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道:“千百年来,汝乃惟一到达荧惑星之人。不久之前,吾已有感,青龙之阵已为人所破,想必汝正是那人。可知六兵之阵之间皆有感应,需依次突破,而惟有突破一阵,另一阵方才开启。”
三王子听罢这话,方才恍悟,风凌霄告知自己一行人堂庭山之事,若从前便有朱雀之阵横亘山前,则他人又是如何越过此阵上山?由此便知朱雀之阵乃是近日忽才现世。
正作此之思,不提防那祝融道句“既来此,自当受吾之箭”,言毕,便见乱箭从天而降,密如牛毛,纷纷向三王子袭来……
第47章 零肆柒 横生枝节
此番先说阵外,朌坎云永二人只听妖兽的怒吼声传来从身后传来,亟亟转身一看,只见从身后那山涧之中,爬出一只巨大的怪物,身形似肺叶,头生四眼,嘴生两须,身长六足,奇大无比,浑身正往下淌水。
这边朌坎见状,只觉方才吃下的兔肉正在胃中翻滚,几近呕出,遂恶狠狠道句:“这是一什么怪物?长得恁般膈应人……”心内又道这怪物好生会挑那时候,偏选自己酒足饭饱而灵力尚未恢复之时现身。
一旁云永道:“瞧这模样,大抵便是传说中东海所生之珠蟞鱼,只不知为何竟于此处现身……不过此时出现,大抵便是阵法结界松动之故,山上山下之路连通,此怪顺山涧潜游而下,方撞上我等……”言毕又问道,“不知朌坎大人此番可能召唤武器?”
朌坎忙答:“灵力恢复不足三成,若是召唤死物尚可,若是活物,只怕困难。”
云永道:“足矣,我身上惟有佩剑,若大人能召出画戟,则是再好不过。”
朌坎闻言,随即运转己身所剩无几的灵力,召出一柄方天戟递与云永。云永接过,道了声谢,令朌坎退往一旁,自己则一把操起方天戟,足下一点,闪身一跃向前,手持长戟,直取那珠蟞鱼而去。
此番朌坎在旁观战,只觉那云永不愧为神兵之灵,身手超凡,武艺精湛,将长戟使得出神入化,更与三王子有那相似之路数。只见那珠蟞鱼仰仗己身庞大身躯,以最下两足撑地,而上四足腾空,随后旋即落下,欲将身形渺小之云永压碎。不料云永身法灵活多变,又使戟架挡,屡次三番刺中砍伤那巨型足爪,令那珠蟞鱼难以下足。那珠蟞鱼见状,登时恼羞成怒,随即变了路数,口中蓄气,随后大嘴一张,一口水喷将而出。其下云永见那水兜头喷下,忙不迭闪身躲避,即便身形如飞,亦避之不及,令己身衣摆一角为那水沾湿。云永立定,回头一看,只见那沾湿的衣角已然被腐蚀;又转头往那地面一瞧,方见那被水淋湿的地面正在融化。
云永见状,心有余悸,心下暗叹方才好险,若非自己躲闪及时,只怕已然被那珠蟞鱼喷出的毒液蚀遍全身。而云永这一失神,便露了一破绽,那珠蟞鱼见状,随即高抬一足,猛地向身下的云永踏下。
而一旁观战的朌坎亦将此景看入眼内,随即高叫示警,然云永虽察,却已躲闪不及,眼见着那巨足便将从天而降,云永只得竖起方天戟抵挡,那珠蟞鱼之足则顺势踏在那戟尖之上,被刺了个?7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V橄h鱼惨叫一声,抬起那一足,使力一甩,便将拽住方天戟不放的云永摔往一旁,跌了个结实,而那戟亦插在足上,拔不出来。
这边目视的朌坎急得手冒冷汗,奈何己身灵力告罄,难以派上用场,否则便是灌注灵力与自家两鳝鱼,亦无需令云永一人孤军奋战。正如此念着,便见那珠蟞鱼再度转向跌倒在地的云永,将身后长尾一摆,飞速向云永迎面打来……
另一边,阵中一时之间是万箭齐飞,尽皆向三王子射来,可谓毫不留情。三王子一面运起身法,于岩壁之上行走如飞,一面拔剑挥舞,挡下射来的羽箭。然这般在侧壁之上行走躲闪,既耗真气,更无法抽身还击,可知惟有进攻方为最佳之防守。
念及于此,三王子只见那岩壁之上生有一株棪木,树冠硕大,枝叶浓密,随即心生一计,双足一勾,跃进那树枝上,顺手从枝上抓下一把树叶,暗施真气,将那树叶逐枚往水潭中央一掷。只见那把树叶尽数落于水面,铺成了一条长路,借由浮力,只如浮萍一般。而对面祝融只当三王子乃借由叶丛藏身,随即道句“愚蠢”,便将那万箭往树冠处射来。
三王子则瞅准时机,待祝融瞄准这处,随即闪身跃出树冠,运起蜻蜓点水之法,足踏在叶片之上,一路往水潭正中跃来;一面从筒中取出一箭,搭上神弓,灌注真气,待行至那水潭正中,随即止步,转过身来,瞄准正对面的祝融,射出一箭。而祝融只道是三王子借由树冠藏身,断未料到他竟足行水面,跃至自己正面,遂已是躲闪不及,被三王子一箭射穿前额。随后身形化为齑粉,四散开去。而祝融所在这处,荧惑星大开,神矢亦掉落在此。
三王子跃入水中,游至那水潭对岸,拾起掉落的神矢,与之前所得之神弓相互组合,威力自是更盛。最后方从荧惑星处出了阵法。
阵法之外,朌坎见那珠蟞鱼以长尾攻击云永,而云永则被逼入死角,躲闪不能。情急之下,朌坎心念一动,此番灵力不足,残存不多,只得以仅剩的灵力召唤出一把梅花镖,随即便一股脑儿地向那珠蟞鱼眼前掷去。虽不得章法,难有杀伤之力,然那珠蟞鱼见暗器袭来,登时便将那长尾一甩,转了方向,弃了云永不顾,使力将那干飞来的梅花镖挡下。而云永则捡了这空隙,一跃而起,从腰上拔出佩剑,用尽全力,一股脑儿刺进那珠蟞鱼腹中。
那珠蟞鱼顿时痛嚎一声,手舞足蹈地往伤处抹来,欲将身中异物掏出。这边云永手中已无兵器,只得闪身退后。不料那珠蟞鱼虽被长剑贯入身体,却因皮厚肉糙、体态庞大,尚不至于就此毙命,正痛苦嘶吼挣扎。而这边云永与朌坎二人已是武器用完、灵力耗尽,登时只觉束手无策。
云永正待上前设法从珠蟞鱼足上拔回方天戟,便闻一人声传来,在道:“你二人速速退后!”正是三王子之声。
他二人听罢喜不自胜,亟亟退至一旁。与此同时只见一支飞凫金镞箭破空划过,如火星穿空,似雷影现形,直直射向那珠蟞鱼,一箭正中那鱼眉心,那巨鱼刺入长剑之后尚还挣扎,此番被箭射中,则动亦不动,随即身躯如山崩塌,再无气息。此正是句芒神弓与祝融神矢一道,首次射杀之怪。
朌坎二人见三王子出阵,皆是喜不自胜,只朌坎见三王子浑身湿透,忙不迭问道:“殿下可是遭那意外?怎的浑身湿透?”
三王子见问,笑望朌坎,眼中眸光复杂,似是含情脉脉,灼热似火,答曰:“无事,不过潜游而回罢了。此番幸而有你,否则我断不能突破此阵!”
朌坎见罢三王子眼神,虽不解其中深意,却是莫名心跳加速,红了面颊,忙不迭躲开三王子眸光,垂下头去,心下直嚷:“靠,我这是怎么了?这害的是哪门子的臊?……”
随后只见三王子步至那死透的珠蟞鱼跟前,抱肘沉思,一面说道:“此乃珠蟞鱼,我于东海突破青龙之阵之时,亦曾见阵中有此物,只未见形态这般庞大之鱼。据闻此鱼腹中产珠,不若将其剖开一视,指不定有那收获。”
云永闻言会意,随即将自己方才插入之剑拔出,就势剖开鱼腹,那腹中果然藏珠。三王子将其掏出,洗去周遭杂质,只见此物乃如鸡卵般大小的晶石,正是此妖的内胆。想来这朱雀之阵既为上古之神灵力所成,自是灵力充沛,那妖方择了此处修炼,适才修成这般体形异常、妖力强大之状。随后三王子复又打量这晶石,只见此物晶莹剔透、暗生棱角,断非寻常珍珠那般光滑圆润。
朌坎从旁观之,道句:“这内胆瞧起来不像珠子,倒像国主曾描述的水玉……”
云永亦附议道:“此言有理,据国主所言,那水玉正产于堂庭山上泉水之中。可知这珠蟞鱼亦潜游于山涧中修炼,饮此地水文,方生成此地所特有之物亦未可知……”
三王子道:“若是如此,则再好不过,我等自可剩下上山寻觅之工夫,既获水玉,又破朱雀之阵,正是一举两得,可就此下山回荆城……”一面说着,一面将那内胆以二指夹住,举在眼前,对着日头细察一回,只见那内胆中央均匀分布细小的横纹并了柳絮状文理,此外还有那气液包体,正与之前风凌霄所述水玉的特征一模一样,三人方确定此番所获之物正是水玉。
三王子将水玉以包裹装了挎在身上,三人就此下山,待取了马匹,便打道回城。不料于山间未行多远,便忽地从山坳间窜出一黑衣蒙面之人,话不多说,将一物往地上一掼,周遭登时升腾起一片白茫茫的烟雾,朌坎见状,捂着口鼻道句:“X,这是□□!”
随后只听一阵掌风往来打斗之声,又听三王子厉声道句:“你是何人?有何目的?”方知那黑衣人正与三王子斗上。
那人不答,随后只见数枚银镖破空而来,尽数向三王子迎面而去。三王子随即拔出佩剑,挥舞抵挡,而那黑衣人则趁三王子分神躲闪那飞镖之际,闪身掠至三王子身侧,以利刃割断三王子那包裹带,将包裹盗来。包裹到手,复又掷下几枚□□,随即便消失无踪。
待那烟雾散去,他三人方于原地搜寻一番,便在那山坳之内发现那黑衣人潜伏的痕迹。可知那人正是跟随他们来到此地,同以水玉为目标,见他们斩杀那珠蟞鱼,得了水玉,方起了就地截获之心。
云永见状,猛地跺脚捶拳说道:“着实可恶!此番我等费尽力气方获得水玉,眼见事成,却半路遭贼,当真可恨!”
朌坎则蓦然忆起出发之时自己占卜所得卦象,坎卦,水上之水,即陷上之陷。若说第一陷,即为预示他们遭遇朱雀之阵;这第二陷,大抵便是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了。
另一边三王子将手摊开,只见那掌中躺着的乃是一只香囊,绣工精细,上绣鸾凤云纹。三王子解释道:“此乃方才与那贼人争斗之时,从他身上夺下之物,此不过一寻常女子使用之香囊……只此番怕是得了此物,亦难以查明那黑衣人之身份……”
一旁朌坎瞅一眼那香囊,忽地伸手从三王子手中拿过,寻思着道句:“我似是曾在哪处见过类似之物……”
第48章 零肆捌 追问下落
且说朌坎甫一道出那话,一旁的三王子并云永便异口同声问道:“是在何处见过?”
此问一出,倒将朌坎骇了一跳,回过神来,搔首道:“我、我只依稀有那印象,也说不确切……”说着一面指着那香囊道,“你们看,这香囊上所绣之鸾凤,栩栩如生、无不妍巧,这等工艺图案,又是鸾凤,想必不是寻常人家所有……”
三王子从旁闻言,寻思道:“此言在理,这香囊既非寻常之人所有,我亦记起这鸾凤的香囊,国主身上见过类似的……”
朌坎听罢忙道:“对对,正是国主!”
三王子笑曰:“如此,我们便回荆城,向国主打探这香囊来历。”
随后三人下山,各乘了坐骑,连夜兼程回荆城不提。
进宫面见国主,将寻获水玉之事略叙一回,风凌霄闻罢三王子对那内胆的描述,亦颔首认同道:“若依了七弟之言,那妖物内胆正是水玉。”
随后三王子又将那黑衣人之香囊交与风凌霄,风凌霄接过,登时眼神一亮,惊道:“此当真乃是那黑衣人之物?!”
三王子见风凌霄言语蹊跷,忙不迭问道:“莫非国主识得此物?”
风凌霄则答:“不瞒诸位,此香囊正是我王族所有,除我之外,拥有这香囊之人便是我的五位王姊。”
三王子忙道:“既如此,不若请教各位公主,大抵便知此乃何人之物。”
不料风凌霄却摇首答曰:“此事无法。”
三王子闻言疑惑:“为何无法做到?”
风凌霄顿了顿方道,神色哀戚:“五位王姊皆已过世。”
三王子:“什么?!”
风凌霄遂解释道:“母王于黄池中沐浴,先后诞下六位公主,我排行最末;而姨母则于中土国诞下王弟,遂王弟于母族这辈之中排行第七。而我国王位通常是由长女继承,奈何因了诸多缘由,我的五位王姊皆先我而去,遂至今王族之中惟我独存……”
三王子道:“如此这香囊……”
风凌霄听罢,知晓三王子之意,从身上取下自己的香囊说道:“按照常理,国中拥有这香囊之人,理应惟剩我一人。然而我之香囊尚在,却不知这本应属于我王族之物,因何竟现于一外人手中……”
三王子道:“如此说来,国主亦不知这香囊到底为何人所有,关于这黑衣人之线索,岂非就此断了……”
此言一出,周遭众人登时陷入沉默,惟朌坎忽地灵光一闪,心生一计,拍手道:“我有一法可寻出此人!”
众人皆问:“是何方法?”
朌坎得意洋洋地答曰:“此番只需一人相助便可。”不及解释,又转向风凌霄说道:“国主,女子国之中,可有佳酿?向国主求沽一坛。”
风凌霄道:“朌坎大人欲取,我等自当做东奉上。君子国有君山酒,我女子国亦有‘美人酒’,我国有酒名‘好容色’,乃上等的桃花佳酿,不知可合大人之意?”说着随即命人从宫中酒窖中抬来一坛。
朌坎闻言则摆手道:“不不,并非我欲饮,乃是我一友人欲饮。”言毕则口拈一诀,便将煋先生从醉斜阳召唤至王宫之中。却说朌坎自将煋先生于朔月之日召唤至女子国,便将其留在醉斜阳中待命。
白光一闪,众人围拢上前,只见地上躺着一只狌狌,头戴草帽,脚踏草鞋,陀红的脸,分明是酒酣未醒。朌坎蹲下身来,从旁推搡几回,那狌狌尚且不耐地翻过身去,背对朌坎,梦呓连连。朌坎见唤不醒它,随即倒了一杯好容色,置于煋先生鼻子前方,说道:“这是在醉斜阳饮了多少?……火星兄,起来了,有酒喝了!”
三王子见状,亦蹲在朌坎一旁,好笑地问道:“此乃狌狌?便是能触其物而识其主名姓之人?”
朌坎转头笑答:“正是,厉害吧,彼时我便是以此法收服的火星~”
果不其然,那狌狌一闻酒香,须臾间便醒转,睡意全消,从地上弹起身子,双手伸向前来便欲夺那酒杯。朌坎则闪过身子躲开,一手将酒杯举了老高,一手抵住煋先生道:“待将正事解决,随你饮个尽兴!”
言罢便将那黑衣人的香囊递与煋先生,说道:“且看看这香囊之主,是何许人也。”
煋先生接过,于手中掂量一回,捻须沉思道:“这香囊倒有些来头……”随后正色道,“其主名唤风结香,乃女子国人……”
三王子并朌坎闻言,异口同声道句:“风结香?醉斜阳老板娘?!”
另一边,风凌霄则摇首急道:“不、不可能!怎会是风结香?!”
三王子见此言蹊跷,忙问:“国主何出此言?”
风凌霄则答:“女子国风结香只此一人,正是我五王姊,然半年前便已身故。”
三王子闻言惊道:“什么?!只是我等确曾于醉斜阳见到自称风结香的女、不男老板。”
风凌霄道:“断无可能,我五王姊乃是如假包换的女子国国民,怎会是男子?半年前,王姊在外国伤重不治,托人将遗体运回祖籍安葬。正是我率领臣民亲自送葬,亲眼目见棺椁葬入王陵,怎会死而复生?而醉斜阳从前确为五王姊所经营之酒楼,驰名女子国内外,若有朔月之日偶然通过结界而进入女子国的异国人,皆会慕名前来醉斜阳,品尝楼中最为著名之酒好容色。五王姊生性豪爽,武艺非凡,真真巾帼不让须眉。平生最喜结交各国之人,乃王族之中最为亲民之人。正因如此,五王姊于四王姊故去之后,毅然弃王位不顾,传与我继承。她曾道人生短暂,若是将终身皆束缚于王位之上,岂非平白耽误了青春年少、大好时光……而正因如此,女子国国主最终却由我这一非健全之人继任……而自她故去,这醉斜阳便由王族接手,酒楼自有当年的老伙计经营监管……”
三王子闻罢这话,从旁宽慰风凌霄几句,方又道:“此番既知这名拥有香囊之人冒充五王姊,知晓此人大抵与五王姊有那干系,我等正可前往醉斜阳查问一回,便知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