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撩完想跑?完本[古耽]—— by:月下桂花酒
月下桂花酒  发于:2017年0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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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沉浸在太子醒来的喜悦中,并没有察觉什么不妥,兰子卿到是将他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看在眼里,想起晏清臣对太子的情意, 心中轻轻一叹。
没过多久,那一身黑衣、腰佩玄剑的俊美男子从卫离珏房中走出,面无表情地来到兰子卿面前, 说太子召见。
兰子卿微怔,轻轻“恩”了一声后,往长廊走去。
众人没想到太子一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召见兰子卿, 心里也是十分的奇怪。
到底是什么样的要紧事,叫太子刚刚转醒,即刻便召见谋臣。
兰子卿来到卫离珏房前,轻轻扣过门后,里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进来。”
推门而入,卫离珏正坐在桌前,修长冰冷的手里端了一盏冒着热气的青瓷茶盏,青白相映,更衬得他的手指苍白如雪。
那张清美绝尘的容颜略有几分消瘦,眉目间减了几分久居人上的气势,添了几分病中弱态,这一副模样反倒比往常还要几分惊艳。
那双黑沉沉的寒眸仍旧冰冷得没有一丝情感,幽深地望着兰子卿。
兰子卿心里一悸,来到茶桌旁,拱手道:“参见太子殿下。”
清冷疏淡的声音缓缓响起。
“兰卿果然来了徐州。”
兰子卿恭敬道:“臣听闻殿下遭遇不测,忧思难安。”
卫离珏点点头,道:“兰卿有心。”
说完这一句话后,寒眸里腾起幽幽冷光,苍白如雪的手指捂上自己的胸口,面容冷了下来,“孤一时大意,中了天下城的暗算,可恨!”
重重一敲桌面。
闭眸深深吸了口气,容颜恢复如常,薄淡道:“不过此一趟,孤倒也非一无所获。”
从怀中掏出一块花纹诡异繁复的玉牌,递给兰子卿。
兰子卿接过来仔细一看,变了脸色,忙问:“这块玉牌,太子从何得来?”
“这是孤在天下城中发现的玉牌,兰卿认得此物?”
卫离珏颇为不解地看着眼前反应过度的人。
兰子卿自然认出手里这块玉牌,心中一沉,却道:“臣才疏学浅,并不认得此物,还请殿下赐教。”
卫离珏眯起寒眸,道:“这是神隐教的主令。”
“神隐教?”
兰子卿不解地问。
卫离珏漆黑的寒眸里幽幽暗暗,薄凉优美的唇动了动,继续道:“相传当年天下城城主创城之初,曾秘密组建了一支护城主教,教中人员或身怀绝技,或武功高强。”
“孤本以为这不过是个传言,直到那日在天下城中发现神隐教的主令,才知原来神隐教便是天下城暗中的护城主教。”
兰子卿听到这里,墨眸里光芒大盛,心里茅塞顿开,之前一直想不出的疑惑统统有了答案。
他明白了。
原来那日他在应玄府上发现的玉牌,便是神隐教教中的令牌。
应玄乃是神隐教的人!
“殿下以为,天下城可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仔细思量后,兰子卿决定还是先瞒下这个消息。
卫离珏皱眉沉吟片刻,寒眸中光芒变化激烈,过了一会儿,眉间透出清傲之色,冷声道:“难道孤会惧区区一个的天下城。”
兰子卿忧心道:“太子自然不惧,只是天下城实力雄厚,非同寻常,倘若天下城当真与我们为敌,只怕会影响我们的大业。”
卫离珏面沉如水,冷色道:“兰卿所虑,孤明白。只要它天下城不生事端,孤不会与它交恶。”隔了片刻,迟疑道:“不过……还有一件事,孤却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还请殿下示下。”
兰子卿拱手道。
原来卫离珏想不明白的事情是指天下城中一处隐秘古怪的石室。
他到天下城后,为了查出当日在楚州袭击自己的人是否为天下城所指,便孤身潜入天下城中一探究竟,后来他误打误撞来到城中一处隐秘之地,进去后,发现里面是一座冰冷潮湿的石室,室内装扮的素雅悦目,空旷的石室中央放着一副千年寒冰打造的冰棺,冰棺里安静的躺着一个容貌清秀的黄衣女子。
冰棺前方的墙壁上挂了一幅画,画中的黄衣女子提篮而笑,眉目温婉,分明便是这冰棺里已经死去多年的女子,更令人惊奇的是,那画上的黄衣女子竟生了一双迥异常人的金瞳。
说到这里,卫离珏轻轻一叹,道:“可惜孤未能将那画像带出。”
兰子卿听完后,陷入沉思,秀眉紧紧蹙起。
金瞳女子?
似乎有几分印象。
脑中飞快的闪过什么,却又快得叫他无法抓住。
“殿下可还记得那女子的容貌?”
兰子卿正色问道。
卫离珏沉吟片刻,轻轻颔首,只道待他画出画像。
虽然还有许多正事未议,但由于卫离珏刚刚醒来,身体并未完全康复,兰子卿不好过多相扰,将玉牌还给太子,拱手说完“告退”后,带着满腹心事,退出房门。
卫离珏盯着手里的花纹繁复诡异的玉牌,寒眸中闪过一抹暗光。

浔阳,寻欢楼。
楼中轻歌曼舞,舞袖翩翩,当真是人间佳地。
有喝醉了的客人指名叫花魁柳含烟作陪,一旁的龟公伏低做小,劝道,花魁娘子早已是三皇子的人,客官不如另觅佳人。
那喝醉了的客人却是不依不饶,说什么见不到柳含烟便要砸了寻欢楼。
龟公没有办法,只好将这件事情告诉楼里的鸨娘,那艳丽风情的鸨娘笑脸出来赔罪,好容易哄得醉酒的公子不再闹腾后,来到二楼,一脚踢开柳含烟的闺门。
“含烟姑娘,你可是听到了的,客人指名道姓要你作陪,你还躲在这里做什么。”
手执雪色绫罗侍女扇的橙衣鸨娘轻笑道,浓妆艳抹的面容上却是令人胆寒的绵绵寒意。
柳含烟哭啼了一声,扑到她的脚边,哽咽道:“我……我不去……我是殿下的人……”
橙衣鸨娘冷笑了一声,“你还当自己是三皇子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你也不想想,那三皇子已经多久没来寻欢楼,没来见过你,他早就已经忘记你了。”
脚边的柔弱女子头摇地厉害,柔媚的嗓音里全是哭音,“不会的……殿下不会忘记我的……殿下答应过我要替我赎身……”
秋娘艳丽的面孔上满是嗤意,“我寻欢楼可不养闲人。”
秋眸里闪过一丝暗光,装模作样地扶起哭成了泪人的女子,叹息道:“到底你也是我一手培养的姑娘,妈妈我也不忍心逼你,这样吧,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你想办法叫三皇子来寻欢楼里替你赎身,要么便出去接客。”
柳含烟哽咽道:“多谢妈妈。”
秋娘深深看了眼眼前娇媚可人的女子,唇边勾出别有深意的弧度,摇着侍女扇,转身离去。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可况是那本就风流成性之人。
唇边的笑意徒然转冷。
秋娘走后,柳含烟哭着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拿出一件保管极佳的男子样式的白色披风,交到她手里,说:“将这个交给三皇子,便说我请他来寻欢楼。”
丫鬟问:“若是三殿下不肯来怎么办?”
“他会来的。”
柳含烟一双含情似水的眸柔情款款地注视丫鬟手里的白色披风,不知在想些什么,泪光盈盈的粉颊变得异常轻柔起来,坚定地说:“他一定会来的。”
第87章 含烟姑娘
这一日, 夙丹宸用过午膳,正要进宫去看望贵妃娘娘,院外忽然跑来一个小厮, 恭恭敬敬道, 门外来了一个小女子,说是要见殿下。
女子?
夙丹宸皱起英眉, 问:“是怎样的女子?”
小厮摇摇头,只道那小女子赖在王府前不肯离去, 说什么非要见到殿下。
夙丹宸沉吟间, 又听小厮说道:“那小女子还拿来了一件殿下旧时的衣物。”
这才夙丹宸更加疑惑不解了。
普普通通一个小女子怎么会有自己旧时的衣物。
沉思片刻, 道:“她既然要见本王,本王便出去见上一见,说不定是哪一位故人。”
说完这一句话后, 往府门走去。
朱门外站着一个长相清秀,丫鬟打扮的小女子,手里拿着一件男子样式的白色披风,正着急不安地等候在府门口。
果然是一位故人。
夙丹宸认出她来, 脸上一喜,上前道:“豆蔻,你怎么来了?含烟姑娘可还好?”
那小女子见到夙丹宸, 杏眸里瞬间跌落泪珠,“扑通”一声跪在他脚边。
夙丹宸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满脸惊诧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那小女子却不肯起来, 死死抓住他的衣角,哭道:“殿下,救救我家姑娘吧。”
夙丹宸听她这一句话,心里紧张起来,连忙问道:“含烟姑娘怎么了?”
跪在地上的小女子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地道出原委,那寻欢楼里的鸨娘势力刻薄,非要逼含烟姑娘出去迎客。
夙丹宸听完后,皱起英眉,道:“本王不是已经给了一千两,含烟姑娘不必再出去迎客。”
豆蔻捏着手绢擦了擦眼里的泪水,噎声道:“鸨娘说殿下的银子只够养含烟姑娘一个月,要想姑娘不再接客,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殿下肯赎姑娘出寻欢楼……”
头重重一磕,恳求意味越浓。
“这好办,她要多少本王给你便是,你快拿了钱去赎含烟姑娘。”
跪在地上的女子仍旧不肯起身,结结巴巴道:“鸨娘说……只有殿下亲自出面……她才肯放人……”
夙丹宸心里疑惑起来。
这是什么道理。
哪有欢楼放着银两不要,偏偏要人亲自走一趟。
若是往常,倒也不碍事,自己去也便去了,左右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可是如今……自己答应了子卿不再去烟花之地,若是去了寻欢楼,叫子卿知道,一定会生自己的气。
想起兰子卿怒极,几次将他绑在床头时的情形,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虽说子卿平日里对他千依百顺、柔情似水,生起气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豆蔻不知他心里所想,但见眼前蓝袍锦冠的高贵皇子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心里一苦,想起自己临走前,含烟姑娘泪盈盈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披风,坚定地说他一定会来时的模样。
心里更是酸涩地厉害,暗暗替柳含烟难过。
姑娘啊,你错了!
王孙子弟皆薄情,可况是他帝王家!
不。
三殿下不肯来,含烟姑娘岂非要跳入火坑……
咬碎银牙,“砰”地一声重重磕头在地,手里高高举起那件白色披风,哀哀求道:“还望殿下念在往昔的情分上,救救含烟姑娘吧。”
夙丹宸瞧见那高高举起的披风,心里猛地一震。
这件披风……
目光复杂地接过那小女子手里的白色披风,大半年前的往事忽如潮水一般涌入心头。
那一日他刚刚学会厨艺,迫不及待地做了一桌子的菜肴,为含烟姑娘补身子,虽然含烟姑娘嘴上说受之不起,他却瞧得出来,她心里是很高兴的。
宴上他多饮了几杯酒,昏昏沉沉地回府时,不小心将披风落在了含烟姑娘的闺阁中。
第二日去取,含烟姑娘却向他讨要这件披风,一张粉颊透出娇羞,说,见衣如见君。
见衣如见君。
他当日还取笑她日日见自己这个大活人,何必瞧着一件死物。他记得那时,含烟姑娘默然了许久,水葱似得的手指抓紧了手里的披风,轻轻道,殿下总有不来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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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丹宸看着手里这件被人保管极佳的旧时衣服,桃花眼黯了黯,心中当真不知作何滋味。
“本王随你去便是……”
“多谢殿下!”
那小女子满脸欢喜地千恩万谢。
到了寻欢楼,夙丹宸看着眼前熟悉的红楼舞池,英朗的面孔上一阵失神。
他自从与兰子卿交往以来,被兰子卿强势霸道地管着,鲜少再踏足欢场,久而久之,他自己也习惯了每天只围着兰子卿一个人。
当初日日流连欢场时的岁月,已恍如隔世。
直到身旁的女子出声轻唤,他才醒过神来,轻轻“恩”了一声,跟随她上了二楼一间闺房。
这间闺房,大半年前他曾日日前来。
闺房里的装潢摆设依旧是大半年前的模样,就连房间里的人也丝毫未变,一身蓝裙,貌美如初。
“殿下……你真的来了……”
一身蓝裙的花魁盈盈而立,柔媚的声音已经沙哑,一双含情眸中泪光波动,动情地望着眼前同样身穿蓝色衣袍的英朗男子。
这一副模样,真正是我见犹怜。
夙丹宸心里一涩,脸上明显地愧疚起来,低低道:“我来晚了。”
柳含烟勉强打起笑意,摇头说:“殿下肯来,妾身已经感激不尽。”
“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赎出寻欢楼。”
一边说,一边拉了她的手便要往外走去。
被柳含烟拉住。
回头不解地望去,柳含烟指了一旁满桌子的佳肴,眸里闪过复杂的光,道:“这些菜都是妾身亲手做的,殿下若不嫌弃,可否陪妾身吃一次饭。”眸光黯了黯,轻声道:“妾身已经许久不曾与殿下一起吃过饭了。”
夙丹宸看着她眼中希翼的微光,心里闷闷地疼,点了点头。
入宴后,才看清这一桌菜肴异常的丰盛,比他当日为柳含烟做得,不知精致多少。
想起当日,夙丹宸眉眼又是一阵黯然。
柳含烟似乎亦有所感,杏眸里光影浮动,隐约可见水光,却还是提起玉壶,缓缓倒了一杯酒,轻轻放在他的桌前。
“殿下可还记得,大半年前殿下也曾亲自入厨,为妾身做过满满一桌的菜。”
酒香四溢,沙哑柔媚的声音缓缓响起。
夙丹宸听她提起当日,心里一阵愧疚,不知作何答复,只黯然地说:“……记得”
柳含烟眸里腾起水雾,模糊了视线,缓缓放下酒壶,轻轻道:“其实那一日,妾身真的很开心,开心到害怕,害怕日后殿下不再喜欢妾身了。”
“后来妾身向殿下讨要那件披风,说见衣如见君,想不到一语成谶,日后便真的只能睹物思人。”
眸里已经盈满了泪水。
他当然记得这一幕,当日含烟姑娘说起时,他却只觉她多心,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定会来赎她出青楼。
言犹在耳,却已物是人非。
夙丹宸心里愧疚自责地厉害。
那日后不久,他日日流连青楼的事情就被外公知道了,外公罚他在家抄写了一个月的礼记。好容易可以出王府时,却又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耽搁了去看望含烟姑娘。
后来,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去寻欢楼,没想到被前来督察的左都御史李延看见,在父皇面前参了他一本,当日他便跪在了御书房外。
之后,他知道因为丞相兰子卿的缘故,父皇才免了他的罚跪,当晚便抱着一筐枣去相府登门拜谢。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抱枣拜谢那日,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日后自己会同子卿在一起。
尽管最开始,他并没有真正的喜欢上他,只是觉得子卿冰雪聪明,和他在一起总是非常舒心,不想离开他。
而那时子卿逼他作选,要么同他做情人,要么便做陌人,从此不相来往。
他无奈之下,只好选择做情人。
或许当时自己同子卿在一起,并非是出自喜欢,也或许自己曾经或多或少的喜欢过含烟姑娘,可是如今,他是真真正正地喜欢上了子卿,心里也唯有一个兰子卿。
“含烟姑娘……终究是我辜负了你……”
艰难地说完这一句话后,英朗的面容黯了黯,又道:“只盼你出寻欢楼后……能觅得良缘……”
听他亲口说出,柳含烟一张娇容瞬间变得惨白,僵了许久后,用颤地厉害的樱唇,轻问:“殿下……喜欢上他人了吗……”
夙丹宸听她这样问,不免想起了兰子卿,黯淡的桃花眼里重新有了光彩,轻轻点头。
柳含烟将他这一副模样看在眼里,杏眸里最后一丝希翼的光无声无息地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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