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立忍不住说：“为什么不能就是男人恨男人。”林芳菲说：“因为她的手法很克制，自己看，这些死者身上的划伤，深度长度都是一样的，如果是男性的话很容易出现失控下造成的创伤。”
这时梅子灵推门进来，说：“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干嘛？”林芳菲转头看到她说：“你怎么起来了？”
“来找你啊！你上个厕所半天不回去，我以为你梦游游到北京去了。”梅子灵皱着眉头：“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会有这些个照片？”林芳菲说：“收集的啊，分析一下这个案子。”
梅子灵有些不解，说：“你操心这个干嘛？”
林芳菲一笑，说：“闲的。”梅子灵撇撇嘴，没再说什么，一直看着这些照片沉思的梓雨却在这时说：“其实我对这个案子也做了调查，不同的是我调查的是这些死者的背景，这些人都有黑历史。”李冷亦急忙向梓雨看过去，梓雨神色淡定的继续缩：“而且凶手杀这些人，是有一定规律的，她杀死的第一个人，看起来是个居家好男人，但是听说他是二婚，有个女儿在上大学，但是不管怎么说，在此之前，这个男人看上去还是正常的，在这之后，就开始升级了，随后被她杀死的这个男人有家暴史，他老婆起诉离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成功，第三个是个皮条客，之后的死者几乎都涉及到虐待玩弄女性。”
林芳菲闻言，说：“诺，我说对了，凶手肯定有很深的情感创伤，杀死这些人就是出于报复。”李冷亦摇头说：“如果是袁教官的话，好像不符合，因为在我们看来她跟她丈夫的感情似乎很好，怎么可能有情感创伤呢，再说冤有头债有主，她要报复，也会找伤害她的人，她是个明事理的人，不可能这么不可理喻。”
林芳菲说：“这叫创伤后综合症，而且很明显她的症状很严重，已经泛化了，照理说心理疾病达到一个病态的程度她的症状最起码应该已经存在了两年左右了，而到现在才突然爆发出来，很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又发生什么事刺激到她了，如果你们要调查，你们可以先调查一下这位袁教官的经历。”
书房里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都转头向林芳菲看过来，都因她侧目，林芳菲撇嘴说：“看什么看，我这是久病良医！哼，睡觉了。”林芳菲一扭头，傲娇的走了，梅子灵说：“第一个死者肯定脱不了关系，叫司马贞把袁教官和第一名死者的背景做交叉对比，肯定会有结果的。”她说着也走了，麻溜去追林芳菲了，剩下三个人，梓雨还在琢磨这个案子，梅立准备给司马贞打电话，李冷亦傻乎乎的愣了一阵，对梅立说：“你们一家人都好可怕..........”
梅立一挑眉，说：“怎么可怕了，又没把你蒸煮吃了！”李冷亦反应过来，说：“呃......没，我没恶意，我只很佩服，很佩服，我一头雾水的来找你，没相当当晚就有结果了，果然没找错人。”梅立自得起来，说：“那是。”
打开的电脑上，屏幕角上这时却突然跳出了一条新闻，三人看着新闻，有些呆，呆了一会，梅立打开书房门冲出去，敲响了主卧的门，说：“林妈妈，又发生案子了，可是这次死者是个女人。”
林芳菲打开了门，看着一脸期待她能给出个答案的梅立，想了想，说：“这说明凶手的症状更严重了，泛华的更厉害了，但是有一点肯定不会错，她会有针对性的，去查这个女人的背景，着重她的情感史。”
梅立转身跑下去把林芳菲的话告诉了李冷亦，死者死于李冷亦来的这一天下午，所以网现在有的仅仅是这个新闻，李冷亦决定连夜去发案地，调查死者背景。
梅立继续拍着梓雨和她爷爷吃喝玩乐，等着李冷亦的消息，李冷亦办事效率也是很高，第二天下午就返回来消息，说：“我查到了，死者是一个有钱人的外室，生了一个孩子，但是有钱人的老婆没孩子，这个有钱人半个月前死了，这个女人仗着孩子联合这有钱人的家人要把那个大老婆赶出家门，大老婆自杀了。”
梅立急忙把这个消息反馈给了林芳菲，林芳菲说：“果然吧，只能说明她这个症状越来越严重了，要是不阻止，死的人会越来越多。”
梅立忍不住问：“那凶手会怎么样呢？”
林芳菲说：“发展下去大概就是疯了吧，如果真疯了，滥杀无辜也不一定，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场惨剧。”
“你认为是第一个死者曾经玩弄了她的感情所以才会引发她的心病的嘛？”
“这个就不好说了，造成创伤的原因很多。”
司马贞也很快反馈回来消息了，但是对比结果却让人意外，因为李冷亦的教官袁凯琴跟这名死者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纠葛，倒是这个死者被司马贞查出十多年前就离婚了，离婚原因是婚内出轨，离婚后就马上和第三者结婚，并且生了一儿子，而他的女儿这些年上学他几乎没有过问过，但是这里出现的第三者倒是和唯一的那名女性死者的情况吻合了。
李冷亦赶了回来，告诉梅立，她回来的路上又去了袁凯琴的家里，询问她丈夫，才知道袁凯琴这些年来一直在资助第一名死者的女儿，但是这件事连袁凯琴的丈夫很多年来也不知道，直至家里搬了新房需要钱还贷，才发现袁凯琴的银行卡上没多少存款，她丈夫起疑，暗中查了一下帐，才知道袁凯琴在资助这个女孩。
同时司马贞又筛了一遍警方现在已经公布出来的一些东西，发现第一名死者死前投了一笔人身意外险，受益人就是他女儿，但是他现在的妻子孩子好像不知道这件事，现在保险公司已经赔付这笔钱了，赔付款有一百多万。”
林芳菲果断说：“这个女孩是关键点。”
梅立却说：“那我们要不要把这些信息提供给警方啊？”警方现在其实能知道的都知道了，但是他们以结果推凶手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而李冷亦一开始就提供来具体的疑犯，两者结合调查，很快具有了进展，李冷亦听到梅立的话，却说：“先调查清楚再说吧，我.......”
她犹疑了一下没再说下去，梅子灵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理解，那就先调查清楚再说。”
梓雨和爷爷在石家庄呆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回去了，梅立送她们去了机场，刚把梓雨送上飞机，一回身她就赶快打电话给梓雨，说：“雨姐姐，爷爷怎么说的？对我影响怎么样？你快告诉我。”梓雨对她激动热烈的话语无语了一会，说：“爷爷说，你还年纪太小，以后变数太大，不好下结论，以后走着看看呗。”
梅立有些失望，说：“这个评价未免太低了.........”
梓雨却说：”飞机要起飞啦，我挂啦。”
梅立只好怏怏的挂了电话，回来以后就看到李冷亦坐在楼顶上出神，梅立走上去，问她：“又想什么呢？”
李冷亦说：“刚司马贞告诉我的，最新消息是，至今死去的十四个人里，三起案件的现场有名目击者，但是目击证人完全不肯配合警方调查，什么也不说，看起来，他们是在维护那个凶手，甚至还有一名目击者说，她希望凶手能逃掉，这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还有人性，做的事情也符合了人们对英雄的期待。”
“是啊，所以我更加想知道袁教官究竟经历过些什么，导致她走上今天这条路。”
梅立拍拍她的肩，说：“走吧，我陪你去找那个女孩。”
这个女孩，就是第一名死者的女儿，现在就读于北大，学业非常好，现在正在准备出国读研究生。梅立和李冷亦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女孩都不肯跟她们谈什么，转身就要走，李冷亦急忙拦住了她，说：“我是袁教官的学员，所以才想跟你谈谈，我很担心她，我这次任务回来，才知道她申请退役，而且离婚了，我怕她现在做了困兽，却没有人可以帮她，你能理解我吗。”
女孩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李冷亦急忙说：“可我知道这些年来她一直在资助你，你难道不关心她么？”女孩想了想，说：“好吧，那就谈谈吧，不过我对她真的了解的不多，你们想问什么我恐怕回答不了。”李冷亦急忙说：“你知道她现在在那里吗？”
女孩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那她为什么会资助你呢。”
女孩闻言想了想，说：“因为她跟我妈妈关系很好，我妈妈去世以后，就是她一直在照顾我。”
李冷亦急忙说：“你妈妈是怎么死的？”
“自杀，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我该回去上课了。”女孩说着转身就要走，李冷亦也不好在死缠烂打，无奈叹了口气，抱着一些希望说：“你知道是谁杀了你爸爸嘛？”女孩的身影顿住了，她静止在校园门口，任凭身边人来人往，她也如同一尊塑像，好一会后才说：“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死了是一件挺好的事。”

第53章 五十三
梅立一直站在远处，拿着手机录像，一边录一边仔细观察着女孩的神情举止，等女孩走了以后，她走了出来，和李冷亦又重新研究了一下这个女孩子，女孩子在说不知道的时候目光有些游离，可是李冷亦和梅立两个人都太嫩了，通过身体语言揣测别人的心思还是比较没把握，于是梅立把视频传给了梅子灵和林芳菲，叫她们判断一下，梅子灵回过来一句：“分什么析，继续盯着她，肯定会有你们想要的结果。
看着短信两人面面相觑，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梅立和李冷亦决定盯下去，于是就在附近选了一一处可以看到女孩宿舍以及教师的楼，在楼顶上布了一个监控点，准备二十四小时盯守，可是没想到当晚她们就有收获了。 ，
女孩在深夜时分离开了寝室，来到街上打电话，深夜里很安静，看到女孩进了电话亭，装作路人的样子，不经意的从电话亭外走过，把一个窃听装置放在了电话亭的玻璃门上，然后回到了李冷亦身边，打开手机，手机里传来女孩的声音：“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你告诉我好不好？”随即是长达两分多钟的沉默，女孩子在听对方说话，两分钟后才说：“我不要再听你说这些，我要知道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现在睡觉都去安靠安眠药你知道嘛！”
梅立轻声对李冷亦说：“有门.........”李冷亦轻轻点头，两人继续听着女孩说的话：“我不管你找多少借口！”女孩子说着声泪俱下了：“我只是想要你好好的，你回来好不好？不要再让我提心吊胆了，我天天做噩梦梦到你死了............”她说着顿了一会，显然是被对方打断了，她听对方说了一阵后，忽然声嘶力竭的说：“你这些全是借口！你就是不想见到我，我知道这么多年我给你带来很多麻烦，所以你急于想拜托我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女孩一连问了三个是不是，然后又沉默了，沉默一会后，她扔下了电话，电话垂在空中，电话里传来忙音，显然是对方先挂机了，梅立的手机里传来女孩哭泣的声音，李冷亦拿着望远镜向电话亭里看去，看到女孩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女孩子在哭了很久以后，擦干眼泪回寝室去了，梅立看看李冷亦，说：“下一步怎么办？”李冷亦说：“要是她能把对方约出来就好了。”梅立想了半天，说：“我还是问问老妈吧。”她说着打通了梅子灵的电话，电话刚通，里面就传来梅子灵的咆哮声：“几点了你还打我电话？你不睡觉也不让我睡？你这个不孝女！”
梅立把电话拿远，估摸梅子灵咆哮完了，这才把电话贴在而耳朵上，说：“我是有事要问你了，我们现在可以确定这女孩跟嫌疑人有联系，可是怎么才能把嫌疑人调出来呢？”早睡下了的梅子灵咆哮完后才醒了醒神，闻言说：“把她具体表现讲给我听。”于是梅立把女孩的话语神情都描述了一遍，梅子灵说：“看起来这两人感情挺深的，嫌疑人应该也会很关心这女孩，要是女孩出点什么事，她说不定就出来了。”
“她能出什么事呢？”
梅子灵点她：“比如自杀...........”
梅立仔细想了想，说：“可是我我今天一直观察着女孩，感觉她眼神特别坚定，不像是会寻死觅活胁迫别人的人。”梅子灵闻言说：“你笨死了，她干不出这事，你不会提点她一下吗？从小跟在我身边，这么点心眼没有，我都替你犯愁，我睡觉了。”
梅子灵说着挂了电话，梅立看着电话“切”一声，看着身边的李冷亦，把梅子灵的意思说了一遍，李冷亦想了想，说：“这个可行，明天我去试试。”
第二天，李冷亦又在校门口堵到了女孩，女孩有些恼火的说：“你怎么还来？”李冷亦说：“我就是想找到袁教官，我是出于关心，我怕她发生什么事，而我又觉得她因该会很关心你，她资助了你这么多年，你们之间应该有很深的感情了吧？”
女孩闻言说：“她怎么可能关心我，谁都不管才很有可能。”
李冷亦说：“她是我教官，她的为人我了解，就算是素不相识的人，到了要死要活的关头上，她也肯定会管，何况你是她资助了这么多年的人。”
女孩闻言沉默了一会，扭头回学校去了。梅立依旧在远处监控，李冷亦回去时，女孩已经回到宿舍了，这会是午饭时间，宿舍没人，基本都出去吃饭去了，女孩在宿舍呆呆的坐了一阵，似乎在想什么，不久后开始拿起身边的水果刀比划起来，梅立说：“看样子她被点醒了，不过可别假戏真做了。”
李冷亦说：“我手机拨号110了，一有危险就报警。”
“好。”
两人继续观察着女孩，女孩在迟疑了一阵后，举刀了，李冷亦和梅立心里一紧，怕她闹真了，片刻后看到女孩在自己手腕上拉了一道口子，这才松了口气，她划伤的只是浅表层皮肤，不过血还是留了挺多的，她等了片刻，看血汇聚的比较多以后，用手机拍下来，把图片发送出去了，然后淡定的起身洗手，贴了个创可贴。
而在她刚处理了伤口以后，她的手记就响了，李冷亦急忙问：“她说什么了？”梅立开着手机的监控，说：“距离太远信号不好，你别吵。”李冷亦只好闭嘴，手机里传来女孩的声音说：“你还管我死活？我告诉你袁凯琴，你再不出现，我就死给你看！”
然后就没声音了，李冷亦急道：“她到底说什么了？”梅立说：“她就说了这一句，然后挂了，我们还是继续监控吧，你果然没猜错啊，还真是你教官。”她说着看看天上的太阳，抱怨说：“好热啊，要不是你，我这会坐空调房里陪着老妈呢。”
李冷亦鄙视她一眼，说：“是好朋友不？”
梅立说：“当然是啦。”
“是好朋友就别跟我说废话！”
“切！”
她们还得继续监控这个女孩，梅立陪李冷亦潜伏了两三天，一直在等这个女孩有所行动，可是等了两三天也没行动，两人有些急，观察那个女孩子，她明显也有些急，这几天一直处在寝食不安的状态中，一直到她收到一个快递为止。
快递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作服，带个棒球帽，进了学校，把快件放在了女生宿舍的门卫上，门卫打电话让女孩来取，而快递又悠悠然骑着电动车出去了，李冷亦和梅立一直到女孩收到快递马上喜形于色，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时才觉得不对，李冷亦急忙对梅立说：“看她这么开心，肯定是因为受到的是袁教官的信息了，袁教官叫快递来送信？”
梅立琢磨了一下，说：“其实刚才哪个快递就是袁教官？”
两个人从楼顶上飞奔而下，冲向刚才那个快递消失的方向，但是快递早消失无踪了。两个人无奈，只好继续回去蹲守，不多时后，就看到女孩子出来了。女孩子不认识梅立，两人决定梅立负责跟踪，李冷亦做后援，于是梅立就悄然跟上了这个女孩子。
女孩子留着长直发，小白裙，穿着白色的球鞋，肩上背着个双肩的帆布包，看上去天真清纯，一个人走在街上，引来不少男人的目光注视，梅立为了不引起注意，穿的很低调，宽大的运动裤，带帽的拉链衫，翻起帽子遮住自己的面孔，跟女孩保持着距离，远远跟着这个女孩子，就见这个女孩子走街串巷，饶了很多路，而且越走越偏，渐渐到了行人极少的街上，梅立心想这女孩独自一个人到这样偏僻的地方，恐怕容易遇上危险，正想着，女孩拐弯了，梅立也急忙跟上去，拐弯一看，就看到一个痞子样的人拦住了女孩的去路，嬉皮笑脸的说：“妹妹，走吧，陪哥哥我看场电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