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之章二十一
他的疑惑只持续了三秒钟就得到了答案。
睁开眼后在他面前的是一张放大到无限接近的脸，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正在他的脸颊和嘴唇上游走吮吸，恢复了知觉的身体也一下感到阵阵凉意，身上的被子……不如说，连睡衣都不知所踪了。
……什么情况！
哈勒昆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高大男人，跳下床逃到墙角，因为震悚颤抖着。
“你、你在做什么？！”
“哦、终于有反应了啊你”班却气定神闲地也跟着跳了下来，慢慢接近像小白兔一样瑟瑟发抖的少年，“老子还在想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呢，不管我做什么都像死人一样直挺挺的嘛，虽然不反抗挺好的，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有反馈的”
哈勒昆哪里听得进男人说了些什么，惊慌失措地摸索着边上的抽屉，从里面随便抽出一件外套披上，准备往门的方向逃。
他万没料到自己会遇上这种事。虽然白天时这个人也说过一些奇怪的话，但哈勒昆还以为那是他遇到了久未谋面的自己太高兴了，那些听上去怪怪的宣言也许只是这个人表达喜悦的一种方式，所以哈勒昆没把那些话放在心上，谁知刚刚却——！
海尔布拉姆害怕的难道就是这个吗？所以才让自己赶紧回来的吗？天哪……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没听海尔布拉姆的话，没能及时赶回来的话，自己的身体会遭受怎样的对待！
这个人真的是团长的朋友？为什么要对自己做出这种事？！团长知道这些吗？……应该不知道吧？否则怎么会允许他们睡同一个房间？
哈勒昆的内心翻江倒海着，眼看男人要来抓自己，一矮身躲过伸来的手，跑向门口。
“喂喂，不用那么害怕吧！我又不会虐待你”一击未中的班转过身，三两步就到了门口，一把将哈勒昆扛了起来。
“啊——！”哈勒昆尖叫一声，拼命挣扎着大喊，“住手！放开！”
“……你啊，不用那么抗拒吧？啊，难道你这一世还没有过那方面的经验？明明都有女朋友了，啧啧，你还真是老样子，逊毙了——！嘛，这样正好，就由老子手把手告诉你什么叫极乐吧”男人说着，将哈勒昆丢到床上，再次欺身压了上去。
“不要！走开！”又害怕又愤怒的哈勒昆手脚乱挥乱蹬着，企图将班推开，可是男人的力气何其大，只用一只手就将他的双手都束缚住了。
“干嘛那么不愿意啊？这种事我们以前都做过很多次了，事到如今还像个要被□□的女人一样没必要吧？”
“……？！”哈勒昆倒抽一口冷气。
这、这个人刚刚说了什么？！什么叫以前做过很多次？？是很久以前的那个自己吗？那时候的自己和这个人是那种关系吗？那、那海尔布拉姆呢？那时候的海尔布拉姆在哪里？他不是和自己从小就认识了吗？！
哈勒昆的脑子彻底混乱了。这一分神的功夫，他的嘴就被强行堵住，男人用力地吻着他，凶猛地想要撬开他的嘴长驱直入。
不要……好可怕……好可怕！哈勒昆的头皮一阵阵发麻，男人身上的酒味让他感到反胃。
这才是真正的接吻？是只能和喜欢的人才能做的事吧——！
“呜……呜呜……”哈勒昆一边紧咬着牙关不让班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一边用脚踹班的肚子想将他踢开。
“年轻人真是精神十足啊不过我不讨厌。”班眯眼笑的样子就像一只万恶的狐狸，他舔了舔嘴唇，不紧不慢地抓住哈勒昆作乱的脚，用膝盖压住。
无力反抗的哈勒昆像只待宰的羊羔般瑟瑟发抖，眼泪汩汩地往外涌，无能为力地看着班掀掉了他刚披上的外套，再次吻了下来。
嘭——
房门被人一把推开，门口响起的声音在哈勒昆听来仿佛救世主般。
“住手，班。”
“……”班迟疑了两秒，还是万分不情愿地从哈勒昆身上让开了，笑着对门口的梅利奥达斯说，“怎么了啊，团长？你们还没睡？”
伊丽莎白跻身进屋，捡起地上的外套披在哈勒昆身上，关切地问：“你没事吧，金大人？”
“伊丽莎白大人……”劫后余生让哈勒昆的眼泪愈加止不住地滚滚而落，伊丽莎白将他抱进怀里连声安慰。
班抬了抬眉，看向梅利奥达斯，眼神似在询问，这又是闹的哪出。
梅利奥达斯耸了耸肩，道：“嘛，既然金不愿意，就别勉强他了吧。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对他来说，你只是个刚认识半天的陌生人而已哦，而且，现在的他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屁孩，你这样做可是违法的哦？”
班噗嗤一声笑了：“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团长这都什么年代了……而且，你不允许的话，干嘛安排老子跟他睡一个房间？明明知道老子忍了那么多年会做出什么事。该不会这会儿反倒要考验我的耐心了吧？！”
梅利奥达斯也抬了抬眉，不说话了。班说的一点都没错，他是想给二人创造一点机会，才允许他们待在同一个屋子里的，不过不是为了考验班，而是想试探一下哈勒昆的反应。
现在结果出来了，他当然不能让事情演变地太糟糕。
“总而言之。”梅利奥达斯发话了，“除非金愿意，你还是别对他出手了。”
“哈？！”班不悦地皱起了眉，“你说真的吗，团长这家伙不愿意只是一时的吧他就是那种不坦率的性格，团长你不也知道的嘛，要等他主动表示愿意几乎是不可能的啊”
“把一个认识一天都不到的人当交往对象看待，还一下子发展到最后也是几乎不可能的吧？”
“怎么就不可能了？”班反问。
“啊……”梅利奥达斯恍然，“好吧好吧好吧，对你这个有前科的家伙来说还是有可能的。”
“前科什么的，别真把老子说得像专门猎食幼童的变态一样啊”
“哎，随你怎么说吧！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多等等，别那么心急？”
“老子已经等够久了吧”班似乎有些不耐烦起来，“倒是团长你……我还没问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找到金的？”
“……”结果还是被问到这个了啊，梅利奥达斯眼神飘忽了一下，果断地转换话题，态度也跟着严厉起来，“听着，虽然你是我的朋友，我理应帮你，不过，金现在是我的孩子，就算是你，我也不会让你乱来的。”
“……孩子？”班眯起了眼，“厚，就是说，你果然早就找到他了，却到现在才告诉我？”
“够了！”一直在旁安慰哈勒昆的伊丽莎白突然一脸怒容地站了起来。
两位男士皆一惊，齐齐扭头看向她。
“班大人，梅利奥达斯大人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你，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伊丽莎白肃然道，“有些东西，不是强夺就真的可以拥有的。”
“呃……伊丽莎白……”意识到老婆动怒了的梅利奥达斯堆着笑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伊丽莎白一个凛冽的眼神瞪了回去。
“梅利奥达斯大人。”
“啊，是！”梅利奥达斯下意识地站正了。
“您和班大人今天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吧。”
“诶？！”
“等、王女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班也汗颜地问。
“这都几点了，金大人明天还要去学校。还是说，让梅利奥达斯大人跟金大人睡这里，班大人请您回旅馆或是睡楼下地板？”
“呃——！”班无言以对。他虽然敢跟梅利奥达斯各种语言行动互相拆台，对这位“嫂子”却意外地不敢抬杠，只好竖起手掌苦笑着表示投降。
伊丽莎白这才恢复了平日温和的笑容，对已经疲惫不堪的哈勒昆说：“好了，金大人，去二楼睡觉吧。”
“……对不起，伊丽莎白大人，麻烦你们了……”
“哪里的话，请不要跟我们客气。”伊丽莎白笑道，又对另两人微微躬身道，“那么，晚安，梅利奥达斯大人、班大人。”然后就领着哈勒昆离开了房间，留下两个男人在屋里面面相觑。
※禽兽，嗯。
在考虑剧情的时候一直在想，这样写会不会有人说我是班黑。
那么仔细想想，《记忆》的时候就发生过类似的事，而且还得逞了，这里不过是未遂-3-
所以归根结底，是你的CP，这种强迫就会被读者当做萌点所接受，不是你CP，就单纯是个禽兽。所以啊，是因为喜欢你才原谅的你的啊，不等于被原谅了就不算禽兽行为了╮(╯▽╰)╭
是不是这个理？
☆、现世之章二十二
哈勒昆显然还未从刚刚那件事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一路上低头垂目、浑浑噩噩地跟着伊丽莎白来到二楼的卧室。
伊丽莎白在盥洗室搓了热毛巾，为目光呆滞的哈勒昆擦干脸上的泪痕，温柔地说：“好了，金大人，在这里的话就能安心睡觉了，早点休息吧。”
哈勒昆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团长和伊丽莎白大人的房间，连忙歉意地说：“对、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那个，咱、要不，咱睡地上吧……”
“说什么呢！”伊丽莎白佯装生气地说，“这样就太见外了吧！”
“可是……”
轻轻抚摸着哈勒昆的发顶，伊丽莎白微笑道：“刚刚……梅利奥达斯大人说，您是我们的孩子，我……很开心……在金大人还小的时候，我们真的将您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学着人类的父母那样，给您买各种益智类的图书，用DV拍下您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开口说话的样子，还去上过育儿的课哦！真是不可思议啊……您应该已经猜到了，我和梅利奥达斯大人都不是人类。班大人和玛琳大人也不是普通的人类。很久以前，我们和金大人是一起战斗过的伙伴，当然，不只是金大人，我们曾经有很多伙伴，现在，当然，大部分的人都不在了，只有我们四个，因为各自的原因，带着几千年的记忆，一直走到现在。”
带着几千年记忆的……或许不只是伊丽莎白大人他们，还有一个人……
“所以，看着金大人渐渐长大，开始成长成我们熟悉的那个金大人的样子，说实话……我的心情很复杂，该怎么说呢……就是那种，不知该用什么样的目光看您，该将您当做自己的什么人来看待呢？在这里的您，和以往的您，真的是同一个人吗？将过去的您强加到现在的您身上，这样做真的对吗……我为此迷茫了很久。比起我，梅利奥达斯大人要好很多，他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了——虽然第一次的对象是我。即使现在，我仍会有所迷惑……但是，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我们曾说过的那样，我们可以即是伙伴，又是家人，不管金大人最后会变回原来的您，还是走自己的人生，我们都不会干涉。但是……”伊丽莎白话锋一转，沉吟良久才说，“但是班大人……跟我们不一样。他是我们当中，最希望您变回原来的自己的那个，并且，也是这样看待现在的您的，所以才会做出刚刚那种不妥的事……那个……我并不是要求您原谅他的那种行为，只是……希望您能理解……”
“……”哈勒昆沉默不语。虽然伊丽莎白大人特地为班先生解释了，从班先生的话中，多少也能猜出，过去的自己和他大概是恋人的关系，所以将现在的自己当做过去的自己做出这种事，的确可以理解……可是没有记忆的哈勒昆对此毫无实感，而且，现在他更在意海尔布拉姆的感受。
为什么海尔布拉姆得知他们共处一室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并且精准地猜测出对方会做些什么呢？海尔布拉姆似乎很讨厌班先生……这又是为什么呢？
挚友究竟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哈勒昆很在意，在意地不得了……海尔布拉姆希望的，究竟是曾经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呢？
见哈勒昆毫无反应，伊丽莎白歉意地说：“哎呀……您看我，喋喋不休地说了那么多，真抱歉。好了，赶紧睡吧！”说着，她走向盥洗室，将毛巾放回。
等她出来的时候，哈勒昆正乖乖地爬上床躺下。伊丽莎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欣慰笑容，从另一边钻进被窝。
“金大人今晚还要去死者之都吗？”
“……”哈勒昆轻轻点了点头，“是海尔布拉姆叫咱回来的，如果不是他，咱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至少要告诉他咱已经没事了。”
“啊，是呢……那么，到那边以后也要早点睡哦？”
“好的。”
回到死者之都时，海尔布拉姆还在原地，紧张地翘首以盼着，见哈勒昆出现，连忙飞上前去。
“乃没事吧？！他……那个混蛋，没把乃……”
哈勒昆无声地拥住了海尔布拉姆，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
真的多亏了海尔布拉姆才没被怎么样……就当是被狗舔了吧……
……
可恶……好不甘心——！被人莫名其妙地强迫做了那样的事，却不能对自己真正想这样做的人做同样的事……
……如果……如果自己提出要求呢？海尔布拉姆会同意吗……？
不不……上次不就被教训过了吗？对朋友是不能说什么爱的，更别说接吻了吧！
嘴唇上仿佛还残留着当时的触感，让哈勒昆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就在海尔布拉姆胸口磨蹭起来，像是要擦掉粘在脸上的口水。
可恶啊……要是能和海尔布拉姆接吻，覆盖掉这种感觉就好了……
……和海尔布拉姆那样接吻会是什么感觉呢？啊啊……好想知道……
不行不行……要是自己乱来，不就跟那家伙一样混蛋了吗？！
“那个……哈勒昆，累了的话今天还是先睡吧。”
见友人一句话不说，只是撒娇一样地不断地蹭自己，海尔布拉姆觉得不太妙。不过他才不会跟那个混蛋一样强迫哈勒昆呢！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想想……今天还是先睡吧。
海尔布拉姆带着哈勒昆就近寻找光照良好、能够舒服入睡的暖和的草地，一路上哈勒昆都低着头，沉默地任由海尔布拉姆牵着飞，好几次抬起头来，却欲言又止，然后再次低头。
“啊、这里怎么样？”海尔布拉姆指着前方由茂密而柔软的细藤蔓编制而成的“床铺”。
哈勒昆点了点头。
他们降落到一张较大的藤蔓床上躺下，听到海尔布拉姆道了晚安，哈勒昆终于呼出了声。
“那个——！”
“嗯？”海尔布拉姆看向他。
“为什么……为什么海尔布拉姆会知道班先生要做那种事……？咱们……以前的咱们，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海尔布拉姆眼中闪过一丝带着愤恨、懊悔和苦涩的复杂神情，遂又淡笑着说，“这个……说来话长，要是一口气讲完，天都要亮了，要是只讲一半，乃一定会更加在意到睡不着觉了吧？所以偶改天再讲给乃听好吗？”
哈勒昆乖巧地点了点头。实际上在他看到海尔布拉姆露出那样的表情时，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急着问这样的问题了。
也许真的太累了，躺下不多时，哈勒昆就睡着了。
原本还担心好友太在意晚上发生的事而难以入睡的海尔布拉姆松了口气，环抱住哈勒昆，也闭上了眼睛。
☆、现世之章二十三
哈勒昆做了个梦。
和天马行空的普通梦境不同，却又和像在看影片一样清晰又有条例的梦传之梦不同，这次的梦感觉很清晰，却又很跳跃，并且，一上来就是激烈到让他面红耳赤的画面。
梦里的自己全身□□着，双腿被高高地抬起分向两侧，一个精壮挺拔的男人压在他身上，在他体内奋力冲撞着。
看着这一幕的视线时而近时而远，时而清晰又时而模糊，像是一个气喘吁吁地扛着摄像头的人拍出来的画面，然而哈勒昆还是认出来了，虽然摆设不太一样，但那正是自己在猪帽子亭的房间……
而那个男人……嚣张的银发、赤红的双眼，就算因为正在做那种事而亢奋地满脸通红，也掩不住他仿佛与生俱来的强横。
……是班先生。
自己在和班先生做那种事……？！这是什么……春梦吗？可是为什么是班先生？！
正当哈勒昆又羞又愤地想要移开视线时，眼前的画面突然变了。
这次是在不知哪里的树林里，不远处还能看到猪帽子亭独特的屋顶，梦里的自己被人一把揪过压在树干上，裤子也被毫无预兆地扒了下来，男人的舌头近乎粗暴地在他嘴里肆虐，简略的前戏过后就迫不及待地进入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