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命完本[奇幻]—— by:陆婪
陆婪  发于:2017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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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全场三个男人都愣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周悠居然有胆子单独举人头。周悠掂了掂脑袋,小心地拿到身体边,然后对张灯说:“学长,麻烦你把我的包拿过来一下。”
张灯立刻答应,迅速把不远处的包拉过来递给她。
周悠伸手进去摸了摸,摸出了几张黄符,接着又端详起手里的头来。然后她看了看脖子,将人头小心地安了上去。
安好头之后,张灯见没什么反应,心生奇怪,转头看周悠。
周悠拿着三张黄纸,嘴里又是一阵嘀咕,然后将三张符咒分别拍在人头上,前后接缝处。
没想到这么一拍,人头竟然是固定住了。
张灯很惊讶,周悠比他还要惊讶:“妈耶……这符咒居然有效?”
张灯:“……姐姐这不是你的符吗?”
周悠:“啊,嗯,是啊,不过我以前又没试过,谁知道有没有效啊。我就算学了这些,骨子里还是一名社会主义好公民嘛。”
其余人:“……”
钱佳的头安回脖子上之后,气色变好了一些,似乎脸上有了生气。
周悠看了看钱佳的头,坐下叹了口气。
“真要命。飞头蛮盯上钱佳了,要不早点除掉她,恐怕一周内钱佳也得死。”她捞过包看了看,似乎下定了决心,“行吧,既然我今天保了钱佳一次,倒也可以除了这只飞头蛮。张灯,一会儿你跟我来。”
来,来什么?张灯有点迷糊地点点头。
“其他人就守着钱佳,我们俩出去之后立刻把门关上,然后就别出来了,一直等到天亮,或者是我们回来。”
周悠看了看手里的剑,犹豫着要不要留给瞿声。想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包里的一些符纸塞给了两人:“省着点用,要是有情况不要怕,直接贴上去。”
裁判员和瞿声手里捏着符,十分不知所措。
周悠却是完成了任务一般,终于准备躺下来歇一歇了。睡之前还对另外三人说:“我到四点半的时候起来。那之前你们就轮着守夜吧,有什么大动静了再叫我。没事千万别叫我。”
言毕,她竟然就呼呼大睡去了。张灯和另外两人目瞪口呆,一阵面面相觑后,才无奈地决定轮班顺序。
一夜无话,几人手机都处于圈外状态,到了后半夜张灯也只剩下了百分之十的电量。瞿声和裁判员都害怕这种非正常的状况,都离钱佳远远的,只有张灯还愿意坐在她身边。
四点半的时候,张灯拍了拍周悠,把她叫起来了。
周悠睡了五六个小时,精神抖擞。张灯一晚上没睡着,总觉得脑袋被榔头重敲了好几下,晕得不成人形,还强撑着要继续行动。
周悠看着自己的手表,掐了掐时间,把自己的剑和符咒拿好,走到了门边。
瞿声和裁判员两人也走到了门边,等待周悠的指示。周悠认真听了听外面的声音,确认了情况便对张灯做了个手势:“我们走。”
另外两人立刻揭下符咒,给他们打开了门。顿时,冷风从外涌了进来,包裹住了张灯和周悠。
“走!趁那东西还没飞远我们先跟上去。”周悠循着若有若无的笑声,往逐渐天明的道路上走去。
张灯紧紧跟在后面,觉得自己是有一点儿冷,但又有一点儿热起来了。特别是胸口的如何精,似乎是正热得发烫。
笑声阴惨惨地飘在空中,走慢了,几乎就听不到,走快了,又感觉近在眼前。周悠用手拦着张灯,让他不要太快,生怕那精怪会发现他俩。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从教学区跟到了学校周边的小区里。这里都是出租房,租给了大学生和研究生当公寓用。
天色也越来越亮了,张灯已经看到了那颗正咧嘴笑的人头。她往一处五层高的楼飘去,正是准备回房间找自己的身体。
周悠左瞅瞅右瞅瞅,不知从哪里掏了根奇长的竹竿,直接冲到了楼底下,伸手就把几扇窗户给顶上了。
张灯一看傻了眼,心说这飞头蛮还在外面飞呢,周悠怎么就冲过去了?胆子太大?
飞头蛮也发现了周悠,看到自己可以进出的窗口都给关上了,飘在空中一言不发,脸色开始急剧变化。
张灯看着她先是面无表情,然后开始控制不住地扯动脸皮,又哭又笑,最后露出了咬牙切齿的凶恶神情。两颗眼珠开始没有规律地胡乱转动,突然间,她看到了探出头的张灯。
“你做什么?赶紧把头收回去!”周悠觉得不对劲,立刻冲张灯大喊。
这颗头早已经不是人头了,眼耳口鼻的位置倾斜地非常夸张。又是一声尖啸,她竟然朝着躲在角落的张灯,冲了过来。
第六回 四夜诡谈(四)
“嘛迈批不是叫你赶紧逃了吗?!”周悠气得大叫,手里的剑先她一步,呼啸着从张灯面前飞过,直接钉进了面前的水泥墙壁里。
这只是一柄一人胳膊长的小剑,被她直接打进了水泥墙中。
张灯吓得倒退了三步,飞头蛮被她吓得直接飞远了三米。
三两秒间,周悠已经奔过来拿起了剑,摆出架势等待飞头蛮。
可那精怪见天色泛白,却是急于回到屋内,并不想多理睬周悠,飞到三楼窗外开始用头奋力撞击玻璃窗。咣咣咣声音响彻小半片区域,硬是没人被吵醒。
周悠冷笑了一声:“想跑?晚了。”
说着就掏出一捆红色的绳索,对着绳念了两句,接着就把绳子往上抛去。只见那绳像是长了眼一般,嗖嗖嗖直往半空飞去,立刻套住了飞头蛮。飞头蛮气急,甚至用牙齿咬起了绳子。
“妈的我这是炼了八十一天的捆仙绳!你他妈敢咬断小心我把你打得魂飞魄散!”周悠立刻掏出符咒,让我用力拉绳子把飞头蛮扯下来,自己则瞄准了她,将符咒甩了上去。
符咒碰到飞头蛮,就立刻让她大叫了一声。大概那黄纸是镇邪的,飞头蛮身上套着绳索,头上顶着符咒,竟然就软乎乎地落到了地上。
周悠走过去用脚踢了踢飞头蛮,那精怪已经瘪了,里面像是没了骨头一样,踢起来像个泄气的皮球。
“有什么袋子吗?拿过来装了走。这玩意儿太吓人,放着不管得好几天才能消失。”周悠吧自己的宝贝们擦了擦,收到耽美文库里。张灯这时候才发现之前感觉到的不对劲是哪儿来的——这包才丁点大,怎么装进去这么长一把剑的?
周悠见他满脸问号,忍不住谦虚地说:“没啥,没啥,就普通的障眼法。”
……妈耶。张灯还是不由得张开了嘴。
对于他这个从小浸溺在社会主义光环中的三无游民来说,从之前直播到现在捉鬼,遇到的事情都是超出他想象的。
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没有回到原来的世界,而是穿越进了个充满神魔鬼怪的平行宇宙。
……卧槽这个宇宙太可怕了麻麻我要回家!qwq
张灯抖了抖。
※※※
两人上楼找到了飞头蛮想进入的那间公寓。门是关着的,张灯原本以为周悠会捏个诀进门,没想到她却是掏出了一把掏耳勺之类的细长铁签。
她白了张灯一眼:“拜托,法术又不是万能的,要对症下药嘛。”
周悠三两下就打开了门锁。她轻轻地推开了门,往里面看了看。
张灯闻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一股阴沉空洞,长久不流通的气味,夹杂着食物腐败的气息。
周悠打头阵,开了手机闪光手电,摸索着往里面走。张灯只能拿好了有飞头蛮的袋子,跟在她后面。
这间出租屋很乱,垃圾东一包西一包,到处弥漫着酸臭味。桌上,椅子上堆着乱七八糟的速食盒子,碗筷也随处可见。灯光照过去,隐隐能看到爬入黑暗的蟑螂。
两人小心地踢开地上的垃圾,往卧室走去。张灯手中的袋子开始蠢蠢欲动,飞头蛮应该还没死,感觉到了肉体就在附近,想再挣扎一番。
此时天色刚亮,两人勉强能借助外界的光线看清床上的情况。
床上此刻正躺着一具无头女尸,如果不看那整齐的断层。还以为她只是在睡觉。周悠走过去摸了摸人体,说道:“果然是这样。张灯,你找找看有没有证件,看下她的身份。然后我们就报警吧。头得拿走,这玩意儿需要用别的办法处理,光放在这她还会死而复生。”
张灯答应了一声,接过周悠递过来的一双塑胶手套,戴上后翻找了起来。这人的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张灯拨开了两摞披萨盒子才找到了她的包。
“永业大学对外旅游经贸专业2012级,二班卓雯雯。周悠,你看看认不认识这人。”张灯找到了她的学生证,拿到周悠面前给她看。
“咦?”周悠却疑惑了,拿起证件看,“我的妈,这人是我学姐啊。”
“诶??”张灯也疑惑了,凑头过来。
周悠指着证对他说:“我们专业原本是旅游经贸管理一体的,后来分成了旅管和旅游经济。她算是我的直系学姐了,当时成绩也很好,长得也好看,是个非常风光的人物。后来据说是和校外男友殉情了,怎么会变成了飞头蛮的宿主?”
张灯自然是回答不了她的,于是只能哑口等着。
周悠又看了一会儿她的行囊,眼见着快六点了,便叹了口气,准备先撤退。
两人离开了租房小区,又走去吃了点豆浆油条,等到了八点,这才拨通了警局电话,告知了无头女尸的情况。但为了不惹事,周悠并没有留下自己的信息。
周悠和张灯回到了学校,将瞿声和裁判员遣散,又送钱佳去了校医院,这才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张灯一晚上没睡,此刻已经困得不行,看了看地铁,还是决定花一两百块在学校旁的招待所睡几个小时,先缓解一下头痛。
因为实在太困了,他没有挑房间,拿到钥匙后就直接上楼去了。
等到了门口,他才发现店主给自己的房间竟然是走廊的最后一间。打开房门正对着窗户,浴室和床铺在进门左拐后的空间内。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房间内似乎弥漫着一股水汽的味道,湿漉漉的。张灯心觉奇怪,怀疑水龙头没拧紧,便走进浴室查看。
没问题。
他摸摸后脑勺,又四处看了看,一无所获,于是开了窗户,去浴室随便冲了个澡。接着便穿着招待所里的便宜浴袍,往床上一倒,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大概因为是白天,他原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快睡着。但睡意来得汹涌且猛烈,张灯沾上枕头的下一秒就立马不省人事。
招待所的床铺并不是很软,被褥里还有异味。张灯却四仰八叉地躺着,好像这里是天堂。
他或许是做了个美梦,又或许是没有做梦。他不记得了,间隙里他听到了外头马路上招摇而过的跑车声,以及摊贩促销的循环喇叭音。
很快的,这一切都离他远去了,他逐渐沉浸入一片虚无中。
※※※
这里什么都没有,又像是什么都有。
空空荡荡的,却有东西,人,事停留过的痕迹和气味。
他好像做错了什么。
他不记得了。
地上好像有一片湿痕,他蹲下身子去看。忽然间,他却发现自己是蹲在一处断崖边,下头有呼啸的风声往他的耳朵里冲。
张灯吓了一跳,立刻把头往回缩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干嘛呢?”忽然有人问他。
眼前黑光掠过,时空斗转星移。
他还是那个他,可好像断崖已经夷为了广阔平地。似乎曾经落下的东西,也早已找不回来。
“你干嘛呢?”
那人又问了一遍,张灯把头抬了起来。
他正坐在一处售票口前,左边到无穷,右边到无穷,都是无尽的铁锈色栏杆。
四周都是黑暗的,只有这一处,开了一道小小的口。
售票口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袖口是酒红色的,正微微晃动着,想引起他的注意力。
张灯坐在地上,说不出话。这只手分明是年轻人的,可对方的口音却是实实在在的中老年。他听不出对方是男是女。
售票员打了个呵欠,又说了一句:“你干嘛呢?”
“没事到这儿来干嘛?赶紧回去吧。”
张灯不明所以,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了,走近售票口。他弯下腰往里张望,却只能看到这一只袖子和一只手。
售票口里面也是黑的,就像深海中的黑暗一般,吞噬一切又安静沉默。
“张灯?”对方突然喊他。
张灯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从窗口里打量对方的行为有多不礼貌。他赶忙离开了窗口,对售票员道歉。
对方摆摆手,说道:“你好奇我的长相,但我的长相就是这样。”
张灯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只能听售票员说话。
“我的眼睛就是你的眼睛,我看到的一定比你多,你看到的都是我看到的。”对方突然说道,“你看不到我,我也不一定能看到自己。”
张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只好摇了摇手,表示自己不明白。
售票员笑了,手又举了起来,指向自己的左边:“那边的是等待你的。”接着又把手往右边指去,“那边的是你等待的。”
最后售票员把手指向张灯身后:“那边的是你来的路,走吧。去那边。”
张灯便朝身后走去,但还回头看了一眼那只手。
手说:“我没有眼睛,但我们总有一天会看到对方。你赶紧走吧!时间太快了。”
张灯放下心来,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再回头,直直地朝黑暗中走去。
虽然他非常想要去左边和右边看看,但他突然感觉到还不是时候,不能去。之后,他想到了什么,回头望向来路,只见那里变成一堵白墙。
四周都是往外扩开的黑色道路,只有来路上是一堵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墙壁。张灯又往去路上张望,却见到了万家灯火,以及重重鬼影。
那是之前走过的鬼市,永业的新校区,还有滨海市的市中心。
眼见着上方的天空中突然倒映下来了一座城市,似乎有人正在城市中的高楼上作业。城市越压越低,有人倒着冲他挥手,张灯便伸手去够。
那人笑了,又说了些什么。张灯听不清,便向上跳去想听仔细些。
起跳的一瞬间,他就被上方的城市给吸引了进去。什么说话的人,什么高楼大厦,什么车水马龙,消失在了一刹那之间。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张灯觉得迷迷糊糊中自己又回到了永业大学的教室里,裁判员,瞿声,周悠,钱佳都在。
钱佳的头掉在了地上,他走过去想拿起来,接到对方的脖子上。这时候,坐在位子上的无头钱佳突然动了,跑过来抢走了头颅。
接着无头钱佳就抱着头,想往大敞的教室门跑去。那颗头颅突然睁开了眼睛,凄厉地冲张灯大喊起来:“救我!救救我!”
张灯立刻冲了过去,丝毫没有记起这里仍是梦境,只是一心想救下钱佳的头。
可当他跑出教室的时候,三五只尖声厉笑的飞头蛮突然从角落里飞了出来,往他身上用力撞。张灯赶忙避让开,却被逼得连连后退,直往阳台栏杆外倒去。
“当心!!!”
空中忽然传来一名男子的叫喊声,直朝张灯飞来。下一秒,张灯就被牢牢抓住了,往下沉堕,平躺着降落到了一片柔软的区域上。
可能是触感太真实,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此刻应该是躺在招待所的床上,而不是什么永夜大学的草坪上。
张灯猛然张开了眼。
※※※
在张灯的身上,有一人正趴伏着牢牢护住了他。
那人的头发垂下,触到了张灯的面颊。
迷迷糊糊的,张灯看不清他的样貌,只觉得他很好看,身上有一股温暖而冷清的气息。对方一动不动,张灯也一动不动。
他在一刹那想起了一杯酒,却是新煮出的红泥小醅,雪夜中暖了身子。
或许这还是梦,他是被鬼压床了。
可这鬼,也太好看了吧。
张灯脑子混沌了,只觉得他喜欢这个人,这个鬼,于是伸手揽下他的脖颈,亲到了他的嘴上。
要这是梦,那他真是做了个好梦。
第六回 四夜诡谈(四)
“嘛迈批不是叫你赶紧逃了吗?!”周悠气得大叫,手里的剑先她一步,呼啸着从张灯面前飞过,直接钉进了面前的水泥墙壁里。
这只是一柄一人胳膊长的小剑,被她直接打进了水泥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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