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是这样欠下的完本[耽美]—— by:江洲菱茭
江洲菱茭  发于:2017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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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秦礼言竖着眉毛弹起来,“我受不了那个气!光倒腾不进球,黑哨假球,打架斗殴,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我坚决不看!”
“看来我选得不错,中国足球最大的功能就是用来惩罚犯错的人。”方铮驰关门前说,“精神摧残。”
吃完早饭,方铮驰从冰箱里掏出四五瓶矿泉水,招呼秦礼言,秦礼言憋着闷气,装作没听见,翻出草莓,一边洗一边吃,洗好了也吃光了。
“想吃草莓就带点去……”方铮驰一看已经吃完了,另一半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秦礼言抬头,“带去?上哪儿?不是看电视直播?”
方铮驰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我认为身临其境才能真正感受到足球的热情。”
秦礼言掀开窗帘看看天气,“这么大太阳,跑到球场上干晒几个小时,那叫热情?那叫热汗横流!”
全身细胞啊,真是毫无情趣成分!“我说过这是惩罚。”方铮驰拎着他肩膀出门。
汽车刚开没几分钟,秦礼言手机响了,屏幕上闪烁着——“老白菜梆子”。
话说学生最怕什么?最怕老师找。无论大中小学生就怕听老师说:“某某某,来一下。”光说“来一下”不说为什么来一下,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惴惴不安,满脑袋犯疑惑:我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秦礼言接起来,战战兢兢,“老师!”
“小言,现在有空吗?帮忙批试卷,中文系集体考试,人手不足。”
秦礼言一阵心乐,“好好好,有空,我马上到。”及时雨啊。转脸对方铮驰说:“你的白教授今天不逛古董店,我要回学校。”
方铮驰摸摸他的头发,笑说:“你的老白菜梆子在某种程度上充当了救世主的角色,我说的对吗?”正好碰上红灯,靠过来,抚开他散落额前的碎发,贴上嘴唇,一扫而过,“忙完时提前二十分钟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不用了吧,你两头跑也挺累的,再说,我可以住……”
方铮驰立刻打断他,“你要记清楚,我们正在谈恋爱。哪天把你宿舍里的东西全搬过来。”
“再说吧再说吧。天天跑郊区,迟早要了我半条命。”
秦礼言到了学校,被分去批大三作文,一早上看了几百篇,有错别字连天的,有字迹模糊的,有文法混乱的,还有文不对题天南地北胡吹的……秦礼言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旁边同学:“这真是中文系学生的试卷?”那人也是一脸悲苦,“我去监考了,前面太难,大部分学生只留了二十几分钟写作文。”秦礼言只好继续埋头活受罪。
中午,每人十块钱标准,学校请客吃了顿食堂,下午接着承受心灵伤害。
四点多钟时,苦难终于熬到了头,秦礼言瘫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时半会儿不想起来,心说:这种试卷要是多批几次能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晚餐学校又请客,非常人性化地提高了档次——十五块钱。秦礼言吃完饭,领了二十块劳务费。捏着钞票,手心滋滋往外冒热汗,忙了一整天就二十块?我多有奉献精神啊!唉!他说的没错,我果然是廉价劳动力!还不如到大街上堕落一回呢。
自己回宿舍拎了几件衣服,也没给方铮驰打电话,直接去了饭店,反正到饭店也能见到他。
先去了趟总经理办公室,秘书说:“方总今晚不加班。”秦礼言立刻给方铮驰打电话,对面笑着问:“忙完了?到校门口等我,我马上来。”
“我在饭店。”抬腕看看表,已经五点了,“现在要去弹琴。”
方铮驰没说话,秦礼言良心开始不安,似乎觉得对不起他,又拉不下脸来说亲热话,只好憋着嗓子含含糊糊地说:“在家歇歇吧,别两头跑了。”
方铮驰过了半晌,轻轻笑了一声。
秦礼言坐在钢琴前无精打采,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小虫子钻进心脏没完没了地挠,难受得厉害。
九点一到,急忙飞奔出去,守财奴破天荒主动招了辆出租车,一路开往东郊,等到了小区门口,秦礼言全身上下摸索半天,就二十块劳务费,计价器上的数字却是五十二,秦礼言把钱递过去,司机一脸惊讶,秦礼言干笑:“你等一下,我找人。”
方铮驰施施然出来,数字已经跳成五十五了,秦礼言举着二十块钱摸鼻子,方铮驰心情愉快,拍拍他的脑袋笑问:“不当铁公鸡了?”
俩人一起回家,秦礼言攀着他肩膀唉声叹气,将一天来的郁闷事儿添油加醋夸大其词地说了一遍,把那些中文系学生的作文描述得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方铮驰顺着他的话茬笑问:“这真是大三学生写的?还是中文系的?”装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接着下结论:“应试教育流弊害人无数,长此以往,国将无可用之人才!某心中哀叹啊!”说完自己哈哈大笑,秦礼言憋着笑板着脸扯他的衬衫,“‘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先生高风亮节,实乃我等之楷模……哈哈……时代真是不同了,奸商也开始痛心社会问题了!”
“你错了,我不是痛心,而是关心。奸商作为社会问题的制造者,关心就意味着享受成功的喜悦。”
秦礼言直截了当地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晚上睡觉,秦礼言率先跳到床上,哈欠连天,似乎困得眼皮都睁不动,方铮驰勾着嘴角,也不戳穿他,只是问:“睡左边好不好?”
秦礼言闭着眼,表现得一脸困倦,钻进被子,躺在——中间。
终于……终于……出现交颈鸳鸯的明丽画面了,真不容易啊!还是方先生硬把他挪过去的。
秦礼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方铮驰坐起来,打开夜灯,靠在枕头上,迷茫的眼神凝视着秦礼言的睡颜,微微一笑又轻轻叹气,拿起闹钟贴到眼前看了看,深夜十一点多,无奈地吻吻他的嘴角,“你的恋爱观根本不健全,心都给我了,为什么身体不行?在害怕吗?”
过了不知多久,方铮驰幽幽呢喃:“你会心甘情愿的,其实很容易,只要我硬得下心肠。”
番外
某大学本部研究生宿舍的喽喽们喜好武侠,此事尽人皆知,就连飞行动力物理学的某教授都对他的同僚说:“杨过的大雕载重能力有待考察。”他怎么知道杨过的?他的学生不是住那楼嘛!由此断定——该楼喽喽们正不遗余力地投身于宣扬中华民族传统武术文化的伟大事业中,精神可嘉,品质感人,功绩之高转扶摇直上九重天!
未进楼道,远远就能看见门楣上挂着块匾额,上书五个大字——17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学术逍遥境。这端庄典雅的颜体楷书出自于秦大盟主之手。
但是,起名字的却另有其人,此人被奉为副盟主,姓萧名疏桐,一个历史博士,所有人都叫他小桐,因为他比秦礼言还要迟生四个月。
小桐同学扫书速度创该楼最慢记录,秦礼言扫三本,他一本能看一大半就不错了。
小桐同学武侠书籍阅读量为全楼最少,并且接触时间仅为半载有余。
有人就要问了:那么多扫书高手,他怎么当上副盟主的?
理由很简单——
此人从小学习武术,理论贫乏,但战绩辉煌。
据小桐同学说,“学术逍遥境”典出古龙《萧十一郎》。萧副盟主在秦礼言面前卖弄武侠典故时,盟主大人从鼻子里“嗤”了一声,“给你老本家脸上贴金吧!”
于是喽喽们开始四处征集楼名,两周时间一无所获,后来想想,这假公济私的名字其实还是非常贴合实际的:首先,本楼各学科博士云集,就连研究杀伤性武器的都有;其次,本楼住户确实逍遥(特指不写论文、不做实验、不上课、不批作业、不代课……的时候)
读武侠小说是本楼崇贼们的第一要务,怎奈武侠小说通常都篇幅繁长、情节复杂、人物众多……所以难写。因此,数量不多就成了众悍匪们最大的遗憾,金庸、古龙之后,只好找梁羽生、卧龙生、温瑞安、李凉等人的来读,就连明显假冒伪劣的“全庸”、“金镛”、“沽龙”的都找来了,一边挑灯夜战一边破口大骂,骂完接着搜罗粗制滥造的豆腐渣小说。
某日,某喽喽淘来《寻秦记》,离着三里地就狂奔回来,一路高声呼喝:“兄弟们,精品啊!奢侈品啊!”
经部分资深武侠迷鉴定之后,下了评语——还行!某喽喽痛哭流涕,奢侈品陡然从云间坠落,成了合格品。
于是租了十几套黄易的书,全楼流传,几乎人手一本《寻秦记》,反观盟主与副盟主大人,学文的,还想着保持知识分子的斯文气质,下手稍迟,被流寇们一抢而光,只好一人摸了本《大唐双龙传》。
没看几分钟,秦大盟主冷笑,“隋末的人念北宋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你怎么不让寇仲学霍元甲的迷踪拳?”一甩手,把书扔了。
没过十几分钟,萧副盟主微笑,指着某页对秦礼言说:“我今天才知道李密的势力范围曾经到达过闽南。他怎么不让李大侠再努把力,跨过海峡,直接收复宝岛台湾?”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此书贴着地面滑到了床底下。
于是,俩人一致认定:黄易的书,错漏百出,误人子弟,治学严谨的职业级研究型武侠迷对其应持不屑一顾的态度。
但是——
《寻秦记》却大受欢迎!
光电学博士李群说:“我就看不惯无光害的古代,完全没有我的用武之地。我要是到了战国,怎么着也要造台发电机。不行!太污染环境,要用水力发电。”
某法学院仁兄哈哈大笑,“多少漏洞啊,都犯不着用放大镜扫描,随手一抓一大把。我要是去古代,谁活得能有我滋润?”
还真有比他滋润的——
研究杀伤性武器的彪形大汉笑得更是肆无忌惮,“热兵器与冷兵器的巅峰对决!横扫千军荡除万马一统天下!哈哈~~~”
个个都要到古代闯出一番新天地,而且人人觉得自己无论智力还是知识积淀都远远高出古人。简直无一例外!
于是——
穿越了!
去的是谁?
先派两个小喽喽探探路。
计算机博士张程和未来的外科医生高伟成。
张程背着他那高配置的IBM笔记本,电脑包里还放着MP3、MP4、手机、移动硬盘……还有个黑匣子,这东西曾经帮秦礼言装了Vista。
高伟成也没空着手,带着听症器,还有一大堆瓶瓶罐罐,说不定还有“醛灵汀油”。
俩人在荷花飘香的季节来到了一个繁华的大城市。
高伟成问张程,“这是哪儿?”
“废话!我哪知道?你去问问。”
高伟成去问了,特地选了个慈眉善目的老大爷,这大爷看着他先藐视了几秒,没等未来大夫开口,老头先说:“还俗的?罪孽罪孽!”
得!出师不利!
换张程出马。都一样!满大街过路人没一个愿意回答的。
俩人捂着脑袋蹲在墙角避人耳目。高伟成郁闷了半个多小时,突然哈哈大笑,“我们真笨,小言说从服饰就能看出朝代来。”张程“哦?”了一声,也兴奋。
盯着过往人群看了半天,高伟成问:“唐朝?”张程问:“宋朝?”
终于逮着个不懂事的半大小孩,掏出MP3让他听音乐,小孩高兴,一五一十地说:“大梁,越州。”掂着MP3跑没影了。
高伟成挠头,“中国历史上有大梁吗?”
“应该有吧。小桐好像说春秋战国还有虢国呢。”
“蝈蝈?我还蛐蛐呢?”
“行了行了,管它什么朝代呢,我就不信我闯不出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
俩人骤然斗志昂扬!
都没等到下午,满腔热情被兜头冷水浇灭了一大半。
饿了,得吃饭吧,馅饼能从天上掉下来?
高伟成带着钱包,而且钱还不少,刚领了补助金,两千块。
张程也带着钱包,而且钱更多,还有楚副教授的三张信用卡呢,四五十万一次性都能拿出来。
可是——
四五十万全堆在包子铺老板眼皮子底下,人家也不见得肯施舍出半拉包子来。
俩人只好卖东西,首先想到的就是笔记本,这东西值钱啊,买了三万八呢。
张程开始卖弄,点开电影,巩俐穿着金黄的凤袍,满城菊花铺陈,周杰伦深情慢唱《菊花台》。气势多恢弘啊!原本招徕了三五富户,画面刚动,“呼啦”一声被吓得四散溃逃,惊慌大叫:“妖术妖术!”“妖僧妖僧!”
怒气填胸的人群抄家伙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过来,俩人冷汗直淌,把累赘全扔了,落荒而逃。张程慌不择路,一脚踩空,差点骨折。
俩人跑出三里多地,出了城,靠在小树上“呼哧呼哧”直喘气。
高伟成庆幸,“幸亏我穿着耐克。”张程也感慨,“昨晚上我真明智,没等他回来先睡……”赶紧住嘴,脸通红,高伟成也没在意。
一个肚子叫了一声,另一个肚子也叫了一声,“我想吃饭!”“废话!我也想吃饭!”“我们……我们去偷吧!”“偷?那是技术活,你精通?”
高伟成全身上下摸了个遍,突然呵呵呵笑起来,从脖子里掏出个玉石小挂件,“这肯定值钱。”
俩人找了家当铺,举着挂件对朝奉说:“当东西。”
满脸精明相的小矬子上下打量他俩,一伸手领着他们进了小房间,开门见山地说:“来路不正吧,我瞧瞧。”
接过去扫了两眼,面无表情,“当多少?”
张程心说:电视上哪回演的不是一卖上百两。于是说:“纹银一百两。”
朝奉吓得浑身像筛糠一样地抖,“纹银?纹银?小店哪来的纹银?”
俩人面面相觑,似乎在说:至于慌成这样吗?
还是高伟成有点理智,他怕纹银,不是怕一百两!纹银有什么好怕的?于是说:“你看着办吧。”
朝奉又恢复正常了,放开嗓子阴阳怪气地唱:“杂玉坠子一枚,缺角破损,虫蛀鼠咬啊~~~”
“虫蛀鼠咬?”俩博士诧异至极,异口同声说完盯着小矬子。那家伙泰然自若,似乎说的是不容置疑的事实,问:“当多少?”
怎么又问这个?“看着给吧。”
又唱,“两吊大钱~~”话音未落,矮着声音问:“死当活当,活当一吊大钱。”
张程冲口说:“你才死当!”
高伟成长长叹气,“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哪当都一样,就死当吧。”
得!俩人捧着两吊铜板出来,买了四个馒头,花了八文。张程这计算机博士开始用他那计算机脑袋计算,“按一个馒头五毛钱计算,四个铜板一块钱……”数了数,断定,“你那块玉值五十块。”
“胡说八道!我买了一千多。”俩人明知上了当,所以黑眼镜的论断也没引起义愤填膺的情绪。
不过没关系,古代生活水平低,物价也低,旅店一间小屋子一晚上才要十个铜板,相当于两块五毛钱。俩人戳在门口,看着巴掌大的地方以及泥胚子夯成的床叹气。
张程舒服惯了,一瞧这架势,首先不乐意,“换上房!我受不了这个罪!”
没等高伟成同意,先跑去视察了一番,所谓“上房”,就是脚掌大的地方,以及涂了层包浆的泥胚子夯成的床。价钱却是二十个铜板。
俩人只好将就一下了。
可惜,这是夏天,没蚊帐、没蚊香、没杀虫剂的夏天!
张程一夜没睡,光顾着打蚊子了。高伟成倒是睡着了,早晨起来,整个一麻风病人,全身红点无数。
张程幸灾乐祸,“你这医学博士终于能派上用场了,你说你会不会贫血?”
高伟成浑身颤抖,攥着黑眼镜的手惊恐地瞪眼,“我会不会得疟疾、猩红热?”
张程一跳三丈远,“疟疾猩红热是不是传染病?不会还有非典和禽流感吧?”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谁说我要到古代来的!老天爷啊!您快行行好吧,我要回去啊!~~”声泪俱下!!!
什么宏伟壮志都没实现,损失了大量财物,俩博士回来了。
一个劲地问:“为什么他们说我俩是还俗和尚?”
历史博士笑眯眯地答疑解惑:“你们去了南朝梁,最崇尚佛教的朝代。还了俗没被打死就该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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