我惊讶的了，我还有什么能惊讶得出来的。”
还有比精神分裂症更神奇的吗？方泽想着，没有了！
乔青杨莞尔，他倒也没有着急开口，而是等着方泽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口，从小时候突然发生开始，到最近他又发现“他”出现开始，甚至包括老和尚的话，全部都告知了方泽。
一直到乔青杨说完，方泽都意外地没有插嘴。
乔青杨最后道：“所以，我不是精神分裂症。”
方泽夹着菜的筷子都掉在了桌子上，咧着嘴角，“你还不如精神分裂症呢。”
他完全没有想到一本正经地乔青杨跟自己说了这么个奇幻故事，要是另一个人说这件事，方泽一定把桌上的菜糊到对方脸上，可是话却是乔青杨这个人说的，从他嘴中说出来就多了几分可信度，可是……
方泽蹙着个眉头，表情中透露着一股子艰难，“敢情这不是个医患片，还是个灵异片呢？”
方泽认真说起来的话，还是夹杂着玩笑，可是乔青杨却在他眼神中读出来了惧意，这到底超脱了方泽的认知范围，而且乔青杨只能说出这件诡异的事情，却也无法给予解释，方泽有点害怕也是应该的。
乔青杨抿着嘴唇：“你不用害怕，我自己也总结出了规矩，只有喝个酒或者意识不够强烈的时候他才会出来，一般会在晚上12点钟之后，只要我注意不喝酒，晚上你关好门，就不会有事情的。”
不知道是乔青杨安慰的话奏了效，还是怎么，方泽脸上的惧意消失了，只是表情有些复杂，但是却也没有说什么，现在事情他也搞不明白，不过能确定的是，他除了被骚扰一点也没有受到过伤害。
方泽抬起头看着乔青杨，想了想，“其实昂，我觉得他比你可爱多了，人也温和。要是他占据了你的身体，我觉得也还不错。”
乔青杨：“……”
他设想过方泽许多种反应，单单没有想到是这一种，他居然对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说……可爱？还不错？
乔青杨瞠目结舌，他本人是有多让人讨厌啊，才会给方泽这种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魏王：我最可爱！
子棱：王上最可爱！
方泽：王上最可爱！
乔青杨：你在这里凑什么热闹！（拽着方泽就跑）
第20章 第20章
关于乔青杨说过的话，方泽只消化了一半，灵异事件这种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方泽不会说他信也不会说不信，大抵就是平常心，毕竟就算不是平常心也没有办法的一件事，方泽只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而值得开心的是，他不必再猜测乔青杨，两人的信息已经统一，他也不用追着不许他喝酒，乔青杨就自觉避免酒精，自觉晚上关门，每天晚上还敲门让他关好门，恍惚中方泽有一种他妈就住隔壁的错觉。
可是渐渐平静正常的事情之中，总会发生点涟漪。自从和乔青杨谈过之后，他们之间已经相安无事了两个星期，相处不算亲密也算正常朋友，拍戏的时候也渐入佳境火花四射，有那么一些情人的味道，不过下戏也就立刻切换到朋友模式。
两人的私下关系更好了，可是没有亲密的时候。这不影响其他人什么，却愁坏了天天抱着摄影机的姜莱，她看着面前并排坐着，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两个人，太过于平静和正常，一点儿粉红泡泡也没有。
姜莱咬着嘴唇，“你们俩能不能稍微靠近一点。”中间都能开一条火车了。
方泽的眼睛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拔了出来，他抬眸看了姜莱一眼，打着嘴炮，“这就已经很近了，还想要怎么样，负距离吗？”
负……距离？姜莱的耳朵根有点发红，她知道方泽就是嘴里没正经话，十句话八句话要开个车，难得他一张这么高冷清丽的美人脸下，说起开车的话来脸色都不带变的。
乔青杨不喜欢他这样，他没说什么而是移动座椅靠近方泽，伸手将他揽进了怀里，揽肩的动作自然到方泽要怀疑这人是晚上发疯的乔青杨。
乔青杨没理方泽看向姜莱，“拍吧拍吧，拍完你也去休息。”
方泽挑起眉头，“你还有这么贴心的时候啊？”
乔青杨依旧揽着方泽，“你也讲点职业道德，该配合的时候就配合点。”
“可是你不觉得这么配合出来的画面会很尬吗？”方泽开口一句，并且看向了姜莱，姜莱看着摄像机里的画面，确实有些不和谐，总有一股子刻意为之的感觉，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
方泽推开了乔青杨的手臂，“观众又不是傻子，虽然现在炒CP麦麸的人有不少，可是哪一对是真的关系好，哪一对是演出来的，大家都能看得出来，我们什么样就什么样吧，省得配合出来全是反效果。”
方泽并不是故意为难姜莱，而是知道这种事情配合不来，虽然他两年没接个正经角色，可是见过师兄师弟是怎么火起来又是怎么糊掉的，关系好性格和的两个人自然而然有亲密举动，关系平淡的两个人抱在一起也能尬出屏幕。
乔青杨有些意外，“你还对这些有研究？”
方泽没好气的样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我来公司可两年了，不是新人了。”
这种被对方鄙视的样子让方泽很不爽，可是乔青杨并没有鄙视，只是有些意外而已，不过想了一想也同意，“也对，我们的关系也并不亲密。”
方泽白了他一眼，“是一点儿也不亲密！”
乔青杨莞尔，“随你吧。”
方泽“切”了一声，不过手机里游戏仿佛出了点状况，他紧接靠近乔青杨询问对方，乔青杨也偏过头给他指点一二，刚才还嫌弃靠着的两个人又靠在了一起，画面……比之前和谐多了。
姜莱看了一眼摄像机又看向他们，眉头扭成一团，心道：真是不搞不懂这两个人。
……
渐渐平静渐入佳境的局面，还是发生了些不和谐的涟漪。
今天是一场大夜戏，身在战场的魏王与将士们同饮酒共摔碗，激荡士气对战敌军的一场戏，这场戏倒并不复杂，只是出境的人有些多，不太好控场。导演想要一遍过，叮嘱道具组和现场制片不要出乱子，可是越是叮嘱就越容易出问题，也不知道哪个道具师，竟然给乔青杨的酒碗里倒了真酒。
这场戏还是一遍过的。乔青杨尝出了酒味，但为了不拖大家进度还要咬牙干了这碗酒，并情绪到位地说完台词。随着酒碗摔在地上，导演也终于喊了“过”，只是所有人都松懈之后，乔青杨的表情却凝重起来。
这是最后一场戏，是一场夜戏，现在已经过了凌晨12点，乔青杨又喝了酒，可是处于危险状态，他撇下送水过来的工作人员，直接跑去了化妆室，着急卸妆回酒店，要是在这里“他”出现了，那可真是够闹腾的了。
方泽因为要配合补拍昨天没拍好的一个镜头，也没有离开片场，他在B组拍摄，本来拍完要过来看看这边进度怎么样，正好看到乔青杨行色匆匆跑去化妆室。
“他怎么了？”方泽问旁边的道具师。
道具师转头看了乔青杨背影一眼，“应该是急于去卸妆吧，大热天穿着盔甲很热。”
“这样啊。”方泽点点头，想着也要去卸妆，只是转眸过来的时候扫到了道具师手里的酒壶，他闻到了里面的酒味，心底突然一沉，下意识问：“这场戏用了真酒？”
道具师摇摇头，“没有，这是前天的，一直没收回去。”
没有喝真酒，方泽放心下来，可是刚刚转过头他就看见了地上的碎片，此时的方泽对酒味极其敏感，他过去跟着道具师一起捡碎片，果然问得了上面的酒味。
“这是谁摔的碗，乔青杨吗？”方泽下意识问道具师。
道具师点点头，“嗯，是乔老师的。”
是乔青杨的！
方泽的眼睛瞪了起来，拔腿就往化妆室跑，现在可是在片场，苟镜和导演等人可都在，乔青杨要是发起疯来那还了得，不得闹翻天！
记挂着乔青杨的方泽也没有多想，只想着现在快点去化妆室将那个小疯子带走，免得他惹出什么收拾不了的事情，他倒是忘记了之前那人缠着他的时候。闯进化妆室，就把门给狠狠关了起来，看来之前乔青杨已经请过场，把化妆师都赶了出去。
方泽松了一口气，他回头在化妆室找乔青杨，整个化妆室空荡荡的，这会还不知道他躲在了哪里。
“乔青杨？是我，我是方泽啊。”方泽往前走了几步。
“乔青杨？”方泽皱着眉头，他想了想，改变了称呼，“王上是我，我是棱儿啊。”
话刚刚说完他就感觉脚下多了一片阴影，身后还出现了声响，方泽一抬头便明白了，只是还没等着他转过头去，一个人就扑了过来，将他牢牢抱在怀里，头还埋进了他的脖颈，吐着热气。
“棱儿，你终于来了。”是乔青杨的声音。
第21章 第21章
化妆室里有些安静，被赶到外面的化妆师敲了两下门就没了声响，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方泽现在还顾不上这些，他扯开黏在自己身上的乔青杨，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有点头疼。
“你怎么喝酒了？不知道注意一点吗？”嗔怪的口气，倒也不是生气，更多的是关心。
可是乔青杨已经不是乔青杨，他拉着方泽的手还故意调皮一笑，“不喝酒，怎么来见你。”
方泽扯着嘴角，很想翻个白眼，“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的召见？”
“不用，本王自己也乐意召见棱儿。”乔青杨还毫不客气地加了一句。
方泽懒得跟乔青杨犟嘴，因为此刻在他的心里，已经把面前的乔青杨打上了“会闯祸”的标签，虽然平时里他闯祸居多，貌似乔青杨还给他担了点，可是此时不是彼时，乔青杨发生了转变，变成为了所谓的“魏王”。
方泽拉起乔青杨来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这都是些什么事儿，乱七八糟的。
“你老老实实待在我面前，哪儿都不许去，卸完妆就带你回酒店睡觉，你可千万别闹腾。”方泽一改平时不正经的模样，分外严谨地警告乔青杨，生怕乔青杨这个模样被人发现，他不得被打上“精神分裂症”的标签被扔进精神病院。
发了病的乔青杨倒是比平常时候乖得多，他被方泽摁在椅子上。两个人此时都没有卸妆，怕被发现又不敢将化妆师叫进来，方泽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来，先在乔青杨身上动了手。
头套有点难弄，方泽在保证不伤害到乔青杨的情况下，尽量快点弄下来，结果一不小心弄疼了乔青杨，方泽明显感受到了他颤动。
“疼吗？”方泽问了一句。
“不疼。”乔青杨手一抬，极其顺手地搂住了方泽的腰，手指还留恋地在腰间摸了一把，摸得方泽不自主一颤，一身鸡皮疙瘩。
方泽有些别扭，耳根子也跟着有些泛红，“喂喂喂！你给我老实点，现在可是我在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就别再趁机作乱了，明天早生醒来够你后悔的。”
乔青杨要是知道自己会是这个模样，他得自己把自己给怼死，这么一想，方泽唇角也溢出一丝笑，突然有种把他现在这么模样拍下来，再给他乔青杨自己看的恶趣味。
眼下的人却没有停手，依旧双手环着方泽的腰，头还往他身边靠了靠，方泽卸妆不方便又把他的头给掰了过来。
“棱儿，”乔青杨突然开口唤了一声。
方泽没好气，“干啥！”
乔青杨安静了下来，眼神也温和了下来，方泽看不到的角度，他眼底有淡淡的惆怅，“棱儿，你跟以前是不一样的。”
方泽一愣，觉得乔青杨这话莫名其妙，“我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乔青杨笑了笑，故意挑眉，一股子不属于乔青杨所有的嘚瑟，“我不告诉你。”
看着这样的乔青杨，方泽反而笑了出来，“神经病啊你。”
方泽给乔青杨摘掉头套，擦掉了脸上的妆，又翻出他的衣服扔给他，自己这才坐下来摘掉碍事的头套。本来捯饬完乔青杨，方泽心里放松了几分，可是听到了门口窃窃私语的声音，方泽不由得又要头大。
他跟乔青杨已经在化妆室里待了半个小时了，还不许化妆师进来，他要是化妆师也会乱想。虽然他也不知道门外这些人在想什么说什么，但总觉不太好，就又催促了乔青杨一声，只想把他快点带回去。
给对方卸妆手生会慢，给自己卸妆可就利落多了。乔青杨刚把衣服换好出来，看到之前还是古装公子的方泽已经变成了现代潮流小哥，乔青杨的眼神落在方泽身上的时候，突然有点失落。
他更喜欢他古装的样子。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回酒店了。”
方泽拉过乔青杨就往外走，乔青杨听话地跟着他走，手还趁机与方泽的手十指相扣，而急于把这个烫手山芋带回酒店的方泽，也没注意到，只是化妆室的门一打开，方泽就愣在了原地。
化妆室门口围着一群人，肖知然站在最前面，几个笑得意味深长的化妆师跟着他后面。这倒是不是让方泽最头疼的，最头疼的是肖知然旁边站着姜莱，而她手中举着的摄像机快要戳在了自己脸上。
姜莱收回摄像机，自言自语道：“今天可是拍够了好几天的任务。”
方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要去抢姜莱手中的摄像机，可是却被对方先躲了起来，没能得手。
姜莱瞪了方泽一眼，“你要干什么？”
“是你要干什么吧我的大姐！”方泽的脑子像是被轰炸过一般，要是此时他还回不过神来那他就是真傻了，他还想刚才为什么没人冲进化妆室呢，敢情都堆在门口偷拍呢！
“那个，你拍啥了？给我看看总行吧？”
见硬抢不可以，方泽眼珠一转开始服软模式，想要先摸透对方拍了什么，再决定怎么处理。可是姜莱好歹也跟拍了方泽不少日子，方泽的性格也摸得七七八八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给他机会呢。
姜莱是个认真地工作狂，圆满完成任务后，也不跟方泽在这里纠缠，抱着自己的摄像机转头就走了人，任凭方泽怎么喊也不出声。再帅的人也叫不住一个要下班回家睡觉的人。
方泽一脸被坑骗后无奈。
肖知然看热闹不怕事大，他拍了拍方泽的肩膀，“我哥，看不出你还有这么温柔听话的时候呢。”
“哈？”方泽一脸费解。
肖知然却秉承着看破不说破的良好道德观，悠哉悠哉地进了化妆室，还不忘喊一声，“化妆师小姐姐进来帮我卸妆吧。”
刚才还围着门口的一群人，像是看到鱼食的鱼苗群一样，全都涌进了化妆室里，门口只剩方泽有些呆滞地拉着乔青杨，而乔青杨却是一脸“事情跟我没关系”的表情，还挺泰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