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丹看着小如:“小如,你以为我活着,燕国就会没事吗?”
“小如从小流浪,被燕王室收留,太子看着小如长大。如今,哪怕太子真的不管燕国,一心求死……小如也不阻拦,只是,若殿下去了,小如在这世间,也无可留恋。”
“殿下生,小如生;殿下死,小如,绝不苟活。”
姬丹痛苦的闭上眼,喃喃:“傻孩子啊。”
生死其实是一样的,对于姬丹来说。燕国存亡,和这个盟约其实没有一点关系。
但,他还有小如啊……
“把药给我。”
小如转悲为喜:“小如喂您!”
“娘娘,那人来消息了。”绿润小跑过去。
“何事?”赵蕊预感不好。
“权宜之计,大王所做的……”绿润凑到赵蕊耳边,“障眼法而已。”
赵姬脸色一变。
那我们只好,想方设法,弄出姬丹开了……
次日,秦王刚一上朝,大夫们就争着进谏要求秦王取消对丹太子的□□。
国尉上书:“大秦也h威临四方,何必以□□来保护人质安危?”
御史则曰:“此番对待人质,必惹别国耻笑。”
卿大夫言:“有辱国之名望,大王三思。”
司宼说:“依法而论,燕太子没有触犯法律,不可以以□□待之。”
樊将军道:“此事涉及两国盟约,大王慎重。”
秦王炸毛,早不上书,现在一起进谏,这是干什么啊!
然后,太后也建议,废除禁令。
秦王明白了,太后已识破了计谋,可他的人还没有查到赵蕊行刺燕太子的证据……
这次,儿臣输了。
秦王撤了□□,允许姬丹通报出入九重宫,但仍是加了一批重兵,随时守卫。
从刺杀,到□□,到刑杖,直到群臣上书,完完全全成了一场闹剧!
最大受益者,是太后。
即伤了人质,威胁和约,也在群臣中又立了个好口碑……简直老奸巨滑。
但她是怎么识破计谋的?
她又怎么看出寡人实则在保护姬丹?
莫非……她又人手在寡人身边?
不,这不可能。
他打消了疑惑。
因为,除了那个人,又会有谁……
不可能是他。
第10章 暗潮涌动(上)
乘霄阁。
几缕青烟从香炉中缓缓飘出,慢慢升入大殿的上方。
嬴政站在窗边,看着对面的凌云阁。
“太后她,是真的看出寡人的意图了。”他的脸阴沉的可怕。
身后的人片刻开口:“依老奴之见,或许太后根本就没有刺杀太子之意。”
嬴政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声:“从寡人欲和燕国结盟那天起,太后就一直在反对寡人。还有那些杀手,根本查不出身份来,除了太后,谁还有这般权力!”
昭德无言。
“太后果然聪明,什么也瞒不过她啊。”不愧是文信侯的人啊。看破了嬴政的局,在旁人眼里也洗清了刺杀姬丹的嫌疑。
可她为什么这么和自己的亲生儿子作对?不管寡人为谁人所生,但寡人终究是你的儿子!
“大王,如今是没有证据……”
“她可以瞒过天下,但她瞒不过寡人!”嬴政道,“这世上没有人比寡人更了解她!”
“大王,先别谈这个,您已经重伤了丹太子,天下之大,悠悠众口,陛下您该如何应对?”
嬴政提起这个就急了:“寡人没想到他伤得这么重!寡人十三岁那年挨了二十杖,都没有事!丹他今年二十又五,多加十杖,为何伤得这么重?”
“燕太子本就旧伤未愈,加之本就体弱。殿下,现在朝堂混乱,您应该想想是谁联合这么多大臣上书的。”
“还用想吗?”嬴政面露厉色,“除了樊於期将军,谁还有那个本事?”
“太后可以涉乱朝政,不就因为一个樊家?樊家可以成为望族,不也是因为一个太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正是这个道理。
“樊将军又是受谁所托?”
“不是太后,就是樊莺莺那死丫头了。”
樊莺莺烦透了。
自她怀孕后,整个人天天都被看着管着,不许跳,不许跑,太后还建议她别经常走动!
她每天只好在花园中散步,有时就在净霞殿躺一天。
姬丹被释放的第三天上午,她正在百无聊赖地在三音堂听小曲儿,见可人小跑进来:“娘娘!娘娘!”
樊莺莺见可人神色虽然慌张但兴奋,心中大喜。扔下手中的玉环就大笑道:“有什么好消息?”
可人这个大苦瓜,天天愁眉苦脸的今天却是眉飞色舞的:“娘娘,燕太子侍从小如求见,说是要谢娘娘!”
樊莺莺一蹦三尺高:“快请进来!”
小如来了,哈哈。
“娘娘小心,别动了胎气!”可人扶住她,脸上又是苦大仇深的表情。
“我又没有事,你快把小如弄进来!”樊莺莺一激动,刚被宫人拾起放回她手中的玉环扔到地上。
“咣~”清脆一声,玉环碎了……
小如进来后,樊莺莺又立即遣散了包括可人的大小宫人,将他单独留在了三音堂的大殿中。
小如因樊莺莺这样神秘兮兮的举动,也不由紧张起来:“娘娘……太子殿下命我来向您道谢。”
樊莺莺笑了笑,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一把折扇,施施然打开扇着风:“殿下伤势如何?”
“回娘娘,殿下没有性命之忧,太医说再过一个月殿下就可以走动了。”
大王果然心狠啊,樊莺莺头上冒了排冷汗,于是赶紧扇扇风。
小如眼尖,发觉这是一把丝锦的空扇……
樊莺莺收了扇子:“告诉你家太子,他若谢本宫,等他伤势好些时,为本宫画把扇子吧。”
她把扇子递给小如。
小如小心地接过扇子,退回原处,才开口:“娘娘,小如又一个问题……您当初是怎么越过重重把守,装成太监混入凌云阁的?”
樊莺莺换上一副自豪的样子,笑嘻嘻的说:“太医们抢救丹太子,进进出出,本宫就装成提药的小太监混进来,别人也察觉不到。正所谓忙中出乱嘛!”
小如瞧樊莺莺那得意的样子,内心竟觉的她有几番可爱:“娘娘真是足智多谋!”
“别拍马屁了,”樊莺莺不屑道,“太子谢了本宫,你拿什么谢本宫。”
小如被她一问,也结巴起来:“娘娘······卑职······要不也给您画一把扇子?”
樊莺莺被小如那傻样子逗笑了,乐开了花:“你可别脏了我顶好看的扇子,要不,你来我宫中,来给本宫打杂,一共七日,如何?”
小如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太子殿下还需要卑职看护······”
“本宫救了你家殿下,你却知恩不报,岂不是丢了你家殿下的脸?”
小如还是想拒绝,他心里只有殿下一人:“可是小如会挂念太子的。”
樊莺莺翻了个白眼:“本宫又不留你过夜,你晚上还是要回去的。”
樊莺莺毕竟是樊莺莺,什么手段她使不出来?
小如咬牙,刚才还觉得她可爱善良,此刻恨不得把她揍一顿,心中又想起自己那主子,觉得怎么也得给他长长脸,就很大度的无视了樊莺莺的得瑟样,低声道:“卑职,遵命。”
樊莺莺心中大爽,高兴的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向前重重的拍着小如的肩:“小子可以回去了,明天别忘了来本宫的秀云宫报道哦。”
小如:“……”
这个女人是什么鬼,拍起人来好疼啊……
小如刚要转身离去,又想起来什么,问:“娘娘,您是怎么让那么多大臣帮殿下呢?”
樊莺莺的表情瞬间冻结……本来的欢笑也变得勉勉强强。
为什么呢,这就不便解释了……
樊莺莺想起前几日。
深夜,秀云宫。
樊莺莺面前,站着个穿着便服的年轻男子。
男子生的英武帅气,身材高大挺拔。可这回,两条长剑一般威风堂堂的眉毛困倦的耷拉着,炯炯有神的双眼也睡眼迷离,周正的嘴巴也打着哈欠:“莺莺啊,这么晚找为兄,干什么啊?”
樊於期大半夜被王后的信使弄起来,困的昏天黑地。
樊莺莺见了哥哥,单刀直入,直奔主题:“哥,我要救太子。”
樊於期困的要死,打了一个哈欠说:“哪个太子?”
哥哥总是这么呆头呆脑,她急得跺脚:“燕太子姬丹啊!笨啊哥哥!”
樊於期稍微清醒了一点,想起来那个在接风宴上舌战秦王,长得翩翩俊美的太子。美人啊,那可是个美人,樊於期对他很有好感。
救他……等等!救燕国太子?!
“你想让我干什么啊?!”樊於期猜到几分,立刻清醒了。
“解他的圈禁!”
“你疯了?!”樊於期吓得不轻。
他立刻恍然大悟,感情妹妹是怜爱那好看的太子了,这事态重大。
“你才疯了。”樊莺莺瞪着他。
樊於期知道刚才自己太莽撞,便清清嗓子,语重心长的开始了劝说:“妹妹啊,燕太子只不过是被圈禁了,又不是要被杀头了。你帮他可是和大王对着干,你不想活了,哥还想活。还有,你身为王后,身怀六甲,还担心别国人质,实为不忠不义之举……”
樊莺莺最怕哥哥长篇大论的废话说教了,立刻打断了他:“哥哥,太子现在都快死了!而且,你身上还流着燕国人的血啊!”
樊於期虽敬爱他的母亲,也知道妹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但他还是知道事情不成的严重性的,他摇摇头:“哥哥怕是没这个能力啊。”
“您是在外一国将领,战功赫赫,声名隆旺;在内结交不少文臣武官,又是太后表侄。您不能救,谁还能救?!”樊莺莺着小嘴,迅速的反驳着哥哥。
樊於期见妹妹不再那么好哄了,叹了口气:“莺莺,樊家功高盖主,本来就处于风口浪尖上,若为此举,大王必定记恨;再者太后与大王关系日益恶化,要是大王怒了,太后保住我们也难;以及,你如今怀了孩子,若此时被大王记了仇,那孩子日后怎么办?”
樊莺莺这次没有打断哥哥的喋喋不休,反而开始思考起来。
“所以,不是哥不帮,哥也对太子有好感。只是我们要明白,凡事,都要明哲保身……你也别对太子再动什么心思,若大王察觉,你我都是死路一条,太后也会因此受连累……”
樊莺莺是在思考如何让哥哥闭嘴。
樊於期越说越猛,莺莺无奈“扑通——”就跪了下去。
“哥,你别说了。”
樊於期愣了片刻,才惊慌去扶她:“那怀有身孕,怎么可以做这么危险的事,万一伤了身子,动了胎气,那就不好了,这怀孕前两个月,胎气最不安稳,你头胎又没有经验……”
怎么还在说?!
第11章 暗潮涌动(下)
樊於期是个死话痨,最爱干的事情就是滔滔不绝和津津乐道。樊莺莺一直觉得,自家哥哥娶不到媳妇的原因就是这个。但毕竟自己有求于人啊,樊莺莺忍着不满,指天发誓:“哥,你就帮我这一次!出了什么事,我自己担着!”
樊於期的滔滔江水算是止住了,而且还是断了流。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妹妹,震惊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跟见了鬼一样。他印象中的妹妹,刁钻任性,但总体上还是听话的,从来没有会因为什么人而如此坚定决绝。
她为了一个人质,跪在地上恳求自己。
“你何苦为了一个与你无关的人求情?”难不成,丫头真爱上姬丹了?
“不是素不相干,他是结盟的人质,是母亲国家的太子。”
“你,是不是真的爱他?”
什么是爱?
樊莺莺长这么大,还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如何。既然自己为了他可以不顾性命,那自己是不是爱他?姬丹的确满足了自己心中的一个梦,就是她曾经对夫君幻想过的样子……可这样,就算是爱了吗?
还是自己任性自私的借口?与嬴政对着干的借口?
樊於期见妹妹这般失魂落魄,心中对妹妹的关切战胜了对一切的顾忌,他轻轻扶她起来,舔了一下嘴唇:“哥哥答应你。”
樊莺莺的眼睛瞪了起来,愣了片刻后,咧开了嘴,笑嘻嘻的扑在哥哥怀里:“哥你最好了?”
樊於期见妹妹笑了也很开心:“说实话,就连我这个爷们,看着他也着实对他升起怜悯之情。”
樊莺莺想起哥哥来,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娘娘,您怎么了?”小如看樊莺莺发了老长时间的呆,最后都傻笑起来了。心中觉得恐怖,万一这娘娘癔症犯了赖上自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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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扇子,可不能随便乱画。”
姬丹风轻云淡的,可小如已经挤眉弄眼,笑的不怀好意了。他托着下巴,歪个头,一本正经的说:“殿下啊,小如觉得,这王后娘娘,怕是看上你了。”
姬丹收起扇子,“咣——”轻轻敲了下小如的脑瓜,“别想这些大逆不道的,这次多亏了王后和樊将军。”
小如云里雾里。
“能让这么多大臣上书,出了那位将军,谁还有这个能耐啊。”
小如恍然大悟。
“今日他们救我,来日秦王定会为难他们。我姬丹欠他们的何止人情?”
姬丹想起自己被废掉的骑术本领,心中竟也没有什么不甘。自己本来就不喜欢在马背上颠簸,而且,总是自己骑术绝冠天下,也没有本事挽救岌岌可危的燕国。不过可惜了这天赐的本事,给错了人啊。
天下大势,七国统一,六国覆灭。
更惨烈的战争即将发起,各路势力,蠢蠢欲动。
特别是这秦王宫,更是暗潮涌动,变幻莫测。
姬丹头疼的厉害。事已至此,自己的人质生活,肯定更不好受了。
第12章 如是故知
“不错嘛。”葬拍着荆轲的肩膀,“能力等级“危燕”,你小子比我们想象的强。”
荆轲也不知怎么了,唯一清楚的是身上张牙舞爪的伤痕和洞里昏暗的光线以及防不胜防的陷阱。
要是没有脑子光会些武功的话还真出不去。
“你知道如果你退缩去了出口,结局会是什么吗?”葬问。
荆轲轻轻皱了皱眉,揉着手腕,漫不经心的问:“什么啊?”
“死无全尸。”
荆轲的寒毛立刻竖了起来,浑身的伤也顿时不疼了。
然后,荆轲一脸严肃的听完了葬对十八骑的介绍。
十八骑共有十八个等级,从上到下是:苍龙,昊天,鬼宿,月狐,星曜,双奎,鹊血,危燕,朱雀,罕车,雷焕,孛罗,紫来,义金,若木,宫水,七火,己土。
当年国相为了让这帮奇能异士对自己完全忠心,设法给他们下了蛊毒,每年给他们一次解药。若解药不在特定时间以特定剂量服下,便会毒发身亡。
后来,国相为了方便,直接在这十八洞里下了那种□□。解药由每任国相掌握,十八骑才可以听命于国相。更恐怖的是,燕王室的太医,才是配制解药的人。
这样,达到了完美的环环相扣,让国相和十八骑永远为燕国服务。
荆轲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么狠!我现在岂不是中毒了?”
“但你也是十八骑了。”鲁付德道,“我叫鲁付德,鬼宿。”
“放心,十八骑的人都很好,国相大人也很优秀,哪怕任务失败,燕王国相也不会扣我们解药,毒是下给不忠的人的,我们中这毒也是为了国家。”叶飞道,“我是叶飞,若木。”
荆轲一脸委屈:“我进洞之前你们也不告诉我一声。”
葬仍然是一张臭脸,不耐烦了:“不都说问你考虑好了吗!我是葬,己土。快,我们去见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