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之行好像从来就只比他高那么一点。他仍然记得大学时詹之行像一株只抽个不长叶的植物,微微有些驼背,瘦弱的脖子,三根筋挑着一个头的样子。然而当时那张面孔仍然带着少年人的圆润与明净,而面前的这张脸已经棱角分明,在浴室的灯光下透出过于锋利的阴影。只有眼眸,一如当年般浓黑。
“……去卧室。”梁厉微笑着说。
詹之行在浴室里洗手的时候,梁厉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床头。
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他反而坦然了。詹之行进来的时候,他正握着杯子,坐在床头小口啜着那杯温开水。
“过来。”
詹之行在床位远远看他一眼,并没有走过去,而是俯下身子,跪在床上,像猎豹捕猎时匍匐潜行的姿势一般慢慢接近,直到接近梁厉。胸膛贴近,这时的吻是温柔而绵长的,全然不见刚才的侵略性,舌尖在唇齿边缘轻轻滑过,带来湿润的柔软,偶尔用牙齿揉搓梁厉的下唇。
詹之行能感受到身下的那个人赤/裸的胸膛一起一伏,薄薄的皮肤下血肉的温度直接传达到自己的肌肤上,没有多余的脂肪,肌肉的触感,以及凸出来的两点划擦过自己胸口的感觉,无不提醒他,这是另一具男性的躯体。而且是他渴望了十几年的躯体。这个念头让他几乎无法自持。
然而唇齿间进退有度的勾挑与撩拨,却也在暗示着这个人丰富的经验,这让詹之行多少有点恼怒。十四年的时间,中间隔了千山万水,为什么一直要走这么长的路,才能达到这一步?到底是自己踟蹰了。总是生怕多余的一点暗示,过分的一点关心,就会让他越走越远。然而压抑了这许多年,他仍旧是越走越远了。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詹之行是不会放手了。人生又有几个十四年呢。
梁厉用手指捏着詹之行的下巴,指肚揉搓着五点青*的位置,老茧与胡渣刮擦出细微的沙沙声。梁厉吻了那里,并且把这个吻延伸了下去。从下巴到喉结,又从喉结向下,轻轻啃噬着他的锁骨。这个举动刺激得詹之行忍不住仰起头,呼吸浊重。
毛巾浴袍的衣料摩擦出轻微的声响,腰带被解开了。梁厉的手拨开浴袍的下端,用整个手掌包覆住他的阴/囊,轻柔地揉搓着。詹之行小腹上一阵热流通过,海绵体开始大量充血。这时候梁厉偏偏不动了,低头瞭了一眼,轻笑道:“……年轻人,血气方刚。”
詹之行本想反驳说你都射了一次当然可以说这话,但下体的快感实在是过于强烈,而梁厉的动作又使他全身的触感不得不集中于那已经坚硬充血的一根,实在无暇他顾。
事实上,他很希望梁厉能腾出手来关注一下别的部位。无奈梁厉就是不动,像做指压按摩一样玩弄着阴/囊。这种渴望而不可得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自尊,他又不愿意说出来,情欲交迫中,牙关虽然紧咬,嗓子眼里忍不住还是呻吟了一声。
他看到梁厉嘴角挑出一个坏笑,随即,就被梁厉掀翻在床的另一侧,四仰八叉地摊着,唯独胯下一根昂然独立孤芳自赏。
梁厉多少有些粗鲁地用膝盖顶开他的腿,几乎要把他劈成一个一字马的姿势。他跪在詹之行的双腿中间,手势带着点戏剧化的夸张,撩开他的浴袍,然后低下头去。
来了。詹之行暗想。
然而梁厉却并没有如他期望的一般,将阴茎全部含入口中,甚至没有直接触碰他的龟头,只是用舌尖沿着会阴一路刷过,直到冠状沟,唾液留下的痕迹暴露在空气中形成一条略有凉意的路线,反而让他觉得整个下半身,连同小腹和腹股沟一股脑地热了起来。
灵活的舌头卷过阴茎的下半部分,盘旋上升,始终只在冠状沟处徘徊,却不肯将快感延续到本应是神经元最丰富的伞盖上。然而这种感觉更让人发疯。詹之行不得不一再压抑抓过被子塞在嘴里的冲动,只是紧咬牙关,捏着床垫的指尖渐渐泛白。
“……有那么爽吗?”梁厉问道。或许是故意的,他把夜灯开到最低的光度,乳白色的灯光过于昏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嘴角那抹坏笑却是毋庸置疑的。詹之行很想告诉他,这张他倾心许久的面孔旁边矗立着自己胀紫的阴/茎,这画面多么具有挑逗性,几乎让他看了就想射。但他终究是没有说。
梁厉低低地笑了声,抓过旁边的水杯抿了抿润口。
接着,那一点温暖润泽的触感才落在马眼上,几乎像是要将那个小口挤开一般。轻柔中突然的粗暴让詹之行忍不住“吭”地一声。
然而,整个龟头这时被纳入了一个柔软的空间里,让詹之行呻吟的后半部分全憋在喉咙里了。他不得不闭上眼,以免被视觉刺激过于强烈。然而哪怕实现内一片漆黑,他也能感受到柔软的口腔与灵活的舌头,以及偶尔挑逗般刷过冠状沟的牙齿。软硬交加的刺激,温柔包覆住整根阴/茎的触感,随后,他能感受到嘴唇收紧,像软环一般套在上面,开始快速地套/弄,詹之行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炸裂了。
然而并不止如此,在含吮的间隙,舌尖仍然不忘在龟头上滑过,或是短暂地停止,就像故意要感受那根东西在口腔中一跳一跳的震颤感。詹之行忍不住伸出手,将手指深埋入梁厉的头发,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了的弓弦。
下体强烈的刺激感像潮汐般一波一波传来,而且愈加强烈,只怕很快就要溃不成军。詹之行咬紧牙关,一把勾住梁厉的腋下,把他拉了上来。
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种定力,虽然动作近乎癫狂,还是能顺利拉开抽屉,从里头找出一盒凡士林。盒盖打开,涂抹在手上的膏状物,清淡而熟悉的味道弥漫开来。詹之行发现,梁厉脸上掠过一丝奇特的神情,转瞬即逝,像融化在水里的糖,消失在空气里的烟。他其实很想解释这盒凡士林只是用来擦手的,里头还有芦荟保湿成分呢……
当手指试探着进入的时候,他一再提醒自己不要有侵略性。起码,不要因为自己的急迫而使梁厉感到痛楚。饶是如此,他仍然能听到梁厉埋在枕头里的一声闷哼。凭良心说,这声闷哼几乎想让他直接提刀上马,然而,无论怎么看,这个习惯了在上面的男人,多少还是需要一些适应的。
詹之行看着梁厉的背,压抑着呼吸的起伏,细密的汗珠反射着灯光,像海面上载沉载浮的一尾大鱼,背鳍在月色下闪闪发亮。看不到梁厉的面孔反而让他觉得安心。趴在他的身边,伏在他半侧的身体上,呼吸的律动彼此一致,肢体绵软的交缠中,却在最隐秘的地方绽开最强烈的刺激。
梁厉的臀肌始终是僵硬的,绷紧的大腿和肘弯上浮起隐约可辨的青色血管。詹之行不知道这种表现是因为痛楚还是因为快感,他只能将手指的动作一再放轻放缓,甚至干脆停止不动。那圈紧紧咂住手指的一小圈肌肉有任何松弛迹象时,他才会试探着往里推进一点,用指肚轻轻揉摩。紧绷与张弛中,梁厉的脸始终埋在枕头中,一声不吭。然而詹之行能够感受到,他的身体与肌肉,像是跟随着某种莫可名状的潮汐在波动一般,逐渐沉浸在越来越强的快感中。
就在梁厉略微不安地扭了扭腰的时候,詹之行决定,现在是时候了。然而就当他抽出手指,分开梁厉双腿的时候,仍然能体会到身下那人的惶恐不安。但并没有反抗。当撕破杜蕾斯包装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乍然响起的时候,他看到梁厉的面颊上的咀嚼肌浮起明显的凸起,睫毛微动,最终还是顺从地垂下了眼睛。
试探着进入的时候梁厉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隔了一层薄膜,心理上的快感远大于生理,这种滋味,梁厉是晓得的,饶是如此,仍然暗自佩服詹之行的忍耐力。前期的润滑与扩张很到位,并没有太多痛楚,只是被异物进入的感觉多少有些异样。他小幅度地抬起臀部,以便让詹之行的动作可以顺畅些,也为自己重新开始充血的下半身释放一些空间。
汗意渐渐弥漫在背脊上和脖颈处,耳边粘湿的吻随着詹之行低头时垂下的发梢在身上蹭过,又酥又痒。在下体逐渐适应了那个圆滚滚硬邦邦的东西的进出时,心里似乎有一朵云在慢慢生长,充满整个心脏,似乎能感受到它的延绵雨意。
然后是闪电与雷鸣。屋里,似乎因为肉体的摩擦与浊重的呼吸而更显寂静,让每一下冲撞在臀部上发出让他忍不住面红耳赤的淫靡声响,而呼吸中的情欲味道几乎变成耳内的一片轰鸣。从下身传来的快感越来越激烈,像是变成了从小腹处炸开的一丛丛闪电。
或许就是这样的吧……当梁厉努力撑起上半身,侧过身体回望着詹之行的时候,他这么想。他看到那人被汗浸湿的额角,被情欲染红的双唇。就在这几乎可以算作暴烈的动作中,那双浓黑眼眸中仍然有无限温情。
或许就是这样的。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詹之行的脸,从发线到耳垂,从鼻翼到下唇,然后被含住手指在嘴里吮吸,轻柔的舌尖划过他的指肚,万般不舍地用牙齿轻轻咬住他的指节。
有一滴晶亮的汗珠顺着詹之行的额尖滑落,慢慢地、慢慢地延绵,从眉心到面颊,再从面颊到下巴,停在下巴的凹陷处,随着身体的律动震颤,迟迟不肯落下,像温柔的雨意。
梁厉勉强地撑起身子,扭过头,吻掉了那滴汗。
第21章
第二天两个人都没爬起来。早上自己手机的闹钟响了好几遍,梁厉全身上下最后一点力气都拿来扯被子包住脑袋,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边人动了一下,接着闹钟声停了,再接着对方似乎打了个电话,隔着被子也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总之声音停下来之后,詹之行又钻回了被子里,他的手有点冷,贴着梁厉的脊背和腰,这小小的刺激让梁厉醒了大概有那么一秒钟,但实在抵不住刚过去的整个下半夜的放纵,所以他也只是象征性地动了一下,嘀咕了一句自己也没听清楚的话,就继续地睡了过去。
被子里有点汗味,加上凡士林和六神沐浴露的气味,像春天急雨后的原野,那种土地和蒿草交杂着散发出来的潮湿温暖又略带土腥的味道,有点奇怪,但是又莫名地觉得安稳。
不知几时起詹之行的嘴唇又找到梁厉的颈窝,轻轻地亲了下去,鼻息喷到他的后颈,梁厉有点痒,牵起嘴角想笑,才发现连笑的力气也没有了。这时包住头的被子被掀开,新鲜空气又回到鼻端,梁厉翻了个身,趴着睡着了。
等到再醒来发现天还是暗的,梁厉口干舌苦,头昏脑涨,张开眼睛好半天,总算想起来这是在詹之行家里,以及,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梁厉摇了摇头,想下床去厕所,手撑在床头刚一用力,就“啊哟”一声倒回去——全身上下每根骨头都在和他作对,简直像是有人拿着锤子附子统统打断了又再给接回去,看起来是完整囫囵一个大活人,其实内里全散了架,中看不中用。梁厉爬了两次没爬起来,终于不再试了,呲牙裂嘴地趴回去,又从被子里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到之前眼角余光瞄到的纸片,放到眼前借着昏暗的光线一读,原来是“我出门一会儿,醒了别逞强,等我回来。”
这话怎么看怎么让梁厉觉得牙痒,梁厉读完后顺手一团,但过了一会儿,又还是摊平了搁在已经空了的另一个枕头上,盯着盯着眼皮又重了,他放任自己合上眼睛,心里说,那就再睡吧。
但刚合眼没多久,梁厉感觉到这间卧室的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了,对流的风灌得窗帘拂起老高,房间里也随之亮堂起来。梁厉睁开眼,看见门边的詹之行,目光对视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没说话,梁厉却知道,自己的脸热了。
这让他心里有点犯嘀咕,更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恼羞成怒,又闭回眼只当自己还在?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淙从置羧竦靥秸仓薪ソケ平慕挪缴缓笫谴驳嬉唤且蛭巳硕乱怀恋南伦垢校蟹缧煨斓卮倒亩钔罚豪骰故遣徽鲅郏故前淹返土艘坏停舭胧敲圃诒蛔永锪耍骸拔乙晕闳パA恕!?br /> “买菜去了。”
梁厉静了一下,才轻轻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赞许还是不赞许,但下一刻他掀起眼帘,詹之行果然是在看着自己的,他就问:“几点了?”
“三点四十。”
梁厉一听,觉得头都大了,下意识地就要掀被子跳下床,果不其然又哀嚎着倒回去:“妈的!”
詹之行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伸手扶了一把他赤裸的肩头,慢条斯理地说:“打电话给你请过假了。”
“……哦。”梁厉闷声应了。
一时间似乎谁也没话要说,就沉默了下来,梁厉没去看詹之行,好一会儿垂下眼帘说:“把窗帘拉开吧,明一下暗一下的,眼睛难过。”
詹之行依言去拢窗帘,借着这个瞬间,梁厉看了看他的背影,又在他转身的一刻赶快把视线收回来。詹之行也不知道是注意了还是没注意,房间亮起来之后他又坐回床边,垂着脑袋默默注视梁厉良久,才问:“难受吗?”
梁厉心里一个咯噔,心想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哦以前好像这明明是自己的台词才对。他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战况——做完一次本来都好好的,两个人还一起去浴室冲澡,淋浴间那么小,水又那么热,洗着洗着腿碰到腿,皮肤贴上皮肤,也就理所当然嘴唇粘住嘴唇,又一次胡天胡地起来。梁厉以前从来不知道湿淋淋的手是扶不住瓷砖的,整个上半身都贴上去也还是直往下滑,全靠腰上的手和身后的力量撑着。肯定是从头而下的热水把脑子也烧坏了,不然怎么好好一句“别做了”会说成“别在浴室……”呢?
他老着一张脸皮看了一眼詹之行,又伸出手指挑了一下他的下巴,微微眯起眼睛说笑:“年轻人嘛。”一边说,一边觉得后来被半强迫着跪了那么久的膝盖现在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太舒服。
调笑的话刚说完,微微屈起来的指节就被舔住了,接着詹之行侧了侧脸,咬住他的指尖,舌尖则在指甲的边缘轻轻滑动。梁厉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带着刚刚好了一点的腰痛又开始发作,腰反正是使不上力气了,要是连手也抽不回来,梁厉都忍不住要鄙视自己了。可是手抽回来之后指头烫得厉害,好像原本应该全在面上的热度全数在指尖上发作出来。他别开眼,低声说:“别闹。大清早的……”说到一半又突兀地停下,还早什么早,都下午四点了。
白日宣淫要不得啊。
梁厉痛心疾首。
他不去看詹之行,却耐不住人家看自己。被盯得久了又不说话,不知怎的梁厉心里头有点发毛,抿了抿嘴先撑不住开了口:“嗯?”
谁知道詹之行也一本正经地反问:“嗯?”
“看什么呢。”梁厉直觉得招架不住,心烦意乱地问。
“看你。”
这下指尖的血又统统回到脸上,藏都藏不住了。
居然被这两个字搞得张口结舌,梁厉恨不得抽死自己,又下不了狠手。正满脑子想词要调戏回去,詹之行又说:“我煮了海鲜粥,要不要吃?”
如果梁厉身上还有一点力气,说不定还能摆出一副豪气干云的架势大喊“我要吃东坡肉”,但现在,浑身又乏又软,所以还是——
“……要。”了吧。
粥煮得稠烂,里面筛了新鲜的带子、淡菜和大虾,咸淡合宜,加上一点白胡椒粉,又端到床头,实在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就是被扶坐起来的时候梁厉和詹之行都听到关节响的声音,梁厉一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腰上已经被垫好了枕头,再一看詹之行,居然耳根子红了。
梁厉简直气苦:现在倒是又白又纯又腼腆小羊羔一只了,昨天晚上哭着求饶的时候怎么不见罢手的?妈的,这话怎么说怎么不对,孙子才哭了。
他胡思乱想地吃粥,詹之行却没陪在身边,也就错过了梁厉因为走神被粥烫到的怪相。但夜里加凌晨的折腾实在是把他饿狠了也渴狠了,一海碗的粥没一会儿就风卷残云地见了底。吃饱之后又在被子里,很快就犯了困。梁厉把自己挪回被窝里,正在想不应该让詹之行把窗帘拉开的,想人人却到,詹之行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