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不知道如何向郁免之解释,就只是敷衍了句:“你这种小孩子不会懂的。”
本来郁免之还没觉得如何,听到这句却突然气了起来,他在唐笙心里,只是个孩子吗?
这么想着就走到床边一下骑在唐笙身上,把他的双手按在两旁,然后在唐笙惊讶的注视下吻了下去。没有什么深入,只是青涩的触碰唐笙的唇。然后抬起头开口说:“不要将我当作小孩子。我怎么不懂了?你与沈亭……不就是这样的关系吗?”
唐笙先是呆愣的看着郁免之,然后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郁免之慌了,连忙松开唐笙的手。却听到唐笙挡住脸带着哭腔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戏弄我……”
郁免之着急的说:“我没有在戏弄你!”唐笙却不理他。郁免之便接着说:“你可以喜欢沈亭,为什么不可以喜欢我?你对我……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唐笙一顿,他对郁免之……只是意气相投的朋友吧……最多……最多也只算是种习惯或者依恋。
见唐笙根本不回答他,郁免之便静静的去了厨房。
唐笙觉得,这下自己肯定会被厌烦甚至被赶走吧,这样其实也好……
然后却想去看看郁免之在干什么。
走到厨房见他是在忙着做早饭,上午温柔的阳光铺满整个房间,郁免之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到他,然后笑着说:“再等一会儿好吗,马上就可以吃了。”
唐笙心里抽动了下,郁免之明明眼眶微红,看见他却还是温柔笑着哄他吃饭。
饭桌上两人都沉默。唐笙却突然放下碗说:“你……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可以讲给听。”
郁免之愣了下抬头看他,却听他继续说道:“不过也没什么,你不要笑我就好。”
然后就将与沈亭相遇相识的事原原本本讲了出来。讲完才发现,原来根本没什么啊。从头到尾也不过一些琐事,果真也没什么好讲的。
然后抬头看郁免之的反应,却听到他说:“真想看你穿一身红衣的样子啊。”
唐笙不解的看着他,又听他接着说:“一定比那新娘子好看十几倍。”
唐笙低下头笑笑不理会他。
郁免之却又开口:“我与沈亭绝不是一样的人。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遇,我都不会放弃你。”
唐笙笑容凝住,只是平淡的说:“沈亭那样沉稳成熟的人都可以说放便放,而你……你不过是少年心性,再长大些懂得多了,就知道如何是正确的选择了……”
郁免之听到这些却不泄气,他只觉得唐笙话里话外并没有距他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只是在意他的年纪而犹豫吧。
唐笙见郁免之没有回答,心里竟产生了些许失落。却也不流露出来,只是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然后却听见郁免之一字一顿的说:“那你等等我好吗?”
唐笙抬头正对上他闪亮的眼睛,又听他接着说:“等你认为我长大了,等我不再让你觉得少年心性,等我让你愿意信任,愿意依靠,好吗?”
唐笙听到这番话眼泪差点又涌出来,但不愿让郁免之看出来,便只是笑了笑就低下头去。
他最讨厌自己这副样子,轻易就被感动,然后全身心的相信别人。不要,不能再这样了。
之后的日子仍是像往常一样平淡安静,只是郁免之变得更加投入于工作,常常入夜了也在研究医书,虽然偶尔还是调笑一下唐笙,但并不做任何过分的举动。
这一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路上行人甚少,也没几个人来瞧病。
空气有点微寒,唐笙突然意识到是要入秋了,然后想起去年这个时候自己还整日与萧景书纵酒欢乐,不知道他现在与子城过的怎么样……
郁免之见唐笙突然安静下来望着窗外出神,还以为他是又想起沈亭。就默默走了过去跟他并排站着,看唐笙都没有察觉,便直接开口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唐笙这才发现他站在自己身边,摇了摇头说:“就是今天难得清闲,却有点无聊。”
郁免之想了想,摘下脖子上的竖笛打算给他吹首曲子。
特意避开《离人曲》这样悲伤的歌,反而吹的是温柔和缓的曲调,时而悠长婉转,时而欢快激荡,唐笙听的入神,趴在柜台上笑着看郁免之。
郁免之突然停下来说:“好听吗,这是我们家乡婚礼上用的曲子。”
唐笙突然高兴的跑过来说:“好听!我也要学。”
郁免之却笑了:“你不用学这个,我们那的婚礼习俗也很多,你到时是没时间吹曲子的。”
唐笙反应一会儿,明白了他的意思,感觉自己脸上发烫,就背过身去整理药柜。
郁免之笑的更加开心,他觉得唐笙真是可爱,每次害羞都要去整理药柜,翻来覆去倒腾个没完。
这次唐笙却突然停了下来——“这是什么?”他拿着手里的一个红色香囊问。
郁免之瞧了一眼就说:“上次带你登山时我去月老庙求的。”
唐笙好奇的打开,从里面拉出了两根红色丝线。郁免之看他背对自己鼓捣的样子觉得好笑,就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也不管他吓得一动不动,只是顾自把红线抽出来,拿起唐笙的左手,将红线在他的小指上缠了很多圈,然后把下巴垫在唐笙的肩膀上端详了一会儿,这才满意的站直身体,把另一根红线缠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唐笙伸直手看了看,转过身不自在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郁免之笑了笑,又严肃的说:“这两根红线本是一条,月老将这条线分别缠在两个人的小指上,那这二人就是天定的姻缘,无形的线会永远拴住我们,至死都不会分离。”
“哪里学来这么肉麻的胡话!”唐笙红着脸就要解开,却发现红线打了个结,越扯越紧。
郁免之则笑的开心:“你看,天定的姻缘哪那么容易解开。”
第22章 歌尽桃花
(六)
中秋节快到了,四处都是喜庆的团圆气氛。
可唐笙跟郁免之,一个的家人在千里之外,一个的家人已经阴阳两隔。
两人多少都有点不舒服,一起去山上找楚爷爷一家,却发现他们还是不知道去哪游玩了。
幸好唐笙还在,郁免之心里其实是这样想的。
晚上郁免之在厨房做月饼,唐笙看他认真捣馅料的样子,突发奇想唤了他一声:“玉兔!”
郁免之一头雾水,转身问:“是在叫我?”
“是啊你不是叫郁兔之嘛,直接叫玉兔得了~”
郁免之哭笑不得,随口接了句:“那你就做嫦娥好了。”
谁知唐笙竟然开心的应了,嘴上还说着:“嫦娥姐姐多美啊,就当你是夸我了~”
唐笙看着一桌子菜,突然想起了往年的节日都是一家上下十几口人热热闹闹的吃饭,再看今晚,就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吃的完。莫名的想家,就自然地说了句:“今年过年一定要回家趟了……”
郁免之听到后也不反对,只是装可怜的说道:“那今年就又是我一个人过年了……”
其实他心里只是担心唐笙会一去不回。
结果唐笙说:“谁说要留你一人了,我要带上你一起回家。”
唐笙觉得这是自然的事,郁免之却觉得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因为路途实在遥远,他们决定初冬就出发,正好也可以避开北方寒冷的冬天。
谁知上路第三天投宿时,就出了意外。
只见唐笙在客房里焦急的踱来踱去,等郁免之一安置好行李就拽住他说:“我们完蛋了。这是家黑店!”见郁免之不信,他又接着说:“刚刚我看到掌柜的跟那个刀疤脸说话了!”
郁免之问:“什么刀疤脸?”
“就是曾经砍伤我那帮山贼!那个刀疤脸我绝对不会认错!”
郁免之只听到了那句砍伤唐笙,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揉了揉唐笙的脑袋说:“不用怕,咱们先下手为强。”
这家店也真的奇怪,天刚一黑就熄了大门的灯笼,一副不再接客的样子。
郁免之也不上床休息,只是将被子隆成人型,让唐笙躲在屏风后,自己则拿出一个小竹筒,又从瓷瓶中取了几根银针。
不过多久,果然有两个黑衣人蹑手蹑脚轻推开门走进来,只见那两人慢慢走到床边,举起刀就要刺下去,唐笙吓得捂住嘴,郁免之却冷静的借着竹筒将两根银针吹向了黑衣人的脖子。
细小的针刺入皮肤,郁免之默数了三个数那两人就倒地不起。
借着月光郁免之绑起二人,又换上那黑衣人的衣服,熟练的提起刀就准备出去。
唐笙急忙拦住他,郁免之却放松的一笑说:“你呆在屋里就好,不叫你不要出门,放心。”
随后将门带上,唐笙蹲在墙角不敢动,果然没多久楼下就有了响动。是桌椅翻倒,刀剑相碰的声音,唐笙闭着眼环抱住自己,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终于安静下来。
然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唐笙?唐笙你可以出来了。”
唐笙只觉得两脚发软,慢慢的走到楼下,发现客栈一片狼藉,地上昏倒了五六个人。
郁免之伸手撩起额前松散下来的碎发,特别镇定的拿刀指着地上其中两人说:“这两个人,脸上都有刀疤,哪个是砍伤你的?”
唐笙还没回过神来,过了一会儿才颤抖着声音说:“胖……胖些的那个……”
还没说完唐笙又忍不住惊叫出声,原来郁免之听到唐笙的话后几乎是同时提刀瞄准了那刀疤脸的脖子,幸亏唐笙反应快,及时过去推开了郁免之,否则现在一定满地是血。
唐笙浑身发抖拽着郁免之。
郁免之看到唐笙那惊魂未定的脸才稍稍冷静了些,轻轻抱住唐笙抚摸他的后背安慰道:“别怕,没事了,我在呢,别怕。”
唐笙却抖的厉害,缩在郁免之怀里说:“…你不要这样…我都觉得不认识你了……”
郁免之把唐笙拉开说:“其他人也就算了,但这人弄伤过你,我没法这么放了他。”
然后不顾唐笙说什么,独自将那刀疤脸绑在柱子上,调了些药汁灌到那人的嘴里,还不忘回头安慰说不出话的唐笙:“没事,他死不了,只是这药足以大伤他元气,往后别说打家劫舍,能同常人一样生活就不错了。”
看唐笙心有不忍的眼神,他又说道:“附近的人受这些歹徒骚扰不是一年两年了,我这也算找到机会为民除害。”
唐笙却小声说了句:“郁免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郁免之听到这话后站起身向唐笙走去,唐笙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郁免之皱起眉头,良久才说:“我家原是开镖局为生,如果没有意外我的工作本就是铲除这些暴徒……唐笙……你现在难道觉得我才是恶人?”说完眼睛就有点微红。
唐笙心里一软,想他不过是个少年,一人对付那么多歹徒肯定也会害怕吧,今日如果没有他,自己说不定真的难逃一死……
这么想着才走过去慢慢抱住了郁免之的腰,嘴里小声说着:“免之……对不起……”
郁免之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刀:“我说过何时何地都不会放弃你,但我刚才真怕你转身离开……咳咳……”说着竟然咳嗽了起来。唐笙抬头见他额上渗出汗滴,连忙问他怎么了。这才看出他正捂住左肩,像是受伤了。
唐笙不敢耽搁,速速扶他回房间躺下。然后慌张的去翻药箱。
郁免之看他那焦急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唐笙见状担心道:“你还有力气笑,纱布都去哪了?创伤药又在哪?”
郁免之却不急,慢慢的说:“不过是擦伤,我咳嗽只是因为刚刚背部遭到重击……”说到这停了下来,因为看见唐笙已经眼含泪水。
“唐笙……你是在担心我吗?”郁免之忍不住问。
唐笙只是一下子抱住了郁免之说:“你没事就好。”
“能被你一遍遍抱住,我受什么伤也值了。”
唐笙破涕为笑:“什么时候了还胡说八道!”
“真的,唐笙你要是能亲我一口我立刻就什么事都没了。”
唐笙听了索性不再理他,直接开始解他的衣服。
郁免之又装作害羞的样子说:“第一次见你时你拽住衣领的心情我现在能理解了。”
唐笙哭笑不得,只是解开衣服想查看伤口。
但还是愣怔住了,这人……明明是少年模样,身体却这样结实,他没忍住摸了摸郁免之腹部的肌肉,郁免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唐笙连忙抽回手,却听到他说:“怎么样,还觉得我是个小孩子吗?”
唐笙决意不再理会他,只是看了眼肩膀上的伤口,确实没有大问题,简单处理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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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捂住脸惊讶的看着他,郁免之却笑了:“你看你,像个小姑娘似的。”
见唐笙作势要站起来离开,郁免之连忙喊痛。
唐笙狐疑的盯着他看了看,还是忍不住坐了回来。
郁免之这才正经的说道:“快收拾下我们准备天亮前上路吧,免得到时难以脱身。”
最后两人还直接顺走了客栈的马车,这下旅途应该会舒服些……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管我不管,兔之就是文武双全!就是最宠唐笙!就是专一又温柔!我就是无脑吹!
第23章 歌尽桃花
(七)
越往南方走天气越发好了起来。
一路上郁免之以肩膀上那点小伤为理由,没少指使唐笙。
甚至每天要求躺在唐笙腿上睡午觉。
唐笙也由得他耍赖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
其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并不反感郁免之与自己亲近。
一路上停停走走,终于到达江南时已是腊月。
郁免之料想到唐笙家不是小门小户,但下车后还是忍不住感叹唐宅的富丽堂皇。
唐老爷唐夫人听是唐笙回来了,嘴上责怪他近一年杳无音信,但脸上还是止不住的开心。
询问郁免之来历时唐笙解释说他是一位大夫,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唐夫人听罢赞叹郁免之不光看起来一表人才,能力更是出众,真是比唐笙强多了。
郁免之谦虚的应答,但还是忍不住朝唐笙露了个得意的微笑。
气的唐笙大声对家丁说:“我先回房睡了,记得待会儿给郁公子安排最~西~边~的客房。”
谁知唐夫人听罢却呵斥道:“笙儿你真是不像话,郁公子这种贵客怎能安排在偏远的厢房,我看睡你旁边那间就不错,离得近也方便你们交流。”
郁免之也跟着说:“是啊这样我们也方便交~流~”
唐笙看他们一唱一和,索性直接走人。临了还听见他娘对郁免之说:“笙儿就是这臭脾气,想来这一年你真是多包涵他了……”
听到这唐笙的白眼简直翻到天上去。
但转念一想,虽然他比郁免之还大几岁,但好像确实是郁免之一直在照顾他,迁就他,甚至算是……宠着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他只疾步回了房间打算早早睡觉。
结果一直盯着天花板出神。
没想到,终于回到自家竟然会睡不着。
难道真的习惯房间里有郁免之的存在了?唐笙使劲摇了摇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脑海里却越发是郁免之的身影。
直到听见自己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唐笙睁眼一看,正是郁免之。
竟然感觉一阵安心。但嘴上还是说着:“你进来干嘛?滚去隔壁睡觉!”
“没有你我睡不着。”郁免之倒是比唐笙坦诚。
唐笙也不作声,郁免之竟掀开被子自己躺了进来。唐笙刚要惊呼却被一把捂住嘴,然后听见郁免之说:“谁叫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呢。”
唐笙一动都不敢动,虽说一直与他住同一房间,但之前郁免之都是睡他搭的小破木床。
“怎么,第一次与夫君同床共枕,兴奋的睡不着了?”郁免之见他紧张,又取笑道。
唐笙脸红的不行,只得转身背对着他打算再不理会。
谁知郁免之倒是自然,竟然贴过来把手搭上环住了自己的腰。
察觉到唐笙浑身僵硬,郁免之只是笑笑贴在他颈后低声说:“快睡吧,明日还要带我四处参观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