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受封皇 完结+番外完本[耽美np]—— by:风中凌乱
风中凌乱  发于:2017年09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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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严重?”陆郎儿瞋目道。
“我也是不信啊!听我娘说鞑子人从前就打进关过,可是朝廷赔了点东西就走了。可这回一直待了大半个月,连朝廷派去讲和的人都杀了!”
“难怪!”陆郎儿咬着手指说:“难怪大半个月没人理会咱们,原来是自身难保了!他喃喃低语,说到最后一句话甚至露出一丝痛快的笑意。
顾小厮没听清他的话,忙问:“公子,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陆郎儿应付着,脑子里却在快速的盘算。就听顾小厮又说:“不过,后来有几个人进了聚仙楼吃饭,听了我们的话,就说我们是老黄历了。说是朝廷已经调齐了二十万大军由安定侯郑飞扬带领去镇压鞑子兵了!”
郑飞扬的大名陆郎儿早有所闻。据说十年前他曾经在北方镇守边邑,专门对抗鞑子人,十战十胜,所以鞑子兵后来看到他的旗号就绕道而走,不敢来犯。只是朝廷忌惮他的功绩,给郑飞扬封侯后就打发到四川养老了,看来此次是真的没有办法又将他复任。
“然后呢?”陆郎儿问。
“什么然后?”顾小厮茫然的说:“然后我就跑回来告诉公子啦!”
“是这样……”陆郎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掏了些碎银子给他说:“你办的不错,找东西吃去吧!”
顾小厮欢欢喜喜的拿了银子走了。
第19章 劝君归兮君不弃,朗心辗转身难为
晚膳时,陆郎儿特意吩咐福伯帮他弄了些红烧羊肉,说是自己体虚要补一补,福伯看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一会就给他端了来。
等到夜深后,前院的灯灭了,陆郎儿才悄悄走到后院的杂物房里。房门打开,奇诺好端端的靠在床头,见他进来,显然是饿了许久,语气不善道:“怎么才来?饿死老子了!”
陆郎儿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小桌上说:“没有羊腿,只有羊肉,你凑合吃吧。”
奇诺看他一眼,也不挑剔,打开食盒狼吞虎咽的吞起来。他拿馒头就菜,吃的啧啧作响,时不时还吮掉手指上的汁液。陆郎儿还很少见人如此大快朵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眼见食盒一转眼就见底了,奇诺才意犹未尽的在裤子上擦擦手,抬眼说:“明日再拿些酒来!”
陆郎儿好笑,心道:他已经越发不客气了。
收拾好东西,陆郎儿犹豫了一下问:“伤好之后,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奇诺斜眼看他说:“怎么?这么快就要赶我走?”
陆郎儿苦笑摇头说:“你忘记之前和你说过什么,我虽能救你可养不了你。这儿随时都有人会发现,到时候我们俩谁也跑不了。你又何苦连累我?”
奇诺哼了一声说:“给我武器,任谁敢动我?看老子不叫他身首两处!”
郎儿头摇成拨浪鼓说:“这儿是京城,汉人天子脚下,你当是关外呢!你就算杀的了一个能杀的了一百?况且,我上哪儿给你找武器。”
奇诺喘着粗气沉默了一会说:“你说怎么办?”
陆郎儿叹了口气说:“我给你些银子,再买一匹马,你趁早离开吧!这儿你待不得了。只怕再等,天要变了!”
奇诺眼睛半眯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瞒你,听外头说鞑子人打进关内了!现在到了并州,过不了五、六百里就恐怕就能到京城了!”
“什么?”奇诺一跃而起,怒目而视道:“你不早说!老子正要找这帮鞑狗报仇雪恨呢!”
“报仇?“陆郎儿哧哧一笑,见他脸色发青才正色道:“并非我看不起你,以你蝼蚁之力如何对抗猛虎野兽,更何况鞑子人的实力你比我清楚,他们就是庞然怪物,否则你何必听命于他们?”
奇诺脸色白一阵红一阵说道:“那不同,论单人实力,我族一人可抵十人鞑子勇士!我与他效力不过是看在他们出手阔绰的份上!”
“你方才也说论单人实力。”陆郎儿没好气的说:“就算你潜入他们帐中斩杀十人,可你或许连小王子的手都没摸上就被别人乱刀砍死,谈何报仇?”
“你!!”奇诺被他气得跺脚,可又碍于他是自己救命恩人不能动粗,只能用手捶着墙壁,敲得轰轰作响。
“轻点!你想把人都招来不成?”陆郎儿见状刚忙上前拦住说:“无论如何,我帮你找马,你明日出城,一个星期大约就能出关了。出了关找你族人,等你纠集了人马再找鞑子人报仇吧!”
大约是被他的话说动了两分,奇诺面色铁青但是终究安静下来,他想了想猛得抬头说:“可以,但是你和我一起走?”
“我?”陆郎儿有些意外的反问。
“你是我的人!我抢到手的!”奇诺双目通红的盯着他说:“就算被鞑狗和汉人沾了便宜,你终究还是我的人,应该跟我走!”
陆郎儿唰的脸红了半截,又羞又恼说:“你这蛮子!这等强词夺理的理由也说得出口!”
奇诺将他拦腰搂住,便紧紧抱在怀中说:“你既然救我,我便欠你一命,我说什也得带着你走!”
他双眸黝黑,看得陆郎儿脸更红,心头正热,可胸口一痛,身体就凉了半截,他沉默着推开奇诺的胸膛说:“我不能和你走!我也走不了!”
“为何?”奇诺不解。
“我吃了百日断肠散,没有定时服用解药,百日内会肠穿肚烂而忙!”陆郎儿幽幽叹息。
“什么?还有如此恶毒的药?”奇诺毕竟生在关外,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毒药,他一时惊在那,想了想又说:“什么人给你服食?莫不是就是你说的现在主人?那有什么关系?待他来了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将解药给你不就成了?”
“哪有如此轻巧?”陆郎儿眼圈泛红道:“你当我没有想过趁他睡觉时候拿刀威胁他,且不说他有护卫日夜跟随,时刻不离身。即便是从他手中抢到解药,我又怎么敢保证这种情况下他给我的一定就是解药呢?”
“这……”奇诺挠头说:“那你就一辈子任他羞辱你?”
这话算是说到了陆郎人痛处,他小半生过得可不就是这样的日子?身为男子的尊严和傲气早被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在人胯下以色侍主,苟延残喘。待他色衰时候,莫不是也会落得当初见到奇诺的那番情景?
当下,他身如冰窖,浑身都颤抖不止。奇诺眼瞧他脸色不好,便不再说话,只是走过去摸摸搂着他的肩头。
陆郎儿只觉得身后一暖,靠在一堵温热的厚实墙壁上。他再也忍不住,抓着奇诺的衣领埋首痛哭起来。
抽泣了半宿,外头的天都已经蒙亮,陆郎儿才依依不舍从杂物房里回去。他没有再提走的事情,奇诺也没有再问,只是两人心中都很清楚,这样的日子是要到头了!
汝南王再来的时候是两日后。
这两日,陆郎儿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过一日算一日,便整日泡在后院的杂物房里。他和奇诺除了吃饭就剩下做爱了。
前两日的话,他俩都没有再提,只是不停不休的做爱,从床上道地上到桌上,心血来潮时候,奇诺甚至架着他在半夜三更时候站在院子云雨一番,只是实在太冷,几下之后又躲回屋中。大约是要将之前的补回来,奇诺几乎一刻不肯离开陆郎儿,即便是睡觉也要将半软的肉棒埋进他身体里,弄得他连自己的房间也回不得。陆郎儿只好嘱咐了顾小厮为自己把守,一有风吹草动就来报信。
顾小厮虽然弄不清他整日和那个流浪汉待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只是收了好处也是照做。
第二日半晚,两人正在吃饭。大约是亏空的厉害,这两日连带陆郎儿也是食欲大增。正吃着,就听顾小厮嘶哑着嗓子叫道:“公子!公子!快出来,王爷的马车眼见到路口了!”
陆郎儿一个激灵,碗都差点摔在地上。他赶紧抹了抹嘴和奇诺说:“你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出声不要出去!”说罢便一溜烟跑出去。
他跑回自己房间,也不管身体是不是要散架,便快速的快了衣服,又给自己配了个味道浓郁的香囊。照铜镜时,他吓了一跳,身上红红紫紫痕迹布满全身。
坏了!这要是被发现了,自己铁定死的难看!陆郎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就在他惶恐时,外面又响起福伯老迈的声音说:“公子,王爷马上就进府,请你迎接!”
陆郎儿欲哭无泪,只能挑了件厚衣服,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才勉强走了出去。
第20章 山雨欲来乌云降,情郎终别成故人
他到会客厅时,汝南王刚带着几个随从进门,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脸色阴沉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除了他自己人外并没有带旁人来。陆郎儿战战兢兢的行礼便跪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他等了半天,汝南王也一声不吭。陆郎儿腿都跪麻了也不敢动一个手指。又过了好一会后,才听见头顶上汝南王幽幽的和手下说:“你们都出去!”接下来便是他踱步朝自己面前走过来的脚步声。
陆郎儿心里七上八下,紧张的头上的青筋都崩了出来。只听见脚步声到了离自己一米远的地方停住,汝南王冰冷的声音传来说:“抬头!”
主子发话,陆郎儿只得缓缓抬头,他心跳得几乎要脱出胸膛,可脸上还得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给了汝南王一个堪比哭似得笑容。
“狐媚!”汝南王不阴不阳的说了句,也听不出是怒是喜。陆郎儿赶紧低头重新跪好。
“你这样的男子”汝南王冷哼一声说:“年纪也不算轻,可还能将那几个老滑头迷得神魂颠倒,天天的跟我讨要你,也算是本事!”
陆郎儿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也不敢接话,只是压低身体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就听得对方又说:“ 本来本王是想将你困到油尽灯枯,无人再理时同你那野汉子一样处理了,不过现在有个更要紧的事情让你做,若你做成了……”汝南王忽然抬手在脚下丢了一个蜡丸道:“抬头看看,这是百日断肠散的半颗解药,若你做成了,本王就赐给你另外半颗,这样你身上的毒就算去了。到时候你想走,我也不拦你,如何?”
陆郎儿听了这话,反倒没有一丝喜悦,他深知汝南王秉性,能开这种条件要自己做的事情,必定是九死一生!但他又不能拒绝,只能磕头道:“郎儿听从王爷差遣。”
汝南王这才嘿嘿干笑一声道:“你起来,本文和你详细说。”
陆郎儿哪敢起身,只是直起身体,依旧跪在地上。汝南王则走回自己的椅子上坐好说:“最近城中传的大事,你可知道?”
最近的大事估计就那一样,陆郎儿想了想不敢说自己完全不知道,只能说:“听到一些风声。”
汝南王看他一眼,也不问他如何知道,便说:“你知道就好。如今国家有难,你虽然微贱是不是也得出点力了?”
陆郎儿吓了一跳,脸色煞白,可汝南王却话锋一转说道:“你放心,我还舍不得送你去沙场送死,只是要你去一个人那。”
陆郎儿以为他要说郑飞扬,可汝南王却蹦出两个字:“太子!”
这两个字让陆郎儿愣了半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汝南王看他疑惑的神情,嗤笑道:“我那哥哥懦弱无能,胆小怕事,只会缩在自己宫里绣花缝衣,成日将自己打扮得不男不女,这样的人如何能继承大统呢?”
陆郎儿完全不懂汝南王究竟想说什么,只是听他絮絮叨叨的控诉了哥哥的种种不是,说道最后,汝南王咬牙切齿的愤愤道:“要不是那个老不死的偏心袒护他,本王早就取他代之!明明是一母同胞,他却连正眼都不想看我!”这一说,他是动了肝火,生生从红木椅子上扳下把手的一角狠狠丢在地上。陆郎儿总算是迷迷糊糊的听了个大半。
汝南王见他目瞪口呆的模样,调整了呼吸,又从胸口掏出一个小瓷瓶说:“老头子时间不会太长。不管鞑子人最后究竟怎样,这个位置我说什么也要博一博!”说罢便对陆郎儿勾勾手道:“你过来!”
陆郎儿揉了揉早已麻木的膝盖,跪着爬到他脚下。汝南王捏着他的下颚将瓷瓶放在他眼前说:“两日后,本王会送你进太子府。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也要接近太子。郑飞扬若是能退敌,还朝时按立律太子需要亲赴边关迎接。到时候你务必要跟着去,将这个给他吃了。本王会派人给你制造机会,记住本王不要再看见他活着回来!”
陆郎儿脸颊被捏的生痛,心里更是恐惧,脚下发软瘫在地上。眼前精美的小瓷瓶宛如化为蛇蝎,他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伸手接过。
汝南王哼了一声,将瓶子硬塞入他手中道:“成事,本王给你自由,赏你钱财免你贱民身份。不成……你也不用留着了!记住,不要幻想告密给太子或者逃走,本王的人时刻监视着你!你若有半点违抗之心,定叫你比扒皮抽筋更痛苦百倍!”
陆郎儿已经骇道说不出话来,先头听他谋害亲父,如今还要谋害亲哥,真想有一日将这汝南王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只是他就敢一想,并不敢流露出感情,只是唯唯诺诺的说:“郎儿无德无能,太子身边定是能人众多,郎儿如何能在这么短时间接近他?王爷能否给个提示?”
汝南王再次嗤笑,说道:“提示?我若什么都知道还要你去做?随便找个人就可以!这一切看你自己看着办!”说罢便将药瓶留下,自己拂袖而去。
陆郎儿在地上跪了半响,看看手里如毒蛇一样的瓷瓶和地上的蜡丸,心中乱成一锅粥,真是恨不得干脆一头撞死在墙上一了百了算了。可他又一想那后院之中还躺着个“累赘”,自己若是这样一走,那家伙还不得闹出什么乱子出来。
踌躇了好久,听得外面的马车声渐远,他才从地上爬起来,将那两样东西收拾了,一瘸一拐的走回自己房中。
一夜无眠,陆郎儿顶着桃子般红肿的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今日必须将奇诺的问题解决,他是一刻也不能再留了!
将银子和简单的衣物准备好,陆郎儿才到后院。打开房门时,奇诺果然早就不耐烦了,见他双眼通红进来,以为昨夜必是去伺候男人,当下便黑了脸跳起来,将陆郎儿按在门板上。
陆郎儿见奇诺脸色青灰,有些莫名,只是他没有心思管这些,将包袱塞在他怀中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从后门走,出去走半里地有人牵着马接应你。至于你想去哪里我也管不着了,不过我建议你回族人那里去,暂时别想什么报仇的事情!”
“一晚不见!你又要我走?是我妨碍你快活?”奇诺脸色更不好了,说话时候牙齿都气得咯咯作响。
陆郎儿哭笑不得,心道:命都快没了,还快活个屁!只好说:“你误会了!你不走,明日我也得离开这里,难道你还要跟着我不成?”
奇诺道:“你去哪儿?怎么我就不能去?”
陆郎儿苦笑说:“我去的地方还真是你去不得的!是太子宫!”
奇诺瞋目,眼睛瞪得老大。即使他对中原不熟,也知道太子二字意味着什么。沉默了半响后,他带着酸意说:“他们竟然要你去伺候一国太子?”
陆郎儿再次摇头道:“若是如此倒真好了!他们要我做的是够杀我一百次,再挫骨扬灰的!”
奇诺不解的望着他,陆郎儿想了又想说:“同你说也无妨,或许过了今日我们就永别了!我这些话恐怕得带去地府了。”说罢便将汝南王意图谋害老皇帝和哥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这下奇诺更惊讶了,说道:“从前我只以为鞑子人残酷,没想到你们中原人比它们更胜!连父亲、兄弟都不放过!实在禽兽不如。”
陆郎儿叹气道:“可不是,还是个皇种!国家有难,他却想篡权夺位,难怪我们中原要……”说道最后几个字,他觉得自己话里不妥,便收了声,对奇诺说:“不管他们,你走吧!我既然救你便不想看你无辜丧命,今后你行事时就想想你的命是我救的,小心谨慎才对得起我!”
奇诺当然不干,大手一挥道:“既然知道前面是死路,你一定要跟我走!我回去找族里的萨满,说不定能帮你祛毒!我们犬戎人生在大漠和草原之间,虽然清苦但是自由,和我一起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
话说道这里,陆郎儿已经忍不住眼圈泛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眼前的男人虽然样子还显狰狞,且曾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蛮子,可此刻说出来的话却烫贴无比,叫他如何能不心酸感动?可眼下哪里是你侬我侬,谈情交心的时候。如果说之前他对奇诺只是同情,那么现在更是多了些感情的。当下他便咬牙,将心一横,推开奇诺道:“别啰嗦了!是个男人就赶紧拿着东西走!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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