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个新来的师弟好好玩。”柳鸢回头,一见自家哥哥来了,赶紧上去拉着人袖子撒娇。“他说二师兄是猪八戒,那哥哥不就是孙悟空么!哥哥最厉害了!”
“小丫头,没事净听那些说书的瞎扯,什么孙悟空猪八戒的,要吃晚饭了,娘亲在等,我们赶紧去吧!”那少年不由分说,拉着柳鸢小手就准备走,刚走一步想起还在的莫锦儒和谢应恭,这才回头又道:“膳堂也差不多要开饭了,两位师弟都去吧,耽搁了可只能吃剩饭剩菜了。”那黑衣少年说完便携着柳鸢走了,渐行渐远,直至转角不见。
眼见着那黑衣少年与柳鸢不见,谢应恭发现好像有人在戳他,回头一看是莫锦儒,便没好气道:“干什么?”
莫锦儒却完全不管谢应恭的态度,贼兮兮的凑过去道:“二师兄,那个柳鸢也是师父的徒弟么?”
“什么徒弟,那是师父的女儿,你得管她叫师姐。”谢应恭对莫锦儒的印象就不好,所以说话态度也不好。
“哎,二师兄你别这么凶嘛,我也就开个玩笑。”莫锦儒嘻嘻哈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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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锦儒与谢应恭的第一次见面就不算愉快,那还是童言无忌之过,然而随着时间荏苒,几人慢慢长大,也都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那矛盾,可不就是童言无忌能概括了,章台门少女子,柳鸢算是唯一的一个。
柳鸢性格好,活泼不失端庄,那柳门主也不是个迂腐之人,不信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柳鸢不爱练武,便让她学些诗词文集,柳鸢想去学堂,他也不拦着,只是派人随护,让她去学堂学她喜欢的东西,如此,这柳鸢才不过十四年纪,不止模样生的亭亭玉立,还学问不少,如此好女儿,处在一群初长成不识情滋味的少年人中,自然是争相倾慕,那莫锦儒与谢应恭自然也是不例外。
若说幼时的互看不顺眼,那大多是因为莫锦儒口无遮拦,谢应恭不喜欢他,到了现在儿女情长之事,都喜欢柳鸢,也都不瞒着谁,每日都是挖空了心思对柳鸢大献殷勤,就怕被对方比了下去,长此以往,两人关系自然是愈发的不对盘,见面都是一白眼一冷哼,从没有过好脸色相对。
要说家长里短,儿女情长,带点小摩擦的生活,那也算惬意,只是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变故丛生之际,来的都毫无征兆。
这日夜里,章台门上下皆已入睡,四周静寂,却不想从天而降一行黑衣人突然闯入章台门,一路略过,不杀人不抢劫,只是上下一番闹腾,等到最后章台门人反应过来,齐齐驱赶来袭之人过后,整个章台门上下什么东西都未少,却唯独柳门主的大公子不见了,众人找了一夜也未有结果。
柳门主的大公子,名为柳鹞,素日懂事听话,功夫练的也不错,此次谁也没料到,章台门出事会出在他的头上,可把那柳门主跟柳夫人急的团团转,然而急归急,连找了数日却还是不见柳鹞的人影,也不见有人上门送信勒索,柳鹞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自打柳鹞失踪,柳门主便再没了授业的心思,一心找儿子,这一找就疏忽了章台门内之事,谁也没注意到柳鸢何时,竟也是跟着不见了,这倒好,长子未找到,幼女又不见,差点没把柳门主给急的一口血出来,本是才过不惑之人,而今竟是一夜青丝掺白发,人都老了一圈。
好在苍天总是不会一次将人路绝尽,就在众人找柳鹞未果,这又忙着找柳鸢时,那柳鸢竟然自己回来了,原来柳鹞失踪,柳鸢与柳鹞自小感情就好,柳鸢着急,竟也跟着出去找,柳鸢少出门,这一出去竟然就迷路,找了好几日才找到回家的路。
柳鸢回来,章台门下之人自然是高兴,然而却也有部分人不高兴,不为别的,只因柳鸢回来,不是一个人回来,还带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人,书生打扮,自曰姓俞,初时众人并没有觉得这人有什么不妥,他帮了迷路的柳鸢,还送了柳鸢回家,众人自然是感激他,然而随着找柳鹞一直未果渐渐失去希望,生活慢慢趋于平常的时候,章台门内却要办喜事了,新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柳鸢与那俞书生。
柳鸢要嫁人的消息,对于章台门内许多弟子来说,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尤其是那莫锦儒和谢应恭,两人一门心思的想娶柳鸢过门,不曾想到了最后竟是谁也没落着,那柳鸢要嫁给一个近乎从天而降的人。
大喜的日子已定,柳鸢自己的选择,柳承忠一向尊重柳鸢的意见,尤其那俞书生温文尔雅相貌堂堂,与柳鸢也确实般配,仔细打听过,那俞书生也是江南本地人,西湖畔的寻常人家,家中有薄产,双亲尚在,人都随和,所以这亲事也就算是定了,那莫锦儒与谢应恭便是有心要拦,自然也是都拦不住,只好忍着痛眼睁睁看着柳鸢嫁给他人。
柳鸢嫁人,莫锦儒和谢应恭的不对盘可没有因为佳人再难得而放下,反倒是愈演愈烈,到最后干脆上演到了动手的地步,原因无他,都是埋怨对方从中作梗,才让肥水去了外人田,柳鸢嫁给了他人,到最后闹的不可开交,柳承忠也没心思管他们,便将他们分而送回了家,如此,便算是与柳鸢彻底断去了瓜葛,柳鸢随着夫家去了西湖畔居住,便是想要再见一面也是难。
神思渐渐回笼,本是闭着眼沉思的莫锦儒突然睁开眼自椅子坐直了身子,只是眼神恍惚,看似不太清明,让一旁的莫陵肃忍不住担心。“父亲,您可还安好?”
“为父无事。”莫锦儒摆摆手,示意无事。
“那这么说柳鸢应该算是我的师伯。”莫锦儒说无事,莫陵肃也不敢纠缠,他知道莫锦儒现在的伤是在心里,问多了只会让人更难过。
“是,只是她并不懂武功,却偏爱诗书之道,大概也因为如此,她才会选择与她相似之人相伴一生吧!”莫锦儒自嘲一笑,神色十分无奈。
“那师伯嫁人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父亲为何会离家建这莫家庄?”莫陵肃道。
“当时师父将我送回家,我却已经有了些江湖脾性,再难一门心思跟着父兄去学经商,尤其后来知道谢应恭在淮南自立门户,我与他置气了那些年,总也不愿意输给他,所以也就硬从家里出来,自己闯荡,他谢应恭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总也想比他做的好,而他大概也与我差不多,我想比他做的更多,他便也不肯输,如此一来,因为我俩置气,倒是将各自门户越发做大,成了如今的谢家堡和莫家庄,而我与他也就这般成了宿敌。”莫锦儒也不等莫陵肃多问,直接将内中事情简单明要说尽。
“原来,如此。”莫陵肃点头,心里却在唏嘘,原来人争一口气,竟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还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你是不是还想问关于小鱼的事情?”莫锦儒道。
“父亲知道无意之事?”莫陵肃道。
“鸢儿虽然嫁人,但是我心里总也是放不下她,所以一直都很关注她的消息,知道她生下孩子的时候,也曾去看过她,她确实过的很好,便也不敢多做打扰。”莫锦儒说到这里却突然一闭眼,双手捂上脸,看似很痛苦。“为何我当初就不能再多关注她一些,多派些人暗中保护她,那西湖发大水的时候便有人可以救她,她。。。”
一见莫锦儒如此,莫陵肃赶紧几步上前到人跟前,试图宽慰些莫锦儒。“父亲,天有不测风云,天灾是谁也料不到的事情,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需太过自责。”
“鸢儿。。。”莫锦儒却好似完全听不进莫陵肃之言,依旧捂着脸在那里喃喃自语。
莫锦儒如此,莫陵肃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站在那边为莫锦儒顺着背,莫锦儒精神未好,他也不敢离开,父子两便这般一人站着一人坐着,久久未动。
第26章 二十六
待到莫锦儒终于缓过神来,莫陵肃自然是再不敢去问与柳鸢的任何事情,那谢无意的自然也是不能问,如此这信息知道一半,终究是会有些想知道另一半,莫陵肃将莫锦儒安顿再书房软榻之上,让他在榻上安歇,又安排了人妥当照顾,这才自己出了书房。
莫陵肃出了书房,突然就很想去见见谢无意,即使他现在对他满是敌意,他还是想见,稍作犹豫,这便直接往谢无意所在的房间而去。
莫陵肃到谢无意房间时,谢无意还是莫陵肃走时的姿势,仰躺在榻上,似乎完全没变过,现在莫陵肃再来,他也毫无反应,自闭着眼,也不知是不是已经睡着。
莫陵肃走到谢无意榻边,矮身坐在沿上,谢无意不睁眼,他也就那般静静的看着谢无意的脸,终究还是装睡的谢无意先忍不住,睁开眼,满是阴沉的看向莫陵肃。“你究竟想如何?”
“我想如何?我想,可是我又能如何,无意,你真的就不能原谅我么?”莫陵肃自嘲一笑,想去握谢无意的手,却终究是不敢乱动。
“你莫公子需要我的原谅么?”谢无意说着又闭上眼,他实在不想看见莫陵肃。
“对不起,无意。”一口气自莫陵肃口中长叹而出,然后低头自嘲一笑。“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任何话,但是我是真心想弥补你。”
“那你放我走。”谢无意突然睁开眼道。
“等你力气恢复了,我便送你回谢家堡。”莫陵肃有一瞬间的愣神,但是也确实不愿再让谢无意不快,虽然心里舍不得,却也无其他办法。
“当真?”谢无意没想到莫陵肃会答应的这般爽快,有些不信。
“我不愿再让你难过,你想的我如何会不应。”莫陵肃说完站起身。“这几日膳食我会让人送来与你,你好好用膳,将养身体,如此体力才能恢复的快些,你不想见我我便不再来打扰你。”一席话说完,莫陵肃便迈开步子出了房门,纵有万般不舍,还是将房门关上,隔了里外两个世界。
出了谢无意房门,依旧是久久不愿离开,可是久留于此也非好事,如今的谢无意对他可谓满是防备敌意,稍有不慎,两人关系只会雪上加霜,重圆再无期,只好自觉离开。
可是离开之后的莫陵肃又发现没想好去哪里,此时他的心里有些乱,先前听莫锦儒讲述了一些过往,虽然并未讲完,但是其中许多关联之人也讲的差不多,比如他就知道谢无意是柳鸢的孩子,再联想到谢应恭派谢无意来卧底莫家庄盗剑之事,事情似乎比之前预想的要复杂许多,想着想着走路的步子便向后院中的小院走了去,也许殷老爹能为他解些疑惑。
莫陵肃到了殷老爹那小院,有一瞬间的错愕,第一次见到一个不是懒洋洋状态的殷老爹,此时正端坐着身子,烟斗拿在手里,看神色似在等人,莫陵肃只以为他是在等那个每年必来之人,却不想他还未开课,那殷老爹倒是先发了话:“莫家小子你终于来啦!”
“殷老爹知道我会来?”莫陵肃有些错愕,殷老爹似乎不止知道他会来,那意思还是他来的有些迟。
“怎么样,你爹还好吧?有没有伤心出个什么毛病来?”殷老爹却答非所问。
“殷老爹好似已经知晓一切,那您也应该知道我此来是为何?”莫陵肃道。
“想问什么就问吧!”殷老爹一抖胡子道。
“那陵肃便请殷老爹解惑了!”莫陵肃一拱手,便开始道出心中疑问:“无意既然为柳鸢的孩子,就算俞家出事,那无意应也是被柳家人收养,却为何会被谢应恭养大?”
“这是刚收到的飞鸽传信,你自己看吧!”殷老爹也不答,直接将手中一张折纸递给莫陵肃。
莫陵肃面带疑惑的接过殷老爹手中信件,低头打开,片刻看完,脸上疑惑却更重。“无意是被人送到谢家的?”
殷老爹却不言只是抖抖胡子以示肯定。
“那是何人把无意送到谢家堡的?”莫陵肃心中疑惑更大,先前听过莫锦儒那些话就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此时又知道此事,那年天灾之时无意年幼,家住西湖,与处在淮南的谢家堡人应该并不相熟,能把他送去谢家堡,那说明送他的那人是知道柳鸢与谢应恭关系的,既然知道这个,那肯定也知道章台门,为何不送他去章台门柳家而送去谢家堡。
“这个我老头子就不知道了哦,打听不出来。”殷老爹煞有其事的两手一摊道。
“还有殷老爹也不知道的事情?”莫陵肃道。
“你当我老头子是神?”殷老爹一挑眉道。
“在陵肃心中,殷老爹可不就是神!”莫陵肃道。
“行啦,臭小子,马屁拍的一套一套的。”殷老爹说完往椅子上一瘫,先前的一点正形这会儿又全没了,恢复了懒洋洋的状态。“不过我老头子这一年到头也没几回正形,今儿正经与你说句话。”
“老爹请讲。”莫陵肃道。
“你对俞家那孩子的心思我老头子是看的出来,没想到啊,你爹当年那柳鸢迷的死去活来,到了你这,竟然又被她的孩子迷的神魂颠倒,如今且不说他男儿之身肯不肯屈就于你,就说他此来莫家庄一事,必然不是来偷个剑那么简单。”殷老爹说完将大烟斗又放嘴上,吧嗒吧嗒的开始抽起来。
“老爹是觉得这背后还有谢应恭其他阴谋?”蓦然被殷老爹提到他与谢无意的事,莫陵肃心里有一丝别扭,不过也很快压下,只因殷老爹这一下子正点到他心里担心的地方。
“若说是谢家那老小子,倒是不尽然!他跟你爹都是我老头子看着长大的,心眼儿坏不到哪去,那娃是最要面子的,叫人来偷你家的东西,就已经够要他下面子的了,更别说还谋划其他的。”殷老爹说着用手指头抠抠下巴。“再说谢家那老小子对柳鸢的心思可不比你爹浅,怎么会轻易就舍得让柳鸢的孩子来你家偷什么破剑!”
“那殷老爹是何意?”莫陵肃皱眉道。
“你啊,小心些就对了,别的,我老头子不确定的事情,就不乱说了。”殷老爹一抖腿,翘了个二郎腿,继续吧嗒吧嗒开始抽着旱烟。
片刻的沉默,接着莫陵肃对着殷老爹欠身一礼。“既然如此,那陵肃也不多问,在此谢过殷老爹。”
“与我老头子你还客气那多作甚,回去看看你爹吧,情伤最难愈,小心着照顾,多开导开导他。”殷老爹道。
“我替父亲多谢老爹挂念,陵肃告退。”莫陵肃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见殷老爹的房内走出一人来,同样的白发苍苍,“前辈,您今年来的可比往年早上许多。”
“是啊,老了老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年头可活,家里孩子有了亲人,我也不用日日守着照顾了,就早些来看老朋友。”那老人见了莫陵肃也热络的很,笑呵呵道。
“两位前辈都是长命百岁的人,此时言命尚早。”莫陵肃道。
“谢莫家小公子吉言了,活了这么多年,百岁不百岁倒也无妨了。”那老人道。
“前辈看淡事态,倒是修行难得。”莫陵肃道。
“哈哈,你这孩子真会讨人欢心。”那老人被莫陵肃这话逗的是很高兴,摸着胡子直笑。“你家最近的事儿,老殷都与我讲了,若哪日遇到难处实在过不去,可让老殷传个信儿给我老头子,我那孩子寻回来的亲人算起来与你应该还有些缘分,指不定能帮上些忙。”
“不知前辈寻回来的亲人是?”莫陵肃对老人这话有些不懂,何以他家的亲人会与他有缘。
“别的我老头子就不多说拉,老殷懂,你若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便问老殷,他知道什么该传信给我。”那老人道。
“是,多谢前辈,陵肃记下了。”既然老人不肯多说,莫陵肃也不多问,对着两位老人一拱手便再次转身,接着出了小院离开。
直到莫陵肃走远,那老人才转回脸看殷老爹。“我说老殷啊,你为什么不把事儿全跟莫家那孩子说了,也让他有个防备啊!”
殷老爹棱起眼看那老人。“都不确定的事儿我跟他讲了,要是错了不是害我晚节不保,左右事儿还没跑到莫家庄来,等等再说。”
“我看你也挺喜欢莫家这爷两,我么命好,捡了儿子又有了孙子,你这应该也是把他爷两两当亲人了,该说就得说啊!”那老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