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不敢不再打电话过来？”
“艹！吃屎吧你！”
二楼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伴随刻意的下楼声出现，一身黄色皮卡丘睡衣在身的艾谦爬..呸！走了下来。按掉正在通话的手机随便一扔，伸懒腰打哈欠，眼角余光一挑瞧见正在沙发上散发低气压的某安，顿时一僵。
在他眼中，那个死人妖就跟独自守空房的怨妇一样，期期望外边那个浪子回家。这种即视感要不要如此颠倒啊喂！
“还没回来？”只有两个人的屋子，冷成冰的气息是如此尴尬。艾谦晃着身后的电尾走来没话找话聊。
“嗯。”
安莫点头不多说什么，却让艾谦觉得一阵冷风飘过，使出瞬移往后退找出手机按掉一直在响的某人电话，小心问。
“要不要…我打电话让他回来？都这么晚了。”
“不晚啊。”安莫笑的有些冷：“不才十点呢，晚上的生活那才叫一个精彩，你也不是不知道呢。”
“..他一傻子哪知道那么多，别出事才好。”
“怎么会，老相好来了整天陪在身边。这会还在外边，说不定已经买了套子开了房。”
尼玛…这话说的其实还能更酸点，真的！
艾谦觉得安莫铁定是不正常，嫉妒的男人可是特别可怕的，尤其是这位表面正常高冷实则跟那个女人一个德行的安莫，他得留点心。
那家伙已经死了，他可不想让许原也出事。
至于何故之？算了吧一个小屁孩（？），虽然人看着比他长的老可做事却不太成熟，他哪天被盛怒之下的安莫给干翻都是不奇怪的。
何故之和许原去了很晚才回家。
也不知道是干了什么，就是单纯的逛街，去清吧听听歌就已经十二点多了。
那个点也没有公车，傻原不常做地铁并不清楚是否还有行程。
望向精神奕奕的故之，很是艰难的提议：“要不…走回去..”
“嗯。”
何故之同意了，在那个瞬间傻原觉得这位弟弟简直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大好人了！
乱逛的后果就是…
迷路了！！
记性极差的傻原看着似曾相识的条条大路直接懵逼，嘴皮子抽搐许久嗫嗫的说出他不记得路的事实。故之点头并不惊慌，拿出手机就是干！
哦不是..是拿出手机查地图，顺着方向一点点走回去。
路上找路折腾的久，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快两点，公寓的灯都暗了楼上两个房间也关上，那两个人也睡觉了。
为了不打扰楼上两人，他和故之就在大厅活动，打开灯小步的走不出声。
“去洗澡。”
何故之自从见过大冬天多日不洗澡的许原还能睡的极香后，没有洁癖症也得被这个傻家伙也逼出来。
从此只要他在，许原就得乖乖洗澡后才能睡觉。
自理能力差到家，若没有人照顾都不知道人会脏成什么样呢。
何故之去帮他拿衣服，不情愿揣起衣服的人走去厕所，刚好迎面撞见走下楼的安莫。
有点…奇怪的心虚，让他不太敢看人。
“回来了。”安莫的声音有点低，且带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沙哑。
“嗯..”傻原轻轻应了一声，慌乱的跑进厕所。
好害怕，好害怕！?
睡不着，听见那轻轻的开门声还有走动的声音，以口渴想要喝水的理由说服自己下来，却看见两人回家的一幕，亲密而又自然。
若旁人看去，怕还误认为就是一对的呢。
又或者，根本不是误解。?
何故之在客厅，冷冷的撇他一眼后把属于他和傻原的床单给铺好，然后走来，与安莫擦身而过上楼。
全程两人都无任何交流。
有些人，注意就是彼此看不顺眼，相互敌对。
所谓敌对的理由，也只是理由而已。
“真令人羡慕。”
安莫在笑，却只有满腔的悲伤。
深夜最容易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难过，他已经够强势了可还是依然脆弱。一次严重的失败过后却还想要抓住，是因为太喜欢了吗？
为什么呢？
明明说过喜欢他的啊！！
为什么还要跟那个人那么亲密？就可以如此没有底线吗？
为什么看到我却还是害怕？你该喜欢我的，该喜欢我的！?
喃喃自语，他心中最深处，那被刻意掩盖深深压抑住的癫狂仿若逐渐苏醒，只差一个绝对的导火索，再于哪天炸成。
最为绚烂的花朵。
也是可怕的，恶魔。
“我很好对吧，现在的我很不错对吧。”
“你会属于我的对吧，不会变成其他人的东西对吧。”
也不能变成其他人的东西。
“因为啊，如果变成不属于我的东西的话。”
“那得多肮脏啊。”
六十二：没病
二月的最后一天，是开学的日子。
也正式宣布了第二一学期来临。
何故之从小就是绘画出生，与农业系的傻原和学管理的安莫不一样，在自己爷爷的坚持下他的父亲让他去读绘画系。
就不想说那日，但何故之走进教室内引起的喧哗了，让待在小乡村许久的人骤然不太适应京都大胆的女生。
真是太讨厌了，为何总有那么多爱玩的人呢？
许原没什么意外，他是长的不错，可是在这所学校内他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人，唯一有话题性的就是他的智商，只不过渐渐地也不再有那么多人关注他。
他的缺陷让他充斥一股傻傻的气息，有人觉得他傻萌有人认为他就是个白痴，倒是会在一些人出口讽刺时帮忙反驳。
当然了，当事人就一副傻傻的模样，然后很久之后才各种慌乱紧张，对于能帮他说几句话的人觉得好惊奇。
他到现在，还是不了解安莫在京都的是怎样的一个人。只是是个特别特别特别有钱的大爷，而已。
对了，安莫。
安莫开始，变得奇怪了呢。
何故之似乎发现了这一点从不跟那人有所交流，而他也是在一次醒后发现又在人床上的某日，那人睁开眼似打量一只即将垂死挣扎的猎物一般，纤长的手指在他颧骨上方移动抚摸，似乎会在下一秒，那没有剪过的，尖利的指甲扎进他眼睛内。
那天他说。
“许原，你要乖。”
眼睛看着他，瘆的慌。
傻原发誓那样奇怪的安莫他很少..甚至几乎没见过。
能想象吗，他甚至还在笑！
但安莫如往常般亲吻唇时，傻原很害怕，很害怕他会太用力把自己嘴巴给吃了！
事情太诡异了，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在楼下，安莫早已恢复冷淡的面孔面对他。让他没法对何故之说。
嗯，自从何故之来了之后安莫就对他很冷淡。
傻原觉得自己很奇怪，那么冷淡的安莫却是那么惹人注意，只要在家总会不由自主搜寻安莫的存在，然后看见他的一刻又不敢去张望。
当然，他和故之关系还是那么好。
三月的天气开始回暖了，弹指间时光匆匆流逝又过去了十天。
艾谦早就不住在里边了，他空出来的被傻原让给了何故之，自己在沙发睡…好吧是半夜被迫换到安莫房里睡。
以至于他后来索性放弃去了安莫房里，悄悄的问了句“能在这里睡么”后，得到应许爬上床。
当然了，是很单纯的上床！
只是安莫总会抱的他很紧，像个受伤的孩子。
然后，越来越冷而已。
他真的很难过。
好像是放开自己手一般，把自己当成路人一样去围观许原与何故之两人日渐的亲密，通过对比才知道啊。
为什么与他在一起就如此轻松自然，对他呢？
这公平吗？我不可怕的，我好正常的。
许原你知道吗，对我说一句我喜欢你很难吗？
只要你说，只要你开口我就可以让那个家伙不再打扰我们，去他该去的地方。
外表的冷静下却一直在压抑那即将爆发的疯狂。
深夜镜子前站立的人， 苍白的脸庞让嘴角那抹弧度更加可怖。
那张脸是多么好看，若是没有那么狰狞的话。
“他喜欢我。”
“不，他不喜欢我。”
“他在骗我！！！”
“都是，只会背叛我的人。”
“都是想要毁掉我的人，都是不想让我好过的人。”
“他也是，你也是，还有谁？还有谁想毁掉我的生活？”
“我很正常，我很好，可是一个个只想毁掉我。”
“我不能让他们毁了我.”
“我要…”
“我要，毁了你们。”
?镜子里边的人是恶魔，镜子外的人是安莫。
日子又长了。
“你晚上别跟那人睡一块。”
“….嗯？”
“他很奇怪不是吗？”
何故之忍耐多日后终于说出来了，实在是吻痕太碍眼，有几次他受不住差点要跟那人大打出手，不过不知为何安莫反应很冷淡。
似乎不屑与他争辩，但故之却丝毫没有放下对他的警惕。
他有预感，或许会发生什么事。他自己已经确定了心意那么行动就要加快了。‘
他不管许原是否喜欢他，只要得到他就好，就可以了。
许原从安莫房间搬出来了，他睡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何故之呢，睡沙发了。
房间本来就不对，注定有人会走。
对于傻原又睡回自己的房间，反应冷淡而又平静，只是许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罢了。
他好像是放弃了，却又好像不是。
他觉得自己一直在看他们，然后不断地刺激自己的心。
他看到何故之对许原举动越发亲密，他看到何故之抱住许原，他看到许原总是对他笑，毫不介意的。
一点点，随着日子流逝深深刺激到他的神经。渐渐地脑子盘旋的，是这样一个念头。?
我想要…
想要…
毁掉，肮脏的他们。
有一日秦桓约安莫出来聚聚，看见他那样子愣住了。
“我怎么看你这样子…有点儿..”
安莫不应话，只是握住酒杯一点点慢慢饮下，只是那只手却在不停颤抖，暴起的青筋是那么难看。秦桓知道许原的好朋友何故之也去了公寓内，听说和安莫互看不爽。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安莫落下阵呢，这个人不可能输，除非…
“不是啊，你要真喜欢那就直接去抢啊，就这样看算怎么回事！”
“他们，不配啊。”安莫笑笑，抬起晶莹剔透的杯子望去变为朦胧的世界。杯子很薄，在他的手中逐渐有了裂痕。
“你…”秦桓有些迟疑，“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他就知道！安莫的态度岂是关注那两人呢，他只是想起了曾经的不堪的事啊，只是刚好同样喜欢了，也刺激了他的心。
安莫啊，他病了，一直都很严重。
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出他有多严重，严重到连自己都不承认。
果然，当秦桓犹豫的提出那个建议后，安莫“砰”一下摔了就被，愤怒的目光直逼秦桓：“你觉得我有病是吗！”
“不是，我的意思…你压力会不会太大，要不要去看下。”
“我没病我去看什么医生？只有疯子才去看。”
安莫很激动，他在密闭的空间冲秦桓大吼嘶叫：“连你也觉得我有病是吗？我跟你说我放下，我放下了！”
秦桓沉默，他无法与之辩驳，因为那个人的手就要往他脖子上袭来，“你要掐死我吗，安莫？你掐死我的话，那你就是个，疯子！”
那双不受控制的手因为那句话而停下，阴冷的目光朝秦桓紧盯几秒后站起身摔门而去。
留下一个烦躁的背影还有不断重复的话。
“我没病！我很正常。”
烦躁的，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那些人对他是不是充满了敌意，急切回到公寓，回到只有一个人的房间，激动到痉挛的身体才逐渐化为微小的颤动，怔怔的倒在那陷入回忆。
“我亲爱的儿子，你狠正常是吗？”
“是的，我很正常。”
“不能说谎亲爱的，若你病了就跟妈妈说，我会为你寻来最好的医生，还有最好的医院。”
“不用了，我很正常。”?
逐渐清醒的头脑直接有困意袭来，困乏的只想睡去，癫狂的人格要觉醒。
那两个人，好脏啊….
是什么时候变成如此的呢，那种疯狂的，还有这种畸形的洁癖。?
好像脑子里又开始播放起那一年的事情，那一天亲眼看着床上肉体交织的身影，还能记得自己心碎的声音还有愤怒的嘶吼。?
“脏的，都脏了。”?
从那一天开始，就有了这畸形的洁癖。
属于我的东西，如果附上别人的气息，那就不干净了。?
对吧。
在绘画专业里，何故之混的可谓如鱼得水。嗯…是指人缘方面的。
只是一进专业内就迅速被学姐们及同学冠为“希望之光”让他听着就无奈，女生们其实也很矜持。
如果可以不用总撞他肩膀就可以了，?“可以换别的方式吗？我肩膀都撞脱臼了……”
他简直是无力吐槽。
今天是周六。?
“我要出门一趟，学校内绘画要开会，今天不回来了。”何故之对许原说道。
他的身份被人知道却唯独傻原不清楚，本能的不想让傻原知道，知道自己还没有许原想的那么厉害对此做了隐瞒。
他要去京都隔壁一个市参加交流会，随口编了一个理由，虽然很扯但是人还是相信了。
“你要..要带点东西..吃吗？有面包..还有..”?
“不用了，我要这么就可以了。”何故之快速的啄了傻原的脸肉，心满意足的出了门。?
“嗯…再…见…”?
何故之心情很好的时候最大的表现就是亲他的脸颊，对此早已习惯的傻原见到后者心情不错也是开心的直乐呵，摇手挥别。
一回头，正好撞上安莫的目光，安莫眼神尽显冷冽，悄悄打量他一下后移开。?
傻原莫名心中发虚，硬着头皮走上去。?
却不想，安莫突然叫住了他。
“许原。”
六十三：突然间！
安莫叫他，他不可能不理。傻原干巴巴的“啊”了一声后，走了过去。
“什么..事..”
“跟我来。”
安莫突然笑了下，牵起傻原的手往里边走，已经有几日不与人有过接触的许原因为这个心跳的有些快，竟没有想要反对的念头傻傻的被安莫带着走。
牵住人穿过客厅，走到餐桌边依然没有停下脚步让许原疑惑：“啊..去哪呀？”
“楼上。”
从楼梯走上去踏在走廊上，越发靠近安莫的卧室，打开卧室门被带了进去。许原看着大开的房门直晃不太好，想要提醒安莫时前方的脚步一停，在他即将撞上安莫的时候被人猛地一拉摔在床上。
幸好床是软的，才不那么痛。晃了晃脑袋抬起头，惊讶的发现房间的窗帘都被全部拉起，把整个房间都遮掩的不见一丝来自窗外的灯光，只有床头柜的台灯正在散发热度，还有浅淡的光芒。
“诶….”他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叹息，还没等脑子神经告诉他什么事呢，从腰侧两处感受到一双手正缓缓的抱住他，顿时不明就里的回过头去。
“许原。”
安莫坐在他一边用双手把人缓缓拉起来旋转着身体让许原贴在他的身上，他的头埋在傻原的胸前静默不语。
许原突然很慌张，他感觉安莫很可怜的样子。忍不住轻轻问了一声。
“你..怎么..怎么了？”
“呵”
低低一声轻呵，埋于胸口处的人忽然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直直与傻原对视。许原忽然发现安莫眼睛里的白色部分好多血丝，一条条多的有点渗人。
不注意看，配合他的白皙的皮肤看起来还真是像个疯子。
“你..”许原莫名觉得心疼，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这样子了。“怎么了..啊..”
平心而论安莫对他还是很好的，没有点感情也说不过去。许原也认为，自己对安莫的感情，也不止那一点点而已。
只是无关爱情而已。
两个男人，不可能恋爱的！很奇怪，很奇怪的。
安莫不说话，就这样带一双充血的眼睛与许原对视，放在腰侧的手也抬起来触摸软乎乎的脸颊，逐渐靠近，摸到许原的嘴。
人一愣，但在安莫莫名的眼神中没有抗拒，乖乖的任由他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