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看电视吗?”季泽骋说。
“啊,没关系。”女孩低下头。
“有蚊子。”季泽骋指着她的脸。
“哪里?”女孩慌张地捧住脸。
“等、等一下,这里。”
手指带着汗湿的温度,轻轻抚上女孩的脸,指尖深陷在柔软的脸上。
风吹过,稍稍带走一些汗意。
两人的脸在慢慢靠近,女孩已经闭上眼睛。
风铃“叮叮”,飘动的尾巴敲打玻璃,发出清脆的声音。
鼻息之间,似有滚烫的呼吸,又仿似两人都在屏住呼吸。
“晓彤——”季泽骋轻轻靠近,慢慢贴上自己的唇。
“啪——”大门打开。
正在动作的男女,一下子弹开好远。
“阿姨,我送小鱼干来。”邺言提着袋站在门口。
空气中,充斥着莫名的尴尬。
“啊——”内心发出千万吼声的季泽骋,嘴巴也发出了大叫,“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过来!”
邺言歪脑袋,看了一下被阿骋挡住的女孩,面无表情地说:“你们在干坏事?”
“没有啊!”季泽骋抓过袋子,赶紧把邺言推出去。
关门前,邺言叮嘱:“别做坏事哦。”
“你烦死了。”季泽骋用力甩上门。
一秒、两秒、时间在流逝。
“他是……上次送便当的。”女孩轻声问。
“我、我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季泽骋把袋子随手扔进厨房,坐回沙发上。
“我今天还是先回去好了。”女孩站起来,快步走到玄关穿鞋。
“晓、晓彤,明天来我家写作业吧。”季泽骋拉住女孩说。
晚上,邺言房间。
“啊——你知道你下午破坏了什么吗?”季泽骋跳上床,气愤地夺走邺言正在读的书。
“你下午不用练球吗。我以为只有阿姨在家。”邺言毫无愧疚地说。
“我的初吻啊!!我宝贵的人生第一次初吻。你赔我。”季泽骋扑倒邺言。
从上往下看,邺言的脸只有巴掌大,睫毛浓密纤长。为证实邺言的脸是否只有巴掌那么大的想法,季泽骋拿手掌盖上去做比对。
被盖住光明的邺言,头转来转去逃脱季泽骋的手。
鼻子碰到掌心,有发痒的触感,热热的呼吸,吐在掌心娇嫩处,让季泽骋无意识地有几秒钟的迟疑。
他忽然紧张地抽回手。
邺言抹了把脸,直接抓起枕头丢过去。
“喂,是你对不起我诶。”季泽骋委屈地咆哮。
邺言一声不吭。
“明天晓彤来我家,你教我们学习,好不好?”季泽骋爬到邺言身边问。
“啊?为什么是我。”邺言推开季泽骋。
“因为晓彤科学不好。”
“那你教她。”
“我科学才刚好及格。”
邺言又一声不吭。
“好嘛,就这么约好啦。”季泽骋跑去窗边,推开窗,从阳台跳到自家阳台。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借着月光,季泽骋盯着自己的掌心,呆呆地发愣。
心里有些毛毛的,又痒痒的,好像被人拿着羽毛挠过心里最柔软的那块。
☆、Chapter5
“你!你还真来了啊。”邺言扶额。
季泽骋带着陈晓彤一起进到邺言的房间。
“打扰你了,真不好意思。”晓彤拘谨地坐下。
“没关系没关系,阿言不会在意这些的。”季泽骋反客为主地招呼陈晓彤。
“叮叮~”风铃响。
三人围着一张小圆桌,沉默间竟然有些不自在的尴尬。
“那、那个,要喝饮料吗?”季泽骋问晓彤。
“没关系。”晓彤赶紧摆手。
邺言一声不吭。
“叮叮~”风铃又响,尴尬持续。
“你一道题都没写吧。”邺言无情地拆穿季泽骋走神的眼睛。
陈晓彤闻声抬头看季泽骋,四目相对,两人同时低下头脸红。
“真受不了。”邺言白眼,“去把你的练习册拿来啊。”
“哪本?”季泽骋问。
“我上次给你理的,还有科学的参考书也拿来。”
“科学的,你不也有吗?”季泽骋指着书架。
“哈,你觉得她能看得懂?”邺言指着陈晓彤。
陈晓彤脸更红了,赶紧低头。
“对、对不起。”晓彤说。
季泽骋红着脸,从阳台飞奔出去,跳到自家阳台,进屋拿本子。
“哇——”晓彤惊呼。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的女孩,感觉不可思议地跑到阳台,看了又看。
“他、他平常都是这样的吗?你们都是这样跳来跳去的?”晓彤兴奋地问。
“只有他而已。”邺言表现出嫌弃。
感觉新奇的晓彤在季泽骋跳起的地方看了又看,没注意到前方着急从屋里冲出来的季泽骋,已经“咻——”地向这里跳来。
“喂,小心。”邺言跑过去推开陈晓彤。
“阿言——”季泽骋稳稳地一脚踹到邺言的腹部,落地。
落地的瞬间,膝关节又滑到邺言的裆下,压过的那一刻,邺言发出闷声一哼。
女孩捂着嘴巴后退。
“阿言,你没事吧?”季泽骋立即从邺言身上爬起,着急地动手查看受伤部位。
他的手刚碰到,就被邺言反应大得拍下。
“笨蛋,还有女孩子在。”邺言的脸也红了。
“呃、这个……”季泽骋为难又害羞地看向晓彤。
最后,还是陈晓彤和季泽骋一起呆在邺言的房间里做题。
而邺言在浴室里,自、行、解、决。
“我、我去看看阿言。”季泽骋站起来。
下到一楼浴室,推开门。
“阿言,你还好吧。抱歉啊。”季泽骋边说边走进来。
氤氲的湿气下,是邺言红扑扑的脸。
季泽骋有一瞬间的迟疑,却在眼神下飘的瞬间,立刻脸比猴屁股红。
阿言扶着墙站在喷头下,脸上还是难受的表情,没注意到季泽骋慢慢走近。
反复告诉自己,没什么的,都是男孩子,他有的我都有,季泽骋默念。
“阿、阿言……”他的喉咙有不自在的吞咽。
“喂,你!谁让你进来的。”邺言推开季泽骋。
“我想看看你有没有事。阿言——”季泽骋走近。
他的手搭在阿言的手上,滚烫的温度持续上升。
浴室里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谁的脸更红一些。
“我帮你。”季泽骋覆盖在邺言的手上,慢慢上下。
“等、等……”邺言脑中一片空白,双腿愈渐无力。
使不上力气的身子,被季泽骋用另一只手扶住。
邺言单手搭住他的肩,不自在地往季泽骋的肩上靠去。
沉默中,手上的动作被季泽骋渐渐加快。
在爆发的瞬间,邺言无力地倒在季泽骋的肩上。
鼻子碰到鼻子,划过。好像还有……
嘴巴,也碰到了一个软软的、滚烫的东西。
邺言被搀扶住,沉沉地呼吸。
水花很快就冲走了手上的东西,糜烂的气息却在浴室里弥漫。
“这个就是she……”季泽骋话未说完,就被邺言粗鲁地推开。
“笨蛋,走开。”邺言转过身,背对着他。
季泽骋总说邺言好白,水汽朦胧中的阿言,身体比女孩子更白,白到发光。
“你把那女孩一个人留在屋里啊。”邺言说。
“啊——晓彤!”季泽骋忽然想起,急急忙忙去拿竹篓里阿言的衣服。
“我先穿你的衣服出去,等会再拿一套新的给你。”季泽骋推门时,回头看了一眼水汽中的邺言。
“阿言……”季泽骋低声自言自语。
回到房间,不见晓彤,只留下一张字条:
我先回去了。
“晓彤。”季泽骋捏紧字条。
心里五味杂陈。
☆、Chapter6
邺言坐在座位上,戴着头戴式耳机,闭眼一声不响。
和大巴里一群人的狂欢,形成迥然不同的气氛。
季泽骋和陈晓彤并排坐,吃着零食。
间或,季泽骋会转过来,和后排的男孩一起玩笑。
下车时,他突然说。
“对不起啊,阿言。”
邺言闷声拖着行李走上山。
“哇,原来邺言的妈妈在乡下开民宿旅馆的啊。好厉害。”晓彤说。
“欢迎欢迎。”挺着大肚子的邺妈妈笑着走来。
“阿姨好。”大家一起有礼貌地打招呼。
“你们好。我为大家准备了山里的食物,放完行李,等会就下来吃吧。”
“好。”
男孩帮忙女孩把行李提上楼。
“邺阿姨,又打扰您了。我妈妈叫我拿来的点心,给您。”季泽骋把两盒糕点递过去。
“阿骋啊,又长高了。以后可以长到1米8吧,还在踢足球吗?”邺妈妈笑着接过礼物。
“是。我明年就是足球队队长了。”季泽骋挺起胸膛,略有小骄傲。
“真厉害。阿言要是像你这么爱跑爱跳就好了。”邺妈妈摸摸阿骋的头。
“我妈总说我读书有他一半的厉害,那就好了。”季泽骋接过话。
“别人家的孩子总是比自家的优秀嘛。但是,我很喜欢阿骋这样阳光的男孩。”邺妈妈笑着说。
“我也喜欢邺阿姨您,您特别温柔。”季泽骋抱住邺妈妈撒娇。
邺言摇摇头,对这两人的亲昵视而不见,拖着行李箱上楼。
“晓彤,我帮你。”季泽骋跑去,一手提起一个箱子。
“哦,对了,阿姨,这是我的女朋友,陈晓彤。”季泽骋介绍道。
“哎呀,真的吗?”邺妈妈笑眯眯地问。
“嗯。我们在交往。”季泽骋说。
“阿姨您好。”晓彤赶紧鞠躬。
“你好你好,好可爱的女孩子啊。阿言,你也快点交一个女朋友吧,乡下很多男孩18岁就结婚了呢。”
闻声一语不发的邺言,低头更快速地进屋去了。
乡下孩子的游戏,都是光脚跑动在外的。夏天,树上的知了,可以抓来炸着吃;河里的鱼,可以抓来烤着吃;田里的甘薯,可以挖来焗着吃。
有趣的是,乡下长大的邺言却跑不过一群城里来的孩子。
季泽骋带头,扑腾一声捏住鼻子,直接从2米桥上跳下河。
他们比赛游泳,从河的一头游到另一头。
女孩子穿着泳衣,在河边捡漂亮的石子。
“邺言,一起来玩啊。”爽子喊着呆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的邺言。
“说什么呢,邺言要和男孩子一起玩。”刘立搂住邺言的脖子。
“我当裁判就好。”邺言自觉地站在河的尽头,掏出哨子。
“预备,哔——”
哨子响起,男孩子们奋力朝邺言游去。。
“加油、加油!”女孩子在一旁鼓舞呐喊。
激烈的水花在河里溅起,夏日的阳光落在男孩的发间,闪烁发光。
那是一去不复返的夏天。
“噗——”季泽骋第一个到达终点,脑袋钻出水面。
他用手抹了把脸,嘲笑地看着后来者。
一个一个脑袋纷纷钻出水面,他们互相搂着,互相嬉戏,哈哈大笑。
“不信你问阿言,我是第一个到的。对吧,阿言?”季泽骋偏头看向邺言。
四目交接,邺言别过脸,若有如无地“嗯”了一声。
季泽骋忽然就笑不出声了。
“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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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甲、小浅、阿邦。”邺言也挥手致意。
乡下的男孩们豪爽地一个一个脱了上衣,纷纷加入到这场游泳比赛中。
夏天还在持续发热中。
☆、Chapter7
“阿言,一起来玩啊。”小浅说。
“不,我,啊……”邺言刚摇手。
大甲二话不说地就把邺言拽下水。
“怎么城里呆了一会,变得别别扭扭姑娘一样。”大甲说道。
哈哈哈,大家一起大笑。
上衣浸了水,幸好还穿了泳裤。邺言只好脱了上衣,丢在河边,露出雪白的膀子。
大甲一眨不眨地盯着邺言。
“我说,你怎么这么白。”大甲在水下慢慢向邺言走来。
“哪有,是你太黑了。”邺言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我们比比看。”大甲伸出胳膊。
小浅也伸出胳膊,阿邦、季泽骋、季泽骋的朋友们,一圈比较下来后,大家惊呼:邺言,你也太白了。
所有人的目光停在了邺言身上,邺言尴尬地抽回手。
“喂,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女孩子,白有什么用。”季泽骋叫道。
“可是,阿言好像比女孩子还白,真不可思议。”小浅说。
“晓彤比较白吧。”季泽骋赌气地说。
“啊?”突然被叫到名字的晓彤抬头。
女孩子们一起看向这边。
事情的走向变得越来越奇怪,邺言正伸出胳膊和女孩子们一一比白。
“对吧,我就说晓彤比较白。”季泽骋站到晓彤旁边,稍稍将邺言挡在身后。
“爽子最白。”刘立说。
“什么啊,我比邺言黑。”佳佳沮丧自己天生的黑皮肤。
“阿言还是很厉害的,就比女孩黑一点。而且城里的姑娘本来就生得白。”小浅拍着邺言肩膀安慰。
“男生啊,还是要又黑又壮才好看。”大甲秀出肌肉。
“不不不,要会踢足球才帅。”刘立反驳。
“踢足球的都不高吧,打篮球比较酷。”王亮说。
“除了刘立,谁长得不高啊。对吧,哈哈哈。”季泽骋嘲笑道。
“阿骋!”刘立哇哇大叫地冲上来,掐住季泽骋。
“走吧,我们别理他们。”爽子对邺言说。
两人慢慢走去河边。
“男生都好幼稚”爽子边走边说。
她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伸长胳膊给邺言看。
“像不像一个伟人的头像?”爽子露出一口白牙。
“唔?”邺言接过,凑近瞧了瞧。
“像列宁,对不对。”爽子自信地说。
“是有一点。你真厉害。”邺言拍手。
“你才厉害呢。要是别的男生,一定一头雾水地说列宁是谁啊。”爽子看着河里的男生,无奈地摇头。
“说出列宁的你,岂不是更厉害。”邺言笑道。
“邺言,你也喜欢读书吗?”爽子问。
“喜欢。”
“你喜欢读什么书?”爽子靠近,黑色的长发在歪脑袋的时候,垂直地挂下来。
“没有固定,什么都看。”邺言笑着说。
“哎,那你读过《安娜卡列宁娜》吗,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写的,这样的乡村和书中的描写完全不一样,书上写:香气的榛树枝,白杨木的茅屋,打谷场的青草,谷仓里的麦秆,花斑头顶和白胸脯的燕子,忙碌的人们,劳作的乡下。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那是秋天的乡下。而且俄国和这里本来就差很多。”
“我喜欢这里。水很清澈、大家人很友好,天空是青蓝色,美得刚刚好,而且你妈妈也很温柔。”
爽子的声音轻轻浅浅,像站远了听的夏天的波浪,一阵涌上来一阵潮退,令人很舒服。
季泽骋站在水里看向河边的两人,看到□□的雪白的膀子,感觉一阵热。
如果是比身子,真的是邺言更白。
这样心不在焉地自顾想着,他有些失望地低下头沉默。
“我做了山果子羹,快来尝尝看。”邺妈妈从厨房端出十个碗。
“谢谢阿姨。”
大家纷纷围坐到一楼的圆形木桌上。
“这是哪里的山果子,好酸。还有点甜。”爽子忍不住酸得皱起眼睛。
“是后山那里的。”邺言也尝一口。
“那里还有点佛灯的山洞,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大甲语气低沉地说。
“哇,会不会很恐怖啊。”佳佳害怕地问。
“到了晚上还会有蝙蝠叫唤。不过,白天就很多人了,因为旁边就是寺庙,很多人去烧香拜佛,会顺道走去下坡到山洞里点只蜡烛的。”小浅说道。
“要不要去探险?我们玩试胆大会。”大甲提议说。
“不要。”晓彤抓紧季泽骋的胳膊躲闪。
“我要去。感觉很好玩。”佳佳举手。
“哇,原来你不怕啊。”大甲惊奇地看向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