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了一会,她这才说了下去:“后来,周末妈妈打电话给我,我就跟她说,我现在接到杜卫家跟你奶奶的电话,都会立即点录音,时间、录音、通话记录都有,能证明那个时候,你奶奶还好端端的。然后周末妈妈去楼下超市找了监控视频,你们俩在超市里待了好一阵,有不在场证明。把杜卫家说的时间顶回去了,杜卫家也知道那时候房间里确实没人,没理了,才没继续闹。”
“真无耻。”
“确实无耻,我也不打算继续跟他们耗下去了,你回来之前,我跟你姥姥商量了,就按你说的办。你姥姥是本市的,还自己开店,人缘好,认识不少地头蛇,到时候就找杜卫家麻烦去,逼着他离婚!”
“我姥这么帅?”
“没跟你说,是怕你学坏了,不过最近我觉得,我不能太怀疑你,就作罢了。”
杜敬之没好意思说,他在学校里也不怎么安分。
“前几天,杜卫家又出去赌了,你姥姥找人打听了,他跟他弟弟,一共欠了6万多。加上杜卫家以前欠的债,我估计他能欠了十五、六万的样子,他如果被逼还债,就得卖房子。”杜妈妈进入屋子里,先进了卧室,用扫把到处扫。
杜敬之拎着拖布,跟着杜妈妈拖地,同时问:“不会让你帮着还债吧?”
“我决定了,找催债公司的钱,我出了!到时候被欠钱的人,还得谢谢我呢,杜卫家这个人怕死,肯定能同意离婚,然后赶紧卖房子,把钱还上,如果真的怕了,恐怕还会求我赶紧离,到时候条件好谈,什么都我说的算。”
杜敬之扭头朝杜妈妈看了一眼,突然觉得,自己妈妈耍起流氓来还挺帅的。
“你没事就行。”杜敬之说。
“所以我总在想,你会喜欢周末,是不是因为从小缺少父爱。”
这回,终于聊到了他们俩的问题,杜敬之拖地的动作一顿,没回答出来。
杜妈妈叹了一口气,这才说了起来:“从小周末这小子就喜欢围着你转悠,你这破性格,他都忍了,还特别宠着你的样子,我就觉得他要不是性格太好,就是图谋不轨。后来我自己还检讨,觉得我想多了,两个小男生,关系好而已,能怎么样呢。”
结果贼眉鼠眼的周末真的是图谋不轨,还把杜妈妈哄得乐呵呵的。
“我……我也一直……”杜敬之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每次试探的时候,看你们俩的那个小眼神,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当成是男生的友谊。有的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老夸他好,才让你喜欢上他的,或者……是家庭原因?让你在周末的照顾里,找到了父亲一样的感觉,然后产生异样的感情,然后你们俩在一起了?”
“不是的妈,我就是喜欢他,挺早就发觉了。”
听到杜敬之这么说,杜妈妈到底还是有点无法承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会才说了起来:“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就是确定交往了。”
“你比他小,而且还没成年,不能太过分,知道吗?”
“知道啊!”
“还有,你们对未来有打算吗?”
“谈过一次,不过吵起来了,他让我跟他一块考华大,让我考华大美院,跟开玩笑似的。”
“华大?”杜妈妈听了,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然后表示,“也不是不能试试看。”
“啥玩意?我?”杜敬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杜妈妈点了点头,还很正式地说了出来:“就这么同意了,我总觉得心里不舒坦,好好的一个儿子,突然就成别人家童养媳了,我什么心情?你们俩要是能努力点,真一起考华大去了,我也愿意认可你们俩。”
杜敬之一听就崩溃了,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问:“妈,您不能这样,这要求下来,需要努力的只有你儿子!”
“他怎么不需要努力了,他得鼓励你,外加督促你学习啊!”
“可是……”
“没有可是,不同意就分手。”
杜敬之拿着拖布棍子,晃了晃,这才不情不愿地问:“其实您都同意了吧,只是提个要求,想为难我们一下。”
杜妈妈一听就不乐意:“我想为难你们一下?我十月怀胎,母|乳两年,为了你辞职,没日没夜地带你长大成人,不指望你多孝顺我,就想你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的,结果突然给我领了一个男朋友回来。你知不知道我的那个同事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什么心情?”
提起这个,杜敬之才想起来,问:“火车上我是碰到您同事了?”
“算是吧,我在公司里,炫耀过你相片,说你长得帅,他看到过。结果在火车上就碰到你跟那小子亲嘴,回来就跟我说,我儿子是个变态,我指着他鼻子骂了三天都没消气。”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没想给您添麻烦的。”知道这事,杜敬之还有点内疚。
“你还知道?你跟这小子在一块,我肯定得被指指点点的,我心里不舒坦,还不许我谈条件了?”
“可是……能不能换一个?”
“不能!”
“为什么啊?”
“因为我没想到更符合我心意的条件。”
杜敬之无语了,同时开始庆幸,他没找一个女朋友,不然这种无理取闹的场面,他可不会应付。迟疑了好半天,才勉为其难地应了:“行吧,我努力试试看。”
“考不上就分手!”
“那我就离家出走!”
“嘿!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还学会私奔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离家出走,我扭头就把你小时候,扎两个小辫子,光屁股对着小皮球尿尿的相片发给周末。”
他看着杜妈妈好半天,才妥协了:“行,您赢了,完美的胜利,需要击掌庆祝一下吗?”
“滚蛋,别跟我贫。周家知道了吗?”
杜敬之摇了摇头,周末还没跟家里说呢,说没到时机。
杜妈妈则是说了起来:“我们家里这个情况,让我在发生这种事情之后,会进行自我检讨,然后也能接受,因为我觉得可能问题出在我的教育方法上了。但是周家不会,他们家庭和睦,并且对周末的期望很大,如果他的人生里出现这么大一个问题,周家不会平静解决。”
“这个……我也想过了,一直在想。”
“周末妈妈别看思想还挺开放的,但是某些方面,还是很传统的,之前跟我聊天的时候,还聊过关于周末之后婚姻的问题,似乎对孙子很憧憬。想让她接受一个男儿媳妇,有点难。”
“周末说他会搞定家里的人。”
“周末他确实有点小聪明,不过处理不好,容易搞砸。而且,周家对我们母子俩不错,如果周29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末妈妈真的来找我,我恐怕……也会劝你们分手,因为会觉得内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杜敬之也跟着点了点头:“嗯。”
第78章
其实杜妈妈心软。
在杜敬之看来, 有的时候,自己的母亲坚不可摧, 有的时候却又脆弱不堪,想依靠她, 也想保护她。
说起来, 他的母亲并不是毫无缺点,并且缺点都挺明显的,但是披上“母亲”这层外衣,就又弱化了这些。
归根到底,是母亲, 疼爱自己的孩子。
儿子是同性恋这种事情, 轮到谁, 谁都不会心里舒坦,也不会轻易接受。在杜妈妈知道了这件事情后, 没联系杜敬之的这段时间里, 内心的煎熬和纠结,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听杜姥姥说, 杜敬之有一个微博,还给店里打了广告, 引来了不少顾客。知道后, 她就搜了微博,看到了杜敬之的微博,每条微博都看了,视频也看了, 甚至是一些评论。
越看越觉得心里不舒服,特别的不安,又怕跟杜敬之联系,会忍不住发怒,硬是准备再观察一下。结果,自己的同事跑来跟她说,她儿子是个变态,在车上跟小男生亲嘴。
如果是其他时候,杜妈妈肯定不信,但是看过杜敬之的微博之后,杜妈妈直接信了,也确定了内心的想法。
杜敬之跟周末,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自己的孩子自然是喜欢的,周末也是最让她喜欢的。一直觉得,周末这个孩子太讨人喜欢了,就算把自己儿子勾搭走了,也讨厌不起来。
其实能跟周末在一起,杜敬之是占了便宜的,她甚至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是……还是不能做到洒脱,还是不能立即接受。
不过又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继续收拾屋子。
“妈。”杜敬之在这个时候,一边拖地,一边说,“周末特别好,从来都不跟我发脾气,一直宠着我,而且在我因为家里那两个糟心的人难过的时候,都是他在安慰我,给我支持。有的时候,他确实像一个父亲一样照顾我,但是我觉得,他在我的人生里,就像太阳一样,暖暖的,又很明亮,给我带来光明的那种。”
“说这话,也不嫌害臊。”
“我在意的人特别少,他算一个,你和姥姥、姥爷也是,缺了谁都不行,都不完整。我不想我最在意的人,不能接受彼此。”杜敬之说完,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点肉麻了,抬手擦了擦鼻尖,羞涩地笑了笑。
杜妈妈沉默了一会,才把扫把一摔:“你自己收拾吧,我不管了,生气。”
“我收拾!您歇会。”
杜妈妈又瞪了杜敬之一眼,骂了一句:“我都做好准备以后婆媳战争了,结果又……这叫什么事呢!”说完就出去了。
杜敬之知道,这是杜妈妈已经在试着接受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赶紧停下来,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它已经震动好几次了,他一直忍着没拿出来。
打开,果然看到周末又开始短信轰炸了:
周末:小镜子,阿姨没骂你吧?
周末:结果怎么样?紧张死我了,我就在你家附近站着等呢,如果有事我就回去。
周末:外面特别冷,我居然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周末:要不我给阿姨打电话,我跟她解释吧。
他看着短信,忍不住笑得暖暖的,偷偷看了一眼门口,杜妈妈没回来,立即打字回复:我跟我妈谈完了,她算是妥协了,只是还有点纠结,说是如果我能跟你一块考上华大,她就接受,估计就是想为难我们一下。我现在被我妈罚一个人打扫房间,以后我们在这里住,你回家吧。
周末立即就回复了短信:我帮你打扫去吧。
杜敬之:别了,我妈现在看到你容易受刺激,就感觉黄鼠狼来拜年了。
周末:要不你一个人打扫太累了,我已经往那边走了。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走到门口跟杜妈妈说:“妈,黄鼠狼要过来了,帮我打扫来。”
杜妈妈正撕隔断上的胶带,一听就急了:“他还没走?”
“没,在楼下傻乎乎的冻了半天了。”
“这还打算在这过夜咋的?”
“不,收拾完就走。”
杜妈妈立即就虎着脸,掐着腰就要骂人,结果就听到了敲门声,她快步走过去打开门,就看到周末已经站在门口了。
“你们俩要合伙欺负即将离婚的孤家寡人是不是?我罚我儿子一下,你就来卖乖了?啊?笑什么笑,后屁股的尾巴都要漏出来了!”
周末一脸无辜,偷偷瞄了杜敬之一眼,杜敬之只能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阿姨,你骂人的时候特别英姿飒爽,就跟花木兰似的。”
“花个屁!少拍马屁!”
“没有,是实话,特别帅。”
杜妈妈本来还想继续骂几句,结果就没词了,周末已经横着蹭了进来,那模样,根本就是表示,他是不打算走了,微笑着显示着自己的厚脸皮。
她需要仰头看这个少年,看了一会,又看了看自己儿子,终于妥协了,指了指周末,低声说:“你个臭小子,别把我儿子弄伤了!”
“嗯,不会的。”
她白了周末一眼,随后说:“行了,你们俩收拾吧,我在姥姥那里住,一会给你们俩送被子过来,你们俩就在这凑合一晚上吧。”说完又问周末,“跟你家里打好招呼。”
“嗯,好。”
“如果你家里问起来,就说我特别反对,反对得要死要活的,知道吗?”
“好。”
杜妈妈走了之后,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杜敬之立即走过去,抱住了周末,长叹了一句:“我刚才要紧张死了,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我也吓坏了,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不过结果是好的就行。”周末也抱着杜敬之,在他的额头亲了好几下,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两个人亲亲了好一会,杜敬之才去看周末的手,因为在冬天站在雪地里,没带手套捧着手机好半天,手已经冻得通红了。杜敬之捧着周末的手,用自己的双手包着,然后连续亲吻指尖,有点心疼。
“好了,我们收拾吧,不然晚上没地方住了。”周末说完,开始查看这里的情况。
对于老破小,没有什么太大的期望,不过还是觉得这个环境差了点,装修只能算是低档,墙面掉大白,还有漏水的水痕,地板的瓷砖也裂开了不少。
周末总觉得,住在这里,有点委屈杜敬之了,想把他接自己的别墅里去住,还怕杜妈妈不同意。
两个人一边收拾,一边聊天,没一会杜妈妈就过来送东西了,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刚收拾完卧室。
“挺晚了,先这样吧,收拾出个地方睡觉就行,我明天处理完事情,就又走了,到时候继续到姥姥家住去,这个地方,就放我们的行李就行了。”杜妈妈说着,把东西放下就直接走了。
周末到了床边,摆弄那些被子,看了一会说:“我觉得阿姨是在之前就做了工作的。”
“做什么工作?”
“比如查我们这些是,她还交代说,让我别弄伤你,估计也猜到你是……了。”
“操!”杜敬之立即骂了一句。
“而且被子只给了一个,估计也算是默认了。”
杜敬之站在床边看了看,然后无情地说:“我估计是姥姥家的被子不够用了。”
“哦……”
不过,很快,两个人就一块笑了起来,好半天停不下来。
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已经解决了其中一件了。
晚上躺在被子里,杜敬之正昏昏欲睡,就听到周末问他:“小镜子,你喜欢什么数字?”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周末在发短信,迟疑了一会回答:“11。”
“11显得多光棍啊。”
“符合我们俩,俩棒棒凑一块,情侣棍。”
“哦,好的。”
“你干什么啊?”
“开学就要定球衣了,篮球队队长问我要什么数字,我已经回复他11号了,他说可以。”
杜敬之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把手伸进周末衣服里一个劲地乱摸,摸够了,才美滋滋地睡着了。
其实今年的这个过年,一点年味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
小时候过年,总是日夜盼着,有新衣服,有压岁钱。现在过年,就是象征性地去拜年,然后就回家看春节晚会的重播,翻来覆去吃各种口味的饺子。
难得有空闲时间,两个人又去私人影院,看了两次电影,就没其他时间见面了,开始各家亲戚家里来回联络感情。
大年初四那天,刘天乐打来电话,直接问:“杜哥,出来狂欢吧!”
“老了一岁,没激|情了。”杜敬之没什么兴致。
“我们四|人|帮,再加上我女朋友,你带不带家属?”
“小周妹妹也来?”
“她说她不来,不过我估计,到地方的时候,她已经在等我们了。”
“我觉得也是。”
“去吃饭,然后唱歌,半夜再回去。黄胖子跟小周哥哥还没怎么接触过呢,俩人打过一架,应该试着和解。”
杜敬之想了想,觉得也行,然后问刘天乐:“你跟黄胖子说了吗?”
“说了,那货直接来了一句,出去High还带家长啊!”
“屁家长……我们家小周哥哥性格很好的。”
“啧,我怎么那么嫌弃你呢?”
两个人互相数落了一会,就把一块出去玩的事情给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