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染没忍住就笑出了声,两仪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顾盼是真糊涂,印妆风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至于乌长柳的脸色,谁爱看谁看,印妆风反正是一副没看到的模样。
乌长柳拿印妆风没办法,只好瞪孟染:“你还笑?”
孟染就笑。
乌长柳发现,其实自己拿孟染也没办法。只好转向宋玺道:“此事既然定下,我便该前往丹蝶派商议前事了。”
印妆风又道:“倒忘了你还要先去一趟。”
乌长柳:“哼。”
印妆风问:“我陪你去?”
乌长柳立刻就转怒为喜:“真的?”
印妆风但笑不语。
事情议毕,宋玺看了看这两人,懒得多说,转向孟染道:“事情定了,我们也散了吧。”
孟染与两仪离开,宋玺也随在两人身后出了厅堂。
离开宋玺居所,孟染才对两仪笑道:“师兄拿印师叔完全没有办法嘛。”
两仪却笑应道:“但印师叔愿意对师兄用办法,可见师兄还是有办法的。”
孟染秒懂,两人相视一笑,却又一起摇了摇头。于孟染而言,既然彼此有意,那便在一起,何必浪费大好光阴。想来,两仪也作如是观。
当然,每个人都是个体,会有不同的想法,世界才会精彩纷呈。乌长柳与印妆风之间,又何尝不是妙趣横生?
作者有话要说: 印妆风:来撩,撩得到算我输!
乌长柳:那……我被你撩到,输给你,怎样?
印妆风:……
这跟一开始想好的不一样!
第153章 妖孽风医修
如今已是夏末, 演舞会就在秋季。九峰境虽也在确西洲, 却已经在确西洲的最南面,隔着舟国和一整座舟川,跨越了舟川还要往南, 途径数十个小国后, 才会抵达九峰境。就算有印妆风同行, 一来一去也需要大概月余的时间。
事情商议定了,乌长柳做了些出行准备,就带着魏忆晓, 在印妆风的陪同下, 离开天舞门,去往九峰境的丹蝶派了。
果然这一去就是一个月,待乌长柳满面春风回来时,已是秋高气爽的时节。
丹蝶派前后递了足有三份请柬过来,乌长柳前去洽谈演舞会前事,一切都很顺利。
因九峰境遥远, 丹蝶派此次还派了十名结丹修士前来天舞门, 护送天舞门同往九峰境。
莫说是结丹修士,便是元婴修士,天舞门也来来去去不知道多少位了。丹蝶派这次过来五男五女的结丹修士,却引得天舞门众弟子议论纷纷。
实是因为,丹蝶派修士的那身深紫罗兰色的衣服,让众弟子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天舞门的这身弟子服,动起来时似乎身形毕露, 实际上却包挺严实。欲露还休的那几处,不跳舞的情况下,也基本不会露出来。
丹蝶派的那身衣服,却露得坦坦荡荡。女修前胸遮得倒是严实,后背却一览无余,行走间裙摆飘摇,大长腿也遮得只剩最关键的部位了。男修就更过分,只在左臂上用银环挂了一片衣料,拽到右腰侧,五位男修中还有两位在胸上穿了银饰。侧身看过去时,人鱼线一览无余,巴掌宽的腰侧只有两根手指粗细的衣带,勉强固定着前后两片衣摆。
一眼看过去,当真是银晃晃白花花一片。银晃晃的是挂在紫衣和手腕脚腕上的银饰,白花花则是丹蝶派修士白若凝脂的肌肤。银饰和肤色间穿插的紫色衣料,将那肤色衬得更显白皙。
饶是孟染,经历过比基尼的洗礼,也被丹蝶派的诸位修士晃得有些眼花。这露得坦荡,却又恰到好处,就堪称艺术了。
诸人这羞涩却又流连不舍的目光,落到丹蝶派诸位修士眼中,却只成就了他们的欢喜与骄傲。
双方叙完演舞会之事,丹蝶派一位男修就转向宋玺开了口:“柳君与我们初见,我们就爱煞了柳君和他这身衣料。柳君说宋掌门手中,有能将这衣料染成紫色的法子,不知宋掌门可舍得割爱?”
孟染就挺无语,说好的医修门派呢?不该是百药阁和玉心谷那样的么?这最先关注怎么能让自己更好看的妖孽风格,和医修是不是哪里不对?
但不管怎样,演舞会之事已经商议妥当。三日后,天舞门众弟子就要出发前往丹蝶派。
要事商量完毕,孟染也就从掌门大殿告辞出来,去往弟子院安排出行之事。
此次路上行程较久,要做的准备和要注意的事项都比较多。乌长柳之前已经整理了一部分交给孟染,孟染自己又补足了一些。顾盼正随着宋玺接待宾客,孟染便点了孔临和柏安跟进此事。将大大小小的事项都交待完毕,孟染从弟子院出来时,已是月上中天。
刚走到门口,却和埋头疾走的顾盼差点撞个正着。
差点撞到人的顾盼也是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孟染,才松了口气,唤道:“师父。”
孟染看他,满面通红,声音里还带着丝撒娇似的绵软,吃了一惊:“你这是?”
顾盼听得相问,明明孟染还一个字都没问出来,他面上又红了一层。纠结了一下,才将掌心一个指长的玉管递给了孟染,带了点儿抱怨道:“丹蝶派那些前辈,怎么比自在宗的还要……”
孟染拿着那玉管,也是一脸茫然,听顾盼抱怨,问道:“还要怎么样?这是什么?”
“这是……合欢蛊。”顾盼面上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声音也轻的差点听不到。
“合欢蛊?”孟染差点把玉管脱手给扔出去。
顾盼见孟染大惊失色,反倒镇定了。
对孟染解释道:“也不是什么坏东西,对身体也没害,若有情投意合之人……”
说到这里,顾盼想到什么一般,将玉管往孟染按了按:“正好,这蛊就给师父了,反正我也用不到。”
然后,顾盼就恢复了一身轻松的模样,对孟染道:“师父,天色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去吧。”说完,意有所指的瞄了瞄那支玉管,带着点隐约的高兴,进了弟子院。
剩下孟染站在弟子院的门口,面上微烫,心情还有点儿微妙:我的徒弟怕是个天然黑哦。
末了,看着这只玉管,孟染便想到了回来时满面春风的乌长柳,难道二师兄好事已成?
至于这合欢蛊嘛,孟染将玉管收进了寰宇镯,才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往后山回去了。
三日后,此次前往丹蝶派的四十多名弟子,都登上了云舫。
丹蝶派的十位结丹修士,与印妆风、乌长柳、孟染、两仪一同站在舟头,与宋玺话别。
天舞门的众弟子,也还是第一次去往这么远的地方。
头两日都还挺安分的在云舫内静坐,出了两仪山境没多远,便纷纷跑到了云舫舟弦上站着,往外四处张望。
云舫飞的并不算高,修者的目力又好。速度虽快,云舫之下的景色却还是尽入众人眼中。
“看那,那是碧羽山吧?”
“那里是不是就是顺平府?”
“咦?那城内哪座高塔是大师姐家的?”
几名弟子聚在余重锦身侧,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余重锦顺着几人的所指,往地面上瞥了一眼。
顺平府卧在碧羽山侧,与碧羽山相比,便只有十之其一。砖石铸就的余家塔,在云舫之上,看着不过豆粒大小,余家倒是在顺平府占据了不少的位置,但那又怎么样呢?与境内的门派相比,余家只是微末。就像这余家塔一样,境内各派如意塔均为玉色灵石铸就,余家塔不过瓦砾。
可笑余家竟坐井观天自以为是,可笑她自己竟也为了这瓦砾之家,倒也不算为了他们……
余重锦的目色沉了一重,紧接着便似乎要漫出水色。
有人敏锐的察觉到余重锦的神色,有点担心的问道:“师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余重锦掩了掩神色,应话时已有些哽咽,却勉强的笑了笑:“没有,只是……有些想家。”
此言一出,聚在余重锦身侧的众弟子便安静了许多,其中一名颇为乐观的炼气期女弟子已经展颜一笑,道:“大师姐你还能远远看上一眼,我家在佳人国,我来了师门这么久都还没回去过,这次去往九峰境,竟然也不经过,想要看上一眼都难。”
余重锦将眼泪压了回去,闻言也笑起来,道:“蓬师妹你都炼气大圆满了,再加把劲,说不定这次就能筑基,届时与师父说一声,便能回家探亲了。”
蓬思佳也信心满满的点了点头,应道:“我也这么觉得,这次一定能筑基!”
人群中另外一名炼气期的弟子也道:“我也觉得我这次一定能筑基,回家倒是不急,等我们占下丁字峰,我再回去,那才是威风呢,看我那堂兄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得瑟。”
便有人问道:“咦,薛师弟你家也是世家吗?”
薛临冬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只不过我那堂兄,资质不错,师从一名散修,我被二师伯选来师门之前,他已经是炼气中期的修士了。那次随着他师父回去,连县尹都请他为座上客,在我们那种小地方,可不得了。”
蓬思佳已经笑道:“炼气中期有什么了不起,你就算现在回去他也没得得瑟。且不说你修为已是大圆满,咱们可是天舞门的弟子。”
“就是,咱可是天舞门的弟子。”薛临冬语气里,与蓬思佳一样,充满了骄傲。
余重锦似乎被这傲色,炫得有些眼晕。跟着众人勉强的笑了笑,趁着众人转了话题,悄然退出了人群,往云舫内她的房间走去。
进了房门,余重锦合上了那两扇玉色的房门,背抵着门檐缓缓的坐到了地上。
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指节之间被压得毫无血色。最后才仿佛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道:“师父,等我此次回了师门,一定负荆请罪。只盼您……莫将徒儿逐出师门。”
说完了这句,余重锦的神色又重现忐忑。似乎是忆起了什么痛苦之事,又似乎为了未卜的前路担忧。趴在膝盖上蜷成一团,嘤嘤哭出了声。
云舫本是法器,房内的这点动静,根本传不到外面。
余重锦又不像魏忆晓和顾盼,还时不时要处理些事务。去往丹蝶派的这一路,余重锦再没出过房门一步,竟然也没人察觉此事。
云舫这一路,跨越了壮美的川舟,辽阔的川南高山大草原,再一路往西南密林前进。
云舫之上时不时就能因为新奇的景色,爆发出一阵阵惊叹。
入了西南密林,距离九峰境便已经不远了。到西南密林内开始出现巨大的团树时,已经远远可见九座巨峰,将封神海隔在了山川之外。
云舫在丹蝶派众修士的指引下,往靠近西南方向的一座巨峰前进。
第154章 资源守护者
西南密林内的团树, 就已经是几十米那般的高大。随着云舫往丹蝶峰前进, 比那些团树还要高大近十倍的巨大树木出现在了孟染的眼中。
巨大的山峰上全是高大的树木,仔细看时,孟染才在蘑菇型团树顶端的枝丫下, 发现了宛如鸟笼般挂在树上的翠色灵玉制成的小屋。
说是小屋, 其实也不小, 只是因为树木太过高大,才会显得屋子小。
云舫刚刚靠近那些有着小屋的巨树,小屋上就飞出了一片铺天盖地的碧蝶, 似要堵住云舫的去路。小屋上的绿色花纹, 竟然是碧蝶这样的活物。
曲酩立在云舫舟头,掏出一片叶笛,吹出奇异的音符,那些碧蝶才往四周散去。
这样的笛声却惊动了屋内人,有人影纷纷从那些翠屋中钻出来,与曲酩或云舫上的其他人打招呼。
更多的人冲着乌长柳和印妆风打招呼, 男男女女热情的模样, 让孟染简直要以为,乌长柳其实是丹蝶派的人。
云舫在这些巨树上空,往丹蝶峰的峰顶继续前进。
靠近峰顶时,一株巨大却已经仿佛失去了生气的巨树,枯槁的只剩主杆和寥寥枯枝,矗立在丹蝶峰顶。
云舫靠近巨木,乌长柳也从云舫上踩着浮游步, 掠到了巨木顶上,天舞塔从乌长柳掌中,迎风涨大立在了巨木那阔大平整的树顶。
快与两仪坊时天舞塔广场差不多大小的树顶,轻松便承载了天舞塔,巨木树顶透出的年轮,是大自然馈赠的最好装饰。
天舞塔在巨木之上落定,一道翠绿色的灵光从巨木之下,往天舞塔上流溢,纯粹还带着生命气息般的灵气,让从云舫上下来的孟染等人,顿时神清气爽,舟车劳顿的疲乏也一扫而空。
看孟染将云舫收入寰宇镯,曲酩才道:“派内也为诸位备下了青屋,若诸位有意的,也可来寻我指引。”
乌长柳走过来道:“此次演舞,贵派并无闲杂人等观舞,如此,我们直接在塔内安歇就好。”
曲酩笑了一笑,并不多言,只道:“便随柳君。”
乌长柳口称多谢,魏忆晓那边已经将众弟子一一领入了天舞塔内。
孟染看到那些精致可爱的青屋,其实很想尝试一番。但是想到乌长柳说的丹蝶派习俗,便只得按下好奇心,老实入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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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还能这样的吗?”孟染顿时有些扼腕,早知道就说去了呀。
印妆风的笑里就带了丝促狭:“只不过,这样的青屋里,会有丹蝶派送的惊喜就是了。”
“那是什么?”两仪也跟着凑了过来问道。
印妆风却不明言了,只道:“我也只是听说,具体就不清楚了。”
乌长柳看众弟子都安排妥当,才转向孟染道:“演舞之前你就别想着去了,等演舞结束,再随你。”
孟染想想也是,毕竟是初来乍到,门中这些弟子还等着自己照应,不是可以任性的时候。
考虑到天舞门一路远行而来,丹蝶派的演舞会便定在第三日。
第二日一早,众弟子在孟染的带领下,跳了一曲回元舞,将各自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又都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三日,演舞会正式开始。
和鸣之舞在紫云宫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这次孟染和乌长柳都没敢继续尝试,司辩之舞再次在天舞塔的舞台上跳起。
让人欣慰的是,司辩之舞的效果并未落空。
司辩之舞的余音未歇,天舞塔内五个灵涡已成。
五个灵涡?这个数量让孟染也很是吃惊。
这是司辩之舞有史以来,成就元婴最多的一次。就算是司辩之时,两仪山境数派的修士齐聚一堂,也只成就了四个元婴。
九峰境内,九派各有元婴修士一位,结丹修士数百人,门下弟子有两千余数,及外门弟子数千。因此,九峰境内除了这九大派,并没有什么小派。也不像其他各境,还存在着什么小派依附大派,或像两仪山境那般两派结盟之事。
为丹蝶派成就一个或两个元婴,就足够丹蝶派在九峰境占据优势。
五个?孟染忽然很想知道,这会为九峰境带来怎样的变化。
莫说孟染,就连印妆风的神色也显得颇为微妙。
天舞塔内,众弟子已经在魏忆晓的带领下,在舞台上跳起了神扬之妙舞。
雷莲的效果被激活,塔顶流入一股仿佛带着生命之息的灵气,神扬之妙舞的效果,竟比往次的效果都要明显。在孟染等人看不到的塔外,整座天舞塔都被此前孟染见过的碧蝶包围,远远看去,丹蝶峰的巨木树顶,那座玉白色的如意塔,已与丹蝶峰融为一体。就连塔顶那朵雷莲,金色莲瓣也染上了青碧色。
乌长柳和白秋云两人换好衣服出来,在茶桌旁落座。
“五个。”乌长柳这两个字说得平铺直叙,眉目间却神采飞扬。
茶桌上其实空空如也,在灵涡形成之前,孟染很有些紧张,根本没有心思来盘弄这些。
这次的天舞门,赌得非常大。
挑选九峰境这么个地方其中一派来演舞,就如印妆风所说,这是野心。
九峰境内各派,都与其他各境有着明里暗里的关联,为的是什么?自然是一境的资源。
其他各派的修行,远不如天舞门这般省钱,跳个舞谱个曲就能刷刷刷晋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