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也是阿瑜给我的信吗?”林娇欢快的接过信,拆开后便察觉到不对劲。
这信已经被拆过了!
信纸上一片空白!
“这信怎么已经被拆开了?为何这上面没有字?”
小哑巴接过那张信纸,手指沾了一些茶水,在纸上涂抹一阵,一排文字便显现出来。
“信是主子写的,墨汁加了药水,字迹干透后便会变成空白,待纸张加热后这字迹才会再次浮现。”
经这么一提点,林娇明白了,这是昭和准备好的“证据”。纸张已经有些泛黄,起了毛边,看上去颇有些年头。
昭和还真是是草灰蛇线伏脉千里之外啊。
“要我怎么处理它?”
“放到太女的书房里。”小哑巴强调道:“藏得隐蔽点。”
林娇点点头,“我不会让她失望的。”
她现在已经没有先前那样犹豫不决了,只盼望这件事早些结束,带着阿瑜离开这。
“等你的好消息。”说完正事,小哑巴便打算离开这。
“等一下。”林娇突然,追了上来。
她不舍得我?
小哑巴按捺住心中的窃喜,竭力装出平静的样子,“郡主还有什么事情?”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阿瑜?”
又是那个人!
你不会见到她的!她根本就不存在!
小哑巴控制住心中暴躁,面上露出一个和善的笑,“不会等太久。”
虽然面具遮住了脸,看不清神情,可林娇就是觉得小哑巴笑得很温柔,因为那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盛满了盈盈的月光。
“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对,我永远都不会骗你的。”
说完后,小哑巴的影子飞快的消失黑暗中。
离开王府后,她才摘下面具,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庞。
德善的书房是这太女府中难得的禁地,扫除的下人也从不会踏入。
林娇只来过一次。大婚的前一夜,德善带着她过来的。
书房里机关重重,若是强行闯入必定会触发机关,落得万箭穿心的下场。
书房底下有一个地下室,藏着许多食物和银子。
德善小时候经常挨饿,留下了阴影,长大后便有了囤食物的习惯。
林娇开了门,按特定的步伐避开所有机关,将信件藏好。
刚走出院子,便看见一队士兵举着火把朝这边走来。
她心头一惊,这么快就来了?
“你们是谁,为何擅自闯入太女府?”
领头的统领打量着她,目光十分轻浮。
“你又是何人?”
管家察觉到不妥,立即用身子挡住林娇,赔笑道:“统领大人,这位便是我们府上的太女妃。”
“原来是太女妃啊。”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凶狠起来,“给我抓起来!”
第72章 逆转
林娇站在书房外, 静静的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声声惨叫,还有那位统领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她木然的看着一具具尸体从里面抬出来,殷红的鲜血从千疮百孔的身体里漏出来,洒落在脏兮兮的红绸上, 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明艳,浓烈的红好似一团火焰。
她弯腰捡起一朵绸布扎的红花, 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
“找到了!找到了!”
里面传来欢呼声, 叫她的心猛然一抽。
原来她还是在意的, 还是会愧疚难安。
统领翻阅着手上的信件, 在月光下笑得十分阴森, 森白的牙齿好似孤狼尖锐的獠牙,狰狞可怖。
“统领,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全都抓进天牢。”
林娇原本不是南羌人, 按常理来说是不用进天牢的, 可她昨日已经同德善成亲, 算作这太女府上的人, 便一同抓了,最后分到了德善旁边的牢房。
德善的确不聪明,可她心思单纯, 在什么情境下都能够自娱自乐。
林娇看见她时,她正蹲在墙角看蚂蚁搬家,脸上没有半分苦郁之色,眉眼依旧如往昔般温和。
听见牢门被打开的声音,德善转过头, 便看见隔壁牢房多了一个人。
“娇娇!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为什么要将你抓起来?”
德善扒在栅栏上喊住那俩狱卒,“你们站住,为什么要将她关起来?放她出去!这件事跟她没关系的。”
用玉佩换音乐盒是她自作主张,母后为什么要怪罪到娇娇身上?
两个狱卒对视一笑,随后讥笑道:“哟,这不是怕太女您一个人太寂寞了吗,我们就想办法将您心上人送进来了啊。”
德善拽住那狱卒的衣袍,摇头拒绝,“我不孤独啊,不需人来陪的。你们快放她出去。”
那俩狱卒听到德善的话,愣了一阵,随后止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她果然是蠢货,逗起来真有趣。”
过了一阵,两人才止住笑声,没好气道:“还以为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太女?你现在就是一个谋反失败的阶下囚!对了,你府上的人都会给你陪葬的,你也不算寂寞。”
狱卒毫不客气的甩开德善的手,哼着调子离开了牢房。
“站住!你们给我站住,喂…”
林娇叹了口气,“德善,不要再喊了,没用的。”
“娇娇,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她先前还只是被囚禁在宫中,等到晚上的时候,就被押到了天牢里。起初她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母后不喜欢她,想怎么折磨便怎么折磨,她早就习以为常,可那狱卒的话却表明这事没有她想得那般简单。
“我…我也不清楚,晚上用过膳后,一对士兵闯进了府中,进了你的书房,似乎找到了一些东西,然后我们就被送进大牢里了。”
林娇简单的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我的书房?我书房里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吗?”
林娇此刻心神俱疲,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索性闭上了双眼,“别想那么多了,一切等我们睡一觉后再说吧。”
牢房昏暗无光,德善看不清林娇脸上的疲倦,只以为对方想让她息事宁人。
可她怎会答应?她是王室血脉,不管如何这些狱卒总不会对她上刑的,可娇娇就不一定了。
她拼命锤打栅栏,怒吼道:“你们对我有什么不满,那就冲着我来啊,我无所谓,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我要去见母后,我要见母后,来人呐,快给我开门。”
狱卒早已经躲到远处,没有一人搭理她。
她似乎也意识到这个事实,便放弃了,握住林娇的手,不住的道歉:“对不起,我原想着同你成亲,是给你一个家,让你心安,却没想到连累了你。”
林娇睁开双眼,再度叹了口气。
那俩狱卒说得没错,德善就是个傻子,傻26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她反手紧握住对方的手,开解道:“不用说抱歉,我们既然成亲了,自是要患难与共的。”
若不是因为她,德善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待在这里,她觉得心安。
“可我们并算不得真正的伴侣啊。”德善挣脱开,怏怏道:“我不想连累你。”
“其实我…”
德善打断林娇的话,“娇娇,你相信我,出去以后就找大姐吧。她很聪明的,不会像我这般窝囊无用,如今也只有她能护住你。”
“好吧,都听你的。”林娇见德善脾气倔,便不再多说,嘴上附和着。
半夜时,德善突然出声,“娇娇,你冷吗?”
“不冷啊。”
她有内力护体,自然不冷,不过德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问起这个话题呢?“你冷了?”
“当然不冷啊,我就是突然想问问你…阿嚏…”
“德善,你患了风寒。”
德善捏了捏有些阻塞的鼻子,摆手道否认,“没有的,你不要瞎担心,我身体可结实了,冬猎的时候我还能跟着侍女们去到河里摸鱼呢…阿嚏…阿嚏!”
清脆的笑声在黑暗中响起,像一道凉风吹散了她额间的灼热。德善想这趟牢房蹲得还算值。
“说谎话是要接受惩罚的。德善,你快到这儿来。”
“怎么了,娇娇想要跟我说什么吗?”
“把手伸过来。”
“诺。”
德善刚把手伸过去,便感觉到另一双手贴上了自己的掌心。
“娇娇,你想做什么?”
她没有得到回应,但一股暖融融的气流自手心升起,顺着胳膊游走在全身上下,让她觉得像是泡在了温泉里一样,舒服极了。
“娇娇,好舒服啊,你用的是什么法子啊?”
林娇:“你觉得舒服就好。我借了一点内力给你,帮助你驱散体内的寒气,抵挡这夜里的凉寒。”
“哦哦,这样啊,好神奇。”德善身子弱,大多是用药补,没有接触过内力,如今初次感受,觉得十分新鲜,“娇娇,你能不能把这个法子教我啊?日后你若是觉得冷了,我也帮你驱寒。”
“好。”若你知道真相后还愿意见我。
海盗首领是南羌王同胞弟弟,木耳扎。
王后坐在凤椅上,俯视着跪在大殿中央的人,眼里的不屑毫不掩饰。
“木耳扎,当年大王仁慈,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放过了你,你却不知感恩,反倒谋反。你对的起大王的圣恩吗?对得起南羌的列祖列宗吗?”
木耳扎吐了一口唾沫,狞笑道:“隆恩浩荡?仁慈?屁话!当年要不是我跑得快,只怕现在已经成了一堆白骨吧。”
昭和坐在边上,审视着这位夺嫡失败的叔叔。
古铜色的皮肤,精瘦的身材,双目清亮有神,发色浓黑,整个人身上有一种蓬勃的朝气。
于此相反的是她的父王,如今坐在王后的身旁,歪着身子,流着哈喇子,稀疏的发丝,松垮的挽着,隐约间还能看见一些白发,周身上下没有丝毫帝王的霸气。
这两人一个金尊玉贵,一个是阶下囚,精神面貌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她的父王早已经死在安逸的龙床上,她的叔叔却好似一颗顽强的种子在贫瘠的土地上努力生长。
南羌王不愿忆起往事,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怎么拿到兵符的?”
木耳扎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紧盯着王后,“我这辈子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心狠的女人。为了拥有无上的权利居然牺牲自己的孩子,若我是你的孩子,早就撕下了你卑鄙的面具。”
“你…什么…啥意思?”南羌王口齿不清的问道。
木耳扎看见曾经将意气风发的王兄,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心中竟觉得有几分畅快。
“王兄果然越来越糊涂了。我说,你们的女儿受不了你的窝囊,受不了她的霸道专横,所以请我来除妖后,清君侧。”
“胡说!都死到临头了,还想污蔑本宫!”
王后听到这话急得不行,抓起面前的惊堂木,哗的一下扔了下去。
木耳扎头上被砸出一个血包,面上却毫无畏惧,龇着一排白净整齐的牙,笑道:“怎么,恼羞成怒了?害怕了?
王兄,实话告诉你吧,真正的事实是你这个贤惠能干的王后等不及了,她想要你的位置,又不肯担上罪责,便只能将女儿推出来当挡箭牌了。”
王后还没有完全掌控大权,舍不得撕下贤良能干的面皮,辩解道:“德善胆子小,做不出这样的事。大王,你千万要相信妾身啊,不要听信小人的挑唆啊。”
木耳扎扬天大笑,反问道:“王后,你还要隐瞒到几时?太女不敢做,可在你逼迫下,她敢拒绝吗?”
“胡说!大王,他一定是被人收买了,特意来陷害臣妾的。”
“你接着说!你还有什么证据吗?”南羌王露出难得一见的凝重之色,眼神锐利,下颌收紧,依稀能窥见他年轻时的风姿。
木耳扎十分配合,“那块玉佩,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兵符,太女将它赠给我,说进城时只要露一下便能顺利入城,城门守卫中有熟人。”
王后在军中也安插了人手!
南羌王浑浊的眼珠瞬间清亮了许多,像是一丛尖锐的刺,钉在王后的身体上。
“他这是诬陷!”王后仿佛终于抓到了小偷的破绽一般,尖叫道:“大王,德善根本不知道那玉佩的用途,怎么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呢?”
南羌王根本不理会王后的大喊大叫,淡漠道:“你还有其它的证据吗?”
“信啊。
太女还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她怕我离开王都多年,不知道如今的情形,便一点点的写信告诉我,还画了好几副地图呢。多亏了这些信,我才能这么顺利的杀进来。
我真得感谢王兄你养了一个好女儿呢。”
木耳扎似乎已经知晓自己最后的命运,将真相毫不保留的说了出来。
王后气得发疯,从座上冲下来,夺过身边侍卫的佩剑,哗的一下架到木耳扎的脖子上。
“木耳扎!说出你背后的主谋,本宫留你一具全尸!”
“主谋?哪有什么主谋?哦,不对,我是有主谋的。”
王后闻言大喜,“算你识相。”
“嫂嫂,我背后的主谋不正是您吗?不管是我也好,还是太女也罢,我们不都是您的棋子吗?哈哈哈哈~”
王后气得直哆嗦,手中的长剑高举正要劈下去,昭和见势不妥,旋即起身一脚踢飞王后手中的剑。
“母后,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你…不对,你们是一伙的,不然你怎么会救他?大王,你都看见了吧,是昭和要陷害臣妾…呜呜呜臣妾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够了!”南羌王气得嘴都正回来了,一脚蹬翻凤椅,按住胸口逼问道:“王后,你还有什么话说?”
“大王,臣妾这都是被冤枉的啊。”王后掏出手绢,假惺惺的抹眼泪。
“冤枉?那兵符是假的?这太女府专用的信纸也是伪造的?”
南羌王许久不曾这样锋芒毕露了,他的威胁叫王后有些缓不过气来。
“等回去再跟你算账。”南羌王转而望向木耳扎,“木耳扎,你为何这般爽快的承认?怎么不求情?念在你我一母同胞的份上,我愿意对你网开一面,只要你在天下人面前承认今日之事是你一人所致。”
他绝不能让人看他笑话,所以这个真相绝不能公之于众,王后和太女也只能私下处置。
“求情?求情你会放过我吗?与其这样,倒不如将所有的事情都揭露出来恶心你,气死你。”木耳扎大约是真的看透了生死,朝他做了个鬼脸,像回到了童年一般肆无忌惮,“怎么样,被自己的女儿和妻子一起背叛的滋味如何?”
这句话戳到了南羌王的痛脚,他颤颤巍巍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底下走去。
“朕要杀了你!”
“砰”
然而肌肉萎缩的双腿根本支撑不住他臃肿的肉身,他刚走到台阶上,便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摔了下去。
他倒下后,胸膛微微起伏着,嘴里大口大口的喘气,急切而粗重。
“父王?”
南羌王抬起手臂,指了指昭和,艰难的出了声,“你…我…传”
话还未说完,他便双眼翻白,右手彻底的垂了下去。
“大王?”
“父王?”
昭和伸出手到南羌王的鼻间探了探,心头猛地一沉。她的手指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流。
“怎么样?”王后和大臣殷切的望着她。
昭和抿了抿嘴,还是不太相信这个事实。
“父王,他似乎已经去了。”
比她预料得早了一些。
“这不可能!”王后抱起男枪的脑袋,摇晃了半天,追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死了呢!”
……
因为南羌王的突然离世,案子的审理被放到了边上,德善和林娇也从天牢里放出来,参加南羌王的丧礼。
丧礼过后便要请新君登基,只是南羌王的驾崩十分突然,并没有立下遗诏,朝臣们在新君的人选上产生了分歧。
一部分大臣主张王太女德善继位,另一部分却是主张昭和继位。
赞同德善继位的是王后平日里亲近的属臣,支持昭和的则是元后的家族和一些清流。德善的拥戴者认为元后德行亏损,她的子女不能登大位,昭和的拥戴者则反击王后凶狠残暴,太女资质平庸不配为帝。
在两方争执不休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发现使得形式彻偏向了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