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僵尸没有审美，甚至是拉链都不会使，只能巴巴地跟在钟景身后一个劲儿点头。
不远处的导购看到钟景手里挂了许多衣服，连忙小跑着过来询问：“先生，请问需要推荐吗？您是买给自己还是这位小先生？”
“不用了。”钟景摆摆手，“我们自己看就行。”
就在钟景抬头的一瞬，导购却是瞪大了眼，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你……你是……”
钟景虽然出门总会把自己包成粽子，但真要有人在街上认出他，他心里头还是有些暗喜。
眼看身边也没几个客人，钟景刚想开口答应，却听导购话锋一转，激动道：“你是不是小江？”
“噫？”小僵尸听到自己的名字，默默从钟景身后探出脑袋，友好地打着招呼，“您好，我是僵福贵。”
“唔——”导购猛地捂着嘴，两眼放光，“你本人竟然比视频里面还要受……不是，可爱！”
小僵尸仰头望着钟景，小声地问道：“受，是什么？”
钟景很是头疼，不知道怎么和小僵尸解释这个词的意思，干脆就敷衍道：“就是说你很阳光可爱。”
小僵尸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对着导购认真道：“你也很受。”
钟景哑然，如果按照他的解释，这么说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而导购早就被小僵尸萌得找不着北，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地看向钟景，“你就是旁白小哥吧？天呐，怎么会有人声音好听长得还好看呢？”
钟景还没有遇到过这么热情的粉丝，此时也有些难为情地笑笑，手上早就勾着小僵尸打算快点结账离开。
“不过，你怎么长得有点眼熟啊？”导购看了钟景半天，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钟景趁着她在思考，急忙拉着小僵尸朝收银台走去，等到导购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俩已经走出了店面。
两人在商场里逛了将近一小时，钟景却感觉到肚子不适，再三叮嘱小僵尸站在原地不要乱跳，这才走进了卫生间。
小僵尸本来还站得老实，可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小孩拿了个悬在半空的氦气球，就控制不住双腿小心地跳着跟了过去。
于是，钟景解决完人生问题走出卫生间时，外头却没了小僵尸的身影，他不禁也傻了眼。
小僵尸的破手机忘了带出来，钟景压根没有联系他的办法，此刻也来不及多想，赶忙四处搜寻小僵尸，可他在商场里绕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
就在这时，商场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熟悉的字眼让脚步慌乱的钟景一顿——“广播找人广播找人，钟景钟先生，您的福贵已经与您走散，听到后请及时赶到服务总台领走他。”
钟景：“……”
最后，钟景还是戴着口罩到服务总台把灰溜溜的小僵尸领了回来。他刚才傻乎乎地跟着有气球的小朋友进了室内游乐场，不想一个趔趄摔进了海洋球池里，挣扎了许久还是被工作人员捞了出来。
害得钟景这趟过来领人，还多交了五十块入园费，到底是不知道小僵尸用了什么办法躲过一众工作人员窜进了游乐场。
一场闹剧之后，钟景看东西也买得差不多，干脆就带着小僵尸回家，没想到刚上车，他就看到小僵尸缓缓地从袋子里摸出了一个红色的海洋球。
“喜欢！”小僵尸把海洋球晃到钟景眼前，“门口的哥哥送我哒！”
“你莫名其妙地摔进海洋球池，该不会就是因为它吧？”钟景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真相。
“对呀。”小僵尸答应得很快，低头又看了眼海洋球，然后宝贝似的放到胸口窝着，“多像西红柿啊！”
钟景：“……”这种对西红柿的执念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他们这才刚到家，黄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的语气很匆忙，开门见山就道：“明天要拍摄‘四万公里行’的宣传广告，早上七点我过去接你和小僵，不要安排其他活动了。”
钟景答应了一声，就听到那头传来一阵忙音，他不由也有些好奇起黄棋的古怪。
翌日早晨，钟景和小僵尸准时下楼，却只看到司机在车里等候，而黄棋不见人影。
“黄棋呢？”钟景一上车就问着司机。
司机扭头看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递给他一份报纸。
报纸娱乐版的巨幅就是黄棋带的女团，据说是有团员被潜规则的丑闻被爆出，导致粉丝大量转黑。
“潜规则？”钟景一愣，以他对黄棋的了解，黄棋必然不可能主动给艺人介绍金主。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女团员想要资源，自己找了条出路。
“黄先生最近可忙坏了。”司机随意搭着话，“听说是要这女明星自己退团。”
钟景摇摇头，放下报纸，没再提及这件事。
小僵尸摸着报纸看了一眼，又听他们的对话，横竖搞不明白，干脆掏出手机玩游戏。
宣传广告拍摄的地点就在电视台，钟景轻车熟路地就带着小僵尸找到了摄影棚，而这时已经有一个男人站在门口等候。
看到钟景，男人笑着回头打招呼：“钟先生您好，我是席杨，‘四万公里行’的嘉宾之一，以后还请您多多照顾咯。”
“不用这么见外，叫我阿景就好。”钟景伸手和他交握，然后介绍着自己身边的小僵尸，“他叫僵福贵，这次节目的素人代表。”
“你好。”席杨很是热情地对小僵尸笑道，即使知道他是素人，也没有明显的差别对待。
“您好，我是僵福贵。”小僵尸这句话说得最顺溜，可总感觉太生疏，又想到昨天新学的时髦夸奖词，便补充道，“你长得好受啊。”
席杨：“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僵尸：受=阳光可爱
第22章 22
看出了席杨一瞬间的僵硬，钟景立刻出来打圆场解释道：“他是说你太瘦啦！”
“瘦？”席杨重复了一遍，看起来还没转过弯。
“对啊，你看你衣服都大了这么多，以后要多吃点。”钟景干笑两下，又掐了掐小僵尸最近变得肉嘟嘟的脸蛋，“他胖，他就嫉妒人家瘦。”
“噢喔~”席杨一脸懵懂地点头，还想说话却听见摄影棚里有人催促，急忙抱歉地对他俩笑笑，然后小跑进去。
站在原地的钟景总算是松了口气，侧头看向被自己掐得脸红的小僵尸，又有些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脸颊。
小僵尸顺势把自己的脸蛋蹭到钟景掌心，又仰头看着他问：“不能说别人受吗？”
“嗯。”钟景点点头，“解释起来很复杂，但你还是不要再说别人受了。”
小僵尸只好点头，然后趁着钟景没注意，偷偷摸着手机搜索了一下，霎时满脸通红。
正好这时，化妆师叫小僵尸过去化妆，不想刚拉开小僵尸的渔夫帽却看到他整个脑袋都蔓延着浅浅的粉色，顿时也惊讶地叫出声，“哇，你的头皮竟然是粉红色，好少女！”
小僵尸半抬着头看向头发染成花花绿绿的化妆师，又摸摸自己的头皮，想到自己的头发几个月都没有再长出来，突然就忧郁地低了头。
而化妆师却是信心满满，给小僵尸化了个贴合他“黑眼圈”的朋克妆之后，就一心研究起了他的光头。
等到钟景从另一边换好衣服走过来的时候，化妆师已经在小僵尸头顶画了个窟窿头的图案，大胆却又刚好和他的妆容相衬。
“这是不良少年风？”钟景刚想伸手摸上小僵尸的脑袋，可却被化妆师打开。
“别摸，会花。”化妆师很是满意自己的成品，还掏出手机从各个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
钟景无奈地耸耸肩，随便地从旁边拖来张椅子坐在小僵尸身边，抬眼瞧见他眼里满是欣喜地望着镜子，不由也开口调侃道：“你很喜欢这个妆容？”
问话一出，就连拍着照的化妆师都停下动作，期待着小僵尸的回答。
“喜欢！”小僵尸顿了顿，扭头看向钟景，又指着头顶一抹黑，“看起来就像长满了头发。”头发茂密什么的最喜欢了！
钟景失笑出声，寻思着过几天还是给小僵尸买几顶假发，一直顶着个光头总归是不太好。
因为嘉宾的档期有冲突，所以这次只是照单人照。
钟景第一个上场拍摄，他硬照的经验不少，很快就摸准了自己这套服装的定位，接连摆出几个动作都让摄影师叫好。
小僵尸排在钟景后头，站在灯光下，他有些发怯，呆立着久久没有不敢乱动。
“你凶狠一点。”摄影师看他乖巧的模样，也不忍心说重话，只好以身作则地示范。
小僵尸擅长模仿，立刻效仿着摄影师举起双手、半握成兽爪，然后张着嘴做出吼叫的模样。
摄影师虽然还是觉得有些欠缺，但碍于小僵尸实在太愣，只好硬着头皮按下快门。
围观的一群造型师早就你掐我我捏你地双眼放光——
“怎么会这么反差萌，太可爱了！”
“这小虎牙一点也不凶狠呀，简直想一口吃掉他！”
……
钟景缓缓地看了眼身边的一群女人，莫名打了个冷颤。
拍摄完照片已经是中午，司机负责地将他们送回小区，然而就在下车的一瞬，他们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不远处，佶尚正坐在楼梯口，身上套着件长衫，脸上又戴着复古的小圆型墨镜，看起来就像是算命的刚下班。
“你怎么……”
钟景还没说完，他身边的小僵尸就开心地跳了过去，小声地叫道：“师傅~”
“哎哎，小徒弟，我可等你好久咯。”佶尚朝他们看过来，立刻笑弯了眼。
钟景环抱着手站在小僵尸身后，审视的目光自上而下地打量着佶尚，不明白他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
“我今天是特地来找你们的。”佶尚慢悠悠地站起来，顺手拍了拍屁股，然后摸出一个纸袋递向钟景。
“这是什么？”钟景接过纸袋，有些不解。
“福贵的身份证呀。”佶尚笑得满是深意，“总不能让我家小徒弟一直当个黑户吧。”
钟景动作一僵，随即诧异地瞪大了眼，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话来，“你……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啊。”佶尚点点头，又伸手掐着小僵尸的脸蛋，“僵尸用来当伴儿还是不错，养久了还有灵智，不像厉鬼，养不熟。”
钟景看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更是震惊得失语。
“好啦，我要回去了，下午还有两个大款等着我算姻缘呢。”佶尚拍拍钟景的肩膀，对于钟景的刮目相看很是得意，走之前还故意掀起自己的长袍，佯装出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钟景目送他走远，回头看向一头雾水的小僵尸，又被逗乐地捏捏他的脸，“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运气好还是太讨人喜欢。”
小僵尸原地蹦了蹦，然后用脑袋撞了撞钟景的颈窝，耍赖地开口：“我讨你喜欢~”
钟景没有回答，伸手拉着小僵尸冰凉的手，转身就朝家里走去。
二十分钟后，钟景站在窗前，神色有些复杂。
“看什么？”小僵尸在他后面拼命地蹦跶，可惜钟景太高，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钟景看到他急红了脸，连忙让出个位置给他，又指了指还在小区里转悠的人，“看你师傅，他已经第三次错过了小区门口，看样子，好像是迷路了……”
“要不要提醒他？”小僵尸歪歪脑袋，问着。
“不用吧。”钟景又指向正在朝佶尚走过去的人，“他大概太可疑，已经被保安盯上了。”保安应该会带他出去。
小僵尸扁扁嘴，似乎是觉得有些丢人，又默默地捂起了眼……
第23章 23
第二天清早，小僵尸还在厨房里做着早餐，冷不丁却听到门口的按铃响了起来。
他先是一惊，然后才反应过来，小心关了火，就蹦跳着去开了门。
“早上好。”小僵尸拉开门，还没看清来人，就按照书上问候的方式打着招呼。
“好。”黄棋撑着墙进来，表情有些疲惫，但鼻子却是皱了皱，开口问道：“你在做饭？”
小僵尸如实点头，手在身上挂着的小黄鸭围裙上抹了抹，还想给黄棋先倒杯水。
不想黄棋见他拿出水杯的动作却摆手拒绝，自顾自地在布艺沙发上半躺，“我休息一下，你要做早餐也给我弄一份吧，多谢。”
说完，他也不等小僵尸答应，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小僵尸歪歪头，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拖鞋，生怕打扰黄棋，干脆光着脚跳进了厨房。
不多会儿，钟景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抬眼看到厨房里小僵尸的背影，又瞥到沙发上的不明物体，很是嫌恶地伸腿踢了踢他，“喂，醒醒。”
黄棋还以为是小僵尸把早餐做好了来叫自己，猛地睁开眼却只见钟景环抱着手站在他面前，不禁也失望地叹了口气。
“就不能轻点吗？”黄棋抱怨了一声，盘腿坐起来，给钟景留了个位置。
钟景顺势坐在他旁边，确认了一眼时间，不由好奇道：“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刚处理完公司的事情，顺便过来找你。”黄棋简单地解释，随手把带来的一沓文件递给钟景，“这是真人秀的大致安排，你待会儿带着福贵认真看一遍。”
钟景接过来放好，还想开口，却被小僵尸蹦跳的声音打断。
“早餐，做好啦。”小僵尸探出半个身子，故意挡住自己没有穿鞋的脚丫子，可不远处的拖鞋还是出卖了他。
“为什么不穿鞋？”钟景立刻站起身，捡起小僵尸的兔耳朵拖鞋，径直朝他走过去。
小僵尸抿抿嘴，还是乖乖地伸出自己的脚，方便钟景替他把拖鞋穿好。
“厨房里都是地砖，说不准又油又脏，你怎么就敢光着脚乱走……”钟景蹲下身给他穿鞋，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
“阿景。”黄棋在他身后默默地开口，“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对人这么体贴。”
钟景身形一顿，恶狠狠地回头瞪了黄棋一眼，“就你话多。”
黄棋耸耸肩，索性承认道：“我话多你第一天知道吗？”
钟景哑然，扭过头不再说话，可后颈却染上了浅浅的红色。
小僵尸做的早餐很丰盛，他用手抓饼和蛋液一起煎熟，然后还在饼里摆放了午餐肉、西红柿和生菜叶，一口下去可以说是包含了荤素主食。
黄棋像是饿了几天，一套饼吃完以后，还把盘里多出来的午餐肉尽数吃光，然后就摊在座位上，重重打了个嗝儿。
钟景摇摇头，将自己饼里的西红柿片放到小僵尸的盘子里，这才开始慢悠悠地享受早餐。
“对了，你今晚有空吗？”黄棋休息了半天，突然开口道。
“怎么？”钟景挑了挑眉，放下手里的饼，慢条斯理地拿起牛奶轻抿一口。
“我妈想请你吃饭。”黄棋说完，迅速拿起餐巾纸挡住脸。
不出意外，钟景一口牛奶直接喷向黄棋，咳了好久才不可置信地看向黄棋。
之前因为黄棋清秀的外表，曾有粉丝乱揣测他和钟景的关系，结果那些内容竟毫字不差地被黄妈妈看了去。
黄妈妈不敢直接开口问黄棋，于是每次都请钟景吃饭，然后旁敲侧击地打听两人的关系。
“你妈都怀疑我们了，你还敢把我往她老人家面前带？”钟景感觉很头疼。
“这不是刚好，你带着福贵去，刚好证明我和你的清白！”黄棋一拍大腿，替钟景做出了决定，“晚上六点，记得过来。”
“我不同意。”钟景摇头，他可不想再面对黄妈妈那可怕的眼神。
“同意就好。”黄棋微笑，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钟景还想反驳，可黄棋却一个闪身逃出了门。
看到钟景懊恼的表情，小僵尸不解地眨了眨眼，“他的妈妈很可怕吗？”
“也不算吧……”钟景沉吟片刻，“就是有点太热情。”
小僵尸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热情也会变成缺点。
大半天后，小僵尸在黄妈妈的凝视下终于明白了钟景的意思，只能怯生生地扯了扯钟景的衣袖，让他替自己挡住视线。
“黄妈妈，好久不见。”钟景硬着头皮开口。
“小钟，这是你的新男友？”黄妈妈打量了小僵尸许久，这才收回注目。
“不是新男友，交往很久了。”黄棋主动地接过话，“之前就想和您说，我俩不是那种关系，网上的同人小说少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