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致刚回都城确实在自家亲娘的监督下学好了几天,但是耐不住他的狐朋狗友们不停地诱惑他啊!
这不,前两天听说都城最大的酒楼易主,换成了不知什么土地方来的“白家酒楼”,味道如何先不提,便是这土里土气的名字都让他们不太高兴,感觉拉低了整个都城的品味。
这不,今日公子哥们便结伴上门,打算来找找茬。
公良致习惯性地在人群里找美人,上到二楼的时候便一眼被窗边的那抹颜色勾起了注意力,未等看清那人的模样,便先对身边亦步亦趋的掌柜的招了招手,替小伙伴们决定了坐席位置。
待到走近一看——差点把他魂都吓飞。
这女子不正是那天花阳镇的吗?他生命里无法解释的灾星!
被夜半惊-悚画面支配的记忆扑面而来,他差点腿软到当场跪下。
“不知是哪位——”白瑾笑容温和地看着他们,好看的容颜当场就闪了几人的眼,但是她这与外表同样温和的声音在话说到一半时却被打断。
“怎么是你!”公良致指着她的手都在抖,一副马上要羊癫疯病发的模样,他抖就算了,他身边的小厮也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白瑾当然不会记得这人是谁,当日的神识不过是察觉到此人目光不带善意,便看也不看地让他摔一跤就收了回去。
当下只微微一愣,在脑海里快速搜索原主记忆的同时,有些茫然地问道:“这位公子,我们见过?”
“阿、阿福,我突然觉得头有点疼,定是昨晚没睡好,听说最近北庄药行大当家的回来了,扶我去看看——武哥、陆哥,小弟身体不适,失陪、失陪。”他朝着身边俩公子哥略一抱拳,一副头疼到窒息的模样,伸手等着自家小厮上来搀着,转身逃跑的速度那真是健步如飞。
身边两人连挽留的话都没来得及出口,就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心底还忍不住纳闷:平时见了美人,这小子比谁都积极,怎的今天反而是跟见了鬼似的忙不溜慌地跑了?
直到跑出酒楼公良致都还惊疑不定,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着各方神佛的名字,求保佑的同时不忘了在心底狠狠发誓,下次出门绝对!要看!黄历!
躲在暗处的几个魔教护卫看到熟悉的对象,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开始了新一轮的群聊版传音入密:
“一影,这不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公子哥吗?怎么都城也能见到?他是不是又找白小姐麻烦了?”
一影那个位置直接对着酒楼二楼的窗户,看情况最方便,听到二影的问题,他伸手摸了摸下巴,认真地回道:
“没有,他在看到白小姐的脸之后,就吓得逃跑了……白小姐这么好看,他居然摆出那种表情逃跑?真是没有半点审美!”
三影点了点头,同样对这个家伙的审美表示唾弃!
二影想了想,随手从旁边拈了个石头弹到公良致的脚下,看到他忽然摔成狗□□的模样,点了点头评价道:“果然,他还是摔跤的样子最让我熟悉。”
爬起来的公良致鼻血都来不及擦,一路狂奔回府邸,后面的小厮那是追都追不上。
妈妈妈妈妈!你儿子我又双叒叕见鬼了!哇——
不说兔子一样逃得飞快的公良致,在原地的武家公子和陆家公子放弃琢磨公良致突如其来的怂,被白瑾的颜值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武公子伸手就想拍她对面坐着的那个小子,结果手还没来得及碰到聂星梵的肩膀,就听到哎呀一声惨叫——
他倒在地上,右手包着自己的左手手腕,痛的滚做一团。
聂星梵神色淡淡地侧过头,扫了他一眼,旁边的陆公子才发现这也是个女人,长相比起坐在对面那个也丝毫不差,只是神情里多了几分能把人冻死的冰冷。
向来在都城横着走的陆公子一秒钟就理解了自家兄弟那蜜汁怂包样,让身边的人把武公子扶起来,听着他气到口不择言地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也不在这都城打听打听你武爷爷的名号!区区一个臭娘儿们——”
那一刻,陆公子开始后悔自己今天跟着俩兄弟来找茬的行为。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好久没装逼了。
装逼技能已配备——
啊这个世界的结局想想都是美滋滋。
——
没错,就是这个节奏!请每天都用力爱我!我就有更新动力啦2333333
第71章 美腻动人酒楼老板娘X邪魅狂狷魔尊大大(十一)
武公子的回答让白瑾听了只微微扬了扬唇角, 相当诚恳地回答道:“抱歉, 这位公子的名号我确实不清楚。不过, 小女子不才,正巧名为白瑾,更不巧的——正是这座酒楼的老板。”
陆公子折扇还没来得及打开, 就听到了白瑾这一连串的话语, 虽然语气和缓, 面容温柔,但是这话却不见得有她这人外表上看去的柔软。
果不其然,未待到他的道歉,再搬出自己的身份,这位白小姐就冲他们俩再次一展笑颜,对着旁边已经目瞪口呆的掌柜的说道:“便麻烦掌柜的将这两尊大佛请出去了, 这儿庙小, 怕是装不下两位大名鼎鼎的公子。”
掌柜的非常想给自家新上任的老板科普一波, 在这都城内,陆公子和武公子的后台究竟有多么硬, 一位是朝廷从三品都护军将领的儿子,另一位家里更是有三朝老臣,一家受帝王宠爱长盛不衰。
但是这一些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就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冻得他噤若寒蝉,下意识地闭紧了嘴巴。
看着白瑾含笑的眼神,掌柜的只能硬着头皮对这一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赔着笑弓着腰说道:“不好意思了诸位少爷们,掌柜的有话,小人不敢不从——您看您几位……?”
武公子气的够呛,在都城内,还没有哪家酒肆铺子敢把他往外赶。
站在酒楼门口,他捧着自己的左手,强忍着痛意丢下狠话:“不出三天,朝廷便会封了这家酒楼!我看你到时拿什么跟我横!”
说完就踹了一脚身边的小厮:“你还在这里等什么!不快点滚去给老子请大夫!想让我断手吗!”
小厮诺诺应了,爬起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一句,便飞快地往街上跑去。
旁边的陆公子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了看这家酒楼的招牌。
比起武公子的背景,他家当然还是差了些的,但是他们在本朝能有一席之地,靠的可不仅仅是圣眷,还有他们家会审时度势的原因。
今天在这白家酒楼二层看到的不论是白瑾,亦或是她对面坐着的那个人,都莫名让他觉得有些奇怪——正是这一点怪异的感觉,让他将往日里的嚣张气焰收了起来,算是平静地在旁边看着武公子单方面叫板。
他决定,还是这两天有空找公良家的那位问问,究竟是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在看到那女人的第一时间就吓得跟兔子似的逃跑。
但是计划显然没能赶上变化,第二天全都城就都知道了公良家的公子大病一场的消息。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陆公子正在家里逗着八哥。背着手站在那悬挂的鸟笼前,吹着不着调口哨的青年人端的一派潇洒,心情颇为惬意,偶尔伸出手点点鸟笼的边框。
“公良致大病一场?不是装的吧?这小子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他头也不回地继续逗着鸟儿,语气淡淡地反问一句。
来汇报消息的下人显然也是有所准备,当即就回答道:“不知公子可否记得,公良公子一月前在闹市纵马伤人之后,他爹公良尚书被御史参了一本,一怒之下将他赶去了乡下的庄子的事情?”
陆公子嗯哼一声,算是回答。
来人这才继续汇报道:“公子有所不知,公良尚书此次是下了狠心,禁了公良公子的一切花销,还让他亲舅监督他学习事宜,除非他下次科举能中个功名,否则便不许他回来。”
陆公子与他们平时的聚会不过是臭味相投,偶尔谁家发生点大事,其余人便当做笑话在席间分享下,偶尔互相告知下朝中新动向,大部分时候都是吃喝玩乐为主。
像是公良致纵马伤人的事,当时他们也讨论过,原本还一致认为是公良致这家伙马术不精,赶上巡防不严的时候出去遛一遛马这事儿他们也干过,怎么就独独公良致蠢到伤了人?
席间趁他不在,狠狠嘲笑了他一番,顶多知晓他被自家老爹灰溜溜丢到乡下的事情,再多的便没兴趣了解了。
这次听小厮如此一说,哪还能不知道这里面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让公良致根本没等到下次的开考日,就又被从乡下接了回来。
想到这里,他停了动作,转身正视那位弓着腰回自己话的家仆,饶有兴致地吐出二字:“继续。”
小厮应了一声,酝酿了一会儿说话的内容,又伶俐地往下续道:“谁知这公良公子在花阳镇未老实半旬,便又在自家舅舅那儿装可怜,他舅也是极心疼他的,当下便准了他的出行要求——”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了停,像是为接下来的重点积蓄情感。
“谁知这次出门,公良公子却是遇上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回到庄子之后,夜半每每被魇住,还常常半夜起身招呼家仆们上房捉鬼,说是自己被鬼缠身了,要求他们把那些腌臜玩意儿赶走。他舅舅听闻此事,还特意请了许多道士进家里,符水灌了几肚子,不见好转,无奈之下才写信给公良致的亲爹,要求他把人接回都城看看,公子,您猜后来这怎么着?”那小厮很机智地把该留白的部分留白了,完全没有干那种在关键时刻卡住的欠揍事情,又给了陆公子开动脑筋的机会。
陆公子哼笑一声,难得好脾性,瞟了跟前这家仆一眼,语气慢慢地续道:“后来,公良致回了都城,那怪病一夜康复。但是自从昨天在白家酒楼见到老板之后,便又复发了。”
小厮适时地递上马屁:“公子英明,从这短短的事情内就推测出了大概,小的便不必说自己的猜测了,我哪及公子的智慧呢?”
陆公子眼中露出几分笑意,作势要踹的样子,笑着说道:“差事办的不错,滚去领赏吧。”
“诶!谢公子!”那小厮得了赏钱,乐呵呵地退出了厅内。
唯有留在原地的陆公子捋了捋昨天在酒楼的一干画面,再结合小厮说的故事,自言自语道:“哪有什么白日见鬼,怕是这白姑娘不太简单罢……”
江湖武林向来不是他们为官之人敢随便招惹的类型,陆公子想了想,又随手招来厅外候着的仆人,吩咐道:“若是这两天武公子上门,便同他说我不在,若是他执意要等,便留他在候客厅,不可怠慢了他,等他乏味了自会离去。”
“是,公子。”仆人低头应道。
都城近来传出一个八卦消息:听说都城内新开的白家酒楼的老板在朝中后台极硬,曾被都城内的公子哥们找上门去,放言让它三天被查-封,谁知这都半个月过去了,酒楼仍旧生意兴隆,哪有半点马上要被官府查了的样子?
在这酒楼里吃过的食客们也纷纷表示,不管是掌柜的还是擦桌的小厮,没有哪个脸上有点悲苦味道,仍旧是喜笑颜开地招呼着来客。
伴随着这个八卦消息流出去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所谓关于酒楼老板的内部消息:
听说老板是个大美人!看了就走不动路的那种!你不信?公良家的公子两次见到她之后,回到家就得了相思病,至今都未好呢!只是那公良尚书嫌弃白家酒楼的老板商贾之女,配不上他家门第,故公良公子如今还在家里躺着呢!
听说那酒楼的老板是当朝丞相流失在外的女儿,所以城内的公子哥们没人能奈何她,她才是我们都城隐形的真·二代!
听说那酒楼的老板是武林盟主未过门的妻子,那白家酒楼是正统武林的据点,各大门派已经决定要支援朝廷的军队,帮助剿灭地方的叛-军,所以皇上给武林盟主面子,特许白家酒楼开在都城!
……
种种谣-言不一而足,成为了都城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料故事,尤其是主人公白瑾,自从那流言传起来之后就基本没上过街,否则怕是会被广大好奇的民众们围起来,问她到底哪个版本是真的。
在古代成为绯闻的女主角是种怎么样的感觉?
白瑾表示,谁爱来谁来!每天听着夏雨和酒楼跑腿的给她说着今日八卦的最近版本,她觉得自己有点明白面瘫到底是怎么修炼的了!
而这么多谣-言究竟是从哪里散出去的——罪魁祸首不用想都知道。
正在她听着武林盟主版本的故事时,房门被打开,聂星梵走了进来。可没等她凑到白瑾跟前,迎面朝她飞去了一把瓜子壳,她足尖轻点将那堆“暗器”避过,失笑地看着坐在房间正中央的人:
“这又是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的惹你不开心?”
白瑾看着她,努力微笑,那笑意却完全不抵眼底,冷着声音启唇说道:“我想不出来在整个都城内,除了魔教教主这个不长眼的,还有谁敢惹我,毕竟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是当朝丞相失散多年的女儿呢——你怎么不说我是流落在宫外的皇后娘娘啊?”
聂星梵没急着解释这个事情,反而走近去伸手把人抱住,眼眸线条微微上扬,颇有耐心地回道:“别瞎说,怎么能把你说成那个老男人的禁-脔?再说这种话,我就生气了。”
哎哟,可把我给吓死了。
白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半晌之后忽而扬起了右手,语气冷漠地说道:“来吧,打一架,气死我了。”
聂星梵颇惊讶地挑了挑眉,未及跟她解释,就看到白瑾右手掌心开始渐渐凝聚的黑色雾气,鬼修炼化的鬼气,那杀伤力可不算小。
聂星梵没想跟她打,只得率先乖乖举手投降,“好吧,宝贝儿,我的错。乖,先把鬼气收起来,我给你解释——”话还没说完,对面那道黑色的气体就咻然朝她冲来。
白瑾心想我听你扯,老娘跟你新仇旧账一起算!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发泄下自己来这里之后的憋屈,那必须是逮着机会上手啊!
聂星梵抬手用凌冰决把那些黑气化掉,却没有反击,知道是自己这回把人欺负地太狠,故而只偶尔把朝着脸打来的招式化掉,甚至还颇为悠哉地在间隔中逗她:
“乖语嫣,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家-暴我我会很难过的~”
在一楼嗑着坚果假装是普通百姓,实则是传播各路八卦消息的魔教弟子,耳力捕捉到几层楼上的房间动静,心想自家魔尊真是太过分了,每天都逮着善良美丽的白小姐可劲儿欺负——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毕竟是拿着魔尊开的工资啊。
没有任何诚意地为白瑾默哀了几秒钟,把坚果壳当瓜子壳捏的三影摆出个神秘的表情,问周围人:“诶,你们听说了吗?这酒楼的老板啊,其实是国师前两日占卜说出的那颗福星,听说过几日圣上要召她进宫呢!”
在楼上的白瑾用神识覆盖了整栋酒楼,听到这新版本的流言,咬牙看着对面好整以暇的聂星梵,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气到原地爆炸!
想了想,她放了个大招,抬手在空气中画了个圈——只看到一道小小的黑色旋涡在半空中出现,并且一点点地开始扩大。
聂星梵脸色顿时一变,知道是把人惹毛了,顿时一个闪身出现在她的身旁,抬手就把人揽到怀里。
白瑾因为要维持鬼门,躲闪不及,被她抱了个满怀,下一秒就瞪大眼睛看着她凑近,将额头抵在自己额头上,声音里含着莫名的笑意,又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味道:
“听话,把鬼门关了,不然我就在地府恶鬼跟前耍流氓了哦。”
与这句话相随的,是白瑾灵魂再一次感受到的,熟悉的深入骨髓的寒冷感。
又!强行!用神-识侵入!
不要脸!流氓!白瑾瞪着她,可是本身的神识强度和掌控力比不上她,竟然像是被催-眠了似的,身不由己地跟着她说的话去做。
半空中的黑色旋涡蓦然消失,而聂星梵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抱住人进一步乱来,将神识从怀里的人识海里退出来,红唇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柔和地道歉:
“是我的错,没跟你商量就做了决定,宝宝,听我慢慢解释,嗯?”
若说最近都城内谁最不开心,那定是属武公子莫属。
之前放出话去,说要让白家酒楼几日之内被朝廷查-封,谁知这都许久过去了,白家酒楼屹立不倒,反倒是他们家,从那天之后,朝里那些个原本和他们同一立场的人,不知何故开始频繁地做出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