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瞥了幕雪逝一眼,眼神肃杀而又魅惑。
“是的,惩罚你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子。”
说完,三皇子将清雅叫了过来。
“你去找李太医开副药来,就说是治疗伤口之用。”
“是,殿下。”
“咦?你不是帮我上过药了么?”幕雪逝又聒噪起来,“我相信你的水平,这点儿小伤还用找太医啊!假如放在以前,我连看都不看一眼,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那是汤药,喝了可以防止伤口感染的。”
“不会感染的,不会感染的,我不想喝。”
三皇子低头盯着幕雪逝看,冰眸里面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我喝,我喝就是了。”
幕雪逝缩缩脖子,耸拉着脑袋瞧向地面。
“殿下,玉……”
门口禀告的侍卫还没把话说完,再看到幕雪逝之后,就硬生生地止住了。
“说。”三皇子冷冷回道。
那侍卫咽了口吐沫,小声朝三皇子说:“殿下,玉贵人听说清韵宫昨夜起火,所以赶来问个平安,现在就在小院外面等候,您看是不是要请进来?”
幕雪逝在心里哼了一声,他的消息倒是真快,昨天晚上起的火,他今天早上就知道了。皇上皇子们还没问候呢,他凭什么先抢着来……
“请进来吧,这事还犹豫什么,人家是一片好心。”幕雪逝硬着头皮挤出一个十分假的笑容。
“不必了,我出去接应一下,说几句话就可。”
“我也要去。”
幕雪逝的一句话,出卖了他的心思。
三皇子别有深意地看了幕雪逝一眼,问道:“你就要这样出去么?”
幕雪逝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穿得乱七八糟,而且还披头散发,实在不适合出去让那个玉贵人笑话。
“那个……你去吧,帮我谢谢他的关心。就说雪逝很好,让他不必担心。”
说完,幕雪逝一溜烟又跑去了别的屋子。
“清雅,清竹,快,帮我打理一下,一会儿我要出门。”
清雅和清竹站在幕雪逝的身边,一脸为难的样子。
“雪公子,您的装束和发饰都是三殿下打理的,我们随便帮你打理,担心应该会……”
“没事,他现在没空理我。”
清竹偷偷笑了一下,把嘴附到清雅的耳边说:“你快看雪公子的脸色……”
清雅由着清竹的指示看去,果然也跟着清竹笑了笑。
“雪公子,别忘了戴上这个。”
幕雪逝虽然极力想抗拒,但还是心有不甘地把帽子接了过去,让帽纱把整张脸遮好。他现在明白了,长得太好看也不是好事,都说长得那么难看就不要出去吓人了。看现在这个样子,貌似长得好看也不能出去吓人。
得快点儿出去,看看他们在说什么……幕雪逝心里想着,禁不住加快了脚步。
结果幕雪逝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朝这里走来的三皇子。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幕雪逝不禁讶然。
“就是几句话而已。”
“玉贵人呢?”
“已经回去了。”
幕雪逝点了点头,还带着些遗憾假惺惺地说道:“我还本想亲口谢谢他的关心呢。”
三皇子但笑不语。
幕雪逝看到三皇子扬起的嘴角,禁不住心虚地问:“你笑什么?”
“笑你的这张脸,实在太诚实了。”三皇子掀开幕雪逝的帽纱,朝他那绝美的脸蛋吻了一下。
幕雪逝的脸顿时红成一片,怒道:“胡说八道什么!你又没看到我的表情。”说完,幕雪逝赶紧把帽纱放了下来。
第339章
这次幕雪逝去太师府,改做马车,原因就是他的手被擦破了一点儿皮,实在不容许他的手去拉扯缰绳。
马车一边行进,幕雪逝一边在里面胡思乱想。因为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那些东西放在一起会燃烧的话,应该早就燃烧了,毕竟都一起待在包裹里两天了,为什么直到昨晚才烧起来呢?
难道需要什么条件么?
幕雪逝使劲从脑海里搜寻高中所学的一些化学原理,结果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一个不用燃点就可以自然烧起来的两样东西。如果说是有人点的,那干嘛不直接纵火,还要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呢?难道是为了扰乱自己的判断力么?
幕雪逝觉得自己才有一些思路,又被无情地绕进去了。
下了马车,幕雪逝直奔太师府的伙房,在那里看到了给自己提供材料的丫鬟,心里松了口气。他现在真怕这些人像武偲一样出个什么闪失,那样一来自己的线索又要断了。
“小丫头,你帮我把上次的那个安胎药再配一次吧。”
那丫鬟听了幕雪逝的话,赶紧放下手里的事情,去为幕雪逝配原料。
“认真一点儿,不用遗漏什么。”
“好。”
幕雪逝吩咐完丫鬟,又去了王管家那里,要了两瓶香露,揣在怀里带了过来。
“药配好了么?”
丫鬟凝眉想了想,说:“大概就是这些了,奴婢配了两份,这份您先拿去用。奴婢再仔细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如果有漏掉,奴婢再补上,为您送过去。”
“好好好,真是谢谢你了。”幕雪逝赶紧接过了那服药。
拿到了两样东西之后,幕雪逝心里隐隐不安,生怕在自己的怀里就烧起来。而且自己的任何尝试都不能再太师府进行,万一凶手就在这里,就会打草惊蛇了。
“尚德公公,我们去断事府。”
“是,小的这就为您备马。”
幕雪逝坐在马车上,不停地看那几样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那东西在自己的怀里发热,像是马上就要烧起来。这样的危险实在太大了,万一这几样东西一结合,会把自己弄得无法动弹,最后就在马车里被烧死都没人发觉。
想到此,幕雪逝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下了马车,幕雪逝赶紧抱着那堆东西进了正厅,找了一块布铺在地上,将那东西放在那块布上,弄得和昨天的场景一模一样。
在哪里看了一会儿,幕雪逝没发现什么动静,就走出了屋子,到外面转了转。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幕雪逝又回了屋子,发现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那东西仍旧好好地躺在地上。
“怎么回事呢……”幕雪逝好看的眉毛皱起。
尚德公公在一旁思索了半天,对幕雪逝的想法似懂非懂。最后忍不住问道:“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觉得,昨天的火就是这堆东西燃起来的,你帮我看看有没有碰到一起会燃烧的两样东西?”
尚德公公压根没听说过这种情况,但还是半信半疑地蹲下身,用手拨了拨,摇摇头说:“小的也不清楚啊!这些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多心了……”
幕雪逝最初的那种兴奋度已经被打击了一大半,他也跟着蹲下身,将那香露瓶子的瓶塞打开,把里面的香露浇在了那些材料上面。
“断事大人这是……”尚德公公实在不理解。
幕雪逝自言自语道:“昨天晚上那东西放在桌子上,是过了一会才烧起来的,我想可能还要等一等。”
尚德公公听了这话,便劝道:“那断事大人就不要在这里蹲着了,去正厅坐一坐,喝点茶,慢慢等吧。”
虽然幕雪逝恨不得现在就看到这些东西起反应,但又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便乖乖地跟着尚德公公去了正厅。
幕雪逝吃了些点心,又在院子里面溜达了一会儿,总算捱过了一个时辰。幕雪逝眼瞧着太阳都在头顶上面了,实在等不及了,又朝那个屋子走去。
东西依旧是好好地摆放在原地,没有任何变化的迹象。就如幕雪逝之前想的那样,这两样东西一直在自己的包裹里面放着,始终没有起过任何反应,现在也仍是如此。
那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自己的推测是错的?
幕雪逝有些不甘心,又回了太师府,找到了那个丫鬟,朝她问:“你确定给我的材料是齐全的么?有没有漏掉什么?”
丫鬟听了,赶紧跪下,一脸惊慌的表情说:“奴婢,奴婢记得的就是这些,上次给您的材料也是这些。”
幕雪逝见状赶紧把那丫鬟扶了起来,柔声说道:“你别那么紧张,我就是问问而已,你把另一份材料也交给我吧。”
那丫鬟擦了擦眼泪,把另一个包裹递到了幕雪逝的手上。
“我问你,夫人平时喝安胎药么?”
丫鬟点点头,“夫人经常喝的。”
“都是这一种么?”
“不,很少喝这种,因为里面的药材昂贵,很难得到。这些都是老爷专门派人从药谷求来的,夫人都舍不得喝呢。”
“那自从老爷出事,夫人有没有再喝过这种药?”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因为老爷过世那些天,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好,经常要喝药。而奴婢恰好那时又去了别的人家,所以不知道这些。”
“那老爷出事之前呢?夫人有喝过么?”
“这倒没有,因为奴婢记得很清楚,老爷出事的那天晚上,是老爷亲自为夫人熬的汤药。那会儿这药材送来没多久,奴婢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对配方印象深刻。”
“这样吧,小丫头,你再帮我熬一碗如何?你应该会熬药吧?”
丫鬟听了一笑,“断事大人,奴婢再伙房做丫鬟很多年了,熬药还是会的。”
“那就好。”幕雪逝笑笑地说。
尚德公公见幕雪逝一直在旁边看着,便小声朝他说:“断事大人,咱还是出去等吧,伙房这种地方,待久了会染上一身油烟的。”
幕雪逝扭头转向尚德公公,言辞犀利地说:“人家一个小丫头都不怕,我区区一个男孩子,难道还怕油烟熏么?”
尚德公公一脸为难地回道:“可三殿下……”
“打住。”幕雪逝扬起一只手,见没起作用,便凑到尚德公公身旁,小声说道:“在小姑娘面前,给我留点儿面子。”
尚德公公动了点嘴唇,没再说什么。
幕雪逝见那丫鬟在朝自己笑,禁不住又对她笑了笑,柔声说道:“没关系,你专心熬药吧,不用担心别的。”
药熬好了之后,幕雪逝很认真地端在手上,朝夫人的屋子走去。
“娘,我可以进来么?”
夫人正挺着大肚子躺在床上,听到幕雪逝的声音,赶紧让丫鬟扶着自己坐了起来。
“娘,我亲手为您熬了安胎药,你喝几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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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脸色变了变,眼眶中忽然盈满了泪水,喃喃道:“雪儿真是有孝心,枉娘没有白疼你,就是做了大官,也仍旧惦记着娘。”
“娘,您说得哪里的话,这是雪逝应该做的,您快趁人喝了吧。”
夫人挥了挥手,朝幕雪逝说:“还要稍等片刻再喝,我最近害喜得厉害,不论吃什么,喝什么都会吐出来。雪儿的一片心意,娘怎能辜负。”
幕雪逝的心里忽然一阵激荡,但面上还努力保持镇定。
“娘,那雪儿先和您聊聊天,等您喝完了,雪儿再走。”
夫人听了幕雪逝的话,脸色并没有显得很高兴,反而笑得很是牵强。
“那也好,雪儿多陪娘说说话,只是这害喜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现在娘就是闻到药味,就有些难受呢。”
说完,夫人真的用丝帕捂住了嘴,一脸歉意的眼神看着幕雪逝。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幕雪逝就是觉得夫人说的这话很假。药就摆在桌上,她就是真的害喜,自己儿子的一片心意,也应该喝两口。如果她不喝,那就是有问题。
幕雪逝又和夫人聊了一会儿,虽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但还是强撑着留在屋子里,看看夫人是否真的会喝那碗汤药。
“娘,这碗安胎药不是一般的安胎药,是爹当初派人从药谷求来的,您就趁热喝一口吧,雪逝熬了很久呢。”
“这么难得。”夫人的脸上流露出诧异又感动的表情。
幕雪逝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敲了一棍,整个人都有点儿傻了的感觉。他不明白这夫人是演戏演惯了,还是真的不知道这药的来历。
“难道娘亲不知道这是爹专门为娘亲秋来的药么?”
夫人的脸上一变,牵强地笑了笑,朝幕雪逝说:“娘怎么会不记得?就是一直舍不得喝,还没来得及接受你爹的这份心意,你爹就去了。想来他辛辛苦苦为娘亲求来的药,娘亲都没来得及在他面前喝一口……”
说完,夫人的眼泪瞬间决堤而出,越哭越伤心,最后不得已被丫鬟扶着躺下了。
幕雪逝的脑袋顿时炸开了,所有的神经都绷到一个点上,就是夫人说的最后一句话。她为什么说自己第一次喝?她是在说谎,还是不记得了?亦或是她说漏嘴了,那天晚上她根本没有喝那服药……
再或者,是那个丫鬟在说谎……
第340章
幕雪逝连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那间屋子的都不知道,他只记得直到最后走出去,也没见到夫人端起那碗药。
“尚德公公。”幕雪逝朝不远处的尚德公公招招手。
尚德公公赶紧跑了过来。
“奴才在。”
“你帮我在这里看着,看看夫人会不会喝我刚才端过去的那碗药。”
“是。”
幕雪逝从尚德公公身边走过,尚德公公明显感觉到幕雪逝身上散发出苦闷的心情。他顿时有些慌了神,心想是到底谁这么不长眼,惹了这小祖宗。回去若是让三殿下见了,又会找自己兴师问罪的……
想到此,尚德公公赶紧潜伏到夫人房间的周围,按照幕雪逝的指示,努力完成他交代给自己的事情。
幕雪逝在院子里踌躇了一阵,还是直奔伙房,去找那个小丫鬟了。
“丫头,你还记不记得那药是老爷派谁给取来的?”
小丫鬟想了想,嘴里念道:“张厚德么……好像不是张厚德……这么久了,真的没有什么印象了似的……”
正当幕雪逝要放弃的时候,那丫鬟忽然睁大眼睛说:“大人,奴婢想起来了,是宁越。”
幕雪逝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你确定是宁越?”
“嗯,奴婢确定。”丫鬟一脸肯定地说,“当时就是宁越送到伙房来的,还嘱咐奴婢好好存放着,说这是名贵的药材。小莲可以作证,当时她也在。”
说着,那丫鬟把不远处正在忙着煮饭的小莲叫了过来。
小莲听到幕雪逝在唤自己,顿时有些紧张,走过来的时候脸都变了色。
“拜见断事大人。”
“小莲,你听到刚才她的话了吧?”
“嗯,奴婢听到了,小茹姐姐说的都是实情。当时奴婢也在场,看到宁越把药材送到了小茹姐姐的手里。”
看着那小莲一脸乖巧的神情,幕雪逝也断想这种人是不会随便说谎的,便让小莲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走出伙房,幕雪逝的心情仍然很纠结,就好像玩拼图一样,到处都是碎片,整理起来就是一幅完整的图,但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大人……”
“啊!!!”幕雪逝大叫一声,连退三步。
幕雪逝的这一声叫也吓坏了尚德公公,他正要朝幕雪逝禀告事情,结果看到他正好走来,便叫了一声,谁想竟把幕雪逝给吓成这副样子。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大人你压压惊。”
幕雪逝长出了几口气,心情已经恢复平静了,他语气随和地朝尚德公公说:“没事没事,我不是也把你吓到了么,咱俩谁也不欠谁的了。别动不动就该死,该死地,我最讨厌听到这句话,以后再说就削掉你的脑袋。”
“是,奴才该死,以后再也不会讲这句话了。”
“……”
“对了,夫人有没有喝那碗药?”幕雪逝朝尚德公公问。
尚德公公听到幕雪逝的话,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便凑到幕雪逝的耳边,小声朝他说:“大人,小的帮您看了,夫人没有喝您煮的汤。不仅没喝,还吩咐下人给倒了。”
“倒了?”幕雪逝皱起眉头。
尚德公公点点头,说:“是,倒了。”
幕雪逝又开始琢磨起来,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熬得药给倒掉呢?她是真的害喜,怕喝了会吐,还是知道这药里有什么,所以才不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