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干嘛去了?书到用时方恨少,你偷懒演烂片的时候,想过有今天吗?
这怪得了谁?
这点,萧青也知道,他也没办法啊,只能拼命地补,拼命地拍啊。不说别的,起码你得发挥出你最高的水准吧,虽然发挥了最高水准也被比下去是很绝望,但是,总比破罐子破摔强吧?这部电影,是李艺绅的心血之作啊,他要是真敢像以前那样玩,那就是结死仇的节奏啊。
可越是着急,越是不行,到了后来,李艺绅也没说什么了,就是变了一下顺序,顾阳的戏先拍,拍完了再拍合戏,最?4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笤倥乃牡ザ赖南仿耄染簿残模挡欢ǖ搅四歉鍪焙颍涂狭四兀?br /> 这个小变动,落在有心人眼里,自然是呵呵呵,虽然碍于萧青的势力和咖位,没人直接说,但话里话中透出来的意思么,反正大家都懂。
萧青的感想?能好受吗?不好受又能怎么办呢?路是自己选的,怨天怨地怨自己吧。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系列拍摄中,顾阳的戏最多,刚好他现在的势头很猛,就这么一路拍了下去。
这一场,是大战结束之后,姬鸩和镇上之人的告别。
麒麟事件一出,左将军一死,当年的姬家孤儿还活着的事情就不可能瞒得下去,于其等着祝何生派军来打,不如自己先行一步。
他要先行一步。
“现在,你可以兑现你的承诺了。”
“……什么?”
“把我献给祝何生,作为寿礼。”
他与众人一一见别,婉拒了他们跟随的请求,他清理了东西,出门时,发现那个女子倚靠在门边。
素心注视着他,美丽而冷漠的眉眼中已经带了泪意,她咬住嘴唇,倔强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如果你不答应我,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顾阳看了这个女人很久,看得她的身体都微微发颤起来,他的目光是悲伤而包容的,里面有着很多无可奈何的情感。
他说:“好。”
云晟就在一旁,沉默无言。
临走前,姬鸩去访了那位算命师傅,云晟从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看起来邋遢的老头,是前任国师!道家第一人!他算的卦,当年是千金难求,祝何生也去求过,却得到一句“大奸大恶必无善终”,遂恼羞成怒,将他贬下准备处决,他死遁出逃,到了南山镇。
姬鸩笑着对这位大师说:“请您算一算我这次的前程。”
老头默然无言,过了许久,他颤声说:“你第一次让我算命,算的是你忠仆的寿命,第二次让我算,算的是天下的大势,我说尚有一线生机,你……却要灭了自己最后一线生机?”
他又看向云晟,喃喃道:“你的命改了……是天意……路遇贵人,有杀机。”
云晟一时间无言,这句话,他现在终于感受到了其中沉重的意味。
姬鸩躬身道:“请大师一算。”
老头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道:“可见道。”
如此一句,便够了,他们互相见礼,前任国师与姬家孤儿,彼此平静地对视。
“保重。”
“保重。”
他们一行人上路,走到一半,青年回头一望。
山峰掩盖在迷雾中,山清水秀的小镇落在夕阳里,很多人站在远处,望着他们。
南山镇,是桃花源,是梦隐处,是一切美好回忆的来源。雪白的栀子花,古老又简朴的建筑,潺潺流动的溪水,都是他亲身经历过,感受过的。
那是他非常快乐的日子,一生里,有过这么一段时光,也不算是虚度了。
再见,南山镇。
几日之后,便是九千岁祝何生的六十岁大寿,各处都张灯结彩,比皇帝过寿还要热闹。祝何生坐在那以皇宫为标准的大宅中,坐在最高首的红木雕花华椅上,一身华服,他笑眯眯地看着下方的宾客。来者有朝中的大人,西厂的首领,将军和文客。都是说出去能惊一惊周围的大人物,可现在,他们觍着脸,带着讨好谄媚的笑容,团团围聚在这个太监身边,这一刻,祝何生哪怕不是天子,也胜似天子。
他是如此自得,如此骄傲,这倒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他凭着自己的本事,蛊惑皇帝,把控朝堂,将那些看不起他阉人身份的书生统统丢入文字狱折磨致死,那些还活着 的,都战战兢兢,只敢高呼九千岁功德无量。他能爬到这个地位,他为什么不能自豪?
有了荣华富贵,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他还是不满足,他要长命百岁,要永久地享受眼下的这一切,这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贺九千岁——”
“贺九千岁大寿——”
“九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祝贺的声音,如海浪一般,一潮一潮地袭来,从祝何生的一只耳朵流到另一只耳朵里,他不由发出了畅快的笑声,有礼官唱词,一个个报出贺礼。
“威候,献珍珠一斛,三丈珊瑚,白银万两……”
“季将军,献黄金千两,百年人参……”
伴随着他的唱词,祝何生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他听着听着,忽然听到了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名字。
“云晟,献麒麟——”
“哐!”
手边的茶杯,被一下打翻,这位大太监一下站了起来,他不顾底下忽然的安静,厉声道:“你刚刚念到什么?”
“谁献麒麟?”
“是在下。”
云晟一身素衣,从格格不入的人群中走出,他带着姬鸩,走到厅堂中央,厅中挂满了红红的灯笼,照得人眼花缭乱,他说:“我献上麒麟。”
姬鸩上前一步,从容不迫道:“我姓姬。”
祝何生僵立良久,忽然放声狂笑,“好!好!好!”他连连说了三声,然后不顾侍卫的阻止,下台道:“你想要什么赏赐?”
云晟深深望了姬鸩一眼,后者的手指搭上了剑。
他轻柔地,温柔地说:“我想要你的命。”
下一刻,姬鸩出剑。
第一反应过来的,是西厂卫,他们立刻在千钧一发之时拔剑而上,剑光堪堪转了几转,才挡住那一剑,饭桌上的美味佳肴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留下难看的污迹。吓呆了的祝何生被藏在后面,宾客在意识到发生了何事之后,尖叫起伏,狼狈逃窜。
转眼间,顾阳手中的那把剑,就舞了数次。
他的武戏一贯非常好,是不需要替身的,可像眼下这样使出一套行云流水的漂亮剑招,除了考验功底,对演员本身身体的要求也极高,他的手腕瞬间就红了一片,可这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脸上的神情。
李艺绅面前的显示器,显示出那一张脸,安静而专注,黑发垂落于耳侧的脸。
他的眼神,炽热如火,倒映血光。
那些剑,那些打在他身上的武器,都是用了力的,可顾阳像是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一样,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他一剑划下,大红的灯笼落在地上,燃起了红红的火,他一剑斩下,白瓷的花瓶被剑气震得四分五裂,碎片飞溅而出,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空中,绽开了美丽的血花。
空中,出现了好多条红线。
那些红线,分割着来袭人的肢体,分割着他们的头颅,让他们发出了痛不欲生的惨叫。
顾阳站在了地上,他雪白的衣上,依旧干净如尘。
地上开着红色的花。
他走出门,走到庭院之中,走入长街里,此时已是冬季,街上白雪皑皑,洗不净冤屈。
多年前的姬家人,长眠不瞑目。
他站在街口,看着宫中的侍卫组成长军,朝他冲来,他就如一块顽固的礁石,抵御着人潮。
会怕吗?
会畏惧吗?
青年的肩膀,颤动了起来,低低的笑声,从他的口中发出。
他猛然仰头,仰天长笑!
那笑声里,包含了无穷无尽的苦痛,绝望,悲伤,快意。
那是一朝夙愿,得偿之快意。
他握剑,对着千军万马道:“来战。”
“来战。”
“来战!!!”
云晟和素心站在街巷一头,他的眼眶已经悄然红起,他冲向身旁一面大鼓,以锤敲击鼓面。
咚!咚!咚!
每一声鼓声,都是心跳的起伏。
他高声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顾阳飞身而上,发冠已散,面如春桃,衣衫融入雪色之中。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他的速度是那样快,快的令人措手不及,他的剑光是那样美,美如冰冷凛冽的死亡之艳色,那些血红倒映着剑,倒映着人。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在他的剑下,那些侍卫纷纷倒地,没有一人,能沾到他的一片衣袖,他以自身为剑,生生斩开了人海!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他的身影,快的像剑,他的剑,快的如影,他就是一片掉落的雪花,片刻就融化为水,你只能感受到那一瞬间脖颈的冰凉,然后就没了知觉。
他一个人,对上千军万马,却如一座高大的山,压向一群蝼蚁,那衣襟已经散开,露出青年肩膀上血红的麒麟图腾,在洁白的雪中,是那样刺目。
云晟拼命敲打着响鼓,口中高声念诵着那首前朝李太白的侠客行,他终于想起来,在他幼年时,第一次听到母亲念这首诗 ,是怎样的心潮澎湃,他幻想过,有怎样的侠客。
现在,他真正见到了。
一地尸首,一地血花。
结束了。
随着最后一个侍卫倒下,姬鸩走到已经倒在地上发抖的祝何生面前,他举起了剑,一滴鲜血从剑尖滑落。
滴在了他的靴尖上。
这个漂亮的,温文的,讲礼貌的年轻人,对着地上那个屠灭了他全族,此时正在瑟瑟发抖,没有一点耀武扬威之态的大太监,静静地说:“我叫姬鸩。”
“很久之前,我叫姬鸠,可自我族亡的那天起,我就改名为鸩,我要当一杯最毒的酒,让你喝下去,充满痛苦地死去。”
“但后来,我不想把这作为我的全部,因为我的眼睛,看见了天下之剑。”
“可我还是要杀你,我必须杀你。”
“祝何生,你听好,血债血偿,姬家三十六代长房嫡长子,姬鸩,来取你性命,老天有眼,望先祖可见。”
“不——!”祝何生终于发出了尖叫:“不!不!停下!你要什么我都……”
他没能再说下去。
他的头落在了地上。
这个恶贯满盈的,无恶不作的大太监。就这么睁着圆圆的眼,张着嘴,滑稽可笑地死去了。
姬家二十年的血仇,终于报了。
姬鸩收起剑,转过身,一步一步朝云晟和素心走来,后者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跌跌撞撞地朝他跑去。
他扶住她,望向了云晟。
两个人,安静地对视着。
顾阳微微笑了起来。
他的眼神,很静,心,也很静。不静的是云晟,是萧青。
那沸腾的血液,似乎一瞬间都冷了下来。
他看着他,说:“我杀了祝何生,我报了我家的仇,我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还有一件,得你来做。”
青年卸下衣冠,将长剑递出,说:“杀了我吧。”
“不!”
“不!!”
两声,出自两人的口中。可他并不在意,只是平静地说;“唯有杀了我,可解此局。”
“祝何生死在我手上,他的党羽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不交出罪魁祸首,南山镇的安危也会受到威胁,我杀他,既是为了私仇,也是为了天下,可我不能因为杀了他,更毁了天下一线生机。”
“现在,你杀了我,拿我的血肉去献给皇上,告诉他,这是祝何生企图私吞的麒麟肉,皇上必将大喜,也将宠信于你,你,就能代替祝何生。”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起来,对着云晟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望向了素心。
那个女子的眼睛里,已经含满了泪。
他沉默了一会,说:“请多保重。”
素心支撑不住,哭喊道:“你就只有这一句话要说吗!?”
天下第一的剑客,武功盖世,没有人可以杀死他,他却愿意为了自己的道,死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手中。或者说,他也没有死在他手中,他只是为了道,殉道。
天下苍生如何,天下如何,天下之剑又如何,这些事,必须要以他的死为改变的契机,那一份被传言的神乎其神的麒麟肉,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顾阳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姬鸩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他的发冠已经散落,衣衫也不算整齐,可人们一眼看去,却依然觉得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他是个侠客,是个君子,是道,在一个人身上最极致的体现。
他望了两人一眼,拔出了长剑,那剑身微颤,发出了悲鸣。
这把以他以前的名字命名的剑,感受到了主人即将离去。
他想起来,师傅把这把剑送他时,告诉他,一个剑客最重要的,是心中剑。
他现在算不算,拔出了他的心中剑呢?
他的心中剑……
“素心……那个心,是我给你的东西,我把我的心,放在你那里了……”
姬鸩轻轻地,慢慢地,说出了那句声音极小的,他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话,素心听见了,她整个人骤然僵硬,然后哭着笑出了声。
我的心。
你的心。
那个侠客身上,唯一的那一丝儿女私情,也终究因为他的死亡,消散了。
那一剑,落了下去。
他落在了地上。
天上降下纷纷扬扬的雪,遮不住地上的血。
他的嘴角,依然带着美好的,安静的,满足的笑意。
元嘉十一年,侠客斩宦官祝何生于长街,该人姓姬,乃二十年前血案遗孤。自此后,佞臣以其血肉献于今上,曰麒麟肉,食之可长生,今上大悦,宠而信之,人云,又一何生。
那些事,那些埋藏在历史中的事情的真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李艺绅站在镜头前,看着那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安静地躺着的那个身影,在寂静无声的片场中,他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喘息。
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泌出,也从顾阳的眼角流下。
那个走了的人,是姬鸩。
作者有话要说: 李白的《侠客行》真的写得很好,非常有侠气,读了就很热血沸腾。
这个电影剧本,考虑以后扩写个单独的短篇吧,姬鸩是个真正意义上,有道的人。
谢谢小天使的地雷,比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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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顾阳的戏份, 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了。
姬鸩这个人, 是大家子弟,是血案遗孤, 是天下第一剑客,是有道的侠客。
他的故事, 从来就不是一个单纯的复仇的故事,他的道义, 是天下众生之道义。他一步步走完了自己短暂而辉煌的人生之路,将照亮黑暗的火炬,交给了下一位引路人。
也许,千年之后,他的名字都不会在史书中被提起,人们只会记得, 有一位侠客,见不平, 仗剑斩之!随后自刎而亡。
可是, 也许这是他想要的也说不定。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在乎,别人的看法,自己的名声。
他只是完成了他的道, 以身殉道,方得心境圆满,之后的事,他又不是不能预料到, 可那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而素心,那个蓝衫淡雅的女子,是他这一生里,最明亮的一道色彩,是属于他的,唯一一点点私情。
对不起。
真对不起。
到了最后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想要告诉你……
我心悦你。
那颗属于他的,含着爱意,私情,温柔的心,早早就被放在了她手中。
只是我一直,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