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小芒接受了桑葚圣君等人的拜礼,便带着木拉乌去见宋玺。
宋玺、孟染、白秋云观棱台小院风收灵住,早已等在了掌门大殿之上。
见连小芒携木拉乌拾阶而来,一个俊秀脱俗,一个秀丽活泼,竟是颇为相合的一对新人,也是乐见其成。
连小芒拜见了诸人,又对孟染深深一揖,对孟染道:“多谢孟师叔,千里姻缘为我牵。”
孟染见连小芒看木拉乌时,情深款款,毫无半点勉强,便觉得这声谢,自己还是当得起的,笑应道:“希望你们夫妇二人,日后琴瑟和鸣,年年有如今日。”
连小芒还未应诺,木拉乌已经一脸骄傲先开了口:“孟师叔你放心,我自己的主夫,我当然会让他天天都像今天这样开心。”
连小芒则微笑着摸了摸木拉乌的额头,应道:“我亦如是。”
孟染笑应道:“你倒是改口的快。”
木拉乌便一脸小得意的笑。
两人你情我愿,孟染等人也欢欢喜喜送上了祝福。
此次结道侣契,涉及到南贤洲,宋玺不仅通知了孟染等人,并决定将此次结契之礼,定在天舞门的祖师坛。
木拉乌见宋玺准备的郑重,对连小芒也格外重视起来。首先差了随行的两位使者,回到南贤洲,以寻得圣王夫应当褒奖为由,赦免了自在国瀑丽城府主蓝雏凤之罪。
继而,便要求南贤洲中蛊境的元婴修者,前往下八境,要求各境国主做好迎接圣王夫的准备。
南贤洲此前只有一位圣王,圣王迎接圣王夫该有哪些规制,此前并无定论。如今圣王晋阶出窍,迎接圣王夫的大礼,再怎么郑重,在桑葚圣君等人看来都不过分。
南贤洲因为圣王夫上下大动时,连小芒也在宋掌门和两位长老的见证下,将木拉乌带到了天舞门如今设在后山山顶的祖师坛大殿内。
木拉乌早已换回了她那身碧青色的小裙子,今日的木拉乌看起来颇为不一样,乌发之间坠满了一朵朵指盖大的小花,美得像个小花仙子。
既然将新人引到了祖师坛,自然要禀过众位祖师。
宋玺、乌长柳、孟染作为见证人,白秋云便领了司礼一职。
木拉乌入乡随俗,随着连小芒一起跪在天舞门祖师坛下,听白秋云那温文的嗓音逐字念来:“禀天舞门第九代弟子元生之舞祖师元生乌,禀……”
白秋云正要接着往下念时,忽听木拉乌打断道:“等一下!!”
白秋云顿住,连小芒还扯着木拉乌的袖子,觉得她这样打断司礼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却听木拉乌问道:“第九代弟子元生之舞的祖师,叫什么?”
“阿木!要问尊姓名讳。”连小芒纠正道。
木拉乌从善如流,立刻改口问道:“请问元生之舞的祖师尊姓名讳?”
还站在一旁的孟染,才猛然想起自己是忘了什么。
白秋云已温声回道:“元生乌。”
木拉乌直接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阿木!”连小芒不明所以。
木拉乌抬头看着祖师坛上“元生乌”这三个字,又看向孟染,问道:“这好像是我阿父的名字?!”
孟染心道果然。
木拉乌似乎也明白了这其中因由。不过,既然心爱之人都已经寻得,也只让木拉乌与天舞门更多一份亲近。
结契大礼毕后,宋玺还为两人备下了大宴。
一则,圣王选夫之事,天舞门上下皆颇为关注;二则,两人已结为道侣,连小芒不日就要远行南贤洲,此宴便当送行。
连小芒便也没有拒绝这样的大宴,宴上,甚至难得大方了一回,与诸位师兄弟姐妹喝成了一团,虽免不得叫错人,大家却也都不再取笑他,反而对他这唯一能认清的人,便是木拉乌之事,多了些祝福意味的调侃。
宴上,木拉乌便又寻到了孟染:“结果,我阿父明明是你们的祖师,阿染竟然还赚去了我那么多声前辈。”
孟染笑应道:“在我们确西洲,便当从夫,那你还得老老实实叫我一声孟师叔。”
木拉乌气得直皱鼻子,末了却笑道:“好呀,那以后阿染再去咱们南贤洲,是不是就得叫我一声祖前辈?”
孟染对木拉乌这小孩儿脾性无可奈何,只好应道:“成,那就这么说定。”
木拉乌见孟染应得这样迅速,欢喜之余又疑窦大起:“你別不是以后都不去了吧?”
孟染笑应道:“竟然被你看穿了?”
木拉乌便气得嘟起了嘴。
孟染见了,忍不住想像以往一样,揉一揉木拉乌的头。
岂料,却被木拉乌赶紧伸手拦住了。
孟染一脸懵:“怎么,真生气啦?”
木拉乌推开孟染的手道:“圣蛊子开花了,就算你是孟师叔也不能摸,何况你还是个徒孙孙?”
“圣蛊子开花了?”孟染连徒孙孙这个词,都没有闲暇计较了。看着木拉乌的满头小粉花,问道:“这个不是你戴的花?”
木拉乌应道:“这就是圣蛊子开的花啊,我做什么要戴花?”
“我以为你为了结契大礼,特意装扮了一番。”孟染仔细往木拉乌发间看去,这才发现,乌发之中有诸多乍看去一缕一缕像是发辫的,其实是碧色极深的柔软枝蔓,这些小花便是开在这些枝蔓上。枝蔓上还有诸多的碧色小叶子,被掩在繁盛的花朵之下。
宁司元也颇为有兴趣的凑了过来,看着木拉乌问道:“这便是圣蛊花?”
木拉乌也挺大方,对宁司元道:“可以看,但是不要碰。除了芒芒,其他人都不能碰。一旦气息混杂,据说就结不出圣蛊子了。”
宁司元仔细看了看,也并没有看出这小花有什么不同,只能说世间万物,生克玄妙,不是修者能一眼堪透的。
孟染却整个人有点不好,超想问一问,圣蛊子是不是就相当于是孩子,到底怕那个答案自己接受不了,默默将问题吞回了肚子里。
看孟染一脸的不好,宁司元笑了笑,问道:“百年之后,南贤洲可就会有大批的出窍期修者了。阿染对确西洲元婴们晋阶之事,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孟染果然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应道:“天舞门的舞蹈,对天舞门以外的弟子,说到底不过是襄助之效,各派的元婴修者想要晋阶,还是要堪破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功法。也许,等仙网联通两洲,确西洲各派元婴,能得到中洲各位出窍期修者的指点了,便能破今日之局。”
“阿染竟如此看好仙网跨洲之后的前景?”宁司元有些意外。
孟染应道:“若只有天舞门,确西洲如今也是不会有这么多元婴修者的。正是因为仙网中各派论道78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堂的普及,缩短了各派修者与能指点迷津之人的距离,才有了确西洲如今的盛况。如果中洲各派的前辈们,届时确实能够不计弟子是否门中之人,加以指点,定会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木拉乌听闻两人提到自己闻所未闻之事,也颇为感兴趣,问道:“仙网是何物?此前芒芒似乎为仙网之事颇为生气,却又不肯与我同观。还有论道堂又是什么?”
孟染稍微想想,便知道大约是天舞门的玉牒论道堂里,关于圣王选夫系列帖的事情,惹得连小芒着恼。也确实不该让木拉乌知道,天舞门竟是那般议论木拉乌的。
但孟染转念一想,南贤洲如今偏居一隅,玉牒据说经过了几千年的衍化,才在整个南贤洲普及。
如今圣王便坐在他面前,木拉乌也算半个天舞门人,仙网若是也能在南贤洲推行,定然也能给予木拉乌助力,孟染便偏头看了看宁司元,目光中颇有询问的意思。
第234章 繁音谱谱骨
宁司元笑着点了点头。
木拉乌看着两人无声的交流, 有些艳羡,也忍不住望了一眼在那边席上已经微醺的连小芒。看他笑得一脸开怀,便收回视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孟染身上。
连小芒忙着喝酒时, 孟染便与木拉乌普及了仙网之事。
木拉乌听完, 很感兴趣的道:“南贤洲一地较其他各洲更为凶险,若有仙网能在各境安置,诸多事情便能方便许多,倒是个好东西。”最重要的是, 她想要更全面直接的掌握各境的动静, 就更方便了。
木拉乌身处圣王之位, 已千余年。其中利弊她自己也很清楚, 以往就她自己,圣蛊子也如梦幻泡影, 各境对她恭多于敬。如今有了圣王夫,圣蛊花也已经开放。她需要考虑的事情,反而更多起来。只有将南贤洲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圣王夫的安全才能真的有保障。在南贤洲这样一个蛊道横行之地, 胜者才能为王。否则, 她的圣王之尊便只是空壳。
仙网一事, 自会存在利弊, 但对木拉乌而言,显然利大于弊。
接着木拉乌便对孟染问道:“若我想引入仙网,该找谁?”
仙网由山海宫开发,如今自然也由山海宫负责一应事由。也正因为仙网, 山海宫才在确西洲保持着仅次于天舞门的地位。
如今各派元婴都在天舞门内客舍居住,甚至因为天舞峰的升阶,如今各派俨然已经在天舞门的专用于待客的灵峰之上,自成驻地。
今日连小芒与木拉乌大宴,宋玺并未宴请他派修者。
但李江满身为翁晓岚的道侣,却是在座的。孟染便道:“且容我将人唤来与你细说。”
言罢,便对李江满密语了几句。
坐在翁晓岚那厢席上的李江满,与翁晓岚说了两句,便起身往孟染几人所在的席位走了过来。
将事情与李江满简要的说清楚,孟染便放手不管了。具体事宜自有李江满与木拉乌详谈。
孟染见事情已往下一步进展,便继续与宁司元闲聊。
宁司元将事情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引领完毕,便也与孟染说起席上见闻。
待大宴毕时,木拉乌已与李江满确定好了仙网引入南贤洲的一应事宜,舒了一口气的抱着依然醉醺醺的连小芒回他的棱台小院。
圣王夫人选已定,且大宴天舞门众弟子,告知此事。便也到了木拉乌该告辞离开的时候。
圣王木拉乌来时,只她一人另带了十名使者。到木拉乌回返南贤洲时,不仅带回了圣王夫,还带了山海宫两名元婴及近五十名结丹期修者,前往南贤洲。
顾盼从孟染处得知了孟染在南贤洲所历之事,心结放下,也终于趁着木拉乌来的这段日子,将手中事情做了转接,并带了一队天舞门弟子,准备随同圣王去往南贤洲。
一则,顾盼自己前往探看父母;二则,确保连小芒身为确西洲修士,以圣王夫的身份前往南贤洲,确实不会引起什么震荡;三则,确保仙网的事宜能够在南贤洲顺利展开。
当然,这些内情只有身为领队的顾盼,与队伍中几位执事知道,其他弟子都是以送亲的名义,跟着圣王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南贤洲出发。
待木拉乌带着一行人离开了天舞门,孟染与宋玺等送行之人才从天舞门的山门处回转。
回程,白风雨感叹道:“天舞门中百余名弟子,圣王竟挑中了一个连小芒。”
孟染正要接话,便听白风雨又自顾自道:“倒也好,除了圣王一个,其他人他都认不清楚,安安稳稳一个人,也不担心他在南贤洲闹出什么乱子。”
孟染想要接的命定玄说,便只好吞进了肚子里。
身为一个作曲家的他,浪漫的脑回路果然是跟不上政治家们的思维的?
转回头,却见宁司元一脸笑意,对白风雨道:“千里姻缘,还是阿染线牵的好。”
即合了孟染心里的命定玄说,又夸得孟染美滋滋。
送走了木拉乌,天舞门内也总算没了前些日子的暗中喧闹。
孟染发现人的惰性超级可怕,闲了这么些时日,他不仅没觉得无聊,还爱上了这种闲下来的感觉。
每天刷刷帖子,煮煮茶,和宁司元一起聊聊天(划掉,改成吐吐槽),再用元识围观一下天舞门众弟子的日常生活,简直不要太惬意。
而让孟染哭笑不得的是,自他远去南贤洲之后,天舞门那场演唱会不仅开展的很顺利。如今天舞门各处,已经元婴大圆满的其他各派修者们,还爱上了跟着天舞门弟子在各小景观处,跟着不同的灵气波动,跳不同的舞。
去往南贤洲不仅感受了南贤洲灵气的不同,孟染也已经能够更好的控制身体对灵气的应合度。再不像刚晋阶出窍期时那般经不得灵气的撩拨。
如今看着天舞门内各派本该仙风道骨的修者们,口中哼着曲调一本正经的跳舞,孟染深觉自己把整个确西洲的风气都给带“坏”了。
就连宁司元,偶尔兴致高了,也会哼着调子扭几步。
孟染愿意闲下来,宁司元当然没有异议,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以往宁司元看着孟染的一身干劲,便会忍不住感叹,大约孟染所在的前界中人,便都是这般压榨着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才能在那样短暂的生命中,留下孟染口中的那些辉煌。
木拉乌回返南贤洲,宁司元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星宫中又有了大片的星子开始亮起。
木拉乌进入出窍期时,宁司元的星宫中,便在如今远离着大片星子的某一片黑暗中,亮起了一颗明亮的孤星。如今亮起的大片星子,便是浮现自这颗孤星之下。
而主星所在的一片璀璨的星子中,其中一颗星子,也从这一大片中脱离,往那颗远在天边的孤星飞去。
很快,两者的光辉汇合交融,爆发出更亮的星光,在那片黑暗中,照出了更多细小的星子。
静坐在随心座上的宁司元,嘴角弧度微弯,露出了一道让人颇为惊艳的微笑。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孟染,到底没忍住,打搅了宁司元的安静。
“一个人闭着眼睛,在乐什么?”孟染凑到宁司元耳边,一手搭在宁司元肩上,笑问道。
宁司元也不说话,长手一勾,便将孟染抱进了怀里,继而额头便抵了过来。
孟染元识中顿时大亮,被一片耀目的星光,差点晃花了神。
待宁司元离开时,孟染才从惊愕中回神:“怎么忽然多了好大一片星子?”
宁司元笑道:“都是阿染的功劳。”
孟染不解:“你这是境界又要提升了吧?”孟染感受着宁司元周身愈发浑厚的气息,忍不住便往宁司元又更紧的凑了过来。
孟染一身修为,多是宁司元的一身星元之力转化而来。对宁司元周身气息,忍不住便会有些渴慕。
宁司元如今已经知道,星宫之内的星子,当然不可能如此前所说是天舞门的粉丝。这些星子更确切的说法,该是此界辉煌之人,而这些人的辉煌,却都是起于孟染的所作所为。
倒不是说除了这些人,沧源陆便再没有其他辉煌之人。
而是,他的主星便是孟染,身为孟染的辅星,能在他的星宫中亮起之人,自然便都是起于他的主星。
孟染不清楚其中因由,宁司元也不想将这些因由细说。
他的阿染已经够优秀了,若不是他修为高深,其他人不敢有觊觎之念,追求阿染之人,怕是要从吾思居排到天舞门的山门之外。
宁司元只道:“境界提升,也是阿染的功劳。”
孟染便笑,自家道侣嘴巴甜起来要人命,却也比被吐槽要好。
看孟染笑得开心,宁司元就又想说些什么。
孟染见他眼神,便心知情话又要来了,为了避免一会儿面红耳赤,孟染干脆主动出击,笑着便吻了宁司元。
两人心意相通,正要闭上双眼,好好感受一番,便听耳边一道声音道:“噫,好不容易睡醒,一出来就被辣眼睛。”
堪堪触在一起的双唇,只得分开。
孟染一脸的无可奈何,看向坐在横笛之上,还假模假样捂着眼睛,却从指头缝里看人的谛音。
谛音见状,将双手从眼上撤开,嘿嘿一笑,道:“我当然是有事要说啦,不然我不会好好睡自己的觉啊?”
“有事说事。”被打搅的孟染,表示自己脾气一点都不好。
谛音委委屈屈一撇嘴:“我好不容易才想起来,你要不听,我就不说了。”
说完了,却生怕孟染不问,又补一句:“真的很重要。”
孟染又好气又好笑,按捺住脾气,很是配合的好声笑道:“还请谛音告知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