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之男妻清溪完本[宅斗种田]—— by:斯源
斯源  发于:2017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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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啊!”罗立一笑,收拾了东西装进皮囊袋里。
孙合到外头去叫了一桌酒菜来,两人就在这二楼内室里边饮边聊。天色渐暗,罗立放了酒盏,用下一碗饭。
“几年才见你这么一回,还这般匆忙!”孙合摇头。
“回头再来寻你喝酒!”罗立将碗一搁。
“信你才怪!”孙合道,“哪次不是转身就忘!”
“哈哈!”罗立抿了抿唇,“你这话千万别让娇娘子知道了,必要误会的!”
孙合眉头一挤:“滚!”
罗立优雅地拍了拍衣衫,拿了件黑色斗篷一罩,自下而上锁得严严的,才跃了出去。他走姿悠雅,速度却不慢,很快穿过泊古街市,如幽灵般向边境行进。若弥的泊古与罗那的霁月、浅水、澜桥相邻,他走向的便是与霁月相连的一块。若是平时,肯定翻城墙比较方便,他绝对可以避过驻守的兵士。现下这情况,他还是保守地绕远,从山林里过去。
泊古与霁月相连的山林里,本是只有一道界限与石碑,现下却是一里一兵士地看守着。罗立伏在灌木的黑影里,紧盯着那兵士。这些兵士罗立并不放在眼里,可若引起骚动,到时候罗那再增兵巡逻,肯定会影响他在罗那的行动。
罗立想了一下,从皮囊袋里找出刚刚换下的发簪。发簪可以拆成三截,都是中空的,里头放了一支召唤蝙蝠的笛子。他将蝙蝠招来,再将发簪的中间一部分接到笛子上,放到唇边。笛子本身吹出来的声音只能被蝙蝠听到,可接上发簪的一截,便成发出闷闷的声响。
蝙蝠听着声响飞到兵士前头,倒挂在树枝上。兵士听到声响,注意到前面不远处的那个小东西。借着月色,他清楚地看到两只发亮的小眼睛,最后注意力便全集中到那尖尖的鼻子上。周围很静很静,风吹过树叶沙沙,沙沙,沙沙地响。慢慢地,这些树叶的沙沙声远去,似乎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地敲着。伴随着心跳声,似乎还有很轻微很轻微的声音,仿佛在遥远的天边,又方便近在耳边,一声一声,均匀而轻微,循环往复……
罗立放下笛子,捏在手心里,然后抬步轻轻走过去。经过那兵士时,他扫过一眼,那人正呆滞地看着不远处,沉默,安静。罗立继续往前走,寻了一处安全又隐蔽的地方站定,拿笛子又轻轻地吹了个声音。
蝙蝠呼啦拍了拍翅膀,将那个呆滞地兵士惊醒。蝙蝠又呼啦呼啦忽扇了两下翅膀,然后飞走了。兵士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眼消失在夜色里的蝙蝠,略微有些迷茫,他是发困了?
罗立将笛子拆好,装入发簪,塞进皮囊袋里。他看了看四周,轻身跃起。飞跃在林里并没有什么声音,但那起落时带出的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兵士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觉得又有些困了,死命给自己两个嘴巴子醒醒神。他看了一圈周围,什么动静都没有,又瞪大了眼睛认真看守。至始至终,相隔一里之外的两个兵士都没有发现异样。
罗立顺利进入罗那霁月,漫步在空荡荡的街市里。好在他穿了黑色斗篷,再轻逸如风,在夜色里也是几乎看不出来。他熟门熟路地来到一座宅院,翻身跃进,一边往里走,一边开始卸了外头的黑色斗篷。
里头的人听到声音,起身拨亮了油灯。他刚走到外屋,便看到某人一袭白衫缓缓踏来。
“罗公。”袁辞行礼。
罗立点头:“准备热水。”
“是。”袁辞知道罗公每次过来,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沐浴的。明明与若弥就相隔一座山,山的这边闷热潮湿,而山的那边相对要燥热一些。
夜已很深。
之后一连几日,罗立都在霁月晃荡。街头巷尾多了巡视的兵士,还一日三回地在排查。粮米店的米价近日又上涨,店里卖粮的人稍是比以往多了一些。渡口里满是船只,前头京都排查严谨,一日下来便要积下一半。
“明日就要轮到咱们的船进京都了,”袁辞过来禀,“罗公是否要随船进京?”
“换深水楼船。”罗立想了想道,“在最底下隔档里放石头,上头还是如常放些粮米银器锡器,瓷器与丝绸这次不带。”
“是。”袁辞顿了一顿才应。这深水楼船一般在平常的商路里是不走的,除非是有什么要挟带才会派上用场。那种楼船与平时用的楼船表象无异,只是用材更为牢固,船底层多出一道空间,可以放不为人知的一些东西。现下主子并没有甚么任务,袁辞也搞不明白罗立要运什么,他道:“罗公,可是京都有什么要带出来的?”
罗立想了想道:“暂时还不知,先进了城再说。”他不知道罗那京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心里总是有些莫名的慌乱,便使深水楼船备着。
翌日天未亮,罗立与袁辞他们一早去了渡口。罗立今日改的是袁辞身边跟班的模样,灰色的短打,连手臂和腿都不忘涂了一层昏黄黝黑,混在一帮船员里都挑不出来。船行至京都渡口,前头才排列了十几条船。衙役查得十分仔细,直至太阳跃出地平,才轮到袁辞的商船。
大船靠不了岸,都是放了小船过去。衙役到了船上,便由袁辞领着去登记货物。若是以往,大多是去船舱转一圈,凭着船主的单子记载,现下却是一丝不苟地点数核对。这商船进出城都得凭这单子,进城时登载着货品,数量或重量,还有船的吃水度,出城时再核对一遍,好对短缺的征商税。
袁辞递了孝敬银子过去,摆着笑脸询问道:“帕哈官爷,怎的这次要这般核查?”
这位叫帕哈的衙役每旬都会见着袁辞,倒也算是熟识,皱着眉头道:“咱都不知道哇!搞的紧张兮兮的!”说完,还耸了耸肩。
袁辞知道他也是说的实话,现下京都官员都不知道什么事,更何况这些虾兵蟹将。他打着哈哈道:“咱老老实实经商,也应当是没甚可多操心的。”
“是啊!”帕哈点头,对照着袁辞递来的货单看了看,与他核实下来的差不多,便登载了上去。
“这不,多运了些粮米,盼着能有个好价钱。”袁辞道。
帕哈大笑:“可以的!京都粮米也涨价了!”他捏着单子又下船,去查看了吃水刻度:“这个……”
“有什么问题吗?”袁辞脸上很无辜。
“今日的船略重。”帕哈道。
“自然!”袁辞得意地吹着,“一般时候我还舍不得拿出来用!这次运的米粮多,还指着赚一票呢!你瞅瞅这木头,指甲都掐不出痕!”
“倒是!”帕哈点了点头也没再怀疑,将吃水刻度的数目记载到单子上,完了递给袁辞,“喏!等赚了钱别忘了请我喝酒!”
“那是当然!”袁辞收起单子,笑着送帕哈回岸。
楼船顺利入城,行了半个时辰,停靠在京都城内私人的码头。船上的伙计纷纷下来,开始搬运货物。卸货自然是不用袁辞看着的,他带着罗立回宅院。罗立不能摆着这幅腔调出去晃的,需要重新改装。他恢复了一身白衫的罗那装扮,带了个普通的皮囊袋出门。
罗那地动的地方就在京都郊外西望山,那处几乎没什么村庄,鲁埒将军带着重兵把守,外人无法接近。罗立在靠近西望山的一个小镇里,观察了两日都没看出什么,不禁怀疑这次是不是错了感觉。
夜里,罗立用了晚膳便在街市里闲逛。白天的热气到了夜里便散去许多,街市上的人倒是比白日里多,显得热闹了些。
一晃眼,罗立好似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却很快淹没在人群里。他略一皱眉,快步过去寻找,却再也没看到。他攥了攥手心,四下里搜寻着,忽然,他侧脸望向旁边一条小弄,顿时心跳如雷。
罗立缓步走进小弄,不远处昏昏黄黄的小油灯在夜色里轻晃,他警惕地一步一步走着。突然,一道疾风袭来,罗立飞快地只手格挡一招,但在第二招就被抓了手腕反剪在身后。罗立便迫压向墙壁,脸挤在墙壁上蹭得发烫。
“你是谁?盯着我做什么?”身后的声音仿若夏日里散着寒气的冰鉴。
在那一刻,罗立突然感觉到心静了:“谧?禹谧?”
作者有话要说:
霁月、浅水、澜桥,斯水流年里樊厦和罗那打仗过的地方。
第32章 不识
禹谧闻言手上一顿,略微松开了些:“你到底是谁?”
罗立感觉到手腕上一松劲,就立马翻转抓住禹谧的手:“禹谧,真的是你!”
禹谧摆开他的手,背靠到后面墙壁,借着昏黄的灯光打量他。典型的罗那人相貌,他在记忆深处搜寻了一通,发现还是没印象。等等,好像这儿有一种易容办法就是换面皮的。他凑过去,细细地看他脸庞边缘。
罗立一笑,伸手拽着禹谧的手,在昏暗的小弄里飞奔。禹谧挣了一下,还是随着他一路奔跑。感觉到身后人的顺从,罗立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他,晶亮的眼眸在夜色里仿若黑曜石。越远离街市越黑暗,罗立后脚一抵,禹谧便默契地与他飞跃起身,双双轻盈地翻过一座座民居。
最后,罗立带着禹谧落到一处院落。禹谧看了看四周,再看向罗立。罗立一笑,拉着他进屋。油灯一点点亮起,禹谧的脸也一点点鲜活起来。
“你怎么没有掩盖一下面容就出来了?”罗立的视线定定地落在禹谧的脸上。亏得他没戴面皮,不然他也不会将他认出。
“我……”禹谧稍稍化了一下妆的,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好似就被一眼看穿,“之前也不用掩盖。”他可以确定这人与他一样,是自己人。
“不记得我了?”罗立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陌生。
禹谧点点头。
罗立转身拿了药水,一点点将面皮卸下。禹谧看着面前的人诡异地撕开脸皮,也是吃了一惊。他所在的那一处,每个人都不必戴这个,乍一看这等事便不能维持脸上的镇定。禹谧上前扶着他的脸庞看了看,面皮与脸庞的交锋处都细致地涂抹了均匀,堪称是完美的易容。
“每次都要这么涂?”禹谧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罗立的颈脖和手,问道。
“哪里,若是选了和脸一样肤色的面皮,就不用这么麻烦。”罗立道,他伸手捏了禹谧的下巴,让其脸面对准自己的脸,“真不记得我了?”
禹谧这才看着他的面容回想:“应当是很多很多年了,我……”他只觉得这面容很熟悉,但却是怎么叫不出来。
“是,十五年了。”罗立垂下眼眸。他曾想过找到禹谧之后,要质问他当年的事,要将他捆起来揍一顿,要……最初两年,他一直都在生禹谧的气,再过两年气渐渐消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绵长的思念。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是没想过禹谧将他忘记了。他不禁苦笑。
禹谧看着面前这人垂下眼睑,眼睛瞬间变得狭长,眼角也略微下垂。这样的弧度……禹谧按着脑穴,痛苦地按了按。
“怎么了?”罗立很快觉察到禹谧的不对劲,瞬间将那些不快收起,关切地询问道。
“我……想不起来。”禹谧皱眉。
“你……发生什么事了?”罗立紧张地握着他的手腕、
禹谧很快将手腕挣开,直视着罗立:“你是谁?”
“我?”罗立淡淡一笑,“阿立,罗立。记得吗?”
禹谧在记忆里搜寻着这个名字,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心里莫名就揪了起来?阿立,阿立……
“我们一同学习,一同训练,”罗立回想道,“穿过丛林,爬过荒漠,攀过峭壁。”那一段时光是他最苦的时候,但他在之后的日子却一直将它拿出来细细品味,他继续道,“最后,我们都通过了选拔。”
禹谧静静地看着他。
罗立试图从他的眼里寻找到一丝恍然,可没有寻到。他道:“我分编入暗系商支,但是一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哦。”禹谧点点头。
“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罗立问他。
“等等,”禹谧突然问,“主上呢?”
“主上……早就不在了。”罗立道。
禹谧沉默了,怪不得怎么都联系不上。他道:“那主子呢?”
“在若弥京都。”罗立道。
“现在都归主子接管了吗?”禹谧问。
“是。”罗立点头。
禹谧问了他主子的联络暗号,便转身就走:“叙旧晚一些再说罢,我还有事。”
罗立连忙抓住他的手,他感觉到禹谧的回避,心里有一些失落。
禹谧看了他一眼:“抱歉,我现下什么都不记得。”他挣脱了手,走出屋子。
罗立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失魂落魄了许久,最后仰天一笑。不管怎么样,终于找到了!等他想起来,总会来见他的。
禹谧在夜色里飞跃,去街市几个隐蔽的地方取了分买的馍馍。现下兵士巡逻清查得越来越紧,他不能在一处买那么多馍馍,只能分开在各个地方买。他将馍馍打包起来,背到身上,悄悄地撤出街市。
飞奔了半个时辰之后,禹谧来到一座毫无灯火的破宅。这破宅在西望山北面,荒凉得很。西望山南面被鲁埒将军控制住之后,截断了他们向外获取食物的通道,他们只能寻其他通道,这山北的枯井算是最方便的一个了。他四处看了一遭,随后走到屋后枯井边,将包着馍馍的包袱丢下,纵身一跃跳入井里。这枯井口沿小,里头却是大,仿若一个葫芦。禹谧背着馍馍,侧身进了井底旁的暗洞。
枯井里的暗洞并不是只有一条,里头错综复杂,有太多诡异。禹谧记性最好,能记住最安全最便捷的一条。他在暗洞里绕来绕去,最终到了西望山底下。
“回来了!”里头巴望的人欢呼起来。
禹谧悠悠走来,拍了拍手笑道:“抱歉,晚了。”
大家都不以为意,笑哈哈地过来分馍馍。禹谧拿了一个馍馍,走进他自己的洞穴。他取了纸片出来,想了想,写了几个字又画下一组暗码,用了一个特殊的暗号召唤了蝙蝠送出去。
禹谧走出洞穴,看着蝙蝠越飞越高,最终从透着月光的洞顶消失。他淡淡一笑,啃了一口馍馍……
若弥京都。
晚膳后,任桑榆走去任尚书书房。
“父亲!”任桑榆行礼。
“嗯,坐吧。”任之初看着他,目光有些复杂,“桑榆,田相与我说,你可以参加今年的世家子弟考核?”这个儿子自小身子不好,正经念书没念多少时间。这次病好,他也是抱着想读便读,不读也无所谓的心态。先生是为他寻了,可总以为要跟着读上几年才能参加考核的,故这考核一事一直没对他提起过。现下冷不丁被田相告知桑榆要参加今年世家子弟考核,着实当场就呆了。
“是的,”任桑榆点头,低垂着眼答道,“先生说起来,桑榆也有些惶恐。”
任之初一笑:“那肯定是桑榆用功了,得先生青眼。田相既然那么说,桑榆定是可以去试一试的,不必担心。只一个,读书归读书,得好生注意身子,不能劳累了。”
“是,父亲!”任桑榆点头。
“说来,你之前病着,读书也没读几年,考核日子虽近了,但也不可莽赶。”任之初道。
“是,父亲尽管放心,”任桑榆道,“即使桑榆想多看一会儿,清溪也是不让的。”
任之初又是一笑。
“倒也是奇怪,以前病着觉得读什么都记不住多少,现下倒是看着很是轻松。”任桑榆不好意思道。
任之初看着儿子如此模样,倒是难得:“是这样的,身子不爽利的时候,难免力不从心。听闻你病好后一直在坚持练身体?”
“是的,最初是清溪带着我散散步,每日走一走,身体反倒是没那么乏力了。”任桑榆道,“后来二哥将身边的修武借我一用,每日教些拳法,桑榆觉着现下壮实了许多。”
任之初乐得见他们兄友弟恭,与他又说了一会儿之后打发他回去休息。
春华拎着灯笼走在前头,任桑榆慢慢地走在后头。他知道,任之初今日是有些怀疑了。一个常年卧榻的病秧子,如何在短时间内就学问见涨?他还是有些大意了。他前世参加过科考,这一类书籍早就是熟记于心,今世稍是一翻便回想起来了。不过,在他今日的试探看来,任之初更关心他的身子,其他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如此想过,任桑榆心里才放心下来。现下虽然晚了一点,修武还在练功房等着,他依旧练满每日的量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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