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一瑞由衷地赞叹:“阿言,你为什么不来参加篮球队,只有1米7出头也无妨啊,我很欣赏你小子。”
当邺言再一次被撞倒在地,胳膊肘擦到操场的沙地上狠狠划过,脆弱的皮肤顿时变得血迹斑斑,混带着砂石黏着在破了皮的血肉里,看着触目惊心。邺言也忍不住地倒吸一口气,感觉到胳膊肘那一块火辣辣地传来痛楚,像是要烧着了一样。
“阿言,有没有事?”汤一瑞跑过来。
正欲伸出手扶起邺言,却被后面忽然冲来的人用力地推开,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别碰他。”季泽骋恶狠狠地说,“谁都不许碰他。”
季泽骋拉起邺言的手,逮住他往医务室走去。
一路上,只听到季泽骋一个劲儿地说:“你为什么这么瘦弱,为什么不更强壮一点,为什么这么细皮嫩肉的,只是摔到地上就血流个不停,为什么不长更高一点,为什么这么白白净净跑不动的样子,为什么你就不能有点男孩的样子,所以才会被色狼当成女孩子偷摸。”
前面的话尚且随他胡说,越听到后面,邺言无法忍受地甩掉季泽骋的手,发怒地吼:“你以为我愿意吗。”
“打不了篮球就别来打,娇弱得像个姑娘一样,被撞一下就流血,哪个男孩会像你一样。”邺言的手肘疼得像被撕裂了一样,光是甩开季泽骋就用尽了全力,刚刚那一使劲,似乎让脆弱的皮肤又加重撕裂了一层。其实,他很疼。可让他更疼的,是季泽骋说的话。
为什么他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别人嫌弃像个女孩子一样,他明明比任何人都更在意这一点。可偏偏,这个嫌弃他的人还是季泽骋。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的话,他宁可再投胎换一副女儿身,再与他相遇,若再投胎也还是个男孩子的话,那就只求再也与他不遇不见不相识。
邺言推开季泽骋挡在前面的身子,忍不住地反驳:“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叫我多锻炼,你说我一点肌肉也没有,你说我没个男孩子的样,都是因为你……”
邺言用受伤的手拍打着季泽骋挺得昂扬的胸膛,一下一下把满腔的委屈发泄在季泽骋身上,可是心里的酸楚为何愈加弥漫苦涩。
季泽骋牢牢地抓住邺言的手,在邺言尚未说完话前低头,把剩余的声音全部封于口中。嘴唇贴上嘴唇的瞬间,两人都是一怔……
☆、Chapter35
借由嘴唇上传来的热度,才清晰得感觉到对方的真实。
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吗?
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被箍住的手按在墙上,握得发疼。
手腕是疼的,手肘是疼的,嘴唇是疼的,心也是疼的。
邺言感觉自己像是浮上岸的鱼,翻着白眼挣扎,却抵死不过是被人宰割下肚的命运。
嘴唇上的辗转,只有蛮狠地近乎粗鲁的动作,在烫人的温度中也忽视了被撕破皮的唇角,灼灼的一团火烧在两人之间。
反应过来的邺言,几乎要被自己的憋气闷死,自他堵上来的那一刻,邺言就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他推着季泽骋,却发现推不开,只好改用拳头招呼,使不上劲儿的拳头点点落在季泽骋肩上,像是轻柔的抚摸,更像是打情骂俏的撒娇。
季泽骋放开邺言后,也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两人涨红了脸,仿佛刚下水进行了吸气比赛一般,互相喘着粗气凝视对方。
邺言用手背抹掉嘴唇,恶狠狠地瞪着季泽骋,口气不善地问:“你做什么?”
“不知道。”季泽骋喘着气回答。
他自己都是一脸茫然。
却在茫然中,更上前一步贴紧邺言。
“干嘛?”邺言往后退了退,却退无可退。
“擦破皮了。”季泽骋拿大拇指去抹邺言的嘴角。
“你别越靠越近。”邺言退无可退,只能死死地把头抵在墙上。
季泽骋却湿润着一双朦胧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邺言。
“再来一次,好不好?”季泽骋问。
“喂…”
邺言的手抵在自己与季泽骋的胸膛之间,紧紧攥成拳,里面都是紧张的湿汗。
可季泽骋何尝不紧张。他尽量使自己平稳下呼吸,拿下邺言新戴上的金丝边框眼镜。
如此,邺言便少了一份倨傲冷漠的样子,羞涩与紧张都坦率地表现在脸上。
脸颊有红扑扑的粉团,煞是可爱。
季泽骋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一口脸颊,再看着邺言更加红通通的表情缓缓下移,嘴唇贴上邺言的嘴唇,轻柔地辗转。
先是感觉到惊人的滚烫,而后在如棉花般柔软中竟品尝到一丝甘甜。季泽骋不放弃地继续探索,诱哄地用舌尖撬开柔软的唇瓣,柔软灵活的舌头像匍匐蠕动的蛇一路弯曲向前,探索过口腔里每一个部位,逮住口腔里退缩的柔软与之纠缠。
在纠缠中,季泽骋不禁笑出了声,离开邺言的嘴唇时,他还好心地将邺言流下的口水,用大拇指擦尽。
“笑什么?”邺言涨红脸地问。
“阿言,这种行为该怎么形容,□□焚身、饿狼扑兔、急不可耐?”季泽骋痴痴地笑了。
他环抱住阿言,再低下头时被邺言从下巴推开,只好口齿不清地说道:“那你是只会纸上谈兵,没有半点实战经验。”
季泽骋本还在咯咯咯地痴笑邺言,忽然低下头感觉难受地摩擦双腿。
邺言“嘶”地倒吸了一口。
“怎么了?”季泽骋看过去。
发现邺言的手腕上一圈的淤青浮现。
是方才,自己施的力。
“抱、抱歉。”季泽骋愧疚地说。
“让开,我要去医务室。”邺言尽量用平日里冷淡的态度去掩饰脸上的红晕。
“嗯,你去吧。”季泽骋稍稍移开一点。
“你不去吗?”邺言心生疑惑地看着季泽骋说。
“哦,你先去吧。我等会。”
看着季泽骋一脸难受的样子,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邺言决定不管他,先去处理手肘上的伤口。
季泽骋捂着裤裆,看看四下没人,赶紧往学校洗手间跑去。
回教室后还在痴笑的季泽骋,被看不下去的汤一瑞拿书本敲了一下脑袋。
“你们呐,说走就走。”汤一瑞边抱怨边收拾耽美文库
“抱歉啊。”季泽骋丝毫不觉歉意地道歉。
收拾好耽美文库,季泽骋就匆匆跑回家。
路上,他抹着嘴唇,心里越想越止不住地兴奋起来,不禁连带着脚步都春风满面。
晚上,邺言窝在床上看书,被敲窗声吓了一跳。
发现来人正是季泽骋后,一脸不悦地走去开窗。
季泽骋欢快地小跑进屋,忽然从背后抱住正往床边去的邺言。
“做什么?”邺言吓了一跳,就被推倒在床上。
“做坏事。”季泽骋“嘿嘿”地笑。
“哈?”邺言听不懂。
“说实话,阿言你是不是第一次。”季泽骋意有所指地点点嘴唇。
“笨蛋,走开。”邺言翻身推开季泽骋。
“我能感觉到阿言你很生涩。”季泽骋伸出舌头贼兮兮地舔了一圈嘴唇示意。
邺言拿起枕头,狠狠砸到季泽骋脸上。
“神经病。”邺言骂道。
“是初吻吗?”季泽骋问。
“初吻不是在浴室那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邺言,赶紧住嘴,吞下未说完的话。
“浴室?哦,那次果然有擦到。”季泽骋挠挠脑袋,“嘿嘿”地发笑,“那,那次也算我的初吻。”
“笨蛋,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邺言把另一个枕头也向季泽骋砸去,还不忘狠狠□□那家伙想入非非的笑容,却也恰好遮挡了自己羞红的脸。
☆、Chapter36
邺言一推开门,就看到穿戴整齐的季泽骋满脸堆笑地站在家门口。
“干嘛?”邺言感觉不妙。
“把耽美文库给我。”季泽骋边说边去拽下邺言肩上的耽美文库。
“等、等等,做什么?”邺言还在保卫自己的耽美文库。
“你手肘不是还受伤着嘛。”
“哦……”邺言尚未反应过来前,季泽骋已经夺过他的耽美文库,背在右肩上。
两人并排向学校走去。
“好久没一起上学了。”季泽骋说。
“因为你每次都踩点到。”邺言说。
“也不是每次。偶尔也有早到的时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转过街角。
“阿言……”
“嗯?”
“要牵手吗?”
“啊?”
“现在没人看见。”
这个时间点确实人不多,但是……
邺言环顾四周,居然萌生出做坏事的心情。
“不要。”邺言拒绝道。
“一下下。”
“不要,很奇怪。”
季泽骋忽然抓住邺言的手,死死地捏紧在手中。
季泽骋的大手包裹着邺言握成拳的手,愣愣地抓起,放在胸膛的位置。
“奇怪吗?”季泽骋问。
“很奇怪。”
邺言感觉别扭地挣脱了。
又走了一会。
“再试一次。”
“不要。”
“就一下下。”
季泽骋又去握邺言的手。
这次邺言的手并没有攥着,被季泽骋牢牢地抓紧在手中。
分不清掌心里是谁渗出的汗水,湿哒哒的、黏糊糊的。
两人都别过脸,看天也好,看地也好,就是互不看对方。
“有人。”
邺言呢喃了一声,从季泽骋手中挣脱缩回手。
“啊——”感觉烦躁的季泽骋抓着脑袋喊。
“女孩子为什么就可以手牵手也不会感觉奇怪。”季泽骋说。
邺言无奈地对着早晨的空气叹气,自顾向前走去。
“阿言,等等。”
季泽骋在后面小跑着追上来。
下课时,汤一瑞照旧趴在邺言的桌上。
“这道、这道,我还没听懂。”汤一瑞拿笔敲着本子问。
“你的问题真是越来越多了。”邺言扶额,眼睛快速地扫过题目。
“这也说明了我知识掌握得越来越多了嘛,进步神速,以后可以给你立块招牌,就叫邺老师学堂,我是首席大弟子。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公式,这道题怎么无法套用。”
“你不要拿着一道公式就往全部的题上套,知识没有捷径,总得下功夫慢慢把题型理清,才能把解题方法吃透。算了,我跟你讲这么多干嘛,过几天你肯定又抛之脑后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上这学校的。”邺言摇摇头,动手在草稿纸上“唰唰”写下解题步骤。
“我跟你不一样,又不是考进来的。”
忽然的沉默,让邺言一顿,感觉到些许尴尬。
“抱歉啊。”
“没事儿。”本来还在看草稿纸的汤一瑞,忽然抬头慢慢凑近邺言,“阿言,我发现你戴眼镜后看上去更加、更加,怎么形容呢,有学识的样子。”
“你想说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邺言忍不住笑了。
“对对对,文化人一样。但也更加斯文了,如果没看过你打篮球的样子,我真想不出你凶狠起来是什么样,总觉得你平日里特别文气柔弱,像需要别人保护一样。”
又是女孩子一样吗,邺言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靠,谁啊。”
老老实实被人从屁股踹了一脚的汤一瑞,趴在邺言桌子上嗷嗷叫,咒骂着转头看来人是谁。
“季泽骋,你干嘛!”汤一瑞捂着屁股嚷嚷。
“就你屁话最多。”季泽骋手插裤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找茬啊。”汤一瑞蹭地站起来。
“就找你的茬。你还要多久时间?”季泽骋瞥瞥邺言,用眼神指示:还要霸占邺言多久。
“干嘛,阿言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先来后到的道理懂不懂,后面排队去。”汤一瑞扯高气扬地说。
“嘿,阿言怎么不是我的人,要说先来后到,我至少比你早十年。”
“阿骋——”季泽骋尚且还没说完话,就被站在教室门口的女生打断。
“怎么又是她。”
不顾汤一瑞在背后使劲耍鬼脸嘲笑他,季泽骋挠头说着“真烦人”不情不愿地磨磨蹭蹭到教室门边。
“你找我干嘛?”季泽骋问。
娇俏柔笑得明媚,拉起季泽骋的手摇晃。
“这暑假,我们出去约会吧,去哪里都好,两个人一起。”
季泽骋笑了,嘴角勾起,眼睛丝毫不动地看着娇俏柔手舞足蹈。
“没搞错吧,我们不是分手了吗?”季泽骋冷笑着说道。
“哪有。”娇俏柔娇嗔地拿粉拳捶他。
“没有吗?那我需要郑重地再对你说一遍,抱歉,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所以请你和我分手吧。虽然我觉得我们从来没你在一起过,但是毕竟答应过你要交往,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有头有尾、有始有终地结束掉。”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
“你认真的,季泽骋?”娇俏柔垂下眼帘。
“千真万确。我已经有对象了。”想到某张粉扑扑的脸,季泽骋莫名地心情愉悦起来,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这样的笑容被娇俏柔尽收眼底。
“是谁?”娇俏柔问。
“这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你就这么对我。”
“抱歉。我……”季泽骋耸耸肩,“我觉得你和我并不合适,我很抱歉,谢谢你的喜欢,辜负了你的告白真的很抱歉。”
“别说了。”娇俏柔流下热泪,“别说了……我不会原谅你的,无论你说多少次抱歉我都不会原谅你的。我恨你一辈子。”
“那你就恨吧。别气坏了身子。”季泽骋好心地拍拍女孩颤抖的肩膀。
“哼。”娇俏柔用肩膀甩开季泽骋的手,“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你等着,等着。”说完,娇俏柔拿手捂着哭红的脸跑开。
“呜,让女孩子哭着跑了,你真是罪孽啊。”汤一瑞不知何时凑过来。
“是她自己喜一阵悲一阵的。搞不懂。”季泽骋无奈地说。
“你不了解女人,你今天让她当众下不来台,小心她日后狠狠报复你,女人嫉妒心爆发起来真的很可怕。”汤一瑞做出夸张的表情。
“危言耸听,只是分手而已不至于吧。”说着,季泽骋才注意到,周围确实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围观群众,好奇的同学们像看戏一样正津津有味地低头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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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去找阿言,偏偏上课铃响,季泽骋只好作罢,回到位置上,却总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的感觉持续了好几天,连一向粗神经的季泽骋都稍稍起了疑心。
他拍拍邻桌汤一瑞问,“我为啥老感觉浑身不舒服,不会被人扎小人了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汤一瑞说。
“因为你说那女人会报复什么的,算了,可能我多想了吧。”
“不是哦,说不定是真的,人家暗地里诅咒你,季泽骋你不得好死、断子绝孙、白发人送黑发人。”汤一瑞越说越兴奋,掐起嗓子惟妙惟肖地模仿女人的声音。
“你语文进步不少嘛。”季泽骋笑笑,无所谓地往后一靠,“那我也不怕,哥哥我一身正气,才不怕这些歪门左道、邪神鬼术。”
☆、Chapter37
季泽骋对邺言一忍再忍。
现在搞得他像什么,禽兽还是邪恶欲望的化身。
只要季泽骋稍稍一靠近,邺言就自动退后三尺远,还用防狼的表情凝视他。
如果邺言是女孩子的话,一定会双手捂胸,大喊“非礼”或是大叫“不要”。
季泽骋想想就觉得好笑。
其实,他不过是想“啾”一个。
与喜欢的人唇齿交融,那种甜蜜的感觉仿佛噬入骨髓,让人欲罢不能。
他不过是想,再一次品尝那份甘甜的滋味。
加之,他最近不知为何,做梦做得厉害。不碰邺言总是心痒痒的很,如此,季泽骋恍惚想起,以前与晓彤亲吻的时候,都没能感觉如此难忍难耐。
既觉得难受,又觉得停不下来,仿佛陷入某种魔障,只有触碰邺言才能解开的魔障。
他怎么可以用这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去看自己的童年玩伴,但是现在的季泽骋,真没把邺言看成童年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