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
听得出秦可卿话中带着丝阴阳怪气的嘲讽,警幻本生怒,可转念撞见那睡梦正酣的贾珍,又觉得恶寒,顿时深呼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莫要与人一般计较。相比其他下凡的姐妹们,可卿的确因他们计划牺牲的颇为大。
不过也正是因此,她此番历劫后修为定然增加最快。
“妹妹,你能这般想便最好不过。”警幻见秦可卿穿戴完懒懒散散的斜靠床头,本想亲亲热热挽着人胳膊说话的手顿了顿,站定了不动,视线深切的凝望着可卿,带着包容的目光,柔和道:“相比其他姊妹,我向来与你最为要好。且不说煞费苦心处心积虑的让你投身为皇家人,能沾染一二龙气有助于修行,这光知前世众姐妹中便独独唯有你一人。”
闻言,秦可卿眉头微微一皱:“皇家人?”
若真是皇家人,她恐怕也不过是某位皇爷外出一夜、风、流的产物,而且她母亲也恐怕不知对方身份,否则再怎么样她又岂会出现在养生堂?毕竟说难听些,皇家倾轧的话,也容不得她活下来。
正当秦可卿不解想要询问清楚之时,警幻却是话语一转,话语中带着丝抱怨道了起来:“今日元宵佳节,我下凡本欲收些才子佳人成双成对的情丝来,却不料遇上了一个刁蛮无理的公主,也不过仗着前世几分运气罢了如今便敢这般挥霍福运,当真不知所谓。”
“姐姐不是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之事?既如此,便许她一段风流韵事。”秦可卿无所谓道:“你先前不也说小妹沾了龙气,尚且能如此缠绵情孽之中,为她布散一二相思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的确。”警幻闻言笑笑:“我正想着这世人对老夫少妻一事颇有看法呢。而且刁蛮公主破坏人婚姻也不是开天以来头一遭。反正都是有迹可循的事,谁也查不出任何错处来。”
听了这话,秦可卿背后一寒,默默挺直了身子,讪讪笑了声,恭维道:“姐姐好主意。不知您今日前来?”
“怎么?无事就不能来看看妹妹吗?”警幻故作哀怨的叹口气,随后笑眯眯问道:“你可是我想给谁牵这条线?”
秦可卿配合的摆出一副好奇之色问:“谁?”边说视线不由的望了望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
“贾赦。”
“什么?”秦可卿失神惊叫了一声,然后像意识到了什么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双眸透着震惊定定的看向警幻。据她所知,这从前的隔房叔祖父贾赦论起能耐来比贾珍都还不如。
不是她与人春风一度便心偏了起来,而是贾赦的的确确除了孝顺没什么拿出手的,而如今连这孝顺也不要了。这贾珍还好歹年幼“临危授命”从父手中接过宁国府还有偌大的贾氏一族,二十几年历练下来,身上还透着抹精干之色。
见人毫不作伪的惊讶,警幻眉眼间尽是得意之色,道:“这不过一石二鸟之计罢了。原本命由天定,都已经规划了一切轨迹,却不料贾赦被外魂强制改了命。现在天道有所偏颇,我等自然义不容辞的要去拨乱反正。”
警幻一腔正气的说完之后,目光带着郑重之色看着秦可卿,道:“故而在我施法之时,你需得出面照顾好宝玉。”她本施法对某个不开眼的公主小惩大诫,但却算到了宝玉有难。待赶到小院一瞧,便见那粗鄙不堪的赵姨娘正叉腰着对人怒吼,言语粗俗,令人发指。
“宝玉?”
“事成之后,妹妹定然好处颇丰。”
“姐姐您这话说的,”秦可卿站直了身子,放下了床帏,才继续道:“何为照顾好?姐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现在不过区区一个平凡人家的妇人,受婆婆还有世俗礼法的束缚。说句难听的,就算老爷能被我吹动枕头风,我又有什么理由来拜托他照看宝玉?”
“只要催动枕头风便可,还需要其他理由吗?在贾家,只要拿捏住了贾珍,你还要顾虑什么?”警幻闻言万万不解,道:“这世上,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只要征服男人便够了。对于贾家来说,世俗算的了什么?只要他够迷恋你便可。我的妹妹难道对自己不够有信心?”
秦可卿:“…………”
这话说的她完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还望妹妹好好考虑考虑。况且近日远方有要客前来,到时候妹妹贵人身份一出,这宁府如何更是你说了算。”警幻言辞凿凿的说完,不待秦可卿反应过来,又笑道一句:“这天转眼便亮了,我也不多久留了。”
说完,便施法离开。
秦可卿:“………………”
眼见身影消失在眼前,秦可卿眼眸闪了又闪,将眼底那一抹厌恶强压下去,走到烛台边将快要燃烧殆尽的“群芳髓”又一次点燃。每一次只有嗅着这细腻的甜香,她才能忘却自己在干些什么。
“嗯……兼美,怎么不都多睡会?”贾珍迷迷糊糊间觉得屋内香气有些浓烈,睁眼环顾四周,见枕边空落落的,面色的愠怒在揭开帘子看着伫立在烛台边婀娜的身影,才神色和缓了些,起身道:“左右如今也没什么大事。况且蓉儿那小子都跟赦叔后头,你又何须担忧。”
“赦叔祖父啊……”秦可卿长叹了一声,对环在自己身上的手也不在意。
“哼!你可是我的女人。”不知秦可卿为何提及了贾赦,贾珍眼眸一沉,捏起秦可卿的下颚,径直吻了下去,丝毫未见人眼中的挣扎。
一番云、雨过后,贾珍带着饕餮般的满足,在人连连哀求之下,穿着奴仆装悄然离开。一出垂花门,来到了前院,正觉得神清气爽的贾珍想着秦可卿那一声叹,眉头皱的紧紧,出门去寻贾赦。
他跟贾赦玩得虽好,也青楼楚馆里闹过□□。但分享儿媳妇这种事……
贾珍带着杀气从贾府一直转到应天府。瞧着乌压压一片人,习惯的性的想要挥手示仆从询问,待许久不见动静,回眸看着空荡荡的左右,才愕然叹口气。
活见鬼了!
就因个小娘们一个称呼搞得自己一大早就魂不守舍,还神不知鬼不觉一口气走了两时辰的路!
腿特么酸死了。
贾珍磨牙,推开前头正热闹拥挤的人群,往府衙里走。
当即有人不满:“干什么啊?贾大人说了要排队,禁止插队!有点礼教在!”
“排什么队?领钱?”贾珍没好气的怒回了一句。
“你不是来当衙役的?”有人疑惑,更多的人却是抱怨:“看他这穿的,不过也普通,怕是想借此来引起大人的注意!”
“没错,绝对是阴谋!”
“心机!”
“…………”
迎着漫天飞舞的唾沫星子,贾珍:“你们他妈滚远点,我是三品
爵烈将军贾珍!”
众人满是狐疑的看着穿着青衣素服的贾珍。
贾珍甩袖:“贾赦是我叔!懂吗?”
众人:“…………”
贾珍直接推开人,径直往里走,刚走进院子就有个小毛孩前来拦截:“都说一百遍了,不许插队!”
贾珍按着额头暴起的青筋,克制道:“给你们大人通报,就说我贾珍来找他。”
沈笑当即从上到下扫了眼贾珍,见人穿着朴素,而且精神萎靡不振,长得也是一脸猥琐模样,心道:这定然不是大人所言亲友。大人说了他贾家嫡系一脉都长得跟天仙一样。于是一伸手:“麻烦请递交拜帖。”
“我…………”贾珍咬牙外加后悔。后悔自己莫名其妙的跑来找贾赦,刚才在门口又想着既然来了,找贾赦借车回府省得走路,没想到居然连门都进不去。
“这位小哥你跟……”贾珍这会神智回笼过来,维持着贵族间那一点风度,平易近人的说着,但话语在眼角撞见带着工匠进来的贾琏,当即一怔。
他跟贾琏交情颇深,这张脸没近距离的围观过,可也不过隔着一件“女人衣服”的距离,但还从未见过如此神采奕奕,连头发丝都似乎散发出一层活力的琏二爷。
“你这什么表情?”沈笑见状,当即怒道,有些紧张兮兮的上前护着贾琏。若是有了人手定然能把这不按规矩办事的人给“请”出去,哪像现在……
“珍大哥,你……”贾琏失笑的看了眼沈笑,低声让人先带走工匠,自己上前,打趣道:“怎么,你这打算来应聘?”边说边把人往大堂引。
贾珍边走边回:“应什么聘。这不是闲来无事,在家带着无趣,前来看看赦叔。据闻这地方……”
扫过落败的景色,贾珍压了声音道:“其他功勋都或多或少被降了一等,我这不紧跟了赦叔的步伐,还了欠款还搬了家外加上皇照顾,这头顶爵位并未贬。”
“恭喜恭喜。”
“所以啊,贾家还是深的上皇看重的。要不,我活动活动或者直接让赦叔去跟上皇求求情,这应天府着实不是个好地方。”贾珍说到最后,觉得自己够仗义了。
分宗了,还替这隔房叔叔操碎了心。不过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代理家主,一笔终究写不出一个贾字来。
不过,贾珍看着贾琏并未多少感恩亦或是欣喜的面色,反正一脸戏谑,不由有些怒意:“琏弟,你这什么表情?”
“珍大哥,你昨晚在哪个温柔窟里呢?我爹昨晚干了件漂亮的事,今日朝会当今收了六箩筐奏折。有些淤泥守旧的都气昏过去。”贾琏与有荣焉道:“这不,我爹在里面写明日辩论的要点。”
贾琏指指屋内如丧考批的贾赦。
贾珍:“…………”
贾赦瞧着许久不见的大侄子,开心的招招手,见人进来之后,听完贾琏对先前他们谈话的复述,顿时一惊:“你昨晚窝哪个美人哪里呢?连你叔这么霸气都青史留名的应天府第一届晚会举办的消息都不知道!”
“而且,你看看这纵、欲、过、度,肾、虚的脸色,要不是没毒、品这玩意,都怀疑你嗑、药了呢!”贾赦以过来人的口吻劝道:“叔不是让你别玩,但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恩恩恩。”贾珍敷衍的点点头,转而问起父子两为何第一届晚会。
“注意最重要的前缀-应天府!”贾赦郑重的拍拍自己的官袍,15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强调了一遍后,“让琏儿给你解释解释,我正忙着呢。你要是闲着没事,正好帮我招几个衙役,看着机灵点的。我怕沈老招来的不文绉绉就是行事古板的。你弄几个滑头!”
“就是,珍大哥。不亲自当家一番,还真不知道你那些年怎么过来的。”贾琏闻言,当即点点头,恭维着贾珍,给人带高帽:“小弟这些日子开始当家做主,忙的跟无头苍蝇一样压根找不到方向,哪像你当初年纪轻轻,十三岁便管的了宁府震得住族人……”
“那是!也不看看我……”
“所以说啊,眼下帮我们掌掌眼,给挑几个人手。你是不知道,这应天府我们刚来的时候就两。”贾琏一口气不带喘的说完应天府的处境,又可怜巴巴的道来他们父子的难处,简直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等贾珍反应过来的时候,衙役考核表已经在他手中了。
贾珍抬头看看前来应聘的大汉,在看看自己,嘴角抽抽。他就是来借辆车回家的。
沈笑见人坐下,狐疑的看眼贾琏,问:“又是来免费打工的?可他一点都不好看啊!”
“好用就行!”贾琏道:“他有钱现在身上还有爵,算应天府初级□□。”
第37章 当庭辩论
说道保、护、伞一词,贾琏眉头皱了皱,看着前来应聘的人员中有几个明显神色带着探究,正四处打量,一看就是别人家的探子,不由面色带着分凝重,对沈笑交代了几句便出了门,回了家。
他寻不到什么好的靠山,思来想去也只有从内部做起,确保贾家上下不被人挑出任何的错处来。
贾家先前跟筛子一般,也犯了不少错,但随着他爹自辞爵位,又与二房对铺公堂,所有的罪行都已经判得清清楚楚,他们眼下可以说是清清白白。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不留神中了招,尤其像他枕边人,她……贾琏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蹙起成“川”。他与王熙凤,算得上青梅竹马,深谙对方性子。他爱、色故而凤儿把他管得严严实实的。先前他胡闹过,可自打爹成器以来,便被使唤的跟陀螺一般来回转悠,压根没时间。况且最为重要的,就像他爹说的一样:“忙着看自己勤劳智慧的成果,忙着看众人呆逼的表情,比一、夜、御、八女还要振奋人心。”
简而言之,他找到比色、欲更能一展雄风的事。
可凤儿……贾琏抑郁的叹口气,有些不知该如何劝人缓解落差。凤儿向来爱权,可自打贾家分宗后,他们大房一脉移居北城清平胡同。一溜四座院子,贾琮独居一院,算是让人自立门户。庶妹与太太居住一院,也让自行管理,他自然也独居一院。故而这般下来,凤儿的当家少奶奶管家婆说起来不过是他们这个小家罢了。
自打知道这事后,凤儿就有些气不顺。一开始,他完全不懂人气在哪里,少管几个人不好?他爹又不是少了他们这房的钱,更何况最重要的棺材本他爹还自留着,说好了日后全由他继承。况且,现在日子清闲,他们努力耕耘,不说子嗣传承共享天伦之乐了,就是赚个一万两也是好事!
一万两值多少灯笼啊!
就这么好言跟人细说,结果人依旧无理取闹。
到后来,贾家没了爵位,他也得凭自己奋斗,这凤儿更是三言不到就喝骂贾家祸连王家!!他顿时也怒上心头直接住他爹的院子里去了。反正那个时候,爹窝在皇家别庄呢!待过年了被赶回自己院子,又开始天天受气。
想到自己这个年因媳妇过得格外的槽心,贾琏便感觉自己喉咙里梗着一根鱼刺正戳着最稚嫩的肉,疼得难受,可眼下正值贾家“涅槃”重来的关键时刻,他得先把内乱给解决掉。
一见阔别已久的贾琏难得回府踏进了房,王熙凤将手中的账本放下,指着人道:“哎哟,平儿去看看这天,今儿这太阳莫不是从西边升出来了?将近一月没见的琏二爷居然回府了。”
平儿闻言,讪讪一笑,小心翼翼扯了扯王熙凤的袖子,侧身张口无声道:“夫人。”
说完,也不敢去看王熙凤的脸色,对贾琏行完礼,便下去泡茶。
刚想怼贾琏几句的王熙凤看见平儿的口型,身子僵了又僵。她现在压根成了王家的罪人!把她一手带大的婶娘甚至不愿见她一面。而造成她里外不是人局面的公爹却恍若包公在世,摆出一副公正严明的模样来:“琏儿媳妇,你是你,与老二家的,没什么关系。别自责内疚了,等这阵子琏儿忙完了,送外甥女回家的时候,让他也带你去。江南风光好啊,小两口开开心心的玩,没准还能给老爷带个大孙子,恩,孙女也行,大胖孙女,算算日子也该来了,哈哈哈哈!”
每每想到贾赦这摆着宽厚仁慈却逼生的嘴脸,她恨不得撕烂了。可是却不能!王熙凤回想着王家婆子递过来的话,咬牙将满腔怒火忍下,又斜睨了眼贾琏,侧坐着,一副等人来哄的模样。
若说以往,贾琏自然上前伏低做小,可谁叫先前王熙凤说道一月没见,顿时抛弃先前种种理智思量,贾琏不忿起来:“除却初六开始,我帮父亲跑腿办事,先前哪一天不是陪着你在王府门前吃闭门羹的?”今年过年需要走的亲友少,他完全没推却的理由,捏着鼻子给媳妇面子去拜访岳父大人的弟弟一家,一而再再而三地,他贾家还不够给媳妇做脸?
要知道王子腾可是助二房对大房下手!
“我正经老丈人都没你叔父大人事多。”贾琏不满:“送金陵的年礼岳父可没鸡蛋里挑骨头,弃之门外!”
“叔父可是因为你们贾家没了京城节度使之位!”一听到这话,王熙凤顿时红了眼,带着怨恨之色扭头狠狠剐了贾琏一眼:“你知道叔父有多么努力吗?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你……你爹倒是能耐啊!好好的一品爵位说丢就丢!对得起贾家的列祖列宗吗?”
“我曾祖父显灵的时候还夸我爹孝顺呢!”贾琏回道:“他老人家可是荣国府的缔造者!他都没说我爹不是!更何况我爹现在当官做的不是挺好的,一夜之间全城皆知应天府的存在,也晓得有些不是当官的不接案子,而是得按着规矩一级一级来,亦或是告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