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水的反复冲击下,温禧才觉得庄湄变得干净了一些,她站起来,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盯着呈大字型趴在地上的庄湄。
她关掉花洒,水声消失了,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声。
“你想玩死我,是不是?”温禧问。
庄湄咳嗽着,无法回答,她又咳出了一口水。
温禧抿紧唇,她从庄湄身上跨过去,迅速的穿好衣服。
庄湄也从浴室爬出来,她一口气站起来,从身后抱住温禧。
“你别走。”
温禧仰着头,对着镜子,扣上了最后一颗扣子。
“不走,在这里,等着你们合伙来玩死我是吧。”温禧推开庄湄,“我不管你、半壁,还有吴洱善在玩什么,我不参与,我、不、参、与。”
“你就那么喜欢杨梵吗?每次都和他在一起?他不过是一个很会拳击的粗鲁的男人。他只是装作很斯文,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还看见过他对其他桌的女人放电……你喜欢那样的男人……是啊,他又高大,又有力,你和他上、床,一定和我干巴巴的睡在一起要有意思,对吧?”
温禧摊开双手,“那么你呢,薄湄,你就那么喜欢詹半壁吗?每次先搞完吴洱善,你就把自己打包送过去让她搞!每次都是如此,你就爱这么玩是吧?”
庄湄脸色一凛,她抬手就给了温禧一巴掌,温禧避也不避,她一边极速的、一道一道的缠手上的绷带,一边与庄湄对视。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哦抱歉,我真是太无礼了,请您原谅我,尊贵的薄小姐。”
温禧笑了,庄湄又给了温禧一巴掌,温禧照样没有回避,她一字一句的说:“啧啧,尊贵的薄公主生气了,是奴才的错,奴才有罪,请主子息怒!要不然,你现在让你父亲从棺材里跳出来,把我拖出去斩了!”
“啪”得一声,庄湄泪流满面的一巴掌打在温禧脸上,这一次下手太重,以至于一丝鲜血顺着温禧的嘴流下来,不过温禧毫不介意,她狠狠的拭去那鲜血。
“公主殿下晚安!奴才告退~”温禧学前朝的宦臣打尖请退,她的笑脸讥诮而讽刺,她一转过身,庄湄就大喊:“我恨你我恨你!你毁了我!”
听到这句话,温禧脸上没有了一丝笑意,她目光阴郁的转过头去,忽然大声吼道:“薄湄!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你没有!……看看你,你自己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温禧拖拽着庄湄到镜子前,迫使庄湄看向镜子,“脖子上、胸口、腰上、腿上……你跟我解释一下,你身上这些红得出血的吻、痕,是谁弄上去的!你说。你说啊!!!!”
庄湄不说话,只是哭泣,温禧一遍遍的问,她就是不回答。
最终,温禧一言不发的松开了她。
片刻间,温禧陷入沉默中,庄湄也不再哭泣。
当沉默快要引向僵局的时候,温禧先开了口。
“薄湄,我们长大了,你不应该这样赤、条、条的站在我面前……我也不应该干涉你的私生活。……薄湄,你不再是我的了。我们已经彻底没有关系。”
温禧的这段话就像个大耳刮子,刮破了庄湄脸上的最后一点颜面,她冲过去抱住温禧,温禧便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抱着,脸上露出一种开至颓靡的笑容。
“对,你可以去爱任何人,也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那是你的自由,你的权利。”温禧低下头去,她微微推开庄湄,庄湄反问道:“可你为什么要和杨梵那样的人在一起?”
“那也是我的自由,我的权利。”
“我们在一张床上睡了五年,你现在才和我说,我可以去爱任何人,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我有自由,我有权利!!!你剥夺了我所有的自由和权利,现在你来告诉我,我可以拥有它们了!温禧,我再没见过比你更虚伪的人!”
温禧深邃而冰冷的眼睛就这么失落的盯着庄湄,“去爱詹半壁吧,她也爱你。你们才是天生一对,洱善还是个孩子,你还是不要再伤害她了。”
如果说刚才的话是一耳刮子,那现在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一柄染着剧毒的匕首,它狠狠、插、进庄湄的措手不及的心脏里。
庄湄缠上了温禧的腰肢,她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温禧要推开庄湄,却被她一股蛮力缠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这时,门外的敲门声已经一阵高过一阵,有人在转动门把。
庄湄笑了,她忽然大喊道:“吴洱善!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她这一喊,原本就在门外的吴洱善开始大力叩门!就连准备将吴架回去的杨梵也吓了一跳,里面怎么冒出来另一个声音!
“你是铁了心想玩死我,是吧?”温禧知道下一秒这门就要开了,她眼看着就要再经受一场口诛笔伐。
“嘭”得一声,门被撞开了,温禧不再挣扎,她顺从的被庄湄扯到沙发上,两人换了位置,情景切换——变成温禧衣冠楚楚的将哭泣的庄湄压在身下。
“洱善,快救我!呜呜……温禧,你这个大坏蛋,你毁了我的清白……呜呜……我要死,我不要见人了……”
庄湄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干脆来了个将计就计,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痛快,温禧呢,在吴洱善要冲过来把她往死里揍之前就从庄湄身上坐了起来。
“…………”她一离开,庄湄身上的吻、痕暴露无遗,吴洱善刚才骂温禧还骂得十分顺口,及至眼前真的看到了如此人赃俱获的场面,她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这么望了望自己的小夫人,又望了望温禧。
只有徐佳期还算理智尚存,赶紧抱一片薄被过来盖住了庄湄。
“洱善,洱善,你终于来救我了,你不知道,温禧她把我掳回来……”
温禧听她编得像模像样,也不反驳,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听庄湄说完。
吴洱善拿仇恨的眼光盯着她,她也不回避,就这么与她对视。
等这对小别胜新婚的小鸳鸯诉尽了离别之苦,抱头痛哭完之后,温禧开口说得第一句话便是:“杨梵,把枪和手机拿过来。徐大小姐,麻烦你回避一下。”
徐佳期转过头去,小夫人一出现,吴洱善就再也不看她一眼了……
杨梵听命行事,温禧将子弹上膛,她把枪口在庄湄和吴洱善之间来回瞄了几下,最终枪口还是对准了吴洱善。
“人我已经帮你找到了,剩余的款项,烦请吴小襄王结清。”
“你!”吴洱善不敢置信的盯着枪口,“我真是错看你了,温禧。”
“我手下的人为了找小夫人跑断了腿,我自己可以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不收你分毫跑路费,可是我手下的人也要吃饭。我们也有言在先。烦请吴小襄王及吴小夫人遵守承诺。”
庄湄靠在吴洱善肩头,一瞬也不瞬的拿湿漉漉的眸子睨着一脸公私分明的温禧,庄湄的神情像足了祸国的妲己,她想找到一丝破绽,然后将温禧的七巧玲珑心给挖出来……然而她看到只是一个全副武装的温禧。
温禧……没有被嫁祸的惊诧,没有被羞辱的愤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想要辩驳的意愿。
庄湄不知道,在她离开温禧的这段时间,温禧发生了什么,她感觉温禧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将自己装在一个铜墙铁壁的盔甲下,冷漠的击溃所有挡在她面前的敌人。
现在,她和吴洱善也成了她的敌人。
“哼嗯!温禧,你死定了。我不会支持你的,我会去支持半壁!”吴愤愤地说。
“那是你的自由,不过我得提醒你,吴家本来就和詹家是姻亲,你们是家人,你当然要支持半壁。”
吴打开自己的账户,输入预先谈好的价码,点击确定后,转账过去。
“国际惯例,我让我的财务看一下。”
温禧打了个电话给财务后,确认之后,她放下了枪,看也没看吴洱善和庄湄,就一把搂过还处在震惊之中的杨梵,“杨梵,你不是新开了一家酒吧吗?我们去喝一杯,庆祝一下。”
杨梵浑身一激灵,他看了一眼温禧,“嗯,是啊。喝一杯去。”
“温禧!”吴洱善整个人尚处在一种不敢眼前发生的一切的状态,她喊住温禧,可惜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温禧和杨梵已经走到门口,温禧抿了抿唇,她又握紧杨梵的手走回来。
“还有什么事吗?……哦,我明白了。”温禧看了一眼庄湄,她拿起手机,当场给老吴氏夫妇打电话,她笑着报平安,并当即答应他们立刻派温家的私人直升机将小两口连夜送回幻京。
挂了电话之后,温禧耸耸肩,“洱善,我们都长大了,如果这件事捅到长辈们面前,你和你的小夫人今后能不能长相厮守还两说,毕竟刚过门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你在威胁我?”吴洱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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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洱善站起来,“够了,别说了。你说得对,我们长大了,该用我们自己的手段来了结问题。”
“我赞成。”温禧点点头,“……哦对了,直升机我立刻调过来,你们就在飞机上休息吧,尽管可能会有点吵,但是当儿女的外出这么久,还是早点回家和父母团聚吧。省得父母担心。”
“………………”庄湄看着温禧,温禧也看着庄湄,“我就不送你们了,杨梵,我们现在去喝一杯。”
温禧当着庄湄的面,亲了一下杨梵的脸颊,“走吧,我快等不及了。”
杨梵顿了顿,还是会意的笑道:“那我们这就走。徐大小姐,也和我们一道吧。”
徐佳期点点头,她走在前面,杨梵搂着温禧走在后面。
庄湄就这么看着温禧被杨梵搂在怀中,愈走愈远,愈走……愈远……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的话,与正文无关,纯属小猜猜胡言乱语,切勿看切勿看。
很多读者会觉得,吴洱善和庄湄的洞房不算是全垒打,勉强只能算是擦边,被舔了,仅此而已,但在我看来,这就是很明确的已经发生X行为。我个人不是很赞同说,你进入了某地,才算是真正的X行为。普世的认知,多是男性在定义X行为,并且他们倾向于进入或者直白一点就是cha进去了,才算是得到某个女人。
我自己觉得,你取悦了这个女人,让她得到kuai感,才能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X行为。
还有就是,我写这个文的时候也在思考,是不是说,你第一个得到这个女人的全部才是最重要的吗?我年轻的时候以为是,后来我就有点摇摆不定了,其实现在更倾向于说,在非常好非常恰当彼此都相对比较成熟的时候互相索取,鱼水之欢、两情相悦,也许更好,并不一定第一个就是最好的,也不一定最后一个就是最坏的。
因为不想把女性的第一次物化,不想去衡量,也不想去批评或者树立一个什么标准。
综上所述,是的,这很残酷,但是薄湄小同志已经和吴、詹有过非常确切的X行为,而且我单方面认为,温禧鞭打庄湄其实是有某种□□的成分在,温从鞭打她的过程中是有确实kuai感的,薄湄甚至自己在最后一次鞭打中已经默认了这种交流方式,她知道温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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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鹣鲽
一个月后。
那晚吴洱善带着庄湄回幻京后,没有拷问庄湄那些日子究竟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她明明看见了那些刺眼的吻、痕,也明明当场抓住了温禧这个暗通款曲的“第三者”,明明……起初,庄湄被吴洱善的态度弄得七上八下,后来,她便习惯了这种沉默的家庭氛围。
吴的沉默一气呵成,就如同是笔洗中的水,越洗越黑,越洗越沉。
除却日常对话,吴洱善鲜少和庄湄说话,有时庄湄问一句,她便答一句,问两句,她便答两句,不多说一个字,也不多给庄湄一个拥抱。
每次吴出门办事,都会当着佣人的面儿,抱一下庄湄,其余时候,她都不会再抱庄湄。
每次吴宅里来了客人,若是上年纪的老人,吴就会牵着庄湄的手走到老人家面前,让家里人看看,聊天还是照样聊天,吴在客人面前对庄湄总要称赞几句,庄湄受不住这些赞语,脸就会跟着红起来,当她低下头去时,吴就会将她揽在怀里,作出一副鹣鲽和美的样子。
等谢客后,吴就恢复了一贯的沉默。
夜里一张床睡觉,两人也是各据一边,吴洱善吩咐佣人拿两床被子,两人不在一个被窝里,吴关灯后就侧卧着背对过庄湄而眠。
有一天,庄湄起夜,瞧见吴的被窝空了,她打开灯,卧室也空了,这张床曾经情深似海、蒙着新婚的喜悦羞怯,如今却让庄湄觉得如坐针毡,她下床去找吴,找了一圈在书房找到了吴,吴就着一盏如豆的小灯,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手里翻着一本相册,庄湄偷偷看了一眼,那相册是她和吴从小到大一起拍的……她见吴看得那样认真,就不忍打扰她,那一刻,她觉得心里微微刺痛。
天气逐渐热起来,春衫要褪去了,一张床上的两个人只穿着两套同款同色的薄睡衣,两个被窝是筑不起来了,一人一条毯子,庄湄试着在入睡之前与吴洱善说些枕边话,吴应着,只是不接话,庄湄渐生无趣,便不再说话,她也背过身去睡觉。
这一个月下来,小两口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着。
回到幻京后,她们一直住在吴家大宅,和老吴氏夫妇一块住。
庄湄和吴每天早上要和父母一起吃早饭,在父母面前,吴仍旧是那个爱说笑话趣闻逗乐的女儿。一日三餐,庄湄都是在家里吃,她大部分时间跟在吴母身后,学着打理宅内的日常琐事,在吴母面前,庄湄表现得娴静大方,她到底不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姑娘,加之心中对吴洱善渐生愧疚,对吴母便言听计从,很快就得到了“婆婆”的欢心。
吴母也觉得这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片子脑瓜还是很灵光的,纵然出身低微,但礼仪教几下就全都会了,嘴巴甜,说话也很懂分寸,加之面容愈发清丽,怎能不让人喜欢?她以前总觉得这小丫头长得很像生而高傲的薄湄,逐渐就放下心来,薄湄的脾性,吴洱善是降不住的,从前两人虽说两小无猜,吴母也喜欢薄湄,薄吴两家交好,但真要娶回来,吴母也不敢。
吴父吴母就这样观察了一个月,御龙雪山的波折很快就在平静的生活中被翻过去,这一日,正是吃早饭的时候,吴父宣布要暂时回国外的总公司主持事务,前段时间,吴父为了爱女结婚一事,已经空出好长一段佳期,他如今对小两口定下心来,就要忙他的生意了。
“………………”庄湄意外的看了一眼吴洱善,只见吴洱善并无意外,举杯和吴父碰了碰,吴母也说:“你是该忙你的去了,你看你这段时间推了多少生意。”
“怎么,我就这一个女儿,她的婚姻,我自然是最重视的。”
吴母握住庄湄的手,又握住吴洱善的手,“我和你爸爸,就盼着你们合合美美,一个主外,一个主内,琴瑟和鸣。”
“嗯。”吴笑着望向庄湄,她握住庄湄的手,庄湄手心不禁冒汗,她也笑了笑。
那顿早饭吃完后的第三天,吴父就坐上了出国的飞机,又过了一周,吴母也打点好家中大小事务,坐上飞机和约好的小姐妹们一起旅行。
吴洱善和庄湄一起去送机时,吴搂着庄湄,冲吴母挥手。
吴母喜欢四处旅行,向来潇洒无拘束,这一次,她走了一截之后,又从登机口跑回来,抱了抱两个女儿,说:“自从我们洱善长大了,我每次出门去玩,都了无牵挂,刚才看你们笑着冲我挥手,我居然都都走不动路了,多想多陪陪你们,你瞧瞧你们,多般配多恩爱,我和你父亲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啊……”吴母忍不住眼圈泛红,“大概真是年纪大了,等过两年,你们生了个小娃娃,我做了祖母,恐怕就不愿意再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