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从那出来后我便派人透透潜入行馆将她的藏宝卷换了出来,到时那个户部侍郎来查,我给她放一个可以查出来的地方便是了。这样子一来,物证便有了。”傅言卿此时也没闲着,边说话边给她揉腿。不过之所以如此轻易得手,也是因着赵墨笺以为赵梓砚死了,根本未曾防备,如到是因祸得福。
她说完赵梓砚便接口道:“至于人证,当初给我透透报信的小禄子和他义父李盛,想来绰绰有余了。”
傅言卿眸子微凝,随后低声道:“这次能动到她几分?”
赵梓砚摇了摇头:“实话说,按着父皇对她的宠爱,和她那狡诈的性子,单凭这件事,恐怕损不了她的根基,可是也要付出代价。至少,父皇不会再全心全意信任她了。”其实这次真是老天爷都不帮赵墨笺,若是她真死了,沈少陵这折子递上去效果会大打折扣,可她活着,更是因此让赵墨笺警惕尽失,又有傅言卿从中周旋,这才让她连沈少陵上了折子都没发现。
而此刻在军营中的赵墨笺得到消息时,脸色一片青白,她伸手狠狠攥紧手里的信,眼神阴鸷非常:“到底是谁泄露的!”永帝宝藏除了她和萧拓,还有几个得力心腹,谁都不知道,一个小小的益州郡守,还是上任不久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突然想到什么,赵墨笺脸色一白:“最近可有可疑之人进出行馆?”
齐晟明白她的意思,双手抱拳道:“回殿下,因着九殿下失踪,此前陆大人派了人去查看九殿下的房间,那时比较混乱,可除此之外没见过可疑之人。而且殿下的房间有人特意守着,应该无人进出。”
赵墨笺神色一点也未松,她低下头随后快速道:“立刻写信给母妃,告诉她,一定要让廖全闭好他的嘴,如果不能确保,就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是!”
“对了,立刻去查一下新来的那位侍郎大人,有什么喜好,家中有何人以及生平经历,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再有密切关注京城动静,随时来告诉我。”
“是,属下立刻就去。”齐晟说罢正欲离开,赵墨笺却突然叫住他。
“等等!”
齐晟回头,恭声道:“殿下还有何事?”
赵墨笺缓缓摩挲着手指,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声音透着股危险的味道:“再好好查查,那个苏瑾去了哪里。还有,格外注意一下,我身边可有鬼鬼祟祟的人。”
赵梓砚死了,赵清书远在京城,到底是谁能知道永帝宝藏一事?她死死盯着案上的书,心里恼怒非常,果然不该留着,当真坏了她大事。赵梓砚啊赵梓砚,你可真是死了也不让我安生呐!
自从赵梓砚醒了,锦屏山便热闹了许多,每日也不再只有傅言卿一个人独自言语了。正如傅言卿之前说的,赵梓砚醒后,不知道被她喂了多少补汤,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基本没重样。傅言卿细心又体贴,也怕她真喝伤了,总想方设法给她做配菜糕点,这日子对赵梓砚而言也算是甜蜜的负担了。顺带便宜了两位大夫,生生长了几斤肉。
虽说腿疾的阴霾仍在,可赵梓砚气色一天好过一天,人依旧清瘦,可却也不再是嶙峋的瘦弱模样。
早上哄着赵梓砚喝完药,傅言卿便将人抱着出了房间,外面的躺椅已经铺好了软垫,躺着也不会硌到她。傅言卿有事需要做,但不愿让赵梓砚闷着躺在床上,便让她在一旁看着。
即使傅言卿如何小心,赵梓砚自己如何掩饰,可只能被傅言卿抱出抱进,还是让赵梓砚眼里多了丝黯然。
看她故作平和地躺着,傅言卿心里刺刺得疼。嘴角扯出一丝笑,傅言卿维持着倾身的姿势,伸手捏了捏赵梓砚的脸颊,又伸手在她腰间摸了摸,惹得赵梓砚低笑不止,握住她的手笑道:“痒,你要作何?”
傅言卿抵了抵她的鼻尖,温笑道:“验货,我费力养了这些天,不长肉可不是亏得紧。”
赵梓砚格外爱她这般同自己亲昵调笑,伸手环住她的腰,拉进她贴在自己身上,故作忧虑道:“可要是真亏了呢,你就不乐意养了么?”
傅言卿眸光微闪,上下打量了一下,亦是皱眉道:“不养岂不是血本无归,不过我也不是那吃亏的人,自然需得从别的地方讨回来。”说完低头顺势亲了亲赵梓砚的唇角,眸光缱绻温柔。
赵梓砚耳尖微红,却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亦是亲了亲她的唇,将人揽在怀里,低低道:“卿儿,我觉得我快幸福死了。”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虽然可能再也站不起来,可她还活着,还可以完完全全拥有眼前这个人。她不曾嫌弃她,一直这般细致温柔地顾看她。她在心中暗自对自己道:“赵梓砚,你要知足,没什么过不去的,不许再惹她难过了。”对于腿的事,傅言卿比自己还要敏感。那日房道海那般带着悲悯地看她,傅言卿显然是动气了的。
傅言卿觉得最近情绪越发失控,赵梓砚总能用一句话轻易让她心里甜得发疼。其实最幸福的是她,上天厚待,她还有机会重新来过,还给了她一个那么好,那么可爱的小恋人。
两人黏糊够了,傅言卿才站起身,柔声道:“你乖乖躺着,我得去忙活一些事。”
赵梓砚点点头,却还是好奇道:“忙什么呢?”
傅言卿对她笑了笑,目光落在一旁,赵梓砚看过去眼里显然有了丝亮光。她一直未注意,院子里放了一个轮椅。轮椅约摸两尺半高,下置踏板,椅子装了四个轮子,前面两个小轮,后面两个大轮,大轮外有副轮,可以以手推动。椅子纹理细腻,质地温润柔和,用得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椅子上雕花印纹,做功十分精美,可想做它的人颇为有手艺。
傅言卿看她一直盯着它看,眼里软了又软,轻声道:“东西是特意让益州城最好的木艺师傅做的,因为时间赶得紧,还不够精细,需得我再亲手修饰一下,不出意外,晚上你便可试试了。”
赵梓砚显然很开心,重重点了点头。傅言卿也不多言,取了备好的工具,将轮椅仔细打量一遍,有些地方不够圆润,便再细细打磨,免得赵梓砚用着不舒服。轮椅两边的扶手,为了方便握持,傅言卿用软绳细致缠了一圈。原本光秃秃的副轮,也紧紧裹上了软布,即使用?6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σ膊换崾痔邸?br /> 赵梓砚原本看着轮椅,到最后目光全黏在傅言卿身上,看着她目光专注地忙前忙后,近乎于吹毛求疵般处理些轮椅。
等到傅言卿整理完,那副轮椅也变了个样子,比之前亮了许多,显然舒服了不少。靠背和座位上都扣了软垫,把手也加了些小东西,是傅言卿弄得一些小机拓。
傅言卿直起腰看了看时辰,太阳已然西斜,她转头看了看赵梓砚,温声道:“现在试试,还是先做饭?”
赵梓砚眼里跃跃欲试,仰头看着傅言卿。
拂了拂耳边的发丝,傅言卿低声笑了起来,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轻轻放到轮椅上。
“慢点,看看灵不灵活,够不够稳妥,有不舒服也同我说。”赵梓砚日后需要经常用到它,必须得确保安全舒服。
赵梓砚点点头,开始在院子里转悠,虽说比不得用腿如此得劲,可比之什么都要傅言卿帮忙已经好了许多。轮椅地盘很稳妥,即便是一些小障碍,有些凹凸不平也能过去。眼看着她逐渐适应了,傅言卿在一旁安静看着她,眼里既喜且悲。示意暗中的暗卫护好她,傅言卿转身进了屋,时辰到了,该给她准备晚膳了。后厨有人帮忙,只是有心宠着她,除了简单的准备,其他都是傅言卿亲自动手。
等到赵梓砚停下来才发现傅言卿不见了,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伸手示意暗卫别跟着,她转动轮椅尝试着往后面走。自醒来她便没真正看过这里的布局,只是胡乱走。不过好在院子不大,不消片刻便寻到了厨房。
抬手示意其他人不要出声,赵梓砚就在门外看着她。因为在厨房,傅言卿便将衣袖挽了起来,腰间系了围裙,正在那边炒菜。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烟火气息浓重的傅言卿,她手下动作熟练,看起来十分精通此道。如以往一般,她做饭也是格外认真,侧脸白皙清秀,好看的得紧。如今天气有些热了,在灶台前难免别热浪冲着,傅言卿额头便染了晶莹。
赵梓砚眉头微蹙,她不愿意傅言卿为了她委屈自己,纵然她精通厨艺,可是好歹是西南王府的郡主,衣食住行都该有人好生伺候,不该让这烟火气息染了她。
似乎她看得太过专注,傅言卿感觉不对,转头便看到了门外那踩在踏板上的双腿,将菜盛起来,开口道:“可是馋了,偷偷摸摸躲在外面作何?”
赵梓砚推动轮椅移了进去,神色却有些勉强,抬眸看着傅言卿,低声道:“你过来。”
傅言卿敏锐发觉她的不对,但仍是走了过来:“怎么了?”
“低下头。”
“……”傅言卿还是依言低了头。
随即眼前一暗,一个带着些许清香的手帕落在脸上,将她脸上的汗轻轻拭去,接着有些沉闷的嗓音响起:“以后不要亲自下厨了。”
傅言卿展颜一笑:“为何?心疼我,还是觉得不好吃?”
赵梓砚手下一顿,胡乱抹了她一脸:“卿儿脸皮到是厚了。”
傅言卿被她这老气横秋的话惹笑了:“小混蛋,我比你大很多,谁许你这般对我说话。”
赵梓砚挑了挑眉:“不过两岁,哪里多。”
傅言卿一噎:“两岁怎得不多,我可还记得,某个小鬼叫过我卿儿姐姐。”
赵梓砚脸色微红,却是低头不语,当初被这人哄着非得让她叫,她才没把她当过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假车也比步行好是不是,不要闹啊。下面开战了,剧情飞奔,如果我忍得住不腻歪。
晚上无聊,把我的脑洞挖成了坑,开了个文案,大家可以看看,喜欢就囤吧
第71章
两人在锦屏山度过了一段格外甜蜜温馨的时候,傅言卿和赵梓砚聪心底里留恋这样的生活,可是还有许多事等着她们去做。等到赵梓砚适应轮椅了,两人便准备悄悄回益州城。
此时,吐谷浑和大夏正式开战,西南边境也是战火不断,扰的百姓民不聊生,大批被迫逃难的难民开始不断往中部和北方迁移。朝廷既要拨军饷支撑前线将士,又要安抚难民,防止□□,一时间捉襟见肘,整个大夏都人心惶惶。景帝越发焦心,强撑着上朝商议国事,却是当朝吐血晕倒。
这种情况下,满朝文武再一次开始上书,立储一事再次提上日程。
太傅沈丘,新任尚书令,御史大夫联名上奏,请景帝立储。景帝也知道拖不下去了,可是他心里却有些悲凉,做了这么多年皇帝,也算有了许多子嗣,可却没有一个真正让他放心的。老二赵清书看似仁孝恭亲,可背后那点小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老四本就难堪大用,更不用提了。原本最看好的老七,如今说不定却是藏的最深的那个。此前中书令递给他一份折子,里面全是萧家这些年私底下联络的党羽,虽然许多没有确切证据,可他仔细想想,却觉得心头发凉。这些人的任命,或多或少都有赵墨笺或者是萧贵妃在他面前提点,萧贵妃更是没少吹枕旁风。
景帝看着底下的大臣,低声道:“各位说说,都想举荐哪位皇嗣。”
此话一出各路官员开始络绎不绝说着心中的人选,唯独李赋和薛恒几人在一旁低头沉思,一言不发。
尚书令再次开口道:“陛下,这些年来,各位皇子皇女的表现,我们都有目共睹。七殿下惊才绝艳,且孝义双全,之前再军饷筹备上也是尽心竭力。虽说错信佞臣,发现后却也毫不姑息,更是不顾危险亲自上战场,现下还在益州前线。刚刚兵部接到奏报,七殿下率领先锋军,同吐谷浑对战中已然连胜三场了。”
他说完底下赫然安静了下来,只是片刻后李赋缓缓出列,上前回道:“恭喜陛下,七殿下如此勇猛,实在可敬。只是国之储君,担负大夏江山,不仅要有才情,更需要德行,唯有德才兼备方能担此重任。眼下七殿下仍在益州,永帝宝藏以及九殿下失踪一事都未查清。贸然立下储君,日后怕七殿下无法服众,更是有违陛下立储初心。陛下眼下只不过操劳过度,必能寿与天齐,不如等着益州之事查明,召殿下回京,再定储君?”
景帝本就犹豫,此刻听了李赋的话中正下怀,严肃道:“李爱卿所言正合朕意,陈爱卿此时应该快到益州了,待事情查明,召她回京,再行决议。”
大将军刘昊闻言,急声道:“可陛下,如今大夏的状况等不下去,唯有尽快立储,稳固朝堂,安天下百姓之心啊!”此刻立储对赵清书绝对有利,刘昊存着私心,一再上谏。
景帝气得脸色发青,猛的拍了龙椅:“住口,你是觉得朕命不久矣,急等着拥立新帝不成!”
此话一出刘昊脸色发白,猛然跪下:“陛下息怒,臣绝无此心!”
“够了,既然无此心,那就给朕闭嘴!李盛,退朝!”
李盛此时看着景帝的神色,忙高声唱道:“退朝!”立刻扶着景帝,低声劝慰,下朝后,立刻使了眼色,让自己的义子准备景帝爱喝的茶,又将药温和端了过来。
景帝颇为满意李盛如此有眼里劲,叹了口气:“李盛啊,朕真实觉得越发力不从心了。”
“陛下,最近国事操劳,您身子又不好,难免会觉得累。陛下好好休息,暂且莫要劳心那些事了。”
景帝苦笑:“他们可巴不得朕赶紧死了,好把朕的江山分了!”说完他低头剧烈咳嗽起来,李盛忙给它顺背,将手帕递给他,又让一旁小内侍递水。
“陛下,您别动怒,块喝口水。”
景帝看着帕子上的血,脸色都开始发白。
“陛下,您……”李盛声音都哽咽了,忙对着小禄子道:“快,悄悄把李御医叫来。”
景帝摆了摆手:“算了,太医院都是群庸医,治不好朕。到是万一被有心人发现,又要联名胁迫朕了。”
“可是,陛下……”
景帝有些不耐烦:“莫非连你都不听朕的命令了?”说完,他有些倦怠道:“把朕的金丹拿来。”每次发病唯有服用那些金丹,才能舒服一些。只是最近不知是不是病情越发严重了,金丹效果也越差了。
李盛拿着金丹,看着景帝颇为犹豫,景帝见状皱眉道:“李盛,你怎么越发磨叽了?”
李盛闻言端着盒子跪了下来:“陛下,有些话,老奴不得不说。”
“什么话?”
“陛下,您可发觉每次您服了金丹后便精神焕发,跟没事人一样,可是下一次发病便越发厉害,金丹服用量也越大。”李盛神色哀哀,俯首道。
景帝眉眼微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此前九殿下看到陛下服用金丹时,便询问过我一次,问老奴金丹是否安全。直言观各朝记载,服用金丹仙药的,大多反受其害,老奴一直暗自记着。只是往日里陛下都是廖总管伺候,老奴提过却被呵斥辱及国师。陛下亦是深信金丹的效用,老奴见陛下用后的确好了,便以为无碍。可此次廖总管因病修养,老奴才发现陛下越发依赖金丹。所以……所以老奴斗胆,冒死私自取了部分金丹交给林御医检查,林御医说……”
“说什么?”景帝心头发凉,硬声道。
“说金丹里都是一些强行激出人体潜力的猛药,服后只觉精神大震,十分舒服,且易成瘾,但长此以往,必然掏空身体,体弱之人更是损及性命啊!”
景帝脸色铁青,立刻道:“召林御医觐见!”
“陛下,老奴私自行动,欺瞒陛下,罪无可恕,可老奴自幼便伺候陛下,实在不忍陛下遭人蒙蔽毒害,陛下赐罪!”李盛匍匐在地,悲戚愤然。
景帝看着上了年纪的人,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自他是皇子时,李盛便跟着他,原本这总管之位该是他的,只是后来他宠信萧贵妃,廖全深得她喜爱,又十分顺着他,便慢慢亲近了廖全。
“如若属实,便是大功一件,何罪之有。”随即又想到李盛提到赵梓砚,心里更是微微有些酸。他待她不算好,不曾想她居然会关心他。可又想到她已然生死不明,更是多了几分愧疚,一时间百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