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完着装后爱德华直接转身走人,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会才连忙跟上去。
只见爱德华匆匆走去尽头牵住了丽贝卡的手,跟她笑着说了几句话后就让她挽着自己的手臂离开了,只留棕发警探一人双眼泛红地站在原地发怔。
阿尔弗雷德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见莎拉和海伦娜,整个人像是被决绝疯狂的爱德华抽空了灵魂。
莎拉和海伦娜见阿尔弗雷德回到家后一直沉默便也猜到了事情并不顺利,于是就一起打着哈哈说笑着请阿尔弗雷德吃顿好的补充体力。
听着最应该流泪哭诉的莎拉和海伦娜如此善解人意地安慰自己,阿尔弗雷德的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直接像逃一般躲进了自己这几天一直睡着的杂物间,拿起一直放在床头的十字架项链捂着嘴倚在墙壁上哽咽起来。
第一次看到阿尔弗雷德哭得那么压抑那么痛苦的海伦娜也跟着默默流下眼泪,早已红了眼睛的莎拉一把抱起她默默地掩好门,不断说些安慰的话,既是在安慰怀里的孤女,也在安慰再次遇到历史重演的自己。
不过就在莎拉准备抱着海伦娜回房好好哭一顿时,门铃又想起来了。
莎拉立刻就纳闷了,不明白为什么晚上十点多还有人来,珍妮特早就说今晚要值班不回来了。
放下了不再哭鼻子的海伦娜,莎拉随便整理一下就去开了门,发现来者是一位素未谋面的年轻人,黑发蓝眼,戴着眼镜的模样斯文有礼。
“你好,我是伊萨克诺尔,我是阿尔弗雷德的朋友。”
莎拉念了一遍伊萨克的名字,细细地打量起他的面部轮廓后立刻恍然大悟。“你是诺尔的儿子?你怎么会来这里?”说完就让海伦娜赶紧进去把伤心欲绝的阿尔弗雷德叫出来。
“冒昧问一句,你就是迈耶斯小姐,是吗?”
莎拉瞬间脸色一变,伊萨克继续向莎拉解释,“约翰逊警探有透露些事情给我。我来是想跟阿尔弗雷德说,我也要加入你们一起对付索罗门希斯罗——不,应该是皮埃尔阿德勒——既然小邓肯先生活下来了,那克里斯蒂安的儿子肯定也有办法从桑斯查克曼的手里逃出来。”
莎拉立刻把他拉进屋里锁上了门,“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珍不会告诉你那么多事情。”
望了眼正交待海伦娜暂时藏在房间里的阿尔弗雷德,伊萨克镇静地回答:“我在圣方济各大学念书,我的本科是数学,硕士方向改成了化学——我完全模仿齐格弗里德邓肯的求学路线,我对邓肯的了解绝对不比塞茜莉娅查克曼少。”
阿尔弗雷德坐下后对伊萨克皱了皱眉,“你父亲当初说过你喜欢植物学。”
“为了珂妮,我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伊萨克坚定地说着,“七年来我一直都在研究邓肯和查克曼,直到考进了圣方济各我才知道我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原来还有个关键人物被我们遗忘了。幸好我来得及改变,否则我根本无法掀开Fuerte的面纱,去触碰真相之下的秘密。”
“太晚了,那位邓肯先生已经投靠到阿德勒小姐的怀里,他们要联合起来对付查克曼人了。”阿尔弗雷德面如死灰地说着,仿佛刚才的崩溃只是一场噩梦。“伊萨克,我们输了。我们来晚了。”
“不,我们不晚!”伊萨克摇了摇心灰意冷的阿尔弗雷德,“我知道阿德勒已经投入筹备了科研所——就和当年的查克曼科研所一样,也有军方的支持!——而且他还去圣方济各大学招募有兴趣的学生和教师去研究一段时间,这就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去从内部瓦解全体!”
“而且宣传海报里有提到会有神秘嘉宾会来圣方济各的大会堂演讲,我已经让保罗帮忙在学院的网站上替我抢了几张票。”伊萨克说到这时顿了顿,望了眼开始沉思的莎拉,又对眼里开始恢复光芒的阿尔弗雷德继续说下去:“我当时想去是因为我要进去科研所一探究竟,现在我猜神秘嘉宾应该就是邓肯先生。既然如此,我一定非去不可。”
阿尔弗雷德望了眼焦灼的莎拉,然后?0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淘サ鼗氐溃骸八辉敢饧遥遗滤麓位岢沟缀尥肝摇!?br /> “那我去见他,我要带他回来!”莎拉决定豁出去了。
“迈耶斯小姐,我建议还是让阿尔弗雷德和他的伙伴来来帮忙。更何况你哥哥保护你那么多年肯定不愿意让你再次暴露。”伊萨克按住了冲动的金发姑娘,“请放心吧,我和阿尔弗雷德会再想办法扭转局势,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顾自己和你的女儿。”
莎拉连忙摇头,“那不是我的女儿,是我哥哥……”
伊萨克立刻有些尴尬,阿尔弗雷德则适时地插上一句:“莎拉,从今以后海伦娜就是我和爱德的女儿。”
此话说得莎拉和伊萨克立刻有些反应不过来,然后才明白地点了点头。
而一直靠在墙角偷听的海伦娜立刻捂紧了嘴,迅速钻进房间里在床上翻滚起来,激动得无法睡着的她决心以后要戒掉偷听的坏习惯。
好不容易进入深度睡眠的爱德华又被断断续续的疼痛醒了过来,苍白面容上全滴着细密的汗水。
坐在床边的丽贝卡看着身体发虚的爱德华执意想起来时便主动扶他靠在床头上,心疼地用手绢替他擦了擦冷汗。
见爱德华因为迅速到来的副作用疼得咬起了干裂的嘴唇,丽贝卡趁爱德华在咬出血之前给他递了一杯水,好让毫无血色的干涸双唇可以获得些许滋润。
浑身使不上劲的爱德华却一不小心把水杯摔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噪声。
“对不起,我下次会小心的。我去收拾一下。”
丽贝卡忙不迭蹲下身小心抓起玻璃杯碎块丢进废纸篓里,眼泪也跟着无声地划过脸颊,等用面巾纸把地板擦干净后再用手背悄悄地把脸上的泪水抹走,这时才敢望向疼得浑身发抖的爱德华。
尽管身体上正承受着巨大而持久的痛楚,意识也被药物折磨得日复一日地迟钝,忍受着着副作用折磨的爱德华还是努力地对丽贝卡温柔地笑了笑,举着颤巍巍的左手抚了抚那张泪痕残存的秀丽脸庞。
丽贝卡连忙握住了那只瘦骨嶙峋的左手,完全无法把眼前毫无生气的垂死病人和订婚宴会上神采奕奕的邓肯后裔联想在一起。
“不要哭。我很好。”爱德华的声音很沙哑,却意外地很坚定。
丽贝卡还是无法克制地落了眼泪。
“这次的药不会让我发疯,只会让我嗜睡头晕和全身发疼,这样也不错……如果被你看到我以前发疯的样子,你肯定会拿这个当笑料天天取笑我……”
疲惫的金发青年虚弱地笑了笑,蓝眼睛慢慢地半闭上了。
丽贝卡使劲地摇了摇头,哽咽道:“卡斯珀,我不会取笑你的。”
“我好像不记得跟阿尔是怎么吵起来的……当时他有对我发怒吗?我记得他好像哭了,又好像没哭……还是我把上次他在医院的情况和这次搞混了?”
爱德华努力地回想着,但他怎么想也想不起全部的过程了。
“别紧张,卡斯珀,忘了就忘了吧。”丽贝卡看到爱德华那么辛苦地寻找记忆不忍地抚上那张苍白的脸,迫使他望向自己。“好好睡会就没事了。”
神情恍惚的爱德华顺从地点了点头,但下一秒却剧烈地咳嗽起来起来,刺耳的呛咳声响彻整个幽暗昏黄的房间。
心里发慌的丽贝卡立刻帮爱德华轻拍着起伏不停的脊背顺好他的呼吸,并给他递上手帕让他擦擦嘴,雪白干净的手帕很快就被掺着血丝的分泌物弄脏了。
看到鲜红的颜色,丽贝卡倒吸了口凉气。
而爱德华却熟视无睹地捏紧了手帕将之搁在床头柜上,气若游丝地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又弄脏了你的手帕。”说完又压抑地咳了几声。
眼见爱德华快要阖上眼睛,丽贝卡连忙把他揽入怀里,噙着泪花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头暗哑无光的浅金色卷发,“没事,我还有很多漂亮的手帕。”
“贝卡,你说我可以撑到圣诞节吗?”
丽贝卡避而不看那双茫然的蓝眼睛,只敢一边流泪一边笑着点头应下。“当然可以,就连明年复活节也没问题。卡斯珀,你别说傻话了。”
苍白地笑了笑,枕在丽贝卡怀里的爱德华最后还是不敌副作用的折磨再次昏昏沉沉地闭上双眼,但瘦弱的身躯仍在不停地轻颤着。
丽贝卡呆呆地看了眼透射着昏黄光线的床头灯,然后擦干泪闭上眼,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作者有话要说:
无
第42章 第四十章 The Suffering Son
“圣方济各大学是全国最优秀的高等学府之一,无数人在此寄托梦想。”
看到宣传公告栏处的大幅海报时,驻足围观的爱德华只是笑了笑后准备离开,打算早点去学术报告厅做好准备。
“可它同时也是不少争议的根源地,也是你和我的噩梦。”
来自后方的熟悉女声让爱德华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竟然是珂妮。
“好久不见。”珂妮朝他招了招手,然后自觉地跟上脚步。
“我听说你被警察抓起来了。”爱德华不紧不慢地说着,略微理了围在脖颈处的围巾,两眼一直望着前方,从未正视过身旁的红发女孩。
“先生指派了一个律师帮我保释出来,而且我和他们做了交易。”珂妮也没有看着爱德华说话,双手插进大衣的衣兜里平视着前方来来往往的大学生。“警察开始调查查克曼人以前干过的事,我可以暂时喘喘气。”
“调查他们以前和埃斯特雷拉的肮脏交易吗?”爱德华的声音很平静。
“塞茜莉娅直接否认了我和她的关系。虽然调查可能没法顺利,但她因为这桩官司肯定也没法继续在家族里稳居高位。”珂妮满不在乎地说着,“铁娘子明明救过你,可你却这么狠心,看来你之前只是在假装仁慈来骗倒对方?”
爱德华报以一笑。
“先生说这是你的主意,我很惊讶。”珂妮似乎很不相信爱德华会干出这种事情,绿眼睛忽然有些严肃。“谁能想到自己指使别人杀死自己的事情会真的发生呢?为了复仇,你比我可怕多了。”
“我和皮埃尔达到了双赢,不是吗?”爱德华依旧笑着。
珂妮压低了声音说:“可是他们迟早会知道真相。”
“迷雾森林附近有个在建的小型博物馆,据说是里面有很多森林里的植物标本。”爱德华自顾自说着,没有理会珂妮。“我的父亲以前答应过会和我一起去迷雾森林探险,一起做标本——就像他和他的学生一样——可他没有做到。他经常爽约。我只有在十三岁那年和安娜来过迷雾森林。”
珂妮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我没让你做到这个地步。邓肯,你……”
“我什么都没做。”爱德华终于望向了珂妮,蓝眼睛里是难得一见的轻松,却看得红发女孩心里越发诡异。“我又可以做什么?”
珂妮连忙拉住了爱德华的右臂让他停下。
“我很快就到终点了。”爱德华伸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双手搓了搓,寒风刮得他的脸有些青白。“宣讲会还有一个小时开始。”
“邓肯,你和我一起离开吧!”面容苍白的珂妮揽住了突然笑起来的爱德华,“我们一起离开圣方济各,一起离开皮埃尔阿德勒,我们去找那群警察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若无其事的爱德华笑着松开了从未如此脆弱的红发女孩,疑惑地笑着说:“当初你让我帮帮你,我现在和你去一起复仇,不好吗?”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不能再让你这么干下去!”无由来感到恐慌的珂妮揪紧了爱德华腰身的大衣,一字一句用气声恳求:“卡斯珀邓肯,够了,你不用再这么……”
“我很快就可以让他们付出代价了。”爱德华的蓝眼睛变得冰冷,看得珂妮心里发寒浑身打了个颤。“你最好别试图阻拦我,我不希望你也跟着倒霉。”
“求求你想想莎拉和海伦娜,还有阿尔弗雷德!”徒劳拽着救命稻草的珂妮慌张地说服着,“他们不会想看到这样的你!——我们,我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不如去跟他们好好解释!……他们肯定不会——”
已经慌了神的珂妮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爱德华无情地摇了摇头,直接松开了她的双手,听也不听就转身离去。
渐行渐远的金发青年在寒风中拢紧了身上的大衣,背影孤单而决绝。
无法挽回的珂妮站在原地无助地闭紧双眼,但她最后还是苦笑着甩了甩头,也跟着踏上爱德华的道路,再次换上笑面人的面具。
“你别指望我会轻易离开,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干那些事——”
爱德华眯了眯眼没说话,然后重新出发,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去学术报告厅。
正聆听着索罗门交代事情的托马斯见爱德华到了学术报告厅的后台时挑了挑眉,然后望了眼突然有些慌张的丽贝卡。
一直在帮忙准备演讲材料的丽贝卡手脚慌忙地放下笔记本电脑,担忧地上前抚了抚爱德华苍白的面容,轻声问:“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待会可能要弄很久,你吃了新药以后有没有奇怪的感觉?”
见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资料的索罗门仍没发话,亚历山德拉则对丽贝卡的问题报以轻蔑一笑,“先生早上给邓肯先生亲自注射的时候好得很,进入状态的速度快了很多呢——看在上帝份上,邓肯先生总算不会咳得像个痨病鬼了。”
“贝卡,我没事。”爱德华附和了亚历山德拉的话。
“托马斯,你去看看外面布置得如何。”索罗门拾起桌上的金丝眼镜打开了手头上另一份资料,“再过十分钟罗伯托中校他们就会和杜布瓦校长提前过来,我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托马斯应了一声,走前特意望了眼自顾自脱下大衣和手套的爱德华,还故意在他的耳边撂下狠话:“金发□□,别后悔你交代的事。”
而爱德华只是若无其事地继续整理着装,无辜地看着托马斯离去。
端坐在椅子上的索罗门也跟着站起了身,对也掏出黑框眼镜看着演讲稿默念的爱德华笑了笑。“卡斯珀,你可别让我失望。”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爱德华毫不迟疑地答道。
索罗门对爱德华的顺从颇为满意,然后加深了嘴角的笑意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近些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某些人今天会来,你应该明白怎么做,是吗?亲自服用我的宝贝和让塞茜莉娅被警察找麻烦只是没用的开胃菜,我需要豪华大餐,明白吗?”
爱德华望向了索罗门,“托马斯答应了。”
“他很可靠。”索罗门应完后对着丽贝卡笑了笑,“贝卡,为什么当年你不愿意早点拴住他?你跟当年的塞茜莉娅一样懦弱无能。”
丽贝卡望着爱德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眼睛选择沉默。
“你走吧。”索罗门收起笑容挥了挥手想让她离开,“你现在回去给我管好格雷的嘴巴,想办法让他站在我这里,别让埃斯特雷拉的□□把他骗住。”
丽贝卡应了声好,然后望了眼爱德华确认他没事后才关门离开。
一直站在索罗门身后的亚历山德拉抬手看了看手表,恭敬地俯下身对索罗门说:“先生,我该出去见见罗伯托中校了。”
“去吧,路易斯估计想你想得癫狂了。”索罗门□□裸地打量起爱德华,嘴角的笑意有些诡异。“前几天路易斯和我说他的新朋友克劳迪奥卡多萨想见见你,他今天也会出席,我打算安排他和你今晚见个面。”
爱德华没说话。
“本来我不想答应那个家伙的请求,可我没办法。”
索罗门朝着爱德华挤眉弄眼,似乎对此感到十分无奈。
“查克曼人被我踹出历史舞台之后就是这个家伙来接班——一个靠炒卖稀有资源发家的投机者,一个最爱捏着老妈留下的金币做决策的傻帽——罗伯托将军爱算计,他不愿意让我一家独大,他喜欢均衡。”
“可我讨厌均衡,非常讨厌。”索罗门又对着异常沉默的爱德华笑了笑,还夸张地耸了耸肩。“经济学家喜欢均衡,不喜欢无法测算和把握的变量,军人也是如此——可是我喜欢垄断市场,垄断市场永远比完全竞争市场好,静态的垄断比动态的均衡要优越——卡斯珀,你是个聪明的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