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湄低下头去,她跑得太匆忙,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与她的狼狈对峙的是詹的一丝不苟。
“我……我……”薄湄拼命的挺直了腰板,她指着詹说:“我是薄湄。”
“哦?那我正要找你呢。你要去哪儿?”
薄湄朝街头看了看,又朝街尾看了看,“我要去…………”
“你可以随便去哪儿。只是这片区域都已经封了。你得自己走过去。”
詹半壁的手刚才被薄湄割伤了,她背过手去,“那些警察都在搜查,你走的时候,要小心点儿,被搜到了,他们就会逮.捕你。”
薄湄推开了石狮子,她转过身去,没走两步就被詹抱到了怀里。
“你求我,我就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恩?”
薄湄摇摇头,她几不可闻的说:“你已经不再是(我心里的)詹半壁了,可我还是薄湄。我要自己去我想去的地方。”
詹微微眯起眼睛,她将她按在石狮子上,她抬手就扯落了薄湄这身碍眼的长衫。
“你父亲总爱给你穿这不伦不类的长衫,自从那件事之后,呵,他恨不得将你从头到脚都包起来,我不喜欢你穿长衫!”
不顾薄湄细微的挣扎,詹半壁又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薄湄掐住了她的喉咙。
“你掐死我吧,你掐死我,我不会还手的。反正,我已经死在你手里了。你父亲说过,我的命是替你留着的,你今天要,你就拿去吧,薄湄。”
薄湄用力的掐了两下,感觉身子越来越轻,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她不知道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她倔强到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看上去无比孱弱。
“你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
“你哪儿也不准去,你只能在我怀里了,薄湄。”
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全是恳切的祈求,她的气息全都打在薄湄脸上,令她没掐死她之前就在完全失控的心跳下陷入了黑暗。
那是一段昏暗的旅程。
薄湄感觉自己一会儿在船上,一会儿在飞机上,一会儿又在晃动的火车车厢里,她偶尔会看到一点光,但又迅速的摔入黑暗中。
时而清醒,能听见有人在说话,但说什么也听不清;
她经常处在过去未来交叉的混沌中,她有时候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没有心跳的时候,她的所有记忆都一片漆黑。
等到她真正恢复意识的那个早晨,詹半壁屏息凝神的望着渐渐苏醒薄湄。
当薄湄睁开眼睛,异常迷糊的望着她时,詹半壁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化为背景,她的眼里只有薄湄,连刚刚背完的大.选演讲稿都抛在了九霄云外。
“……抱~”薄湄张开了双臂,娇嗔的看向她。
“……”詹半壁睁大眼睛,她摸了一下薄湄的脸,薄湄立刻就拿脸蹭了蹭她温热的手心,她眨了眨眼睛,又轻声唤道:“斑比,抱~”
当薄湄自己凑过来,猛地一把抱住她,并压在她身上时,詹半壁惊讶的说不出来话来,她连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她本以为薄湄会再次掐住她的喉咙,或是拿起床边的茶杯和台灯去砸死她,可……詹半壁又等了一会儿,薄湄就这样趴在她身上再次睡着了。
轻轻的鼾声,细细的吐纳,詹半壁怔愣了许久才缓慢的将双手抚上了她的后背。
“还要再睡吗?”詹半壁压低声音,有些哽咽的问。
“恩。”
“你不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吗?”
“是斑比啊。你是我的斑比啊。”
薄湄揉了揉眼睛,她抬眼看了看詹半壁,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怎么了?”
詹半壁不敢出声,她怕眼前的薄湄不过是一场美梦,她望着自己的眼神,她亲昵的神态,这些都是不真实的,她一开口,薄湄肯定会被吓跑的。
“怎么了……”
薄湄眨了眨眼睛,她的双手搭在詹的腰间弹了一会儿钢琴,又开始在她的肩膀上弹钢琴。
詹半壁一面觉得没来由的惊悚,一面又觉得浑身懒痒痒的。
她浑身绷紧了。
“你怎么了?”
薄湄坐在她身上,一本正经的问。
詹躺在她身下,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薄湄在她身上玩了一会儿就赤着脚下床去了。
薄湄站在盥洗池边刷牙,詹就站在她身后望着她。
薄湄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吐掉了口中的沫沫,她洗完脸以后就转过身在,再次扑到了詹半壁身上。
詹吓得轻叫了一声,她后退了两步,薄湄笑了,好像是以为她在同她玩。
薄湄兔子似得朝前跳了一步,詹就惊马似的朝后退了一步,最后薄湄?0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故墙说沽耍驳乖诘匕迳希叛艄饪聪蛄说贸押罂┛┬Φ谋′亍?br /> 她便知道,她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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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逆鳞
眼前陈旧的档案袋里放着薄湄的秘密档案。
薄湄在实验室原本是一份完整的电子档案的, 用来记录她六岁那年开始所做的每一次实验, 薄徵焘在被捕之前就将那份电子档案销毁了。
为什么要销毁,他始终没有开口回答。
手上这份纸质档案, 只包含了一部分实验内容,当年参与所有实验的陈子旺教授现在人在占木河, 根本抓不过来。
詹半壁没有时间再犹豫下去,她将这份纸质档案交给了自己的研究团队。
责令他们看完后, 立刻对薄湄目前的身体状况作了一个全面评估。
因为……那个用无比爱慕的眼神看着她的薄湄又回来了,在南方发生的那两场逆反好像从脑子里被切割了,她又变成了原来的薄湄。
薄湄现在对她言听计从, 甚至会辅助她进行大.选的各项活动, 她不再提起南方。
她看上去很正常, 即便是在床上,她也不像从前那样抵触和恐惧她, 她已经逐渐学会了容纳詹的一切不同, 她们在此之前从未如此契合过。
短短不过十日, 詹半壁每天都过得如花似梦, 她原本应该是高兴的,可随着大.选顺利进行, 她又觉得一切顺利的过了头,她试探过薄湄, 试探完了更加提心吊胆。
她纯真的笑靥,她在她怀里撒娇低语的模样,她拉着她去看花的神情, 一切那么美好又那么反常。
詹半壁觉得薄湄是在做梦,而自己是无比清醒的。
说不定哪一天,薄湄梦醒了,又会想起来,她会上次只举枪朝她手臂上来了一下,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午夜梦回,詹半壁想要找到答案。
“从检查结果来看,薄小姐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
“其他方面呢?你和她说过话之后,她有什么不同吗?”
“心理评估不太乐观。”
詹半壁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她点了一根烟。
“继续说下去。”
“詹司长,您的时间非常宝贵,您明天还有竞选活动?我们认为,我们有义务帮您节省时间,您可以向我们提问。”
“不,我要听全部的。详细的。”
眼前这三名研究人员互看了对方一眼,他们开始说了,詹半壁便眼睛也不眨的开始听。
等他们说完,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詹半壁抽了四根烟,最后她碾灭烟头,礼貌的请他们离开了,弄得研究人员们都弄不明白詹究竟想评估薄湄哪方面的问题?
关秘书走进来的时候,詹半壁还在沉思中。
“……司长,您务必休息一会儿,等会儿要登机了。”
“她睡了吗?”
“她喝完牛奶已经睡着了,吵着要见您,我说您有事,她玩了一会儿就睡了。”
詹半壁看了关涌泉一眼,她又点了一根烟,夹在手边,点了几次,火光晃过去,衬得她麋鹿般的眼眸像长了苔藓一样发绿,她又放下了那根烟。
“司长,您休息一会儿吧。”
“老关,我得到了一张免死金牌。你说我是该庆幸,还是该无奈?”
“司长……”关涌泉想说点儿什么,但还是把话头给咽下去了,他明显感觉到这趟从南方回来,薄湄有点不正常,连带着,詹半壁也似乎也有些……你非要说哪里不正常,又完全说不上来。那就干脆不说了,他知道在薄湄这件事上,任何人都无法忤逆詹的判断。
这是詹半壁唯一的逆鳞。
不说这个。
说点儿火烧眉毛的事情吧。
“容女士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
“死了?”
关涌泉心里一咯噔,本来詹半壁临时换南方的合作人就有些让整个班子意外了,更不要说现在这位临时合作人在接洽过程中完全失去消息,眼下北方各省的轮换进行的如火如荼,90%的局面是完全按照预先拍板的那样来了。
南方……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能抓在手里的不多,眼下谁都知道南方那位主子不高兴。
“还在确定消息。”
“我能理解,我要是也有一个这样的后妈。我也会恨不得天儿没亮就把她给,恩!”詹半壁做了个切割的手势,关涌泉可没心思开玩笑了,何苦来哉呢?
就为了一个薄湄吗?这些年温禧和詹半壁配合的很好,难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要为了一个不正常的女人撕破天?
“司长。要不,我们北面儿大气一点,去问问她的口风?”
“算了。也是我的小薄湄犯了错,让她生了孩子,给了她那么多念想,现在她生气也是应该的。我看她孤儿寡母的,也想好好补偿她。”
詹半壁眨了眨深邃的眼眸,她还是点了那根放下的烟,犹豫着就点燃了,她吸了一口,房间里很昏暗,就连关秘书也觉得詹在酝酿些什么。
“再等等。”
得!这就是在杠着,比谁先开口呢?怪不得南面儿下雨,幻京这里倒风平浪静的。
这下,连关秘书都要好奇起来,温禧会不会真的开口要人?
把薄湄要回去?关秘书觉得不大可能,这会儿温禧自己也应该回过味来了。
这五年来詹对她的扶持是有目共睹的,没有詹的扶持,哪里能有她现在在南方的那些势力?
詹爱重她,处处为她在南方大开方便之门,温禧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行了,夜深了,你也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她。”
詹半壁披上薄衫,手里捏着烟灰缸,就这么朝薄湄的房间踱步过去。
这一路幽幽暗暗,曲曲折折,刚才研究人员们的话从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得出了一个她本该高兴可事实上又无比灼心的答案!
从六岁那次开始,有一个疑问就盘旋在詹的脑海里。
为什么当她康复后,她们再次见面的时候,薄湄已经记不得她对她做过的那些坏事,而只记得她是那个温柔宠爱她的半壁姐姐呢?
基于小薄湄对她的态度,薄徵焘曾经三度写过亲笔威胁信给她,命令她不准靠近她。
少女詹半壁照做了,然后,是小薄湄自己粘过来的。
她拉着詹的手那一天,詹回家后就躲在书房里哭了,小薄湄什么都不记得,或者说,她从那时就选择不再直面詹对她的伤害。
詹觉得有点头疼,好似这满院月光之下,有一个小薄湄的影子就在眼前晃,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眯着眼睛的白猫蹲在葡萄架下。
为什么她会不记得?
她们在南方沙洲的那条船上,她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也不记得在船上发生过什么?
现在,她再度在她怀里心跳过速而陷入休克,她又醒过来了,她又忘记了……
尽管心理评估的说辞十分专业可靠,可是詹自己并不能接受薄湄心理这个循环的死结。
詹回忆了一遍刚才研究人员的话,她摇了摇头,用力吸了两口烟。
不,这罪孽的开头,薄湄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完全是她的过错。
如果当时她再克制一下,也许今天她和薄湄就没有任何恩怨情仇,她们会没有疙瘩的相爱一生。
詹捏着烟灰缸,捻灭了烟头,她冷笑着想,她为了一次没有节制的逞.欲,竟然付出了大半生的代价,更险些害死了薄湄。
这太荒唐了。
该死的薄徵焘!他在开启薄湄的心理重建时,一定在她脑子里种下了一个种子,这颗种子开花结果长成大树,却也把真正的詹半壁牢固的挡在了门外。
她永远得在薄湄面前戴着温柔的面具吗?
该死的薄徵焘!他在九泉之下还满意吗?他的女儿最终还是她的,他再也没机会把她从她怀里夺走,她要永远占有她,就像她们从没被分开过一样。
詹心底有两个声音在交融,她手一滑,手中的烟灰缸落地,磕破了。
詹摇摇头,一脚踢翻了烟灰缸。
她去洗了个澡,当她穿着浴袍来到薄湄身边时,薄湄还在熟睡。
她睡着的模样,就像个没有防备的孩子,詹半壁想起了她六岁时的模样,她多么想叫醒她,对她说一句对不起,可她又知道,对不起毫无用处,也弥补不了薄湄潜意识里永恒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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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ω≦)不知道詹党都去哪儿了?最近去公众号后台戳我的有不少N党,最近半壁可是风头无两~千万不要逼我站CP啊,拆开了看,其实四只松鼠身上都有我喜欢的特质,都让我爱不释手呢。
剧情刷刷刷,日更刷刷,希望大家的评论和打赏也唰唰唰,嘿嘿嘿~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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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完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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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夜雨敲打着窗户, 温禧抱着孩子在窗边踱步。
月子里, 她总是睡得很早,醒得更早。
外面的天一片漆黑, 她孱弱的小女儿2号和她作息时间差不多,也总在这时候醒过来, 温禧会将她抱在怀里哄一会儿。
2号不爱哭,爱吃手, 也爱吐口水,眼睛总是乱转,不知道在看什么。
温禧很少和两个孩子说话, 倒是两个孩子一落在她怀里就咿咿呀呀个不停, 那哼唧的小模样常令温禧想起薄湄。她们伸出小爪子去抓温禧的头发时, 温禧会亲亲她们的手。
原本俩孩子都很爱哭,她们一哭, 温禧就将她们交给奶妈, 次数多了, 这俩孩子也学精明了, 被妈妈抱着的时候,不哭不闹甚至连尿尿拉屎都不敢了, 生怕妈妈将她们转手给了其他人。
只要没事儿,温禧就一手抱一个, 在吴妈的建议下,她勉为其难的奶了两次,结果1号咬了她, 2号跟没喝过奶一样太用劲儿,温禧试了一下,还是决定不亲自哺.乳。
她不喜欢,吴妈也不再勉强,温禧始终是爱美的,能委屈自己生下这两个孩子已经是温家列祖列宗撞大运得来的啦,她只求她多开开口和孩子说话。
温禧摇头,她更没有话,她有的只是一堆烂摊子。
温禧在月子里,一天也没出过房门,事情也一天都没断过。
她没想到自己真要动手去收拾容兰芝,更没想到容兰芝会在这时候动手收拾她。
原本容兰芝的退场是温家上下都有共识的事情,容兰芝之前的表现也足够展示她移交权柄的诚意,然而,这场夭折的婚礼和詹半壁的盛怒,重新点燃了容兰芝想要角逐的心。
温禧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温俪了,不知道这连枪都没怎么摸过的孩子被容兰芝硬是按到那个位置是何种心情?
最怕的是英雄末路和美人迟暮,不巧的是,容兰芝的人生正在经历这两重考验,从可以预见的下场来看,温禧认为容兰芝做了最坏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