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就是想看到对方开心的样子。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饭的时候，黄今之已经想告诉他这件事，但是听秦清明翘着嘴角跟他讲边边在家犯的些事，又没忍心打断对方。
直到吃完饭，收拾完碗筷，洗过澡爬上床，抱着秦清明睡觉，忽然闷骚的黄今之这才告诉枕边人，今天一天自己都出去干了什么：“清明，今天我和你爸爸一起去把债务全部还清了。”
秦清明原本吃得饱饱，满足地闭着眼睛准备睡觉，听言睁开眼睛，愣了一下：“啊……啊？”
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气氛一下子有些凝重。
秦清明从来没想过要黄今之为他做这些，也从没想过黄今之会为自己做这些——两个人相爱相恋是不错，但是可能是同性之爱的缘故吧，不会有法律的认同，也不会有婚姻。
不是说婚姻能保证什么，而是说，这种不被认同的关系的存在，只能自己心里面知道，彼此的亲人知道，而不能去大声地告诉其他人。
可能想得有些跑题，但是秦清明确实始终这样认为，好事是两个人的，但是坏事始终是自己的坏事，和黄今之没有关系——这么重的债务之下，能偷偷谈个恋爱已经很不错了，作为一个人，真心该知道什么是知足。
然而就在刚刚，黄今之告诉自己，他帮自己还请了所有的债务。
秦清明甚至怀疑自己今天写小说写得太多，于是做了个贪得无厌的梦。然而背后，黄今之胸膛的触感是清晰的，呼吸是温热的。
黄今之从秦清明背后抱紧了怀中的人，压低声音：“前段时间看你生病，我就觉得你这些年太累了。”
这样的场景，让秦清明只觉得整个人失重般晃晃悠悠，耳朵发热，手足无措：“我……”他有点晕。
接受馈赠难不难？也难，也不难，但是对于秦清明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其实算是比较难的了。
比如之前，在黄今之这边寄养一只胡椒而已，秦清明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非要每次买礼物过来，还要付胡椒的生活费，这是最先。
后来两个人住到了一起，确立了关系，秦清明这种不想占“他人”便宜的架势才慢慢地改掉了一些。
不是说他这个脾性不好，而是说，亲疏有别，有些情况下“不拿他人一针一线”，仅仅是因为他人是他人，是别人，进别人家拿针线那叫不合适，但你见过拿自家针线会觉得不好意思觉得罪过的么？
黄今之算是看出了点什么：“清明，我只想你知道两点，一是这么做对我来说，没有什么负担，二是，我们是一家人，我见不得你太辛苦。”
秦清明想了好一会儿，很认真地在思考黄今之的话，翻来覆去地想，最后说了一句：“小黄，谢谢你。”
大概也是黄今之对自己无比的信任吧？一定不要辜负了这份信任啊……秦清明这样想。
其实对于黄今之来说，大概也确实印证了一点，那就是金钱有时候能衡量感情——不说别的，就说现在这种情况，如果黄今之自己对秦清明没有那么喜欢，又怎么会为他花这一笔钱？或者说，为什么一开始没有这种想法，而现在又决定伸出援手了呢？
说到底，对恋人好是一回事，但是凡事都有个限度，谁都不会一开始就傻子似的无私奉献太多。至于后来，感情慢慢发展，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在慢慢深入，感情到位了，其他也就都不是问题了。
认定了才会有大的付出，大的付出也从侧面证明了认定的坚定。
人就是这么奇怪，没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在日常点滴的相处之中，就这么认准了。
黄今之说：“这两年，我们去国外结婚吧？”
果然，结婚这个话题引起了秦清明的注意：“结婚？”
“嗯，去承认同性恋结婚的国家注册结婚。”
“那……国外结婚的话，国内认同吗？”
“在国内还是不受法律保护的，但是没关系，我们出去结婚，到时候带上父母亲人，有他们见证，跟国家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秦清明头一次听说同性恋可以去国外结婚，不免有很多的好奇：“……，那我们去哪里啊？去别的国家结婚的话，会不会要变国籍？”
黄今之笑，给他列举了好几个国家：“不会的，到时候我们可以去……”
秦清明听着听着，也笑了：“好！我要奋起！到时候我带你去！”
黄今之亲了这人一口：“好，你带我去结婚。”
于是两个人开始讨论了很多，这次以还债为开头的对话，最后在“结婚”中结束了，最后两个人一起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
一早，秦清明醒了过来，睁眼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身边小黄还没醒，秦清明就认认真真看了会儿小黄的睡姿。
关于昨晚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睡了一觉，心里想法就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总感觉昨晚以前，内心里始终有种虽然不易察觉但却真的紧迫的沉重；昨晚小黄跟他说还清债务时，内心是不安惶恐的沉重；而现在内心深处开始有一点点……悄咪咪的小轻松感。
哎，原来欠别人钱，和欠自己伴侣的钱，感觉是不一样的——欠别人钱，那就是背后刀逼着，压力满满地要去奋斗；而欠伴侣钱，倒成了背后有人在推着自己往前，自己握紧拳头精神饱满地一溜小跑，嘴角含笑地去奋斗……
自此，秦清明的人生目标从“努力还清债务”，变成了“努力要给黄今之的小钱包里挣很多小钱钱然后带着小黄去国外结婚”。
也没毛病。
秦清明吧唧了黄今之的脸颊一口，开始要起床。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了十几分钟！对不起！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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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刚一坐起身，手腕就被黄今之拉住了。
“咦？你醒啦？”秦清明顺着小黄的力道重新躺平，“我有点饿了，想去找点吃的。”
黄今之睁开眼睛，看住了秦清明的脸：“今天你要上班吗？”
由于腿伤还没好，现阶段秦清明还是上班自由的人士，上班也不需要打卡，方便了就准时去，不方便了迟一点也没有关系。
秦清明点头：“要的，但可以晚点去。”
黄今之坐起了身，顺便索要了一个早安吻：“你再睡会儿，想吃什么？”
小黄同学一副要起床做早饭的架势，秦清明赶紧正经脸拒绝：“我不困了，我要起！”总感觉是新生活的第一天，怎么也睡不着的啊！
黄今之看他眼睛亮晶晶的，看样子也不像是能继续睡着的状态，于是两个人一起起床做早饭。
客厅里，两只狗子还在睡觉，一狗一张狗狗床，能睡的地方大得很，这两只偏偏凑在一起头靠头在睡觉。
“边边胡椒早啊！”
胡椒睁眼摇尾巴，边边闭着眼睛装死。秦清明坏心思地喂了胡椒一片鸡肉干，至于装睡的某只，闻到香味后一脸懵地睁开眼，想去找胡椒吃了什么，胡椒已经吃完又躺倒了。
边边郁闷，却也清楚狗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懒洋洋地下了床围着秦清明转，转到秦清明良心发现，如愿以偿骗到一块鸡肉干，美滋滋地吃完，继续回去睡回笼觉。
如此目标明确的狗子，看得秦清明啧啧称奇：“小黄，我真的怀疑边边成精了。”
黄今之笑：“嗯……它再怎么成精都没你聪明的。”
秦清明：“……”总感觉哪里不对？
两个人一起洗漱，然后一起进厨房，今天黄今之做了三明治，秦清明则切了牛油果和香蕉，拌了点酸奶果汁机里打出了两杯浓浓的果汁。
吃过早饭，安顿好两只狗子，黄今之送秦清明去上班。
今天比往常稍微晚了些，黄今之将秦清明送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的人基本都已经来全了。
秦清明每天上班都由黄今之来接送，有时候黄今之还会提点比较好吃的东西带去办公室分一分，所以大家和黄今之都变得很熟，此刻见黄今之送人来上班，一个个客客气气地打招呼，说两句寒暄的话。
一天的工作从欢声笑语中开始。
送完秦清明，回家途中，黄今之接到了李森的电话。
说起来，李森那会儿说过过年的时候要向家人坦白自己的性向，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却并没有出柜，黄今之问过他两次，李森总是说再缓一缓。
现在两个人聊了会儿，李森主动说起了自己出柜的事情：“最近我奶奶生病了，我都没敢吱声，怕把她给气着。老黄啊，是不是一定得出柜啊？我忽然不想出柜了，就这样自己在外面过自己的日子也挺好的……”
出不出柜，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决定，但李森目前可不是单身，黄今之问：“姜牧文怎么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出柜或者不出柜，都只是一种生活方式的选择而已，关键是要看李森和姜牧文两个人怎么想。
说白了就是，如果双方都觉得不出柜好，那么可以，如果其中一个人觉得，不出柜就是对自己的不承认，那么不出柜这事，就办得不行。
果然，李森道：“他啊，他说让我自己决定，可是他已经出柜了，我觉得他更偏向于我和家里说清楚的……”
黄今之：“……，你们俩这事一定要好好解决了，否则以后可能会有很多矛盾。”
李森在电话那头郁闷：“懂，而且我知道，现在不说，总不能一辈子不说吧……但我就是怕气到他们，你不知道我奶奶血压上升的时候有多可怕……”
黄今之见过李森家的那位奶奶，是个非常剽悍的存在，暴脾气，对李森也是说揍就揍，能想象，李森这家伙的出柜之路大概会比较艰难。
“对了老黄，下周末我要在酒吞请客，订一桌，今天先跟你预约一下……”
“行，到时候你直接过去。”
一晃一天过去了，黄今之忙完自己的事情又去接秦清明回家。
工作了一整天的秦清明，看上去还是很有精神的样子，从公司出来，笑着和办公室的同事说拜拜，然后被黄今之扶上了车。
一个人的状态怎么样，其实从他的神态和脸色等可以观察出来。
今天的秦清明比往日更加有活力，神采飞扬的，黄今之看在眼里，心中不免觉得很是熨帖——要的不过就是这个效果，看来是做对了。
对了就好，人开心最重要。
黄今之来接秦清明去吃泰式椰子火锅，起因是最近秦清明有点迷恋冬阴功汤和火锅，而他们小区附近最近新开了一家泰式火锅，据说菜品和口碑都还不错。
反正下了班也没什么大事，两个人一起去满足满足口腹之欲也没什么不好的。
秦清明原本并不喜欢酸辣的冬阴功汤，无奈之前小黄同学亲手给他做了一回海鲜冬阴功汤，海鲜的料很足，汤底煮得也很纯正。大体是有爱的加持，从此秦清明爱上了泰式料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此刻是饭点，人很多，奇怪的是并没有需要排队。
秦清明一看，原来是黄今之提前预定好了座位，刚好现在直接进去。
两人没点太多，也就冬阴功汤底，蔬菜拼盘，黄喉、毛肚、雪花肥牛、厚切牛舌以及各种海鲜丸子，还点了一份主食和一些泰式零食拼盘。
黄今之点了瓶科罗娜，秦清明还属于伤残人士不能喝酒，黄今之便帮他点了份新鲜椰青，其实也就是一只椰子……
看上去有点多，然而没关系，秦清明特能吃，吧唧吧唧吃上一两个小时不在话下。
汤底煮开，服务生帮两个人分别盛了一小碗汤：“两位可以先尝尝我们这边的汤。”
“谢谢！辛苦了！我们自己来就可以啦~”秦清明喝一口汤，虽然总觉得不如小黄煮的好喝，但是果然还是很美味啊！才喝一口就觉得非常满足。
“好的，有什么需要可以再叫我，我负责这一块。”
“好的！”
秦清明很享受下火锅的乐趣——把很多食材往锅里倒，看着原本沸腾的汤变平静，然后再在火锅的蒸煮之下变得沸腾，按照食材的不同，等十几秒或者几分钟，看着食材煮熟翻滚，简直不要再开心。
“小黄你要先吃哪个？”某人喝完一小碗汤，准备大显身手。
黄今之喝了一口酒水：“丸子。”刚刚说完，见秦清明已经先他一步将丸子放进了火锅。
也对，黄今之吃火锅，永远喜欢先放丸子，秦清明清楚得很呐，刚才也就那么一问，行为上却已经是习惯性地先下丸子了。
似乎这就是相处很久过后所产生的，微小却令人喜悦的默契吧？
黄今之将秦清明爱的牛舌也下进火锅，两个人等着食材被煮熟。
“小黄。”
“嗯？”
秦清明盯着黄今之的科罗娜：“我要喝你一口酒。”
其实啤酒嘛，没什么度数，但是还是不要喝的好，黄今之苦口婆心：“等你腿好了再喝吧，看，你的新鲜椰青来了。”
秦清明立即忘记了想喝的小啤酒，转而迎向了他的那颗插了吸管和一朵花儿的椰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啥？泰式椰子火锅？
小剧场：为什么不带小剧场去吃？小剧场已经失宠了吗
——
嗯……感觉拔牙不好好休息真的挺伤的，我周五晚上大概十二点半睡觉，周六一直睡到上午十点，吃了点东西又睡，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如果不是朋友打电话窝还可能继续睡下去……然后现在我又准备睡了zzz……
晚安大宝贝们
第74章
饱餐一顿的两个人，带着满足的胃回到家。
黄今之忙着将东西放好，而秦清明则抱着不能动弹的肚子瘫在沙发上。
忏悔，向吃到不能动弹的胃表示深刻的忏悔，顺便回想一遍今天都吃了些啥。
也不怪小黄，小黄点菜从来都是刚刚好，那种能让秦清明吃饱却不至于撑到的程度。
无奈今天两个人运气好到爆棚，店里做活动，刚好他们的桌号被选中，就这么被送了一盘特级雪花肥牛。巨大的盘子里铺满了牛肉，那种食物特有的冲击感让秦清明秒变星星眼，后来……一片片牛肉被烫熟，蘸上酱料，满嘴难以形容的厚实美味。
秦清明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于是就这么硬生生地吃多了……
现在不是太能动弹的某人：“嗷……小黄我不能动。”
小黄耐心地看着他咸鱼瘫：“好，你不能动，我不动你。”
秦清明安心地做一条吃饱喝足的咸鱼，余光又看到边边伙同胡椒正向自己这边走来，想起平日里那么一大坨狗子怼过来的情景，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边边别过来！胡椒你站住！”
秦清明鬼哭狼嚎，黄今之连忙扯住要去扑倒秦清明的狗子：“一边玩去吧，不要打扰他。”
狗子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听话地走开了。
“站起来走两步吧？消消食。”
“好……你扶我……”
两个人慢吞吞地在客厅里散步消食，情景一度有些智障，但还算温馨安宁。
未料走着走着，秦清明自己先笑开了，黄今之只当他是吃了好吃的在偷着乐，但也不妨碍他问一嘴：“怎么这么高兴啊？”
秦清明道：“我觉得吃得太撑了有些傻，今晚会不会睡不下？”
黄今之一本正经得回：“不会的，你的话，顶多十五分钟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不知道这话是夸是损，秦清明咬了黄今之一口，咬完又说：“哈哈哈你不许挠我痒痒，我老人家腿脚不便会摔倒的！”
知道他不能动，腿又不好，黄今之也不会干出秦清明最怕的事——挠痒痒：“我什么时候要挠你痒痒了？”
秦清明紧张地抓着黄今之的手，不让他有下手的机会：“刚刚难道不是吗？”
黄今之解释：“不是啊，你衣服上沾了片草叶子。”
智障的对话又开始了，秦清明问：“为什么会有草叶子？”
黄今之：“……”这你把我给问住了，我也不知道啊……
平淡的日常每天都差不多一样，日子就是将每天的太阳升落快快乐乐地过一遍，就这么一晃，又过去了好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