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是个很温柔的人,笑起来真好看,比他们班花好看的多!就算他跟父亲在牢笼旁边说着守笼人的事,他也只是温柔的笑着呢。这样温柔的美人,让人怎么也不肯相信他是一百三十年前被载入史书的害东陆生灵涂炭的罪人。
对了,他的名字是什么呢?史书里好像没有提到过他的名字……不知道问了他会不会说……
……
胡思乱想了一阵,陈礼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礼就被他的父亲从宿舍被窝里揪出来,要对他进行训练,为期一年,在这一年里,陈礼和父亲都可以不去上课。
算是堂主给他们的一点点小特权吧,毕竟堂主也知道练武场下关着的人。
知道自己肩上责任重大,陈礼在训练的时候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天赋不错的人努力一把是能取得明显进步的。
只不过在陈礼的内力一天比一天浑厚的同时,父亲的脸色也一天天灰败下去。
一天的训练结束以后,父亲对陈礼说:“今天回家吧。”
陈礼一边喝水一边问:“怎么了吗?”
看着身边这个一天天长高的男孩儿,不,应该说是小伙子,父亲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为难的神情:“你娘亲她……知道了。”
父亲说过,等他撑不下去了,他就会告诉娘亲。
陈礼猛的抬头:“你……”
父亲点头,神色淡淡:“我可能撑不下去了。”
陈礼没来得及憋住,眼泪就流了下来,他的声音都在抖:“怎么这么快?这才半年,怎么就……”一边说,一边拿袖子擦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他干脆不擦了,转身抱住父亲,放声大哭,去你的坚强,去你的不哭!
父亲看着刚刚才被他称作小伙子的男孩抱着他哭的稀里哗啦的,带点无奈摸摸他的头:“别哭,我还没死。”
父亲看着陈礼脑袋上的发旋,突然很疲惫,突然很心疼,突然觉得是该让小孩儿好好哭一下了,毕竟很多压力都不是这个还没长大的小男孩儿可以承受的。
对于死亡,父亲其实没什么感觉,后事什么的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他走了以后陈礼母子俩有他的朋友和学生照应。
按理来说,是没什么牵挂的了,但是人不是按理来说的生物,所以他还是会不舍,还是会心痛,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一旦他表现出来,这个孩子就会软弱,他要为他铺好路。
最后还是让陈礼抱着哭了个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
攻的名字依然在文案里躺着hhh
作者个人比较喜欢受爹的性格,是个很可靠又有担当的人,虽然下章他就要便当了……
守笼人的话,是根据什么守墓人守门人之类随意搞出来的233
第3章 死亡,问题
家里的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饭桌上只有碗筷敲击的声音,陈礼和母亲刚刚又哭了一场,现在还红着眼睛,父亲神色如常,没有一点儿面对死亡的恐惧。
“我去看了大夫。”父亲放下碗筷,说。
陈礼和母亲抬起头,眼里闪着希望。
“他说我的时间不多了。”父亲仍是十分平静,“大概一个月我就要走了。”
然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父亲有些疲倦地捏了捏鼻梁:“别哭,后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一个月,我会抓紧训练陈礼。”
母亲哭的声嘶力竭:“你就剩一个月了啊……就不能好好在家呆着?你对我们这个家到底有没有感情?”
父亲沉默地搂住母亲。
陈礼沉默地离开了饭桌,他能做什么呢?父亲的决定是无法改变的,所以他只能努力修炼,成为合格的下一代的守笼人。
接下来的日子,母亲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每天只是安静地,照顾一天天虚弱下去的父亲,只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陈礼会听见她压抑的哭声,陈礼也只是修炼,修炼,修炼。
他们都在沉默地,无法反抗地等待父亲离去的时刻。
大夫的诊断很准确,说是一个月,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内,父亲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仿佛被什么吸去了精力,最后几天甚至只能呆在床上,做什么都得让人伺候。
父亲去世得很突然,陈礼在练武场训练的时候,一个学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陈礼,你母亲叫你赶紧回去!”
陈礼在那一瞬间脑袋是空白的,连那个同学关切的问候都顾不上,忘了自己是如何赶到家里,如何见到父亲失去呼吸的身体的最后一面的。
父亲去世后的那几天陈礼整个人都是木的,听了无数句的节哀,接待父亲的朋友,还有修炼。
钥匙父亲很早就给他了,他一直把它放在心口,贴身收着。
这样又过了几天,陈礼好歹是缓过来了,可是母亲还很恍惚,幸好有父亲的朋友关照着,陈礼在修炼之余也会经常去照看她,也许是觉得儿子比自己还要坚强,母亲的精神也渐渐好起来。
父亲生前把他去世后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所以母亲的状况一好,陈礼就能够专心修炼,加上肩上有了责任,他的能力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还不到一年,他就能够独自以内力御寒了,算算时间,牢笼也该加固了。
又走到这个石门前,石门后面就是那个牢笼,和牢笼里的那个美人。
很奇怪,明明过去了快一年,如果是别人,可能几天就把他长什么样儿给忘了个干干净净,可是他现在却还是能想起那个让人惊艳的银发美人身上的每一个细节,果然美得让人忘都忘不掉。
陈礼拍拍不知不觉热起来的脸,运气将内力集中在手掌,“嗤”的一声,他推开了那扇门。
这里一百三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变过的吗?陈礼看着仿佛凝固了时间的冰天雪地,和那个保持着第一次看见他时一样的姿势,靠坐在牢笼上的银发美人。
美人注意到有人来了,扶着栏杆慢慢站起来,看着眼前的少年:“来加固牢笼么?”
严格来说,这是银发美人第一次跟他说话,陈礼觉得自己的声音肯定惶恐得发抖,只能简短的应了声“嗯”。
他笑了一下:“还以为会是个活泼些的孩子呢,跟你的父亲一样冷漠。”
他一提起父亲,陈礼就有点难受,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银发美人还是敏锐地觉察到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提起的。”他稍稍压低了声音跟陈礼道歉。
陈礼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个温柔的人,“没关系。”
然后陈礼给他加固了一下牢笼,加固工作十分费力,陈礼觉得它几乎要把自己的内力都抽光了,现在丹田内空荡荡的,出去走那么长一段路肯定会被冻死。
于是他就就地坐下来休息。
美人微微一笑,扶着栏杆面对面坐了下来。
陈礼白白净净的脸上绯红,赶紧低下头。
半晌,银发美人率先打破了这个相对无言的尴尬情况,他“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的脸从刚才我坐下来就一直红到现在,含羞带怯的,跟个姑娘似的。我刚刚还以为你是个冷漠的人呢。”
陈礼脸红彤彤的——这实在是太尴尬了,脸红了这么久尴尬,被这个美人观察了这么久尴尬,被美人当面嘲笑更尴尬。
他忍不住抬起头来,扯开话题,问了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你是人类吗?”
银发美人随意地挑起自己银色的长发把玩着,似乎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知道吗?我是龙骑士,我当然是人类了。”
“那你为什么能够不吃不喝地在这里待上一百三十多年?”陈礼有点奇怪,难道是西陆的魔法?
“这个呀,秘密。”谪仙般的美人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陈礼不自在地扭过头,下一个问题也问的磕磕绊绊的:“你的、你的龙是什么样的?”
“我的龙……唔,火属性的,很乖很温顺,特别大,有一个练武场那么大,能带着很多人在天上飞,还能喷火。”
他的语调很温和,像是在哄小孩的那种温和,陈礼有点儿生气,他不想眼前的美人把自己当做是个小孩儿,可是自己为什么要为这个生气?自己跟他并不熟嘛。
眼前的少年还十分青涩,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白白净净的脸上情绪变来变去的,很有趣。
——很有趣呢。
银发美人突然笑出了声,陈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脸上莫名带着傻气。他心情大好,“小孩儿,想问什么就问吧。”
陈礼涨红了脸:“别叫我小孩儿!”
美人哈哈大笑起来:“我光是在这被关着,就活了一百三十多年,你在我面前不是小孩儿是什么?你连我年龄的零头都不够呢。”
陈礼被他这样□□裸的嘲笑都要气到变形了:“不许笑!你、你是西陆的魔法师吗?”
“魔法师?”美人笑够了,听到这个问题耸耸肩,“魔法师皮都是很脆的。”
陈礼张大了眼睛:“你不是魔法师?那你怎么活这么久的?”
银发美人眨眨眼:“我不是说了吗?这是,秘密。不过我是魔法师。”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是天才!”
一般人说自己是天才都会有一种自负夸大的感觉,但是被眼前这个银发美人说出来,仿佛这就是一个事实。
“天才?”陈礼有些不解,“天才还会被关在这?”
银发美人把玩头发的动作凝固了一瞬:“那是你们的堂主使诈!我可是魔武双修噢。”他又挤挤眼睛:“你知道魔武双修是什么吗?”
即使是挤眉弄眼这样有些猥琐的表情在他身上也是一派赏心悦目,陈礼老老实实地摇头。
“就是说,我既是魔法师,也是战士。”美人略带得意。
即使陈礼对西陆不甚了解,他也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在西陆简直可以说是屈指可数:一般人在魔法师和战士之间只能选一样,因为这关系到个人的天赋和精力,以及家族背景,可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银发美人竟是这种万里挑一的人,说一句天才确实不为过。
不过如果要他想象银发美人光着膀子跟人肉贴肉地搏斗的话……原谅他想象力不够。
“要不然你以为魔法师这种脆皮职业能成为龙骑士?”银发美人撇撇嘴,不过看到陈礼脸上的惊讶表情之后,他又得意地笑起来了。
陈礼由衷地夸奖了他一句:“你可真厉害。”
“要不然能被你们关在这一百三十多年?”
这话一出来,陈礼也不知道要怎么接了,一百三十多年,说起来就是一个简单的数字,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就是一辈子。对这个美得不似凡人的男人来说,就是一百三十多年的不得自由,一百三十多年的孤寂。
想到这里,陈礼的心情沉重起来。
大概,武学堂堂主和守笼人一族,就是他最恨的人吧。
——他也许也恨着自己。
这个认知让陈礼心口难受,贴身放在心口的钥匙似乎也在发烫,尖锐的灼烧着少年的心。
陈礼站起身来,美人愣了一下:“要走了?”
陈礼“嗯”了一声,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银发美人放开自己的头发,扶着栏杆站起来,之前那种缓慢的,仿佛是暮年老人的死气少了一些,好像今天跟陈礼聊了一?div align="center">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ɑ叫蚜怂囊凰炕钇频摹?br /> “我叫奎。”他的脸上是温柔的笑。
奎,奎……只有一个字,说出来会让人微笑的名字——跟他很配。
陈礼一边在心里默念着,脸上不自觉的傻兮兮的弯起嘴角。
“那我也对你提一提今天唯一的一个问题吧。”奎的眼里兴味盎然,“小孩儿,你挺有趣的,你的名字呢?”
陈礼像是上课回答老师问题的乖学生一样,不自然地站的笔直,语气生硬得不行,还结巴了:“我、我叫陈礼!”
说完名字,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简直丢尽了脸,就再也不敢看银发青年的脸,几乎是落荒而逃。
石门被匆匆关上,留下银发美人一个人慢慢咀嚼着这个名字:“陈礼……”
他慢慢靠坐在牢笼上,恢复了那个姿势,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梳理着他泛着莹莹光华的银色长发,微眯着眼:“挺有趣的孩子……唉,估计又得一年后才能看到他了……”
虽然说着的是这样的话,眼里除了兴味更多的还是好像事不关己的冷漠。
作者有话要说:
攻的名字终于在最后出现啦~\(≧▽≦)/~
第4章 日常,过去
刚好这次武学堂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假期,陈礼回了趟家,母亲的状态已经很好了,母子二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顿晚饭,陈礼这才能够躺在床上想前几天跟奎的对话。
他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奎已经是史书里面的人了,史书里的人跟自己面对面交流过!
连史书都没有记载过他的名字,自己知道了史书都不知道的内容!
突然兴奋jpg.
不得不说,陈礼的反射弧真的好——长。
回了学校,陈礼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具体表现为上课时走神,别人跟他说话时忘记回答。
“陈礼?陈礼?”叫了陈礼的名字许多遍后,那个人也不耐烦了,往陈礼背上狠狠一拍。
陈礼被他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叫出来:“啊!”拍他的人是他的好朋友,也可以说是死党,叫梁昂。
前桌的女生跟陈礼关系也挺好的,叫李雪晴,听到陈礼叫了一声,回过头来:“梁昂,不许欺负陈礼!”
陈礼在班里人缘很好,刚开始发育的一副嫩脸儿就像个小孩子,再加上人很单纯又爱帮助人,所以同学们平时都很照顾他,平常说的荤话脏话都不大在他面前说,就怕污染了他纯洁的心灵,简直就是一只“班宝”。
“班宝”父亲去世的时候,陈礼一直都浑浑噩噩的,大家也很担心他,现在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更是照顾他,就怕梁昂又给他拍回原形了。
梁昂笑嘻嘻的放开他,转而去调戏李雪晴:“哎哎,我怎么欺负陈礼儿啦?”
李雪晴扭过身去不接他这个调戏。
陈礼儿……陈礼听着这句有点别扭,就跟叫深闺小姐似的什么姐儿什么姐儿的,“你别加个儿,听着怪怪的。”
梁昂嬉皮笑脸的模样看着特别欠揍:“不要,这是我对你的爱~称,陈礼儿礼儿~”
“爱称”还得拖长音,咬字黏糊地让人想要拍他。
陈礼对他也没什么办法:“随便你,也不怕这么念舌头打结了。”
“才~不~会~呢~”梁昂这货,给他一点儿阳光,他能给你荡漾出一朵花儿来。就这么一句话,四个字,他每个字都得说得舌头像在口腔里绕了一圈再吐出来一样。
逗完了陈礼,梁昂算是消停了一会儿。
李雪晴又回过头来:“陈礼,最近怎么老走神?……有什么事吗?”她问出最后一句的时候有些犹豫。
“啊……”陈礼脸上立马飞起两朵可疑的红云,他笑着挠挠头,“也没什么……”
李雪晴和梁昂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了一会儿。
梁昂:看陈礼儿这个样儿,莫不是……(⊙o⊙)
李雪晴:有行情(☆_☆)
梁昂:班宝要被不知哪儿来的女孩子抢走了~⊙▽⊙
李雪晴:知道是谁吗?╭(°A°`)╮
梁昂:我知道我会是这反应?┑( ̄Д  ̄)┍
至此,两人眼神对话结束。
李雪晴又对陈礼说:“要是有什么事一定得跟我们说,我们可是朋友。”
陈礼对李雪晴的关心很感动,认真地跟她道了谢。
梁昂又勾住陈礼的脖子:“下午一起去练武场吗?这几天怎么都不去了?”
这几天不去是为加固牢笼(看美人)做好心理准备啊……
当然这话肯定是不能和梁昂这个八卦宣传部部长说的,陈礼用手指挠挠脸:“这几天给自己放个假嘛,我也是有修炼的。下午就一起去吧。”
下午武学堂放学之后,陈礼就和梁昂一起去了练武场,他也有几天没有好好修炼了,前几天都只是小打小闹。
练武场十分宽阔,几乎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不少学生都在修炼,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