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杨言又是上前一步,将他逼退在墙壁处,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边说道:“师兄知道我想要做什么的。”
他说着,身手去拉锁着谭青的锁链:“自然是与你做那玉简上的事情。”束缚着谭青的锁链被他的狠狠一拉的,谭青不由自主的往前一倾,若不知他底盘稳得很,险些就摔入了他的怀中,他的坚持着稳定了姿势,才看向一脸自得的杨言:“你真是恶心。”
“是你将我变成这样的。”杨言毫不客气的甩锅道。
“我真后悔帮你,照这么说来,是我折磨你让你成为炉鼎的?你自己那些恶心龌龊的想法也是我硬撬开你的脑壳子灌进去的?”
“其实我后来知道的。”杨言忽然说道:“我知道我与其他炉鼎不同,师兄你并非是自愿将我送进去的,我也明白师兄其实为了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你能做的,除了这条命以外都帮我做了;我更是明白的你将我送进去的买一天都在愧疚之中。”
“但是师兄……”杨言忽然笑的很开心,就是五年前的也没有相识的今天一样的笑容,故而他笑来了几声之后说闭嘴就闭嘴的本事倒是难得的很:“在那个地狱般的日子里面,不找个人记挂着,又怎么能活得下去呢?”
杨言他看了看谭青能力撑着的脚,拉着的手中锁链的力道忽然加大,谭青此时却是撑不住了,一下子栽在他的身上。
“再者说……师兄,你别说我说的振振有词。”他拉着锁链将谭青的双手压在冰壁之上:“你现在跟我一样的脏。你这样,还能嫌弃我?”
“今天我倒要让你感受感受,是沈玉把你逗弄的快活,还是我把你逗弄的爽快。”
谭青只觉得杨言的气息伴随着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吐在自己的脸上,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气息。
“滚开。”谭青看着远在脚边伸手够不得的九霄琴,被杨言看到了,轻轻一脚踢到了无感封闭的宿镇那处。
“你不让他看,倒是有些遗憾,我真的想让宿镇师弟看到你是如何被我……”
谭青撇头不想呼吸到他气息,刚好看到了听他吩咐封闭了五感“面壁思过”的宿镇。心中不免悔恨:为何要让他封闭五感。
他也真是,怎么就这听话了?平日里面怎么没有见他如此的乖觉。
谭青虽然不知道杨言会做出如此恶心的举动,但是自问也做好准备了的,那个桓舫留下一缕神识在这里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玩呢!
他一边的抵抗着杨言的骚扰,一边分出神来去想那桓舫怎么还不过来。
一时之间,竟然还没有看到宿镇那紧握的拳头。
“你想好了么?”宿镇脑海中那个挥之不去的声音此时像是有了笃定。
异魔老祖诱惑着说道:“我不会害你的,只需要将我体内的魔气出传入你的身体,凭借‘飞凰笑 ’将你体内的修为提升到元婴后期,这样魔气和真气又是相辅相成,整个凤鸣派都任你屠杀,何况这个小小的杨言。”
“凭你现在肯定定杀不了他。啧啧啧,瞧瞧,都要亲上了,你快看看你那个好师兄不情愿的样子。”
他说着,又将他的双目恢复了视物,纵然他面壁思过,但是从冰壁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师兄是如何的被强迫着的。
连他都不敢……
杨言那个恶心手放在的位置,比得上那位异魔老祖说千万句:“给我。”他说道。
“得嘞。”
他那两个字的代表着他将完全的任由异魔老祖的魔气游走在自己的身体之中,要承担着被他夺舍的可能性。
“喂。”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异魔老祖的名字,只是语气尤为的软:“若你真的夺舍,还请看在我不抵抗的心甘情愿上面,救救我的师兄。”
异魔老祖难过的已经不想说话。
他的传功终究在赶在了最关键的时候……
杨言的胸口出现了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从他胸口中探出,浓稠的血液包裹在他的手指上,像是套了一个足以盖住他本身颜色的手套,他的手掌缓缓锁紧……
杨言只觉得胸中一凉,他低头看向锁紧的那一只手,通过他的收紧,肉糜从他的指缝中被压出,就像是市井之中的绞肉机一样,恶心极了。
他甚至一瞬间没意识到那是个什么东西,是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直到瞳孔缓缓扩散,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变的和他的冰灵力一样的凉。让他的表情永远的凝固成了永远的一个。
谭青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一切的发生,虽然宿镇已经克制的没有将让杨言身上的血液留在他身上一点,但是他离得很近,那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尖,以前纵然是身为凤鸣派大弟子的第一次杀人,他都没有像是今天这样,感受到这么浓郁死亡的味道。
忽然,那一只手快速的抽了回去,杨言的身体没了支撑,那胸中的洞口没了阻挡,血液像是喷泉一样喷了出来,纵然是倒在地面上,也有些可笑的像是一汪小泉,蔓延过了杨言白色的弟子服,愣着的表情,染红了他身下的一片冰壁。
不过此时的谭青已经无暇顾及他,从一开始就希望谭青能够另眼看他的人,哪怕是到死,却也没有获得他的一丝感情。
谭青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宿镇的那一双眼睛所笼罩,黑色的瞳仁边布满了令人恐惧的血红。
魔族杀人弑心,修者杀人刺府。谭青忽然想到了书中的这一句话,他原先本觉得是那个作者闲的没事故意刺激气氛的,但是放到此地一观,却像感觉的自己身上所有的血液的也冷了下去。
“师兄”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天边传来的一样,隔着层层叠叠的山脉流水,听不真切。
“谭青师兄?”见谭青没有反应,宿镇有些害怕谭青是觉得自己这样方式太过于残忍,这不免让他刚才冷漠的表情带上了几分慌张,依稀之间倒是有些他认识宿镇的样子了。
他倒是有些感认了,宿镇急忙之下神来的手他便也没有躲。
方才还觉得浓稠的一辈子弄不下去的腥红“手套”已经消失不见,他刚刚伸过去,两人的手还不曾相握,谭青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他的手上发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摔在了地下,久久不能回神。
差点一口血要呕出来。
“师兄!”宿镇已经收了威压,但是他却不清楚元婴后期的护体真气已经无需自己控制,自行运行。他匆忙的卸下了护体真气赶到谭青的身边,手擦了又擦,才有畏畏缩缩的放在了他的面前,盼着谭青能够“不计前嫌”的握上一握。
谭青却是看着这一只手,这一只刚刚伸入杨言心脏中结束了他生命的手,正伸在他的面前,恳求着让他握上一握。
这就是元婴后期的威压?
这一摔,倒是将他摔醒了。他一把握住的宿镇的手:“去,帮我杀一个人。”
“好。”宿镇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但是现在对他来说,师兄的安全第一位:“师兄我先带你出去。”
他顺势站了起来,此时才发现的自己站都站不稳,只能靠着宿镇的肩膀。两人向上一看,正欲跳上去。
却见那地牢洞口,桓舫高高的站在上面。
与五年前他被池恩阳打了一掌,跪在地上站不起来,桓舫也是如此站着的,他也是如此跪着的,站都站不稳。看他的角度和现在如出一辙。
他一时愣住,但是宿镇却不曾愣着,早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姿势,他现在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整个凤鸣派,也仅仅有池恩阳能抵挡几招。
而那劈山一掌,却被谭青轻轻的挡了一下而化为虚无。
谭青看着他的衣摆,五年前他不信任自己,斥责自己,今日哪怕是他的神识已经告知他杨言刚刚自己承认的事实,他呢,会为了杨言而复仇么?
但是他无论怎么想,却也仅仅的能看到了桓舫的一片衣角,看不到他可能或是睥睨,又或是会有一丝同情的眼神。
桓舫并没有等待许久,他似乎是后退了一步,那一片衣角便消失在他的实现之中。
这是什么意思?两人对视了一眼。宿镇轻轻的点了点头,将他带了上去。两人一上去便看见桓舫背对着他们,面对着墙壁。他们上来的动静似乎根本没有传入他耳中。
毫无防备。
宿镇看了看谭青,谭青轻轻的朝着他摇了摇头:“出去要紧。”
他二人走后,桓舫转身缓缓的走了两步,轻轻一跳,走到了杨言的尸体身边,探过身去,杨言的眼睛的似乎就在看着他一样,再责备他为什么不救自己。
他早就来了的。他感受到的这边的情况,急忙的赶过来,刚好赶到宿镇要下手的一步,他本可以提醒的,若是他愿意的话,也是能为他挡上一挡的。
可是他并没有。
他干脆蹲了下来,平日里凤鸣派一动一坐都是标杆的桓舫,丝毫不注意自己的仪表仪态,雪色的衣摆融入了还不能的凝固的血液之中,染上了一层杨言的颜色。
“我当初和谭青决裂的原因是他将你推入火坑。”他忽然开口说道,刚才的角度不仅仅是谭青如此想到了那里,他也是想到了那时:“他后来尝试着救你,我还以为他悔过,还欣慰了一番。”
“到了后来,你同我说的那些话,让我单方面的意识到了,他不过是做做样子。”
“如果他真的悔过了,为什么不肯为你死呢”
他当初真的是这样想的:“如果他真的悔过了,为什么不肯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
“而今日。”桓舫顿了一顿:“我却是也不想为了你死的。”
“我桓舫这这一生,秉公守法,严苛律己,却也曾包庇过一个人。却也曾将指证他万劫不复的证据毁于一旦。”他低头轻轻覆盖上了杨言一直睁着的双眼:“师弟,你指望我替你主持公道,怕是瞎了眼。”
他微微用力,将杨言的眼睛闭上。
或许在谭青看来,今日同那日不一样,桓舫包庇了自己。但是在桓舫看来,今日,同五年前无甚区别,他终归是下不了手。
凤鸣派向来是天气晴朗,桓舫走出监牢的时候,却已是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所有弟子哪怕是金丹期的,仅仅被这风吹的都低下了头颅,步伐不稳,有一个眼尖的底气看着他了,当救世主似的跟过来连忙说道:“桓舫师兄,不好了!那个魔界奸细带着大师兄要逃走……”
第48章
他这个措辞用可谓是极为的不恰当“逃走”
桓舫抬头看了看阴沉沉天空, 黑云低压压的压在人的脑门顶上, 还有那个时不时龙吟一声的蛟龙,他忽然觉得面前这位师弟这个词用的十分欠妥。
“各位掌座呢?”
“九岛的掌座都已经到了。”
“那掌门呢?”桓舫问过。
原本的信心满满的师弟却是哽了一下, 但是很快的又想明白了什么似得说道:“掌门开启了护山大阵,他说抓这种奸细哪里用的到自己出面。”
这就是掌门不出面那就还好, 宿镇的灵压在狱中他也是感受到了有多么强大, 但是掌门的修为究竟是元婴后期的那个阶段, 这么多个炉鼎下来却是连他也猜不准的。
掌门不出现,他们掏出去的几率也就更大一些。
他忽然看到的乌云盖着的天上出现了八根升龙柱,每一根都霞光闪耀冲破天际。
他正看着, 身边的师弟也是甚为得意:“哼, 护山阵一开启, 他们别说是坐着一个蛟龙了, 就算是坐着真龙的都插翅难逃。”
这护山大阵的是凤鸣派第一任掌门飞升之时用了八件法宝镇在此处,这可是飞升大能的修为……
桓舫本来有些担忧, 但是忽然想到了自己此时就算是担忧未免有些多余, 他们硬碰硬自然不可能出去,但是专攻一点找个破绽,凭借宿镇如此的修为却是不难。他能想到,谭青又如何想不到?
自然是无需担心。
“你说,知情不报,纵容魔界之人。在凤鸣派该当何罪?”冷不丁的,那只知道一板一眼的桓舫竟然也聊天般的说一句。
他的师弟的自然不敢将这个当做闲话来听,只当是师兄考验自己呢, 连忙说道:“按我凤鸣派的典籍,废除全身修为,受鞭刑,赶出凤鸣。”
“轻了些吧。”桓舫忽然说道,他的眼神也不知道看向了何处:“包庇罪犯,毁灭证据,知情不报,不知悔改者。死了才对……”
“对对对对!”那的师弟看管牢狱看管的好好的,忽然出了这个事情,时候要是论起处罚来,他定是第二个,第一个就是面前的桓舫师兄。
这样一看,平日里向来秉公处理的桓舫师兄现如今私心诅咒那个魔族奸细也是有情可原。
师弟连忙顺从着拍着马屁的又“对对对”了几声。
视线放在远处的桓舫听到了他这个接连不断的对对对的声音,才将头扭了过来,看向着面前的这位师弟,他自然做不到谭青那样凤鸣上下那位师兄弟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就连身边跟着他的,在指定任务的时候,也不过是的“你”这个称呼涵盖全场,一时之间他竟然想不起这个眼熟的面孔叫什么名字了。
这样的性子想来整个凤鸣派中,能和他的成为好友的人,也真是不容易。到现在为止,无非是姚烨一人,谭青一人。
而这两人,他如今是一个也不剩了。
那名师弟就看着桓舫那张向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看向了他,像是第一次认真看他一样在努力的记着他的面目。
凤鸣派原本一人总是笑,一人总是板着棺材脸,那个总是笑的忽然不笑了,就要开启护山大阵,但是这个从来不笑的人一旦笑成这样……
那位师弟忽然觉得瘆得慌:“桓舫师兄?”
“无事。”桓舫竟然伸出手摸了摸他戴着冠的头发:“只是觉得,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依旧是笑着,随手御剑而起,最后那一句叮嘱的话,在这么一连串的反常中,到也不觉得那么突兀了。
乌云盖的比想象中密了许多,其中缠绕着魔气,让他有些透不过气了,若想重新的呼吸,除非是飞出凤鸣派的护山大阵的高度,又或者是足下染尘,乖乖的走路。
在层层的乌云压着的情况下,就连声音的传播都变的好远,只听见一下一下的,像是什么庞大的身躯撞击在什么东西上面。
乌云盖顶,雷声阵阵,小时候那段还怕着打雷的天黑的日子他以为已经很遥远了,却没想到入今还能回味一番当初的恐惧。
既然如此。
他干脆从弟子剑上跳了下去。脚尖踩在泥地上,如同尘世间的每一个凡人一样,每走一步,都都出一个沾染着泥土的黑压压的鞋底。
走着走着,他忽然觉得闷的很,不由的松开了自己的弟子外服,领口解开,宽袍大袖随着他的每一步的移动,都鼓着风一样将他的衣摆吹的英姿飒爽。
那本应纯白的衣服沾染了杨言的血液,下方便像是晕染了大朵大朵的画一样,到不像是正派人的装束了。
那狂风似乎有些不满足于仅仅将他的衣服弄的鼓鼓囊囊的,又不知道从何处团结了一处风来,卷走了他的发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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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黑发脱离的所有的约束一瞬间披在了脑后,又随着狂风在空中张牙舞爪,压住了后背大片的白色,时不时碰一碰那血色的衣摆。
两者都属于不那么正派的色彩,好似有些什么话要一同好好聊聊似得。
这样看来,便是一丝正派的影子都没有了。
一个人能规规矩矩多久?走这几步路来的时候,桓舫一直在想这句话,将这句话嵌入他从记事起走过的每一个脚步之中。
他从小听奶娘的话,后来入了学堂,便听老师的话,旁的祖宗弟子逃课,欺负老师,他都没有过。老师布置的东西,就没有一篇背不下,写不了的。
母亲偶尔带他出来见人时总是夸奖他“这孩子从小就听话,生性如此。”
“生性如此?”听的多了,他便也觉得自己真的生性如此了。忘记了自己当初是因为什么被人欺负从不还手,老师的话便跟圣旨一样的尊崇。
纵然是现在让他想想,他却是也想不出来了,只是觉得那“生性如此”的四个字,是那么的滑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