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天下第一伪君子完本[古耽]—— by:绯瑟
绯瑟  发于:2017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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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深浅淡淡道:“夫人破格相邀,还亲自为我倒茶,想必是心中忧切,顾不得礼数周全。可一个心忧难抑之人,又怎会在穿着打扮上下这么多的功夫?”
邢在嫣冷冷道:“夫人穿得体面,也是待客之道。这又有何奇怪?”
叶深浅笑道:“奇怪就奇怪在你根本就不是罗二夫人。”
罗二夫人面色微变,邢在嫣也听得怒火丛生道:“她不是罗二夫人,那谁是罗二夫人?”
叶深浅微微一笑,然后指向了邢在嫣道:“你……才是真正的罗二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老叶继续推(装)理(逼),然后大概会发现真凶是谁
感谢司空敛、苏竹枝和撩骚的尾巴的营养液啦,么么哒么么哒
第122章 往日怨今日托
叶深浅这话音一落, 邢在嫣忽然笑道:“那真是多谢叶公子了。”
叶深浅笑道:“谢我作甚?”
邢在嫣秀眉一扬道:“我长这么大, 还从未听见过这么好笑的话。你说我是不是该谢你?”
叶深浅淡淡道:“那你想不想听听这笑话是从何而来的。”
“想, 我当然想听。”
邢在嫣宛然一笑, 然后袅袅娜娜地挪过来,坐在了叶深浅的对面, 将刀摆出放在桌上。
她仿佛一朵紫云从东方而来,正好被这话里的风一吹, 吹到了叶深浅的眼前。
叶深浅笑道:“我这一路走来,就听下人说罗二夫人是个吃斋念佛的人,每日都要焚香祝祷才行。可在这位假罗二夫人的身上,我却没有闻到半点香火味,只有浓浓的脂粉味。”
邢在嫣笑道:“这有什么奇怪?正是因为脂粉味太浓, 你才闻不到香火味。”
叶深浅淡笑道:“可我倒觉得她之所以盖上这脂粉味,是想把别的味道给压下去。”
邢在嫣面色微变道:“别的味道?”
叶深浅笑道:“小厨房的味道, 还有‘合香楼’香碱的味道。”
小厨房里是酱醋蒜漫天飞, 而那香碱则是洗衣用的东西。
所以主人家即便过得再落魄,也是沾不上这两样味道的。
邢在嫣好整以暇地拨弄着发丝,不急不缓道:“就因为这个?”
叶深浅继续道:“除此以外, 她这夫人也太不像个夫人, 反倒像是个深受主子宠爱的姑姑或是嬷嬷,自我入了这房间,她就连看都不敢看你一眼,而且那端茶送水的姿态,只怕也做得要比你要好多了。由此可见, 你才是真正的罗二夫人,而她则是你的侍女。”
邢在嫣辩无可辩,索性坦然一笑道:“看来叶公子的确是细致入微,不愧是曾经破了陈年悬案,捉了巨盗的楚小捕头。”
她这话音一落,那位假罗二夫人便欣欣然地站了起来,笑盈盈地看着叶深浅。
而叶深浅被邢在嫣点破身份后,也只目光一闪,清浅一笑道:“夫人这般考验我,想必也是为了罗知夏。”
邢在嫣笑道:“就算是病得急了,我也不愿找个江湖郎中。你若真能帮上忙,我自会全力配合你。”
叶深浅笑道:“得了夫人的承诺,看来我是可以安心走了。”
邢在嫣叹了口气道:“可惜你现在还不能走,因为还有一件事我想同叶公子说道。”
她这话音一落,一旁的胖美人侍女就动了起来。
她虽然生得较旁人胖些,动起来时却无比灵活,迅疾得好似一只离弦之箭,只一个眨眼间就扑到了桌上。
她这一扑,桌上摆着的那把粉面芙蓉似的刀就到了她的手里。
胖美人手腕一动,刀光一转,竟攒向了一旁静坐着的邢在嫣。
叶深浅只觉得她接下来或许是要考较自己的武功,却万万没想到她身为侍女,竟要在客人面前谋杀自家的主人?
叶深浅一个闪身到了她的跟前,手也在一瞬间搭了过来。
他这平平静静地一搭,就好似分花拂柳一般轻巧,只“夺”地一声,便把这把带了女儿香的好刀给折成两截,一截到了他手中,另一截仍在胖美人那边。
胖美人却只管把头一低,连人带刀风风火火地撞向叶深浅,好似一枚夹了刀的炮弹,以破山裂石之势袭来。她是云鬓带香风,雾髻抖珠花,可这头骨却比天上掉下来的陨铁还硬,只要撞到人身上,保准那五脏移了位,六腑裂了缝。
叶深浅一刀架住她的断刀,一脚抵住她的胸口。
可他却没有防住来自背后的一掌。
邢在嫣的一掌。
她这一掌居然不是朝着胖美人的,而是势不可当地冲着叶深浅而来的。
而且这一掌不为试探,也不为令他分神,竟含了十成十的掌力,裹挟了一万分的杀气。
原来先前那胖美人的一刀,只为了令叶深浅分神救援,而对身后之人放下防范。
可她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叶深浅的身上,却被对方以“万象神功”一震震开,如破肉折骨一般倒飞出去,飞了三尺又三尺,直撞翻了桌椅,倒在地上吐了口血出来。
胖美人急忙退到她的身边,查看她的伤势。
叶深浅也好整以暇地拨弄了一把手上的断刀,好似弹琴挑弦般在上面弹了一弹。
他这随手一弹,就弄出了清脆的一响,在上面留下了一枚指印。
“我实在是不明白,夫人既还仰赖着我去救罗知夏的命,怎么会想先要了我的命?”
邢在嫣推开了胖侍女,拭了拭嘴角的血,眼底寒霜带雪道:“因为我现在叫邢在嫣,之前却叫方侍艳。”
叶深浅敛眉道:“你原本姓方?”
邢在嫣道:“我是姓方,‘琉璃虎’方侍金,‘嚣天鹰’方侍英,‘折桂手’方侍花,这三个人都是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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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深浅淡淡道:“所以你请我来是为了要我去陪你哥哥?”
邢在嫣却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他们是该死,但罗知夏却不该死。”
叶深浅不由哑然失笑,眼珠子转了一转道:“你一边想着杀我,一边想着让我去给罗知夏查案?你不觉得这听起来很可笑?”
邢在嫣淡淡道:“那一掌不是要你的命,是在你的身上种下点东西。”
叶深浅动了动内息,仿佛一下子察觉到了什么似的,面上变了颜色道:“你刚刚使的是‘药师掌’里的‘血桐风铃’。”
邢在嫣道:“家师的确是苏秀色,可我还请教过‘药师门’的袁琼崖,学过这以血炼毒的‘药师掌’。你如今已经中了我掌中的血毒,七日之后就得毒发。”
叶深浅不解道:“可血毒一经使出,你也要元气大伤。就为了那三个不成器的哥哥,你就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
邢在嫣凄然一笑道:“我是能活下去的,不过活得差一些罢了。其实你也能活下去,只要你能破了这案子,救了知夏,咱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解药也自然奉上,我这一条贱命,也随你处置。”
可他若破不了这案子,这恩怨便仍横在他们之间,赤霞庄内只怕也要多上一位亡灵了。
风催霞虽是女神医,但要配置解药也需至少一月的功夫,所以叶深浅现在唯一能仰仗的,就只有这邢在嫣手上的解药了。
叶深浅叹了口气道:“可就算你不拿这毒来逼我,我也是会去破案的。”
邢在嫣却看了看他,眸光在一瞬间沉凝如海。
“我相信你的能力,可我实在不相信你的人品。你为何只做了短短一年的捕头,为何会被人赶出公门,你自己心知肚明,又何须我在此多言?”
所以与其相信对方,还不如相信自己舍命种下的毒。
叶深浅面色沉沉,却没有答话。
他只做了一年的捕头,或是因为厌倦了循规蹈矩的公门生活,或是因为更加向往充满刺激的浪子生涯,但最直接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放走了一个凶犯,以至于再也无法留在公门。
他没法将放走这凶犯的原因公之于众,所以众人皆猜他是徇了私,纵了情,为了朋友而无视了法度,所以即便立下了大功,也只能被赶出公门。
邢在嫣只淡淡道:“这宴上有许多人都是你的知己好友,若杀了付雨鸿的人也是你的密友,你还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交出来么?”
叶深浅只眉头一挑道:“我会。”
即便付雨鸿该死,罗知夏却实属无辜。
所以能做出陷害罗知夏这种事儿的人,也已算不上是他的朋友了。
邢在嫣听了这话,却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她那红云似的胭脂抹在苍白的面上,好似从未贴合皮肉,只是如云絮般薄薄地浮在那儿似的。
叶深浅看得面色沉重,只看了一会儿便走出了“晴薇苑”。
可他这走着走着,耳边却总浮现着邢在嫣方才说的一句话。
若是杀了付雨鸿,嫁祸给罗知夏的人果真是他十分在乎的一人,他当真能做到大公无私,不问缘由,毫不犹豫地把对方交出去?
叶深浅苦笑了一声,几乎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可笑了。
他在乎的都是些什么品性的人,他难道还会不清楚?
若说这群人里面藏着与那内奸狼狈为奸的小人,那他以后就别叫叶深浅,改叫绿深浅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不好意思,狗血正戏在下章
P.S.上榜已经没啥大用了,有点想把文名改回来(~ ̄▽ ̄)~可是吃了吐吐了吃感觉好难看,真纠结
第123章 插旗之神叶深浅
叶深浅这一路回去是心事重重, 用过了晚饭之后就要去付雨鸿的居所, 正巧在一小路上遇到了迷路的陆羡之。
原来陆羡之是去找阅微药庐的风催霞, 但因不熟悉路径, 在这赤霞庄里如瞎猫似的转了老半天,却越走越迷, 不知走到了哪处没人的地方,一时间只摸得着竹枝花叶的影儿, 半点都寻不着人迹。如今他见到了叶深浅,便似见着了救星似的,一下子就粘上去不肯走了。
叶深浅一问得究竟,便笑嘻嘻地拍了他的肩,伸指指了路, 然后还问了问他找女神医的缘故。
陆羡之只道:“我倒是没病没灾的,但小白身上好像有些不好。”
若是他自己生病, 倒也不会这么大动干戈, 但若是朋友身上不好,那就得十分留心了。
叶深浅面色一沉,十分忧切道:“怎么个不好?”
一听起这事儿和白少央有关, 他就必须得追根究底, 问个清楚明白了。
陆羡之道:“我闻到他身上的药味更浓,血气更重了。我想大概是他肩上的那伤又恶化了,这要是流血还好,最怕是化了脓。”
叶深浅回想起前几日白少央面上的苍白,越发疑惑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闻到这变化的?”
陆羡之细细回想了一下道:“好像是咱们发现付雨鸿尸体的前一晚。”
叶深浅目光一闪道:“你确定?”
陆羡之点头道:“他之前去寻了解青衣, 回来之后我就感觉他身上不大好了。不过我看出他不想让我知道,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他虽然可以放着这事儿不问,但该做的事儿还是要一件不落地去做。
否则若是放任白少央不管,不知他的肩上之伤又要不知不觉恶化到何种地步。这人看着脾气温和,性子却极为要强,只怕别人不说,他就能一直能把伤口闷下去,直到闷到憋不住血气了才行。
陆羡之走后,叶深浅却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直到踏进付雨鸿的居所之前,他心中上上下下,沉沉浮浮的,还是某个不知珍惜身子的人。
这几日他们明明离得极近,却总因琐事而不得相见,昨日他去见白少央,对方却已经去陪着盛花花散步了,后来白少央来寻过他,可他那时正和关相一在梅花树下下棋,正好也不在屋里。
等再度斟查了这杀人现场,他定要去好好看看白少央,把这少年从头打量到脚,脱了他的衣服好好掂量掂量他身上的白肉,看他到底是哪边冒了血气,留了新疤。
想到此处,叶深浅就觉得踏入这杀人之所也快活了不少,任这秋风凛冽如刀,也刮不走他心中的牵绊。
进了这“素竹轩”之后,他便一眼看到了付雨鸿的房间。
墙上的半窗依旧刻着八宝联春的纹路,处处匠心独具,道道精心刻画,每条纹路都蕴着美好吉祥的寓意。可惜此时人死楼空,这吉纹也就成了凶纹。
叶深浅一推开虚掩的房门,便觉一股湿冷的阴风扑面而来,吹到身上就如蛛网附骨一般,轻而黏腻,令人半天也甩不脱这股子阴冷之意。
他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着那股无形的冷意似的,环视四周,只觉这房间的变化一如几日之前,只是此间之人的心境却已大大不同了。
根据伺候付雨鸿的丫鬟所说,他只有在见客的时候才会点香,平日里若要闻香,只取鲜花放在房内,绝不动用香料与熏炉。
可他们前日检查之时,却发现这香炉里的香灰俱已烧尽,而房间东南角有旧香的残渣。所以付雨鸿最后一次见客时,已燃尽了一炉的旧香,转手换了一次新香。由此可见,他至少已和那客人聊了一个时辰。
丫鬟是下午出去取水的,那么这个客人也该是下午过来的。
凶手懂得把尸体盖上被子,使得尸温降得不那么快,说明付雨鸿遇害的时刻或许会更早一些,与其说是入了夜,不如说是日暮之间。
叶深浅想到此处,又拿着衣料小心地包了一些香料,准备送去风翠霞那边。
若是付雨鸿在这香料里加了什么东西,那只要凶手近日来闻过这香,身上就会留下些许用香的痕迹,风催霞把脉一搭,或能看出这异常痕迹来。
叶深浅又四处查探,发现这地方依旧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这说明战斗结束得很快,快到付雨鸿没有什么机会施展“敲竹剑法”。
若他使不出剑法,那别的功夫呢?
叶深浅忽觉灵光一现,目光在墙壁上逡巡了半天,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痕迹。
虽然这地方的陈设摆列分毫未变,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瞅了半天又半天,忽然发现了点门道来。
这柜上摆了两个琉璃花樽,中间却摆了一个香炉。
若是以这香炉为轴线,花瓶理应对称才好,可是右边的花瓶却好像离这香炉更近了一些,反倒失了中正对称之美了。
叶深浅立刻跑上去把花瓶移开,却发现瓶子后面的墙壁上有道浅浅的凹痕。
这凹痕新的很,看上去不超过三日,之前是被瓶身挡住,如今把瓶子挪开,细细一看之下,方能发觉这凹痕的奇异之处。
这痕迹奇异就奇异在它是付雨鸿的“四尾镖”留下的痕迹。
可这若是付雨鸿出的暗器,痕迹就绝不可能这么浅。
当年他的暗器连刀法如神的韩绽都躲不过,可见其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这要是一镖飞到墙上,必得是入墙三分才行。除非这暗器是擦着了什么东西再飞到墙上,因此力道受阻,势气受冲,只能留下这么一道浅浅的凹痕。
又或许这“四尾镖”是付雨鸿临死前发出的,所以气力不足,凹痕极浅。
叶深浅环顾四周,只觉得这房间里空空荡荡,只如阴宅鬼域一般毫无生气。这阴风从窗外呼啸而来,恍惚之间,仿佛是付雨鸿的鬼魂自阴司飘来,冷眼看着叶深浅在此搜寻真相。
无论如何,这“四尾镖”在房间里都是寻不着的,可见东西是被凶手拿走了。
凶手不但拿走了“四尾镖”,还把花瓶挪了位,显是不愿让人知道付雨鸿用了这暗器。
可为何他不愿让人知道付雨鸿出了暗器?
因为他不愿让人知道他被这暗器所伤。
那凶手身上必定有新伤,而且是他们发现付雨鸿尸体前一晚的新伤。
叶深浅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一颗心如绑了石块灌了铅似的猛沉下去。
旁人想的都是谁把这锅扣在了罗知夏头上,白少央却想着该如何把锅扣在韩绽身上。
这付雨鸿本就是韩绽一心想杀的人,如今他出手替韩绽杀了,本是一件干脆利落的好事,可如今被那幕后黑手利用此事,嫁祸给了无辜之人,自然得韩绽跳出来背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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