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他怎么可以产生这么丧心病狂的比喻！
“也没啥，养了好多年的崽子突然跟别人跑了，后天的场子一时也没人可以撑。”
实在看不下他与往常画风严重不符的‘忧郁’，尧白泽蹲到他跟前，挖空脑子想了些安慰的话，最后却都没说出口。倒是一句毒舌被他顺口溜了出来，“对方大腿比你粗呗。”
托尼突然笑了，笑的很讽刺，“老子可不能大腿粗，最多只能那里粗。”
猝不及防被污了一脸，尧白泽反而放心许多，贱贱中带着些流氓气儿才是托尼。
“说真的，后天那个表演我想让你上。”
“认识这么久，帮个忙的事儿我不会推，就一点，我特么没啥才艺啊！”
……这是愣逼的托尼。
话题回到才艺上，托尼对于尧白泽居然半点才艺都不会表示很抓狂。“我日！你还真是花瓶啊！那你梦想还当明星？你怎么不赶紧回家洗洗睡呢！”
大哥，是影帝。再说表演这种东西难道适合在酒吧里上？不被人扔板砖都算幸运，搞不好还会被以为刚从某大院放出来。
45°忧桑，“其实我挺好奇你怎么挑中我的？人不来就取消活动呗，总比砸场好。”
托尼狠狠嘬一口烟，被呛地直咳嗽。“你当那么好取消？那天要来多少大人物你知不知道？酒吧半年的钱就指着这些活动，尤其是后天这种大型活动！”
“那……其他节目？”
“唱歌跳舞年年有，那些人也腻歪，这两年要不是虫儿乐团火起来还真没办法撑这个场子，现在乐团突然撤，两天老子上哪去找人替！”
像他这种混迹娱乐行业的，人脉自然是少不了的，让他找个实力相当的乐团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这么短时间内上哪找档期正好空出去又有实力的乐团？
所以他才连砍死那群龟孙子的心都有，但就算砍死那丫的，后天的活动依旧摆在眼前，愁得要死找上尧白泽也就纯粹碰运气。想着他脸也不差，又有明星梦，多少齁一个场子应该能行吧。
听完缘由，深深感觉到自己是被临时拉来救场的尧白泽深沉地思考了下人生。老子究竟有啥能拿出手的？
答案显然是没有的，他一个孤儿哪能享受到啥高等教育，就是学个舞蹈唱歌都被天赋束缚，唯一可圈可点的还真是……演技。
“咳，唱歌的话……我会唱……儿歌。”话音未落就赶紧往旁边一闪，“乓”地一声，原地被水晶烟灰缸砸出个小坑。看着完好无损的烟灰缸叹一句“真结实”，要是换做他的脑门恐怕就没那么美好了。
“唱儿歌！你他妈怎么不说自己会过家家呢！废……算了算了，我再想想。”
眼睁睁看他嘴唇哆嗦着将那个“物”字给吞了回去，尧白泽居然从中感受到一星半点的关怀！想当年……别说废物这两个字，更难听的他都听托尼骂过。
“嘿嘿，你今天居然嘴上带把儿了！”
却没想到托尼突然激动地一拍大腿，“我想到一个活动，不需要才艺，有脸就够！”
看着神情略激动的他，以及他说的标准，尧白泽只觉眼皮子一跳，不详的预感笼罩了他。
“cosplay你知道吧？”
尧白泽僵硬地点点头。作为一个有好奇心的青年，在某次偶然听到的词汇重复响起后，他曾研究（百度）过，第一眼见到那清新脱俗的画风整个人就被折服了。
浓厚的妆容和夸张的假睫毛是他最深的印象，当然还有更为可怕的一点，那就是，你永远分不清男装cos的人究竟是男是女，亦或者是……人妖？
他没有贬低这项高雅的活动，他难以置信的只是那夸张的画风。大约也就只有少数cos可以没那么夸张地表达出了原著意境，更多的时候他只看到人家在秀颜值以及化妆技术。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至少有点了解这个，现在这种活动还算流行，很多年轻人很喜欢这个，当然最重要的是这种活动用钱可以短时间内砸出来，还算是比较新鲜的点子。”
尧白泽表示他已无力吐槽，审美这种东西不是他一句话可以决定的，这还要看观众的喜好。某种程度上为了艺术献身并未不可，那么问题来了。
“你想让我扮什么？而且一个人肯定不够的。”
cosplay基本是一个群体活动，常出现在漫展上。在酒吧搞这个只能说是一种新奇的创意，至于有没有人买账还真难说。
不过他并不是策划者，他只是个参与者。有意见提就是，决策方面还是托尼他们来弄。反正他事先答应会帮忙就不会食言，化个妆摆个造型而已，他应该还能搞定吧。
“人数肯定不用担心，这么多鲜嫩的服务员不是摆设。至于扮什么我想想……对了！最近网络最火的基佬小说之一《天剑》怎么样？你这张小脸板起来禁欲，笑起来勾人，不就跟里面剑修离白剑修一样嘛，就他！”
尧白泽……
“《天剑》？那是什么？”某资深宅男表示他虽然宅，但还真没有看小说的习惯，毕竟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除了某些特殊网站和游戏，还真很难有吸引他们的东西。当然剧本除外。
托尼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拍他一巴掌的冲动，冲他温和（狰狞）一笑。“手机给我一下。”
被他扭曲的表情吓地一哆嗦，尧白泽想到他阵亡在自己跟前的手机，拿出自己那小破手机时手都是抖的。“请……善待它！”大哥，你可以轻松买十个八个手机，他这个至少用了两年的老机子可是他身家财产之一啊。
懒得跟他废话，一把夺过他的机子，嫌弃地看一眼牌子，然后熟练地点开某度页面，输入一行字，把搜索结果扔到尧白泽面前。“今天晚上把它看完，明天我会问你离白的角色设定。”
手忙脚乱地将手机接住，顺便瞄一眼所谓的基佬小说，瞬间就被那高大上的文案给看呆了。心里有一万头羊驼狂奔而过，这书一看就很是有档次，上来就是这个仙那个仙的，最终结局居然是主角当上天帝？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吊炸天的主角君一开始的遭遇居然跟他神同步了……
被好兄弟抢了老婆，被好兄弟追杀，一怒之下堕魔……
后面就没啥相似度了，就这开头剧情居然跟自己重生前的遭遇如此类似，他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兄弟，不冲其他，就你这遭遇，今晚我也要好好读读这本书！
托尼当然不会这么好心地让他在这里看完这本书，转眼就将他轰出办公室，说自己有事要忙。尧白泽是深刻相信他是有事儿要忙的，刚拟定的方案肯定要多方面商量。
走出那个办公室迎面撞上八卦王张明鸣，看今天这斯缩头缩脑的猥琐样子，他用菊花打赌他肯定打听到啥秘密了。
果然两人走到一个拐角人少的地方，他终于忍不了熊熊的八卦火焰，倒豆子似地跟他说后天的活动可能要出岔子。
“你也知道后天的活动？”
“废话，老传统了，每年都要搞一出，以前都是虫儿乐团顶大梁，听说这次虫儿乐团被签走了就直接不认把它捧出来的这里。”
乐队在酒吧出名并被娱乐公司挖掘到的状况很正常，略微不正常的大约就是这个乐对的绝情吧。
“我敢打赌今天托尼的脸肯定跟吃了翔一样，哈哈。”
托尼平常对下面的人很少有好脸色，这导致他在这里的人缘并不是多好，很多都是看他不顺眼但碍于职位不敢多说的，张明鸣就是其中一个。
“怎么说？”感觉这话里有更深的内幕，既然专门扯到托尼，那就一定有些故事。他平常也不八卦，可是托尼毕竟是他当做朋友的人，该有的关注还是会有。
☆、第11章 原来你们是这样的
这件事说来也挺久远，概括来说就是忘恩负义的一件事。
故事的主角是托尼以及今天反复被提及的虫儿乐队。虫儿乐队以前并不是多出名的乐队，事实上他们连乐队都不算，就是一群成天混吃等死的小痞子。
还是托尼那喜欢收集美人的习惯开始的，他捡到了当时正在进行流浪艺术的一群小伙子，当时那个主唱叫韩川南，小白脸一个，笑起来特别乖，当时就被托尼捡回了酒吧。
养一个人还能当这里的服务员，养一堆人，其中还有游手好闲的，可想而知当时托尼面临多大的困难，但是托尼那次难得坚持一件事。
当时上面的人也是看在托尼老员工的面子以及和那位扯不清的关系，这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其实养着他们的钱都是托尼自己出的。
托尼这人实际很心软但很有数，谁也不知道当时他为啥脑子被门挤了要带上这一圈拖油瓶。不过后来这群人为了报答托尼，长期在这里驻唱，渐渐名声打了出来。
转折也在这里突然出现的，人出名了脾气也渐长，虫儿乐队开始不大看得起魔吧，觉得酒吧驻唱毕竟只是权宜之计，长时间待这里会拉低身价。
当然说到这里，虫儿乐队自从被知名影视公司硕岩旗下的子公司天成音乐签约后，被公司安排出了几张唱片后开始有点名气。说白了人家也是明星，魔吧大是大但也就是个酒吧，人家看不上。
看不上也就看不上了呗，谁也不会扒着他们不放，可是，这头答应好好的会出演，把托尼高兴得好久没骂人，结果没几天反悔了。这反悔也是非常理所当然的，趾高气昂地说没档期。
得，突然没时间托尼也不至于发这么大一通火。点燃这通火的是前几日那个主唱发的旅游微博。“马来西亚的阳光真好”
当时托尼看到这条微博时脸就跟哔了狗一样，回头就回办公室打电话去了。
“要我说，人贱自有天收，韩川南迟早被人收拾。有那时间度假，没时间来这里串场，真恶心！”
尧白泽看了一眼似乎在喷火中的张明鸣小伙子，“他很你有仇？”
张明鸣这家伙平常是八卦，可评论八卦的时候都是在看戏的角度评，从不带个人情感的，这次如此明显的幸灾乐祸说没旧怨他都不信。
果然这小子也藏不住事儿，噼里啪啦又是一阵诉说。
嗯……怎么说呢，那也是个悲伤的故事。
张明鸣这货暗恋吧里一个女服务员，两人还是老乡，经常一起回家之类的。小姑娘很单纯，没啥心眼儿，按理跟张明鸣也挺配的，但问题就出在这小丫头喜欢韩川南，把人家当偶像来着。
本来这也没什么，更让人蛋疼的是，那个韩川南表面乖巧斯文，实际是个斯文败类，他知道小姑娘爱慕他，还特意跟人家玩暧昧，时间长了小姑娘陷进去了他反而拐着弯说人家“自作多情”。
见到小姑娘伤心，张明鸣肯定肯不下去，一天就拎着一打啤酒打算去找韩川南聊聊。按他原本的意思，你要是喜欢她，那他愿意退出，祝福两人。
结果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韩川南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暗中和那小丫头进行到最后一步，还因为没有任何措施让她怀孕了！
日，还能更渣吗！当时他们两就打了起来，然后……也没有然后。那小子签约后就没再把这里的人当回事，更别说一个小小服务员了。
“我是没啥出息，又穷又没志气，可是我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力，我想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尧白泽只觉得喉咙堵得慌，谁也不知道嘻嘻哈哈的张明鸣有这样的故事。“后来……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打胎后回老家了。在这里她哪有一点面子留下，城里又没有可靠的朋友，这个委屈也只能自己吞。她以前那么开朗一个姑娘，现在都很少看见她笑。”
张明鸣说到这里也是感慨居多，当时他都下定决心就算帮别人养孩子也想娶她，可是小姑娘并不愿意，她只把张明鸣当哥哥……
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经历让这小伙子很受打击，平时半句都不想提的，这还是跟尧白泽关系近才说出口的。
“哎，兄弟你也不容易。下次谈恋爱一定要让女友避开渣男。”
他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平常跟金刚钻似的家伙，失恋这种事儿就自己才能走出来吧。张明鸣也没说啥，就苦着脸。完事儿两人约晚上去吃烧烤，安慰下受伤的心灵。
就是这个决定还是尧白泽思考再三得出的，想到一顿烧烤代表的热量，他整个人就是方的……
下午不忙，尧白泽鬼使神差地敲开了托尼的办公室门。
“滚进来！”
摸摸鼻子，得，看来这火气还没下去，不知道现在他凑上去是不是对的。
托尼见到他还挺意外，“你回来干嘛？”
我来干嘛的……就顾着跟感觉走，都忘记给自己找理由了。
不过没关系，他有特殊的救场技巧。神色一敛，立刻就是认真严肃脸。“我想跟你谈谈那个表演的事儿。”
托尼挑眉，略带惊讶都问：“小说看完了？”那书的长度少说也有一百万，一个下午就看完的话有点……夸张吧？更何况他也得上班。
尧白泽连忙摇头，“差不多才看了一半的样子，晚上回去再看。我是想问你打算怎么安排？”
就是这个回答都让托尼有点意外，“你上班偷懒？不然怎么看那么快。”他还记得当时自己看着本书，捡着有空的时间看也看了五六天的样子。
尧白泽摇摇头，“哪能啊，我是休息时间看的。放心，没耽误事儿。”从前的尧白泽虽然是个n线演员，没啥机会接触很多剧本，但他喜欢演戏啊，所以常常想办法搞到剧本自己跟着演。没啥观众，当时就只有一个安蓝……
算了，想这些干嘛，平白给自己添堵。
他看东西快，速记快也是看多了的结果，抓人物性格，揣摩心理和故事背景那是手到拈来的。要是托尼坚持他还可以将看过的部分复述一遍给他听，不过托尼没坚持。
说到后天的布置，托尼也是很头痛，从这以后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发善心给人家擦屁股了！
cosplay这种新兴玩意儿接受的年轻人是不少，但不代表大家都会接受啊，一个新事物要被所有人接受肯定没那么容易。而且还有最重要的气氛问题，一个不小心，酒吧变成漫展，或者变成两不像的搞笑结果都是可能的。
他担不起这个搞笑的结果，所以必须将计划拟好。
“要不……用化妆舞会的方式来搞这个？”化妆舞会这种来源于M国的宴会被传到本国依旧不减其火爆，很多酒吧以此来吸引顾客也不是啥稀罕事儿。
两个东西结合就是考虑到大家接受度的问题，一个新兴的东西但心不被接受的话就拿老东西掺和进去，接受老事物的同时也就不会特别排斥新事物了。
这是目前尧白泽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他不是专业救场的，能提出这个建议也是下午查了不少资料的结果。
没想到托尼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我再修改补充下！”单纯的国外那种戴面具的化装舞会或许并不是很适合，但不代笔不能弄成一场全民cos啊，大家可以挑自己喜欢的角色扮演，也可以不扮演纯欣赏。总之就是一锅乱炖，吃火锅似的，喜欢啥就吃啥。
这么大胆的做法他还是第一次冒险，但根据他多年的经验看，效果应该不会太差，而且新意这个东西就非常重要……
看着化身工作狂在案前一顿忙碌的托尼，尧白泽耸肩，自己慢吞吞地离开了办公室。
其实他来不是为这个，好像一开始是想找托尼聊天呢。不过虽然结果和自己预料的很不一样，但谁管呢，现在解决掉托尼的苦恼比任何宽慰的话都实在。
讲真今天他还是挺意外的，早知道托尼是有故事的人。至少他和老板的事儿就是一项不小的故事，哪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出。
知道真相的他表示很佩服托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谁都知道，他还这么‘好心’答应收留自己，大概这才是真的心善吧。
就让这点好不容易产生的好感再保留一阵子吧，他敢打赌明天见到托尼又会是一阵鸡飞狗跳。
晚间他们果然约了去吃烧烤，凌晨时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找到这家24小时烧烤店，点了一打啤酒，三十根羊肉串，十根鸡翅，一盘烤鱼，当然为了不那么油腻又点了茄子，金针菇等素的一堆。
看着桌面上满当当的一堆他的心是扭曲的，既痛苦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