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独有偶完本[耽美]—— by:脉脉
脉脉  发于:2017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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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小区门口梁厉就示意詹之行停车:“周末了,小区里车多,不好掉头,我们走进去。”
“都送到这里了,也不差这一点。”
“不和你客气,就到这里吧。”说完他扭头叫醒在后座打起盹来的韩清,“清清,起来了,我们到了。”
韩清迷迷糊糊下了车才发现是在小区门口,脑子还没转过来是怎么回事,梁厉也跟着下了车,隔着车窗对詹之行招手:“谢了啊,那改天见。”语气里全是熟门熟路的客气。
詹之行看起来有话想说,但看着梁厉的脸,到底还是转过头去,摇上车窗,直接从路的另一头出口开了出去。直到车尾灯消失在转口,梁厉才收回目光,拉了一把又要摇摇坠坠恨不得就地睡倒的韩清:“好了,回去就能睡了。”
韩清挽着梁厉的胳膊,由着他拖着自己回去,起先的半路静悄悄的,忽然她低声笑了起来:“哥,是詹之行,对不对?”
第42章
那三个字伴随着笑声传入耳中时,梁厉居然连一点点地吃惊也没有,他顺势转过头,才发现韩清正笑意吟吟地望着自己,这样的坦荡的神色倒叫他微微脸热,拍了一拍韩清挂在他臂弯上的手:“你又知道。”
她一下子笑得更得意起来:“对,我就知道。”
说完见梁厉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韩清挑了挑眉,又说:“我差点被你的瞎话混过去了,原来那是真话呀。也对……要不是喜欢你,谁会看见我在你家里先摆出一副恨不得吃人的表情后来又各种殷勤嘛。”
和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妹妹说这个,梁厉狼狈不已,生死不肯顺着她的话去提詹之行,不怎么高明地顾左右而言他:“鬼丫头,心思乱用在什么地方。”
“你不要老把我当小孩子。我二十岁的时候我八岁,那是我小,但等你七十岁,我也快六十了是不是?再说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和我男朋友的事情都和你说。哥哥你真小气,家里那么多兄弟姐妹,我一直和你最好,什么都告诉你。”
她撒娇起来梁厉的确没辙,顿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心里骂了自己一百遍猪头,想想不对,又去骂詹之行没脑子,犯着嘀咕的同时不知不觉走到了楼道里,又听韩清说:“还是你不喜欢他,他缠着你啊?”
“能不能不说这个。”
这样的支挡着实笨拙,引得韩清又去看他——梁厉只是匆忙地别过脸:“唉,真想你还是七八岁的时候,不管说什么都能用‘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蒙混过去。”
“拜托,我小时候你都没这么敷衍我吧。不要这么不好意思吧……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低低抱怨着,梁厉愣了一下,终于笑了:“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但这事没法说。”
“怎么就没法说了?我觉得詹之行挺好的,就是有点凶,我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明明是很和气的。”
“你是真的记得啊?”
“当然啦!”韩清稍微提高了点语调,“他长得多好看啊,怎么可能不记得。不过相亲是怎么回事?不是我说你们啊,这么大两个男人,不管是调情还是吃醋,也太……嫩了点吧。”
梁厉苦笑,反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没大没小,满嘴跑马。”
“本来就是嘛……算了算了,看你一直打太极,我都替你累。不说就不说,我也不问了,反正我就想告诉你,不管你喜欢的是男是女,我都支持你。而且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保密的,绝对不让姑姑知道。”
到底还是小姑娘。梁厉心里叹了口气,才笑了一笑:“哦,那就谢谢你了。”
“听起来就不真心……”韩清嘀咕了一声,但这时梁厉心不在焉,一点也没听进去。
回家之后韩清冲了个澡就去睡了,梁厉却花了好一番功夫在兵荒马乱的客厅里找手机,等找到又充上电能开机了,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收件箱里最新一条短信果不其然是詹之行发来的:“我想一件事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不说答案,今晚没法睡了。”
梁厉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他懒得发短信,直接拨电话过去,只一声就通了:“真的睡不着啊?”
“真的睡不着。”
“想问什么?”他语气懒洋洋的,心里却充满了戒备。
“吃宵夜的时候你和你妹妹那句悄悄话是什么?”
“我和我妹的悄悄话你也要听?詹老师,管得宽了点吧?”
“总觉得是在说我。当着事主说就算了,事后当事人来问还不说,没道理。”
“少臭美,你有什么好说的。”
詹之行在电话那头低低笑起来:“不老实交待,我就冲过去把你绑到我家,总有办法让你说。”
“呵,还耍无赖啊。这戏码你演不像,该我演的。”
“梁厉。”
语气里的笑意忽然收住了,这让梁厉脑子里的弦不由自主地绷了起来:“干什么?”
“你表妹睡没?”
“没。”
“哦。”
听筒里传来的呼吸声长而缓,仿佛心如止水,却把梁厉听得有些难熬,他清了清嗓子:“那……你睡吧。”
“睡沙发又不舒服,要不要过来睡一晚?”
“你家床倒是很舒服,就是今晚来了还能睡吗?”说到最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以呢?过来不过来?”
“不来了。”他状若很坚定地回答。
詹之行接到这个答案,似乎也不失望,又笑了一下:“那就算了。那我就睡了。”
道了晚安之后詹之行很是干脆地收了线,梁厉想一想,倒头也睡下了。就是睡归睡,心思和身体都不怎么安分,睡了几晚上的沙发越睡越不是滋味,弹簧硬邦邦地戳着腰背,枕头也不好……
梁厉猛地坐起来,抓了半天头发,一边是越抓越像鸡窝,一边心里头小火苗哗啦啦地烧,他扯过手机看了眼时间,终于还是没忍住,套上衬衫抓着钱包和手机,出门去了。
第43章
心急火燎出门的结果是吃了个闭门羹。门铃敲门座机手机统统不管用,梁厉盯着紧闭的房门,终究顾忌大半夜了楼上楼下好歹全是詹之行的邻居,不死心地又打了个电话,再一次地提示无人接听后,他腾着满身心的火,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又下楼去了。
但绕到楼栋外到底还是没死心,梁厉还是抬头去找詹之行家的窗子,窗帘拉着,但隐约可见还透着一缕微光。他一时吃不准这是有人还是没人,可人到了楼下,再回去敲门总有点不是滋味,心里五味杂陈地翻腾了几秒钟,梁厉摇摇头,决定还是走人了事。
没走出几步就被迎头照来的车灯刺得不得不停下脚步。他之前盯着詹之行窗口的那一线微光久了,近光灯都照得他眼前发黑,梁厉本来心头有点火,忍不住暗自骂了声娘,遮了眼睛半天都不见车子开过去,车灯也不熄,他猛一哆嗦,忍着这刺眼的光放下手,只一眼,整个人就扑到车前头,对着车前盖重重就是一拳,咬牙切齿低声咆哮:“你混蛋啊!”
骂完了不但不解气,那一点点火干脆是从心口一路蔓延到全身,梁厉绕过车疾步就走,人还没走到车屁股,詹之行已经追出来,也是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扛起来,干净利落地往后排一塞,天旋地转之下梁厉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车子已经启动了。
詹之行只开了很短的一段路就停了下来,又把梁厉拎出来再扛上肩膀。这下梁厉不干了,在他肩上挣扎得犹如一只看见咕嘟嘟冒热气的柴火锅的羊:“我操!詹之行你发什么神经!放我下来!听见没!”
挣扎中梁厉的胃抵着詹之行的肩膀,头又是朝下的,不由得眼前一阵阵的晕黑;梁厉直想吐,用力去拍詹之行,反而被牢牢地抓住了手,再要骂声音已经有了回响——原来是到楼道里了。
反应过来后梁厉闭了嘴,不给外人看这场笑话是一回事,心里头恨得牙痒又是另一回事。这边詹之行扛了个人,依然很快地就上了四楼,掏钥匙开门再把人放下来往门板上推,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顺畅无碍。
急切贪婪到乃至有几分凶狠的吻让梁厉脑子里嗡地一响,握了一路的拳头就这么迟疑了一瞬。也就是在这一瞬的功夫,詹之行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以和那用力的吻截然不同的力道,用拇指细细摩挲着梁厉微微汗湿的皮肤,一寸寸地慢慢上移,好像在探索什么了不起的宝藏。
这闷葫芦到底卖的什么药梁厉摸不着头脑,但那炙热的、毫不犹豫撬开牙关的热吻终于教他失去了计较。急促地喘息着张开嘴,这大方的迎合姿态倒让压在他身上的那一个迟疑了半秒钟,才更为热切地探索了起来。
梁厉的一只手被詹之行全不使力地握着,另一只则折在了背后,这姿势并不舒服,但两个人这时节都顾不上这些,闷头盖脑地亲到胸膛里的空气都用光了,胶着的四片嘴唇才不得已似的分开,詹之行的亲吻转而落在他的腮边,舌尖在耳廓轻轻一划,顺着脖子一路舔咬下去的同时,引着梁厉的手来到彼此紧紧贴合的下半身。
昏头涨脑之间梁厉隐隐约约地想到这真是越来越回去了,就是十几二十岁也没这么荒唐过,简直像下半夜大学的水房里,两个人悄悄锁了门灯也不敢开地干坏事……等等!想到这里顿时梁厉觉得亏大了,这可是他梁某人大学都没干过的事啊!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分神,詹之行不满地在他下巴上咬了一下,梁厉没提防,手一哆嗦,拉拉链的动作一大,惹得詹之行闷哼了一下,愈是用力地压住了他,又一次吻了上来。
詹之行的手牵引着梁厉的手,抚慰着他们已然勃起的器官,有意无意交缠着的指间一片湿滑,但亲吻一直不曾中断过,梁厉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胸腔因为渐渐缺氧而咯咯作响。
隔着夏衣,梁厉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詹之行滚烫的皮肤——他怀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汗断了线一样从额角滚落,有些一路滚进眼角,刺得他下意识地合眼,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的注意力随着血液一起全部毫不争气地争先恐后往下身飞奔而去时,詹之行却轻轻地亲上了他的眼睫,将那因汗水而起的酸痛舔去了。
梁厉就知道,这个晚上一定不会善了了。
但要命的是,他居然非常,非常期待。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想去浴室,又根本没走到浴室——梁厉被自己的裤子绊了一跤,扯着詹之行也一起摔倒了。纠缠着倒在地板上的瞬间他听见一声脆响,但因为耳边铺天盖地地全是詹之行的喘息声,梁厉无法分辨这到底是有什么物件在拉扯中碎了,还是他们谁的膝盖骨重重地敲在了地上。
但这些都不重要,也不值得深究,反正梁厉也没觉得哪里在疼。他被詹之行牢牢地按在地板上,而身上迅速泛起的汗仿佛无数只的手,急切地把他向詹之行的方向推去。
他们在地板上做爱。木地板起先是凉的,但很快就滑腻而温暖起来,梁厉整个人也是。詹之行把他亲得湿透了,指尖能滴出水,小腹处简直泛滥成灾,梁厉起先还条件反射地推搡避让了几下,但一旦吃到甜头,双手双脚倒不知不觉地把詹之行给缠牢了。
两个人正处在身体逐渐熟悉、又不是那么熟悉的阶段,加上小别,任何一点新花样带来的快感似乎都能翻倍。被深喉时梁厉的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本来软绵绵的手上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了力气,用力地掐进詹之行的肩膀,可詹之行只是把他吃得更深了。
他只好断断续续地叫詹之行的名字,无可奈何地蹬了蹬腿,结果换来的是一个炙热的的吻。以前的梁厉最怕在床伴给他口交之后再接吻,但自从对象成了詹之行,似乎没什么不能破例的了。
舌头亲密地搅在一起,他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搅在一起的当然不仅仅是舌头。他的性器被夹在两个人身体之间,随着肉体的磨蹭和挨蹭疼得厉害,梁厉不得不分出手,想悄悄地抚慰一下自己,可手刚从詹之行的后背滑下来,立刻就被牢牢抓住了——詹之行舔了舔他的掌心,含糊地说:“别。等我一下吧……不然等下你痛。”
他的声音很低,比平时要沙哑得多,语气里有不太明显的撒娇的意味。可惜梁厉想纾解而不得,头昏脑胀也分辨不出来,气鼓鼓的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你那么大,我他妈的哪次不痛……”
詹之行的动作停住了。下一秒,梁厉就被填满了。
毫无预兆的动作让梁厉差点咬到舌头,下一刻则是勃然大怒,徒然地用酥透的手去推詹之行:“你他妈……套呢?!!”
詹之行的身体沉沉地压着他,倒是一时半刻不急着动作。听见梁厉的质问,他喘了口气,想了想,回答:“之前在厨房里,你说下不为例……”
梁厉只想破口大骂,分不清究竟是更想骂詹之行还是骂自己——这他娘的都是什么时候的旧黄历了?那个时候是情不自禁脑子进水,现在……呃,现在……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满心的咬牙切齿,心想怎么从不知道詹之行是这么锱铢必较的人,顺便再骂了自己一百次你这个色令智昏的猪头,差点就错过了詹之行的话:“……我没别人。”
说完他还用脸颊蹭蹭梁厉汗涔涔的脖子,纯良极了。
梁厉气结:“……那你怎么知道我没别人呢?”
这下詹之行真不动了。
慢慢的,他直起身体,居高临下地望着梁厉,不说话,看起来并没有往下询问的意思,但同样也没有离开梁厉身体的意思。两个人保持着连系在一起的姿势对视着,梁厉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冷了起来,而詹之行留在他的身体里,却不动,这让他很不舒服。他有些狼狈地动了一下,略一犹豫,还是扶了一把詹之行的腰:“你……”
要是以往,在这箭在弦上的关头,梁厉绝不介意说一句“我只有你”,哪怕那是一句彼此心照不宣的谎言。甜言蜜语是这个世界上最惠而不费的礼物,他算得上此中高手。
可在眼下,明明“我只有你”是一句真话,但也是因为是詹之行,他反而一个字也不愿意说了。
梁厉没说下去,但不上不下地卡着太难过了,哪怕上床的对象是詹之行,又或者正是因为是这个人,加剧了这种不舒服。他皱了皱眉,咬牙问:“还做吗?不做出来。”
然后不等詹之行做声,先一步卡住他的腰胯,想自己结了这个局。
可詹之行也不让他逃脱,趁着梁厉手脚发软,变本加厉地往他的深处去,直到不能再深入毫厘,这才又一次开了口——他的眼睛因为忍耐和欲望已经变了色,但嘴边竟然还有一丝的笑意:“对,我知道……套子用完了,我不射在里面,嗯?”
话音一落,詹之行终于有了动作,一开始很轻,甚至说得上是犹豫的,仿佛一个小心翼翼的试探,但没多久就失控了。梁厉本来还被詹之行的这句话弄得有点儿莫名的心软,但随着他被撞得越来越无法自控,许多想说的话,全然顾不上说了。
那个晚上詹之行是否守诺,到了最后梁厉已经无法去追究——他只能依稀记得场所和位置,更深、更纯粹的快感全然地笼罩住了他。他原本打算要在天亮前赶回家,不教韩清发现破绽,但在他还有意识的最后一个瞬间,梁厉觉得自己看见了窗外那泛起鸭蛋青的天色。
梁厉终于睡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好觉。中途被热醒过来一次,但詹之行把他搂得很紧,他挣不开,又实在没有力气,没一会儿又睡着了;后来闹钟响了,又醒了,一开口嗓子根本说不出来话,迷迷糊糊地推了一把詹之行,只说了两个字,“清清”。
他本意是想说得回去了,韩清起来后发现人不在家可不好。可詹之行听他这么说,只是把人拖到怀里先亲了一个,然后才说了句“你妹妹已经知道了,还早,睡吧”。梁厉本来也没睡够,被亲了之后更迷糊了,居然真的睡过去了,等终于睡够了,浑身酸痛地醒过来时,枕边的手机上正好传来一条消息。
“哥,我饿死了。你要是和詹大哥在一起,让他推荐个地方,你们请我吃饭啊。”
梁厉顿时觉得这个手机重得拿不住,赶快扔了。扔完后扭头一看,落入眼帘的是正微微打鼾的枕边人,一只手还搭在自己的腿边。他看了足足五秒钟,无数话在心头闪过,可最终,梁厉什么也没说,只是挥起巴掌,把人给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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