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眉觉得十有八九能成，不过这还要多亏了两位导演对于作品质量的看重，否则换做像何栋这样自带资金光环的演员，正常来讲拒绝他才不正常。
不过谢眉对事情的进展也不算看好：“事先跟你交个底，中影那边想要争取的新人对于你来说也未必是好事。”
苏暖在心里盘算了一遍中影旗下的新人演员道：“曾铭？”
谢眉点点头。
曾铭曾经和苏暖合作过两部戏，开始看着还好，不过后来利用苏暖炒作的手段也是不遑多让，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苏暖倒是不看重这些，拍拍谢眉的肩膀，自娱自乐地笑笑：“没差的，大半个娱乐圈的男艺人都跟我传过绯闻，换几个也都是有这样的麻烦。”
苏暖这个玩笑开得谢眉有些沉重，临走前嘱咐道：“你和程澄安心在这边吧，等谢灵那边首场结束，我再赶回来。”
苏暖故作送夫君远行的小娘子模样，挥了挥手，目送谢眉出了门。
苏暖这边刚刚安顿好，顾臻那边也已经成行，不过跟她上回说的情况相比，又有变化，这次是被剧组直接拉去了祖国的北方。
《狼烟》这部电影中间有一部分是讲女主来到北方草原的故事，顾臻说她少不得去那里与狼共舞了。
两个人同病相怜，《狼烟》的进展也不算顺利。
就像之前林放对顾臻说的那样，几位知名的男演员都以各式各样的借口为托辞，婉拒了《狼烟》这部女性主题英雄电影。
其实究其原因就两个，要么是不愿意为顾臻做陪衬，要么是不看好国内的特效制作团队，演员大都爱惜羽毛，不希望有一部不成功的电影成为自己事业的污点。
不过方圆对这样的情形也有预见，所以启动了第二套方案，由方圆旗下的另一位小生担纲主演。
顾臻在电话里跟苏暖说起这位小鲜肉时，语气倒是戏谑之外有几分郑重。她说自己挺看好他，苏暖听着顾臻夸奖别人，倒是有些兴趣缺缺。
顾臻那边虽然出发比她晚，但是男女主角齐聚，已经正式开机了。
只不过《狼烟》中有不少动物的戏份，所以准备趁着抱来的小家伙们年龄大小都还合适，抢先拍它们的部分，反倒是顾臻这些演员相对比较清闲。
顾臻见苏暖对人的话题不感兴趣，就跟苏暖说起了剧中的小狼崽。
为此她还特意挂了一通视频电话过去，镜头那一边顾臻穿着厚厚的军大衣，虽然马上就要进三月、迎立春，但北方草原上还时不时刮起凛冽的寒风，顾臻抱着刚刚出生不久的小狼崽给苏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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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名字吗？”苏暖问道。
“叫暖暖。”顾臻笑道。
“你走开。”苏暖不满道。
“它叫蒙克，我问了养它的蒙古族大叔，说是蒙语中永生的意思。”顾臻解释道。
苏暖在镜头一端叫着小狼崽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苏暖的声音，蒙克伸着前爪，向着顾臻的手机不停地挣扎着凑过去。
“你看，它似乎听见你在叫它了。”顾臻笑着说道。
“真想抱抱它。”苏暖感慨道。
顾臻有些遗憾：“这个愿望怕是满足不了你了，它们长得很快的，说是两个月后就可以跟着狼群捕食了，虽然现在看着还是只小狼崽，很快就要变成草原上的凶兽了。”
节目组放任顾臻和蒙克玩在一起，也是为了培养人和动物之间的默契，希望在拍戏的时候更顺利一些，两个人又聊了几句近况，顾臻那边就有助理过来催了。
“回头见。”顾臻道。
苏暖笑笑，挥挥手。
视频信号中断，苏暖觉得有些空虚寂寞冷。
和顾臻主演的《狼烟》不同，《锦绣江山》是实打实的男人戏，虽然苏暖是女主角，但在剧中那个风谲云诡的时代里却只是浓墨重彩中的寥寥一笔罢了。
正因为是这样，剧组里多是男演员，苏暖觉得自己这个行走的绯闻体还是多多留心比较好。
呆在酒店房间里的日子真是有些无聊，不过让苏暖有些意外地是，程澄这个平日里就耐不住寂寞的丫头，这两天居然也没有往自己房间凑。
这就有些古怪了，苏暖主动出门去找自家小助理，正好也是吃饭的时间，准备拉个人陪自己吃个晚饭。
结果没想到，程澄却没在她自己的房间里。
苏暖只好打电话给对方。
“苏暖姐。”小助理甜甜的声音从电话一端响起。
“你在哪儿？”苏暖问道。
电话那边声音有些嘈杂，程澄似乎没有听清楚苏暖的问话，大声询问：“苏暖姐，你说什么？”
苏暖有些无奈只好又大声问了一遍：“我问你在哪里。”
“我在片场。”程澄回道。
苏暖有些无语，她一个演员都没有在片场，她的助理却跑到那里去了。
苏暖刚准备继续问对方在片场做什么，就听程澄机关枪似地说道：“我们马上就回去，苏暖姐等我们一下。”
我们？
苏暖莫名其妙地挂断了电话，程澄除了自己和谢眉，还会跟谁自称我们？
过了半晌，门外响起了蹦蹦跳跳的脚步声，苏暖都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是程澄回来了。
果不其然，门外传来了程澄的声音。
“苏暖姐，是我，程澄。”
苏暖连忙起身给自家助理开了门，却在程澄身后看到了另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
“当当当当，苏暖姐还记得吗，这是ATV的徐唯。”程澄介绍着，一双眼睛洋溢着骄傲的神色。
“苏暖姐，您好。我是徐唯。”对方还是简简单单扎了个马尾，很有礼貌地向苏暖问好。
徐唯，苏暖当然记得。
或者说花样之旅中的很多人和事都让她记忆犹新。
苏暖笑笑，让开一条路，将徐唯和程澄引到了屋子里。
早在花旅的庆功宴上，苏暖就怀疑过徐唯是微博上ID为苏暖的暖宝宝的姑娘，不过对方一直没有对自己坦白身份，苏暖也只好当做毫不知情。
只是没想到，这次这个姑娘又神通广大地跟到了《锦绣江山》的剧组。
苏暖在心里沉吟片刻，直觉告诉她还是不要深入询问得好。
徐唯看上去挺英气的一个女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把自己当做偶像的缘故，目光总是不敢直接望向自己，苏暖几次和徐唯说话，就见她有些紧张，不是低着头就是看向程澄，始终不肯和自己有眼神的交流。
不过苏暖见过各式各样的粉丝，每个人表达喜欢的方式都不相同，苏暖便也没有在意，倒是直接问向两个人，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程澄第一时间站起身：“要，当然要。苏暖姐，我听说这边的海蟹特别好吃，嘿嘿。”
苏暖对自家这个小吃货有些无语，“是啊，是很好吃，不过你请客。”
程澄一拍胸脯：“那没问题。”
苏暖只是逗逗她，她和谢眉对待工作人员向来大方，虽然难得程澄想要表现一次，但在苏暖心里程澄还是一个年轻小姑娘，苏暖希望她能好好存些本钱，学些本事，毕竟助理这一行不能干一辈子，因此最后还是苏暖买了单。
整个吃饭的过程，氛围总有些怪异。
对着程澄的徐唯倒是放得很开，她对程澄的餐桌礼仪真是无语至极，最后两个人就当着苏暖的面斗起嘴来。
不过听徐唯指点程澄的那些细节，苏暖觉得这个姑娘应该有个不错的家世，起码很多高端礼节就连苏暖自己都说不出这些门道。
更要紧得是，苏暖总觉得自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徐唯有哪里不太对，具体是什么苏暖又说不上，吃饱喝足的苏暖只能支着下巴看着一来二去的两人陷入沉思。

第75章
徐唯对苏暖的解释是ATV有意于《锦绣江山》的版权。
这句话一出， 苏暖一阵咂舌。
要知道这样大阵势的开年古装剧，按照惯例是要卖给非常有实力的一两家卫视的。
业内能够有财力吃下这笔单子的卫视， 苏暖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虽然和ATV几次合作让苏暖对其很有好感，但买断《锦绣江山》还是需要很大勇气承担不小风险的。
不过既然苏暖能够想到这些，ATV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而且听徐唯的话， 这里面还有许多回旋的余地， 因此苏暖只是略略点头，闭口不言了。
倒是徐唯另起的话题让苏暖充满了兴趣。
ATV有意集合原班人马推出花旅第二季。
花旅啊， 苏暖顺着这个话题， 心已经不知道飘往何方了。
“苏暖姐？”徐唯见苏暖出神，轻轻在一旁叫了她一声，“我其实想问问看，第二季您有兴趣吗？我不是替台里问，我……我就是自己有些好奇。”
苏暖看着徐唯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忽然笑了。
所有人都说苏暖是一朵向阳花，她只看着一个方向，在其他人眼中难免有些孤傲，但她微笑的模样，却让人无法抗拒。
“有啊， 如果Atv还会邀请我，我一定不会推辞。”苏暖应承道。
三个人吃了饭，两个年轻的丫头就凑在一起疯去了。
程澄不是第一次到片场， 但却是第一次来成怀。
徐唯的话，苏暖不清楚，但既然能够被程澄拉着一起出去，显然也是对这里很感兴趣。
任由二人折腾后，苏暖一个人回了房间。
这段时间她和顾臻先是出门，后是进组，已经很久没有正经看过《花样之旅》了，苏暖在ATV官网搜了搜，由于过年插播庆祝类晚会，她也不过错过了两集而已，上一次看还是她和顾臻蹦极，如今却到了我们的朋友的部分。
苏暖难得登录了自己的微博，看看右上角恐怖的转发、评论数字，就大概知道了这两集爆点很多很精彩。
苏暖随便点开了几条去看，大部分都是自家粉丝花痴卖萌的转发，偶尔夹杂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这些苏暖都见怪不怪了。
最让粉丝们兴奋的，大概还是heaven在节目中合体的片段。
转发量高得惊人，不过哪怕如此，也没有她和顾臻一起看日出的那两条震撼人心。
苏暖就对两种人的id很眼熟，一种是自家夸她夸的天花乱坠的大粉们，一种就是黑她黑的五花八门的家伙们，其中又以顾臻的粉丝尤甚。
苏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组合解散、矛盾爆发的那段日子，她总是自虐般的不断刷新自己的微博，谢眉曾经因此还没收过她的手机，但苏暖想做的事情，想看的东西，她总是有办法做得到。
谢眉对这种行为非常不理解，苏暖给出的解释也模糊不清，她说她就是想看看她们是怎么想的。
如今也一样，苏暖百无聊赖地刷新着页面，仔细查看着自己微博下每一条留言，她想看看如今大家都是怎么想的。
大家对heaven合体的态度，都是乐见其成，负面的评论并不多，苏暖看过后有些感慨，原来大家也都在心底抱有这样的期待啊。
徐唯和程澄逛完回来已经快半夜了，苏暖听见走廊里程澄兴高采烈的声音这才放下心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谢眉就敲响了苏暖的房门。
苏暖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昨天走了今天就回来，惊讶道：“不是说要跟着谢灵开完首场吗？”
“我不放心你，谢灵那边还有萧士诚。”谢眉做了两天的空中飞人，着实有些吃不消，一进房间就瘫倒在苏暖的床上。
苏暖有些好笑：“喂，人家萧士诚是个独立的音乐制作人，可不是你天晟的艺人，你们拉人做白工，给不给费用啊。”
谢眉一记眼刀飞过：“当年为了给他俩打掩护，费了我多少时间和精力，怎么没人跟我算费用，就当一报还一报，两清了。”
苏暖笑笑也不理她，换了衣服开始熟悉剧本。
昨天剧务已经跟她沟通了时间，黎深的行程也就在这两天，等到他进组，《锦绣江山》就可以正式开机。
在电视剧方面，黎深这是第一次，但这部戏可不仅仅有黎深一个大牌，众多实力派演员齐聚，苏暖正抓紧一切时间为自己补课，她可不想一个得过视后的人，在众人面前露怯。
谢眉见她一大早就起来用功，却是一把抽过了她手中的剧本：“不急，先吃早饭。”
苏暖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听谢眉说着B市发生的事情。
“原来还真是小看了中影，本来想再扇扇风，添添柴，没想到那边已经联系了崔导和林导，曾铭过来这边，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谢眉说道。
“你都说中影面子大了，那么个小角色能看得上吗？”苏暖问道。
“看不上也没办法，原本是档期不合适，如今锦绣江山提前开机，曾铭那边就空出了一段时间，小角色戏份少，刚好够掺和一脚的。再就是其他角色已经定下来了，就这一个两位导演没有合心意的人选，所以曾铭才有机会。”谢眉解释道。
苏暖默默点点头，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喝着牛奶。
谢眉说完了正经事，有些戏谑地看着苏暖道：“我这次回去还见了唐琳，听她说顾臻在狼烟里有裸身的戏份，怎么，有跟你报备么？”
苏暖一口牛奶没咽下，全都喷在了谢眉身上。
谢眉愣在原地半晌，也没想明白苏暖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就听那边咳嗽个不停。
“失误、失误。”
苏暖一边说着，一边拿了房间里的湿毛巾，给谢眉擦着身上的奶渍，边擦还边问，“你和唐琳的关系不错啊，不再是以前鸡飞狗跳的样子啦。”
这回轮到谢眉咳嗽了，只不过她没有奶可以吐，她想吐血……
剧组的演员陆陆续续到场，其中一些资深的演员，苏暖还要亲自去拜见。
这样的事她经历了很多，以前甚至有过被人晾在一旁的尴尬场景，不过时间久了，地位高了，作品多了，这样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少见了。
如今她也已经是被人登门拜访的角色了，这还让她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
曾铭果然像谢眉说得那样，不到两天时间就已经站在了崔立华导演的身边，苏暖路过看到两个人站在一起颇有兴致的交谈，就知道崔导怕是对曾铭很是满意。
曾铭一直都是个颇会讨人喜欢的小伙子，但上次那部偶像剧后，曾铭利用自己含含糊糊地炒绯闻，多少让苏暖心存几分忌惮，见他看到自己过来，正要向这边凑近打招呼，苏暖就先一步含笑点头，直接闪人了。
程澄显然对这个人也没什么好脸色，一脸气愤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想起谢眉的嘱托，让她少说话多做事，不要给苏暖惹麻烦。
没办法，到嘴边的话最后也只好咽下去。
徐唯和程澄认识也不算短，看她这样就知道有话不吐不快，两个人走到避人的角落，徐唯问道：“怎么了？”
程澄老大不乐意：“还不是那个曾铭，当初和苏暖姐一起拍戏的时候看着像个好人，事后就跟风炒作，没想到这次又碰到了。”
徐唯向着曾铭的方向看了看，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暖一路招呼过去，各式各样认识的、不认识的年轻男女向她问好，这其中有年轻演员，也有初次合作的各色工作人员。
苏暖就是这样，别人向她鞠躬，她也弯腰行礼，完全没有明星的架子。
路过这些人的时候，苏暖还能隐隐听到身后的议论。
“看到没，看到没，苏暖笑起来好好看。”
“绯闻女王，能够和那么多男艺人周旋，当然不一般啦。”
苏暖耳力好，这些话她都能听个大概，然后一笑置之，反正也无法逆转这样的印象，这些年她早就学会了逆来顺受。
苏暖在片场晃荡了一圈后正准备离开，正撞上刚来不久的安朵。
安朵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见是苏暖避之不及。
不过她望向苏暖的眼神到底还是出卖了她，充满不甘甚至还有几分怨毒。
苏暖真的是有些不能理解，安朵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原本花旅的时候，苏暖以为安朵不过是见自己风评不好想踩自己上位，但哪怕没有成功，也不至于到如今这个境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