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龙神曾经爱过盘古,但是盘古是孕育了三千世界的创世神,她只爱三千世界,对龙神也只是怜悯之爱。这也是龙神和盘古反目的原因之一。
得不到干脆毁掉就好了啊!!!——来自龙神的扭曲三观。
第84章 感时花溅泪(七)
千万年前, 到底是谁背叛了谁吗?
即使是身在这场往事中的我,也给不出答案。
在无尽墟的千万个岁月里, 我始终在想,盘古她, 现在该是怎样了呢?
想也不必想, 成王败寇,胜者充满微笑的接受所有人的鲜花与欢笑如今,必然是该是受尽万民敬仰,受尽子孙爱戴,三千世界都歌颂着她的仁爱无私, 赞扬着她的丰功伟绩。
而我却失败了, 失败者成了三千世界的笑话。三界所有的草木鸟兽人仙魔所曾经虔诚爱戴的帝王, 汇聚力量而赋予的意志所集于一身的人,上天的宠儿, 龙神, 终于在和盘古反目成仇之后,被她镇压在无尽墟之中。
她抽了我的骨, 扒了我的筋,剥了我的皮, 放干我的血, 将我的尸骸抛向九州大地,九重云霄,黑曜双城,让我的灵性化作世间的灵气。
她将我的血和朱雀一族的叛徒对调, 让那曾经是我左膀右臂的朱雀一族李代桃僵,长出龙鳞,抽出龙爪,重新盘踞在我的王座之上。
而我37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的后代们,却只能永远屈服于盘古的意志之下,长出那代表着耻辱和责任的羽翎,跪在那叛徒一族脚下,履行我未曾履行到的责任,千秋万代,用鲜血浇灌这片土地。
我多怨恨她,巴不得生啖其血肉,巴不得亲手抽了她的骨,巴不得用利齿撕了她的皮,让她永生在痛苦与悔恨中备受业火煎熬。
那是我在无尽墟近乎凝固的时间里,唯一支撑着我没有灰飞烟灭,咬紧牙关存活下来的信念。
这个创造了三千世界的女子,盘古。
她是创世神。
而我,则是三千世界选出来的天帝,龙神。
我是天地孕育出来的第一条龙。
洪荒之初,天地雏形初现,我便已经睁开了眼睛。
可盘古不一样。
她自始至终便存在。
她是昆仑力神一族,唯一的女子。跟其他的昆仑力神不同,她生的娇小,温柔,他们族人生活在地下永无天日的洞穴之中,深渊之下,他们习惯了黑暗,甚至是只适应那般寂静无声的深渊洞穴。可盘古却不一样,她喜欢热闹,喜欢每一个生灵,喜欢不一样的世界。
她觉得寂寞。
于是她拿着族中昆仑力神一族族长送她的斧子,劈开了这个原本混沌一体的世界。自此之后,天是天,地是地,人间有了草木鱼虫,天界有了飘渺仙雾,魔界有了煞气千重。
这些都是她的子民,她将一花一木一草一树都视作自己的孩子,极尽温柔,极为耐心。
她是个好创世神。
仙界魔界人间都歌颂赞扬着她的故事,是盘古开天辟地,是盘古从这一片虚无中将他们孕育了出来,是盘古将这世间赋予千万种生命与色彩斑斓。
她给这个世界定下了规矩,定下了嗔痴爱恨,定下了一切的运行法则。她给仙界编制了天规,给魔界点明了修炼之法,给人间造出屏障,让三界其乐融融和谐繁荣。
所有人都爱她。
我也是。
当我从混沌中睁眼的时候,第一眼就是看到了她。
她在等我,她告诉我,我是三千世界选出来的意志,我是龙族的第一条龙,是她倾注了心血的三界领袖。
她说话的时候,这般温柔。
金乌振翅飞上云端,引颈长鸣,广寒上月光晶莹剔透,玉兔颔首。日月同辉里,光芒照耀九州大地。九重云霄之上,魔界之中,人间万民,都期望着我的来临,让这初生的万物昌荣繁盛,生机勃勃。
盘古抱着我走上这王座。
我在她的怀里,垂着脚,看着自己□□的身体,孩童的身体,垂下的脚丫,肌肤光滑宛若凝脂,我是初生的婴孩,也是三千世界灵力与意志的汇聚所在。
我从未见过像盘古一样温柔的人。
她说话声音都细细的,透露着细致的温柔,我望向她的时候,她也凝眸望着我,明亮而温柔的瞳孔里倒映出小小的我,像是怕万民来朝的景象吓到了我,轻轻的哄着我:“你乖呀。你看这些人,都是你的子民,是你的责任,听话,快快长大吧。”
是的,快快长大。
三千世界的力量让我蓬勃生长,就正如同样渐渐繁荣的世间。不过是数万年,我便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我有新荷一般曼妙的身躯,有菡萏一般绝色的脸蛋,有出水芙蓉般清冷的气质,我统辖三界,我鞠躬尽瘁,让这三界从初生时的寂寥到最后的繁荣昌盛,我受尽人仙魔的爱戴。
受尽这世间的爱戴。
盘古创世的时候,曾经有许多纰漏。
一人之力,千万人之心。
在我和她并肩作战的许多年里,我们用彩石填补天空的缝隙,用雨水将亡命绝迹的沙漠变成绿洲,用搬山移海之术,携手并进,堵住地上的窟窿。我们一同将这个世间改变的更加美好,将她孕育出来的三千生灵万千生命一代一代繁衍下去。
这便是她在创造三千世界后,让三千世界选出自我意志的初衷,她需要一个人,那是一个有着与她神力不分上下能力滔天的同类,可以和她一起携手并肩修补那些纰漏,和她一起站在夕阳落日余晖下,笑看苍生九州大地的人。
我曾无数次暗中庆幸,那个人是我。
在我无数次和她站在那高台之上眺望落日余晖或者是日出东方的时候,我都悄无声息的望着她的侧脸,期许着,如果可以一直这样携手并肩下去,该是有多好。
我喜欢她。
喜欢即使拥有创世神之力,却依然说话温柔的盘古,喜欢她将我第一次从龙蛋中抱出来,对我细细的说的那番话。
她说,快快长大啊,我在等着你呢。
我想她已经不记得了。
但那个时候,我想,只要她和我在一起,其他的便足够了。她是创世神,我是天帝,我们总该是在一起的。尽管心意不能剖白,尽管盘古依旧只当我是个子民一般怜悯和慈爱,但她在我身边,那就够了。
我只是这样偷偷的期望着而已。
当我坐在高不可攀的王座上,当我俯视着这万里山河,这无边疆土的时候,我心里没有想着我至高无上的权力,没有想着三界的苍生,没有想着人仙魔之间偶尔摩擦引起的不愉快,我只想着,只要盘古能在我身边。
我愿意永远听她的话,永远做她的好天帝。
但是盘古却从不在意。
我当了将近百万年的天帝,眼看着这世间从一开始的荒凉寂寥到现在的繁荣昌盛,千花百草,繁荣昌盛,鼎极一时。
王座上至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只是孤独的王,可我还幻想着,至少还有盘古陪着我。
我知道盘古多寂寞,所以她才费尽心血创造出了这三千世界。唯一不同的是,她寂寞了,想着的是这三千世界,而我,我坐在那冰冷的高高在上的王座上,我从不想花草鸟兽人仙魔,我只想她。
可惜终有一天,她还是要走了。
在这世间终于趋于平静,曾经天地之间因为创世之处而留下的纰漏和灾害逐渐消失的时候,盘古来告诉我,她说,她要走了。
那时人间初春百草生,桃花纷纷,魔界黑曜双城正拔地而起,天界上的天之柱正缓缓升起,撑起九霄天界的天宫。
迎着春日里初解冻的凉风,我心底忽就生了恨。
她不在意我是不是好帝王。她爱着世间万物,却正是因为这雨露均沾的怜爱,所以,她谁都不爱。
她对我说那番话,只不过是想要我替她掌管好这个世界,替她履行维持三界平衡,让这个世界如她所愿,一步一步走向鼎盛巅峰。
我挽留了她,尽管面上不咸不淡,可是心里却恨不得能跪下来求她别走。
如果那有用的话。
可我明白,盘古从不会听任何人的话,她是创世神,根本没有必要听从任何人的祈求或是建议。
她会来和我说一句离别前的话,来与我告别,只是想同我说,希望我做到天帝的职责,不要让这三千世界的平衡被打破,不要愧对三千世界对我的厚爱与期望。
我问她,有没有一点点,对我不舍的情。
那般故作玩笑却又小心翼翼的话,我故意装作不在意,眼却微微撇着,藏起情绪,朝她看。
哪怕她说是没有也好。
就算她说没有,我也不会有那般的恨,后来非要与她反目成仇,非要违背她的意志,剿灭魔族。
可那个时候,盘古的模样与原来一模一样的温柔,她看着我,笑容清浅,一如往昔。
她说的是,龙神,你要明白,我对你,对三千世界里的人任何花草树木,都是一样的。
真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可偏偏她还说的那么温柔,她不明白那对我来说是多惨烈的耻辱,是多么痛苦的煎熬。
她说的时候,温柔细腻,似乎是在面对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或者是一朵向她欢笑的花朵,抑或是她随手造出却依然珍爱的一只飞蛾。
她真温柔。
温柔到让我肝肠寸断。
她永远不会真正的看我一眼,她永远将众生视为平等,我在她的眼里,跟一块石头,跟一朵花,跟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仙族,或者是妖魔,都是相同的。
都是她的子民,她的心血,她的所爱。
那又算什么爱呢?
后来盘古走了。
她没有丝毫挂念的回到了她们昆仑力神一族所世代居住的深渊之下,不再出世。她明白我是个好天帝,我主持着这世间的一切运转,让这世间繁盛昌荣,让这世间百花齐放,百世赞扬。
可对她的思念如同业火一般煎熬着我的心,我思念着她,又怨恨着她。坐在九霄之上的王座上,我日复一日的俯视着那无尽的深渊,我想,也许有一天,她会回来。
我知道,盘古不为任何人所动,就算我求她,她也不会回来。
所以我只能日日夜夜凝视深渊,凝视她们昆仑力神一族的栖息之地。
我想望透这浩瀚山海,想望透这无尽深渊,想望透这扑朔离迷的人心。
但她永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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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月跟着我,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她身材娇小,五官清秀,温温柔柔,撇开了紫月锁的作用,她本来生得的这幅模样就难以让人起反感之心。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想来想去,我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现在只能确定,那个女子必然是一个远古的神邸或者邪魔,而我又很大几率就是她的后裔,那个人,在天帝的嘴里,是龙神。
而这个人,在荆家的眼里,可能就是他们荆家的先祖。
这其中,必然出了什么偏差。
总不该是,荆家的先祖,就是龙神吧?
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自己摇了摇头,刚刚和荆家当家人说得这番话,里面错综复杂的事件真是太多,而且,最让我心头狂喜的事情,是二哥有可能会回来。
但是与此同时,我也从他嘴里听到赤炎族人的消息。真按照荆家当家人这般的说法,那赤炎的家人肯定早就葬身在了樊篱腹中。
虽然九尾狐一族与我并不是非常亲近,但那是赤炎的家人,也是我的半个亲人。赤炎若是知晓了,指不定会伤心欲绝,痛苦难过。
可是,我又凭什么要欺瞒她呢?
与其这样一直瞒着,让她蒙在鼓里,朝夕面对着自己的灭族仇人还后知后觉的谈笑风生,倒不如将真相告诉了她,让她自己来定夺。
如果赤炎真要樊篱偿命,樊篱救过我们的恩情和命,那些青尢的长老们也早就该还净了。
血债只能用血偿,恩情亦然。
大喜大悲下,我竟然没有再兴奋或是伤悲的感情,只朝着来时的路慢慢的走着。出于私心,我并不想将这件事告诉赤炎,我不想看到她难过,可另一方面,我又不能因为害怕她伤心便对她有所欺瞒。
信任与坦诚,是恋人之间最基本的要求。
信任与坦诚。
我的心一颤。
事到如今,我终于想明白了当初白珏为什么要一意孤行,用想和我逃离天庭在一起浪迹天涯的借口来带我走。在那场大战里,她宁愿和魔族的樊天做交易,却也不愿意来找我商议,告诉我,她的计划,她的想法,还有那些从天书上看来的秘辛。
是因为她所当初所面临的境遇,比现在的我更加两难。
那个时候,如果她告诉我,我是个不该出现的存在,我会害死阿爹和二哥,天帝想要处心积虑的除了我...........我会信吗?
我不会。
她也明白,我不会信她。谁会信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情,生在天庭,活在九霄,别说我这样的不败战神,就是随便搁在一个人的身上,谁又会质疑天帝,谁又会认为天庭里的朱雀战神其实是天帝的眼中钉,是在十万岁的时候即将被蒙上莫须有的罪名而被屠杀的牺牲品?
她那个时候,没有信我,就像我也不会信她一样。
她连尝试都没有,便认定我不会信她。就像我,明知道她替了我的笔,骗二哥回来,却从不过问。
因为我们都是小心翼翼的爱着对方,从不敢去相信对方是否真心,只是渴望着维持表面和平,只是希望她留在身边而已。
却从不肯与对方好好交流一下,说清所有的恩怨情仇,倾述所有的彻夜难眠。
但是现在上天重新给了我一个机会。
我握紧了手中的紫月锁。
我会相信赤炎,就像她彻头彻尾,认认真真,没有一丝质疑和动摇的爱着我一般。
我会看着她那双黑亮的宛若星辰的大眼睛将这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她有知道这些的权力,就像我,我有明白,倾听她心意的理由。
修筑的弯曲走廊里,前面修了一个小亭台。四周花草盈盈,樊篱靠在红漆的柱子上,正宝贝似得打量亭台下花池里的西番血莲。
前面修的石桌上,徼幸正坐在那里,一脸兴奋的和赤炎说着什么。赤炎脸上依旧是红晕未消,正红着脸,心不在焉的回答着徼幸的话。
我有千言万语,都想要对赤炎说。
樊篱靠着柱子,第一个抬起头,神色调侃,言语轻快:“哟,小别胜新婚,怎么才一会儿不见,这一见面就红了眼睛?”
赤炎惊喜的抬起头来。
徼幸也站起身来,欢天喜地的朝我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我身上的衣裳,见我神色已不复往日疲倦辛劳,立刻美滋滋的打量着我道:“哎呀,都是成了家的人了,果然这个精气神就是不一样。”
我看着美人靠上直着腰,将手放在桌上乖乖的看着我的赤炎,突然就红了眼眶。
历经了这么多事,我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
可是当我看到那双明亮的满是温柔情意的璀璨星眸的时候,我却只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眼睛多么明亮啊,这世间万里山河无边疆土,就只倒映着我的样子。
可她不知道,到现在她已经没有了往昔记忆力的阿娘,阿语,所有亲朋好友,就像我一样,失去了所有挚爱的人。
到如今,我们只剩下了彼此。
一定要永不分离。
我没有看徼幸,只是走到赤炎面前,半跪在她的面前,牵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我的脸上,轻声道:“我很想你。”
赤炎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一样,她不好意思的环顾了四周,看着樊篱不怀好意的眼神和徼幸张大的嘴和格外夸张的表情。
她的手又温暖又柔软。她看着我,眸光娇羞而温柔,半响之后,那个拒绝的字词噎在了喉咙里,她看着我,突然就像是面对一个孩子一般,无奈的笑了起来,带着一抹红晕,声音宠溺而温柔,轻轻道:“我也很想你。”
“看不到你的一分一秒,我都感觉,像是过了千万年一样,好难熬,好漫长,只想看到你,只想和你在一起。”她羞红了脸,却凝视着我的眼睛,满心满意的柔情,指尖白腻的肌肤拂过我的脸颊,温柔娇怯,却依然勇敢的说出这番情话,“我的阿九,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一个人去用早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