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代号,专属于卫队队长。包括两名副队长,名字都是继承性的。”维拉斯肯定,同时心中一动——他可不觉得西维奥的意思仅仅停留在表面上。“所以你还想知道什么?”
“他成为我情敌的概率有多大。”西维奥更加直白。“除了这个,我都不关心。”
他就知道……维拉斯没忍住瞪了西维奥一眼。“现在还说这个?你认真的?”
西维奥敏锐地捕捉到“难道你不信任我”这个潜台词,赶忙找补:“不,这是哨兵的本能——比如说,想要赶走自己向导边上的所有其他哨兵。”
这下维拉斯没忍住翻白眼了。本能真是块好砖,哪里要用往哪搬!
鉴于维拉斯故意想得很大声,接收到的西维奥轻咳一声,果断把话题转回正事。“你也说了,遭遇经过改造的黑暗哨兵只是可能。诺玛肯定还没成功,不然他怎么可能不在你的授冕典礼上捣乱?”
幸而维拉斯不打算揪着不放。“说的是。希望我们能赶得上。”他很快表示同意。停了一下,他又笑道:“如果我在突击队里,我大概就不担心了。”
这话说得……西维奥没忍住给了自家向导一个瞪视。“你至少该说你和我。”
“嗯,对,你和我。”维拉斯从善如流。他突然涌起一股亲吻西维奥的冲动,然后他就这么做了——当然了,先改掉附近所有人的精神图景。
西维奥很愿意接受这个吻,但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可不能满足他。考虑到宴会上高级哨兵向导都很多,他勉强按捺住了深层冲动。“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这简直是作弊!”
维拉斯察觉到自家哨兵在想什么,脸上笑容更深了些。“可我相信,只要我再多做一点儿,你一定会欢迎那种‘作弊’。”
话里的暗示明晃晃到不可忽略,西维奥的瞳孔变得更幽深了一些。“我能假定你在挑衅我吗?”
“不,这是回礼。”维拉斯一本正经地说,同时意思性地往后退开半步,“你不是说你当然行?”
“对你,当然。”西维奥承认——他从来没想否认过,因为他猛地向前两步,揽着维拉斯的腰往怀里带,深深地吻上了那双因为沾染酒色而潋滟的唇。
“唔……!”
因为太过突然,维拉斯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破碎的反对音节。必须得说,如果不是身处公众场合,他一定非常享受。然而,为了不让其他人的眼珠下巴太早掉一地,他必须持续修改在场其他人的精神图景——
几乎是立刻,他意识到,在他的哨兵正用尽全力把他拉入怀抱和情|欲之中时,平时的普通事情就变得很难做到。
偏偏罪魁祸首还故意咬他一口,继而指责:“你分心了。”
维拉斯欲哭无泪。这绝对是报复!他的哨兵为什么如此小心眼儿!
“才不是,”西维奥在他唇边含糊地嘟囔,鼻尖抵着他面颊,不舍得拉开哪怕一点点距离,“也许对你来说,理智足以克制本能;然而对我来说,情感却能无限放大本能。”
不知怎么地,维拉斯想起在雅典娜号上那次尴尬的突发结合热,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软成一片。他无声叹息,抓住对方的手臂,好让他俩一起退到林木掩映下的阴影里。那里头有条弯弯曲曲的小径,终点则是皇帝起居塔楼的边门——
“理智与本能?嗯?”在被压在门板上进入卧室时,维拉斯似真似假地抱怨。“我早该知道你骨子里是个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
西维奥紧紧注视挚爱的脸,漆黑的眼里燃着如火的热烈。“幸好你也是。”说完这句,他再次深深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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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了个大啵儿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6-10-18 10:57:57
蟹蟹!一个大么么加抱抱\( ̄︶ ̄)/
一个星际月后,所有流程走完,准备也全部到位。
隔着航天港高大的透明落地窗,西维奥和白考尔远远地望着正在登舰的一行人。这距离远得一般人只能看见飞船的大致轮廓,但对一个超S级哨兵和一个S级哨兵而言,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走在八个押送士兵中间的维拉斯没一个月前那么瘦,但依旧安静合作。在进舱门的前一刻,他突然转过头,直直注视着他们的方向,嘴唇微动。
“他说什么……‘你会后悔的?’”白考尔愣了半天,狐疑地看向西维奥——因为不管是上次会议还是这次,对方说话时都目标明确地盯着他们的总统。“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西维奥下巴线条微微绷紧了。然后他宣布:“我要跟着他。”
“什么?!”白考尔被这出人意表的发言吓了一大跳。“你在说什么?现在才准备,未免也太晚了吧?”
西维奥很淡地瞥了他一眼。白考尔立刻明白,自己犯了个很低级的错误——西维奥从来不是莽撞的人;雅典娜号肯定早就准备好了!
“你之前说的秘密任务就是这个?”白考尔迅速地把现实和记忆对上号,“可为什么?”
“因为奎恩宁愿死都不愿意去乌提莫,而实际上,他既不怕死、适应能力也惊人。”西维奥挑着重点回答,同时大步往舰船仓库走。“那只能说明乌提莫背后很可能有些奎恩不得不忌惮的东西。”他停顿一下,补充:“至少奎恩认为它比流放与死亡更可怕,而他去乌提莫就肯定会被它盯上。”
快步跟上的白考尔瞪大了眼睛。比流放和死亡更可怕的东西……乌提莫……“你是说,那个?”
西维奥肯定了他的猜测。“就和你想的一样。”
白考尔沉默了半晌。所以,这次行动的最大目的不是把奎恩送到乌提莫,而是用奎恩吊出暗中的人;平时也许没什么,但奎恩现在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我从没想过我竟然有同情奎恩的一天。”
“那就省省。”西维奥很快回答,“如果我们能够成功,就算奎恩将功折罪。”
“……什么意思?难道你打算让他回到帝国、登上皇位?”白考尔彻底震惊了,眼睁睁地看着西维奥轻轻一跃、落在足有三层楼高的母舰入口时终于反应过来:“等等,你现在可是总统!”怎么能去执行什么见鬼的秘密任务!
“你忘记了吗?总统启程去弗洛斯星度假了,两周后才会回来。”西维奥笑了。然后他合上门,母舰离开地面和机坪顶棚张开几乎在同一瞬间发生。
白考尔在原地干瞪眼。
如果一切正常,在卡庇特和乌提莫之间打个来回正好需要两周。但他已经预料到,这一趟绝对有许多不可期的麻烦,而且绝对不小。想到要帮着遮掩西维奥的真实去向、还要为所谓的秘密行动向战后委员会解释,他就糟心不已。
……早知道写作情报部长读作收拾烂摊子的,他才不离开特战队!秘密行动,他也想去啊!
联邦押运犯人有专用运输船,然而这次情况特殊,便直接派了一艘米典纳斯级军用巡航母舰。反引力反物质飞行器不适合长途星际旅行,正好放在它的机库里带走。另外,按照规定,犯人里有超S级哨兵或者向导,都要再派四艘或者以上的珀碧纳斯级拱卫舰。
阵仗依旧浩大,但现在维拉斯毫无吐槽联邦的心情。
距离判决下来已有一月,距离锡尔斯玛利亚的决战已有四五个月;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某些人做好准备。他几乎可以肯定,在到乌提莫之前,他们一定会遭遇什么。要知道,相比联邦安防部门的地底牢房,五艘舰船真的够不上铜墙铁壁级别。
就如西维奥说的,维拉斯宁愿死也不愿意去乌提莫。在争取改判上,他已经尽他所能;没有成功,他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就比如说,硬逼着自己多吃点,最大程度地增强体力……
维拉斯一边随意地想,一边摸索着那只手环。植入部分很微小,所以直接拔下来应该也不会出多少血;只是如果用非正常途径取下它,就会触发报警系统。
八成是立时往牢房里注入超额向导抑制剂,搞不好还是可通过皮肤吸收的微分子级别……
想到这里,他转头打量四周。新牢房几乎和原来的一模一样,只是稍微小些。监视系统不用看就知道有,刚才送午餐来的依旧是机器人。
但在同一艘舰船上,那些人想保持距离也保持不了多远。另外,联邦米典纳斯级军用巡航母舰的构造他很熟悉,小型登陆舰机库就在他牢房的下一层。最后,离苏维翁角最近的塞尔卡星球正好隶属联邦……
维拉斯低下头,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相比于被掳走,阿尔瓦应该更喜欢他逃走的消息吧?
紧随巡航舰之后,雅典娜号正在漆黑静谧的宇宙里无声优雅地飞行。它是一艘伪装成民用飞船的珀碧纳斯级太空母舰,火力配给自不用说,还装载了电子哨兵、隐形面板以及四推进系统,并配备高级人工智能。
“目标方位,09 27 37.0404|-24.5425186|CAP,位于正常航道。”轻柔的女声定时汇报。
西维奥从起居舱钻出来,一抬眼就看到奥斯瓦尔正背对着他蹲坐在舰桥上,目光炯炯地盯着前舷窗里的星空——准确地说,盯着五艘舰船正中。
“看来你对他印象深刻。”西维奥说,并不指望着一个回应——精神向导可不会说话。他走过去,站在那头拥有华美鬃毛的白狮旁,让远近星光洒了他一身。“屏障一开你就溜出来了,平时可没见你这么积极。”
奥斯瓦尔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儿,淡蓝眼眸锐利专注。
西维奥难得有些无奈。
精神向导在某些时候完全不受控制,尤其当涉及本能时。他知道他不需要向导也能做得很好,然而奥斯瓦尔肯定会被一个与它百分百相容的精神向导吸引。就算他们正处于飞船的隐形屏障中,就算维拉斯目前依旧不能放出精神向导……
西维奥很想问,原来你真的喜欢那只小鸟?但他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答案明摆着。“别太早让人发现你,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白狮一个眼神都舍不得分给他,只动了动耳朵表示听见了。
西维奥无声地出了口气,走向驾驶席。“盯紧艾蒙莎罗,雅典娜。汇报一切异常情况。另外,距离苏尼翁角前哨站二十光年时提醒我。”
AI停顿了一下。“不是乌提莫?”
“以苏尼翁角为目标,校正航线。”
“马上。”AI立刻回答,又接着道:“您有一封新的通讯。”
西维奥看见光电屏上白考尔的头像,毫不犹豫地道:“删除。”这时候的白考尔一定抱怨连天,他才不想荼毒耳朵!
因为雅典娜号的单向屏蔽,远在艾蒙莎罗号上的维拉斯暂时察觉不到自己已经被一个哨兵定位跟随了。更不用说,他正在潜心进行自己的计划。
每当墙壁轻颤,他就默默地记上一笔。正规飞船都会走官方航道,联邦巡航母舰更是如此。那种轻颤是空间跳跃,几年佣兵生涯更让他对星际航路图烂熟于心。准确把握母舰的位置,他才能准确把握唯一一次机会。
三天后,这个机会终于到来了。
每个星期,维拉斯都需要静脉注射抑制剂,这也是他最有可能直接见到任何一个活人的时间。最早时,会有人在墙后盯着机器人给他注射;后来发现他没有任何反抗意图,这一步就免掉了,换成监视器。
维拉斯就打算抓这个空子。他悄悄地收紧手环,借着机器人的身形挡掉摄像头;当注射到一半时,他猛地缩回手,倒在床上痛苦痉挛。
很快就有穿着全身防护服的士兵冲进房间。“你怎么了?”
维拉斯龇牙咧嘴,勉强伸出一只手。
看见手背上鼓起的极大血包,来人有点狐疑——机器人应该不至于出扎错血管这样的错——但犯人身份特殊,他还是打开了通讯器。“紧急呼叫医务官!”
医务官应讯而来,而维拉斯要的就是这个切入点——
母舰上几乎全是B级以上的哨兵向导,正常状态他手到擒来,现在的他完全束手无策。只有医务官是C级向导:为了在一个满是高级哨兵的地方正常履行自己的职责,他一定会随身携带中和剂。
小范围淤血处理花不了多少时间,十分钟后,医务官离开了囚房。但他一点也没察觉,除了一只包扎完毕的手和注射完的抑制剂,他还留下了一支中和剂。
维拉斯装作昏昏欲睡,一头埋到被子里,摸出刚到手的小注射器。管身是透明的,显出里头液体的浅绿。他看了一眼,反手滑回袖中。
低浓度的普通中和剂,目测不到十分之一盎司,是C级向导一整天的剂量。如果放到打过缓释抑制剂的超S级向导身上,十分钟。
第50章
暗黑无边的宇宙中,一个巨大的漩涡状星系正缓慢旋转着。
它拥有数以万计的恒星,以光年来衡量,彼此之间相距甚远。然而,所有行星都是一体的,它们通过星桥——太空电梯,或者实质上的短途虫洞——相互连接。自造重力是如此普及,以至于随处可见尖端相反的建筑、双面圆管道路以及忽地一下跨越一百八十度地面的人。
简直用不上推理,就知道这是个科技极度发达的地方。
通过透明的长条舷窗,维拉斯远远望着鳞次栉比的弧形星桥。那是吉安特星系的标志,也是吉安特人最引以为傲的建筑——星桥让偌大的星系变成了一个村庄,重要程度堪比空间跳跃,却比空间跳跃更便捷。
“只要有通行证,不管从吉安特星系的哪个角落出发,都能在半小时内抵达主星。”德比茨基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因为舰队外围隐身屏蔽的关系,略微有些失真。“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通过长途空间传送,维拉斯刚刚登上甲板。“事实上,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他淡淡道,扫了一眼身后。
这艘舰艇是信息母舰,接入所有信号,分析处理后再返回指令。数块立体光电屏上正急速地闪过不同颜色的数据流,几个戴着分层镜的研究人员正在其中忙碌工作。
此时,甲板上空,有个荧黄色的、奇形怪状的四棱锥形立体投影正缓慢旋转着——吉安特星系的主星森塔是一颗货真价实的人造行星,除去防御体系,大致分成三层。控制全体调度的主脑位于核心保密区,往外则是工作区,棱锥尖角处则是信息收发点。
“好在诺玛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德比茨基又说。
维拉斯知道防卫大臣的潜台词。要是诺玛胆子再大一点,放个传送器在主星上——本来无处不在的实时监控捕捉已经够麻烦——那突击队全军覆没的可能性就会无限增大。“进度?”
“零组、一组已就位,三组待命中。”德比茨基立刻回答,又犹豫地问:“您会一直在母舰上,陛下?”
维拉斯一眨不眨地盯着母舰的人工智能刚刚给他调出的实况图。上头,代表零组——也就是阿努比斯卫队——的十二个黑点已经无声无息地抵达主星的大气层外;负责掩护行迹的一组也已经按不同进攻路线埋伏好了。
“调试所有设备,”他接起手边另一个线状话筒,“确保一切正常。”
吉安特人科技先进,谁也不能保证潜入再潜出这个过程不惊动警报系统。而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他们就必须在第一时间里增援,或者在第一时间里撤退——便携传送器都是关键。另外,为了同样的目的,他们需要分派一些兵力控制信息收发点和星桥,最大程度地拖延时间。
很快,人工智能就返回了一切正常的回答。维拉斯又让三组的舰船时刻保持警惕,才重新转回防卫大臣的频道:“假使一切顺利的话。”
德比茨基沉默了一小会儿。
突击吉安特星系是件很冒险、又很值得做的一件事。冒险是因为,诺玛极可能已经研究出了黑暗哨兵的半成品、或者接近完成品;很值得做则是因为,诺玛并没有对外宣扬自己的野心,如果他们能卡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成功,就能避免这事演变成一场真正的内战。
在这种情况下,首要目标当然是擒贼先擒王。其次,则是毁掉所有与黑暗哨兵研究有关的数据和实验体。卫队兵分两路,阿努比斯和阿密特率一队人马对付诺玛,生擒最好;玛特则率剩下的卫队成员潜入主脑区域。
不管是哪个目标,都要求深入吉安特主星。德比茨基真心希望,他们的皇帝陛下到时候不会加入增援,更不会冲在增援前面。“距离目标日落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他思索着说,“我们需要在这个时间段里观察是否有异常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