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品是有点丑······好吧,其实是非常丑,可是至少还算结实,勉强用用还是行的。
溪边开阔地的石头干燥平整,塞巴斯蒂安把绳子和腌鱼晾在那儿,往自己脸上泼把水,洗掉汗渍,起身准备工作。
到目前为止,他初到贵境,人生地不熟的,无法在这个地方独立生存,不工作不行。
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自家城堡当然不能砍,那就只好找安全范围内别的巨树了。
“我得给它们取名字,”塞巴斯蒂安随意挑了一株最近的巨树,摸着树干,笑得眉眼弯弯,显得有些没心没肺,“伙计,从此以后,你就是办公室一号。”
塞巴斯蒂安谨慎地从包里拿出双·管·猎·枪,子弹上膛,持枪开始攀爬,一开始都顺利,直到两层楼多一点的高度,异变陡生。
一对大鸟蓦然出现,羽毛如同钢针一般,根根立起。
针毛雕,脾气暴烈的猛禽,从不存在和善一说。
塞巴斯蒂安猝不及防,仓促之下躲避不及,左肩被狠抓了一下,血肉翻卷,鲜血淋漓,伤口深可见骨。
他反应也是极快,当即忍痛据枪,打爆了雄针毛雕的脑袋。
雌雕悲鸣,更加疯狂,狠狠撞撞进塞巴斯蒂安怀里,尖锐的喙在塞巴斯蒂安俊美的脸颊上开了一大道口子。
塞巴斯蒂安被撞得差点栽下去,幸好双腿及时发力,夹牢了枝桠,稳住身形。
雌雕再次攻击,塞巴斯蒂安有了防备,侧身避开,迅速掐住雌雕的脖子,另一只手开枪。
两只针毛雕的尸体软软伏在地上,塞巴斯蒂安伏在枝桠间,胸膛起伏,脱力地喘气,大量失血让他有些眩晕。
药,他要上药,否则会死在这里。
塞巴斯蒂安用力眨眼,勉强让视线清晰一些。伤口在汩汩流血,动一下便撕裂疼痛,他一点一点取下登山包,尽量避免触动伤口,但依旧疼得冷汗津津。
他忽然有些理解那些心灵崩溃的奴隶了,从小到大,哪个地球人受过这种罪?
塞巴斯蒂安从包里翻出一瓶药物,打着亚特兰大语书写的标签,内容简洁:药物,内服外用皆可。
希望管用吧······
塞巴斯蒂安右手撕开衣服,又是痛得浑身打颤,闷哼出声。
药物喷在左肩,传来阵阵清凉的感觉,痛楚减轻,但是那一阵阵强烈的麻痒,让塞巴斯蒂安几乎想伸手去挠。
他忍住了——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挠一下可就前功尽弃了。
肩上伤口愈合,塞巴斯蒂安犹豫一下,还是往脸上也喷了药物。
虽然又痒又麻很难受,但是脸也是很重要的。
塞巴斯蒂安脸色因失血变得苍白,浑身发软,他倚在树上,静静等待体力恢复。
歇了约莫一刻钟,塞巴斯蒂安重新背上登山包,持枪攀爬。
往上爬了十来米,塞巴斯蒂安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鸟巢。
两只大雕已经身亡,鸟巢空空,只剩三只嗷嗷待哺的雏鸟和一个鸟蛋。
鸟巢以藤条编织,呈球形,体积足有四个立方,直径两米多,前下方开了一个直径四分米的门洞。
针毛雕的鸟巢结实、放水、空间大,是储物间的极佳选择。
塞巴斯蒂安把鸟巢绑在背包绳上,慢慢放下去,自己跟着下到地面。
他把鸟巢倒了倒,三只幼鸟和一枚鸟蛋滚了出来。
塞巴斯蒂安叹口气:“对不起了。”
生命无罪,但是自然界是适者生存。
那三只幼鸟和它们的父母一起,成为了腌肉。
火堆在哔哔啵啵地响,塞巴斯蒂安坐在一边,拿针线包缝补破损的工作服。
别指望一位尊贵的亲王针线功夫有多好,现在肩膀破损的衣服已经聚拢,足以证明塞巴斯蒂安的天资聪颖。
劈啪一声,火堆中蛋壳裂开。
塞巴斯蒂安拿树枝拨出滚烫开裂的鸟蛋,拿溪水泼凉了。
之前受伤严重,他需要体力,需要热量,需要营养,鸟蛋就是最好的选择。
烤鸟蛋抹上盐,味道还是不错的,也可能是因为塞巴斯蒂安忙活了老半天,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
至于刀叉餐盘之类的东西,只在塞巴斯蒂安脑海里一闪而过,然后消失。
奴隶生活第一天,这片美丽森林的深深恶意,打破了塞巴斯蒂安的所有优雅。
啃完一个鸟蛋,塞巴斯蒂安熄灭火堆,把手洗干净。
他看看手腕上的AI,微笑温和:“想打垮我吗?”
无人回应,塞巴斯蒂安的自言自语显得有些神经病。
塞巴斯蒂安也不需要有人回应:“今天你们赢了一局,但是今后,走着瞧。无论在哪里,我会继续我的生活。”
生活,就是在任何情况下保持人的尊严,这是与生存的区别。
鸟蛋的蛋白质简单补了补战斗中损失的血液和体力,塞巴斯蒂安带着腌鱼、腌鸟还有鸟巢、绳索、钩子,爬上卧室。
他找了阳光充足的地方,在枝桠间拴上绳索,然后用钩子勾着腌肉挂在绳索上,就像晾衣服一样。
至于鸟巢,则被塞巴斯蒂安结结实实捆在阴凉处,等到下雨的时候,这就能派上用场了,可以防止食物淋湿。
“卫,我今天才发现,果然你是最爱我的,”干活儿的时候,塞巴斯蒂安笑嘻嘻的,这样说话让他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这个鬼地方,只有你教我的东西才能派上用场啊。”
这些腌肉,都是他的食物储备,将来救命用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尽管塞巴斯蒂安非常想吃烤肉,但是他还是乖乖地去了办公室一号。
荒野求生不能任性,他不能放弃任何一个食物来源渠道。
爬上办公室一号,塞巴斯蒂安这会更加谨慎,只爬到原来针毛雕巢穴的高度便不再继续了,生怕会遇到其他猛禽。
他拿出激光锯,打开开关,光刃开始切割枝桠。
为什么爬这么高伐木?废话,伐了底下的木,以后就伐不着上边的枝桠了。
伐木没有想象中那么劳累,但是失血后遗症还没完全消退,塞巴斯蒂安连续不停工作了五个小时,有点小小的脱力。
工作期间,无人机来了一次,扔下一个帆布包裹后消失。
“奴隶,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亚特兰大提供AI的声音平板呆滞。
塞巴斯蒂安听到AI的称呼,眉心一跳,但是又没法跟一个AI计较。他收好工具,慢慢爬下树,脚沾地时有些发软,险些倒下。
他擦把汗,看着AI:“你们的工作很轻松嘛,如果我之前没受伤,那会更加轻松。你们不会打垮我。”
这有点像自立FLAG,但是亚特兰大没有理会他的作死。
但是其余孱弱的地球人就不会跟他一个想法了,他们用自己适应一倍重力的身体,在二点五倍重力中苦苦挣扎。
基因改造可是要钱的。
指挥官当初为了让塞巴斯蒂安宾至如归,让医生改造时加了一项身体强化,塞巴斯蒂安本身在地球人中身体素质就是上流,三倍强化后,林场星317号二点五倍重力不仅没造成行动阻碍,反而更加轻松自?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纭?br /> 但是,那些奴隶就没这么好待遇了,指挥官舍不得花这个钱。
但是这一切,塞巴斯蒂安不知道,而亚特兰大的工作量就成了小小的未解之谜,他也没多加思考。
塞巴斯蒂安站在木堆前,AI进行木堆扫描定位,然后把坐标发给亚特兰大基地。
溪边,无人机投下的帆布包静静躺着,那是亚特兰大配给奴隶的早餐。
塞巴斯蒂安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包营养膏,外加一点盐和一点糖。
他看着早餐,笑了起来,比阳光更加耀眼:“真体贴啊,还可以自选口味。”
塞巴斯蒂安收起盐和糖,并不打算动这些战略资源,转而撕开密封营养膏的纸包。
营养膏味道古怪,像是所有味道的混合,刚一入口就让人作呕。
这肯定是最廉价的一种营养膏。
塞巴斯蒂安叹口气,忍着反胃,吃完一包营养膏,漱口,收好帆布以备他用,然后把纸包埋了起来,坐等其慢慢降解。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完毕,看女排去了~~~~
第18章 体验生活
塞巴斯蒂安可不想在自己活动的地方看到满地垃圾。
吃饱喝足,他再次开始伐木——这回不是为了亚特兰大,而是为了他自己。
取了足够的木材,他拿着激光笔和特种金属小刀,给自己做家具,他想像一个人一样生活,而不是仅仅生存。
如果像那些未开化的野人一样······抱歉,塞巴斯蒂安表示自己不能忍。
干活儿一干就是一下午,傍晚,塞巴斯蒂安看着手里粗糙丑陋的家具,差点被自己奇差的手工笑哭。
还能更丑一点吗?除了他以外,谁能认出这是床头柜?谁能认出来那是锅?
抱歉,他已经尽力了,凑合着用吧。
亚特兰大提供的早中晚餐非常丰盛,比如,早餐是营养膏和盐和糖,中餐就是营养膏和糖和盐,晚餐则是盐和营养膏和糖,塞巴斯蒂安已经可以料想明天早上会是糖和营养膏和盐。
嗯,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反话。
再次吃下一包营养膏,塞巴斯蒂安为自己的意志力手动点赞。
“奴隶没那么糟糕,”塞巴斯蒂安把家具一件件往卧室背运,在气喘吁吁中自我安慰,“无非是自力更生。我就是来度假的,体验生活,体验生活······”
他的黑鳞鹰邻居站在一边,好奇地围观他把一个个木疙瘩摆好。
塞巴斯蒂安望着那张单人床,真想一头倒上去休息。
但他最后选择拿上牙刷牙膏和香皂,到溪边浅水区刷牙洗澡。
他为什么会用牙刷牙膏和香皂?因为见卫铮用过,好基友······不不不,好朋友的一举一动,怎么可以不记得呢?
洗过澡后,塞巴斯蒂安反而不想休息了,整个人感觉神清气爽。
他擦了擦湿漉漉的金发,换上一套干净的工作服,塞巴斯蒂安洗掉脏衣服,拿丑丑的手工木头衣架晾在树下,然后在暮色完全降临之前,摘了一包紫露果,准备打道回府。
当夜色降临时,素有暗夜杀手之称的夜行鼠会在地面出没,捕食地面上的昆虫。塞巴斯蒂安知道夜行鼠主要以昆虫为食,但他不确定夜行鼠会不会饥不择食向他下手,一切以小心为上。
他苦读近一个月的资料,那功夫可不是白费的,是他生存的助力。
爬到阳台上,塞巴斯蒂安发现黑鳞鹰还蹲在那里。
“伙计,你是想蹭饭吗?”塞巴斯蒂安卸下登山包,“好自觉,都免得我叫你了。”
紫露果放在地上,这回黑鳞鹰学乖了,不再狼吞虎咽,而是细嚼慢咽地品尝。
塞巴斯蒂安打开AI屏幕,调出这个AI为数不多的功能之一——照明,坐在黑鳞鹰旁边,剪开帆布包裹,他要给自己的阳台做个活动雨篷。
在林场星317号,降水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在大气层中对流层和平流层交界处,生活着一种病毒,名为卡瓦斯,在没有宿主的情况下,可以在负六十到负五十摄氏度的温度范围内生存,在其余任何温度下,只能存活两小时。
它们污染了降水,随着降水到达地面。一旦卡瓦斯活着进入生物体内,它们就会迅速寄生、繁衍,导致宿主免疫系统紊乱,最后死亡。
具体病症表现,则是意识不清、高烧不退、浑身脱力、反胃呕吐,亚特兰大的药物也无能为力。
塞巴斯蒂安不知道原住民是怎么解决卡瓦斯这个问题的,但是对他而言,只能躲避。
不管有没有用,弄个雨棚总归有点心理安慰。
三个帆布包裹的原材料当然不够,未完工的雨棚丑丑的,耷拉在那里。
塞巴斯蒂安也没顾那么多,他把东西理好,然后把卧室和阳台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了。以前这是AI机器人干的活儿,现在轮到他自己做。
黑鳞鹰终于慢吞吞吃完了紫露果,塞巴斯蒂安关掉照明,在阳台躺下,它就挨着他蹲着。
远处,亚特兰大的无人机出现,金属机身在黑夜的阴影下,像是一个狰狞鬼怪。
它悬停,腹中伸出机械手,将塞巴斯蒂安堆放的木材抓起,收入机身,然后迎着月光远去,化成一个小黑点消失。
就好像地球传说中,吸血鬼在黑夜中猎食完毕,化身蝙蝠遁去,月亮是他们永恒的背景。
林场星317号的月亮很大,像是凑在眼前的瓷盘,泛着冷冷的银光。
繁星满天,不知哪一颗是太阳系的太阳,或许肉眼根本看不见太阳系的太阳。
夜晚的森林静谧清幽,隐隐约约的虫鸣声衬得寂静更加明显。
太安静,太孤独了,塞巴斯蒂安在这种寂静中有些烦躁,他想说话,不是自言自语,不是跟沉默冰冷的AI,他想和其他生命交流。
他不想一个人。
“你不回家吗?”塞巴斯蒂安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枝叶间漏下的缕缕星光和月光,带着冰冷的柔和。
黑鳞鹰蹲在旁边,没有回应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也不需要回应,他只是纯粹想随便找个生物说话而已:“你想回家时就可以回,但我好像连家在哪里都看不到。”
“我想回家,从进入宇宙的那一刻就想。除了妈妈和卫,我想没有人会在意我这个战俘。”
“妈妈一定很伤心,但她无能为力。只有卫,他很强大,等他醒了,可以带我回家。”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但是卫醒来一定会来找我。他不会放弃我,无论怎样,我都要等下去。”
“等他来接我时,我必须还是从前的塞布,我不能和那些奴隶一样。卫不会喜欢一个堕落成那样的人类,我不能让他失望。”
“他一定会来带我走。不然我还能指望谁?酒吧里那些投怀送抱的小妞儿?恐怕她们早就忘了我了。”
“女人可以泡无数个,但是卫是独一无二的,无可替代。”
“哈哈,卫其实很帅啊,可惜他不能跟我一起去泡妞。事实上酒吧夜店那种地方,他连踏足都不可能,否则会被他的长官惩罚。”
“唔,那些规矩可真让人讨厌。如果卫被允许进酒吧,姑娘们该乐疯了,硬汉可是很受小妞们欢迎的呀。”
塞巴斯蒂安巴拉巴拉说了一堆,黑鳞鹰看着他,那眼神只表达了一个意思:洗洗睡吧,孩子。
如果它能听懂塞巴斯蒂安在说些什么,它的眼神里一定会多出一层意思:少年,你的思想为何如此不良?
塞巴斯蒂安也乐了:“我也觉得自己傻,居然对着你说了这么多。”
乐着乐着,眼眶里忽然有了湿意。
塞巴斯蒂安抽出一只手,遮住眼睛,他不想让哪怕一只鸟看见自己的眼泪:“是星光太刺眼了······被俘时没哭,受伤时没哭,现在好好的,我怎么会哭?······一个大男人,哭什么?矫情······该死的星光,太刺眼了······”
夜晚总是让人脆弱,白天阳光耀眼,永远斗志昂扬,但现在,他只是个无助哭泣的大男孩,悲伤,痛苦。
黑鳞鹰不知道他在自欺欺人,但它知道旁边的人在伤心。
它低下头,蹭了一下塞巴斯蒂安,想蹭掉塞巴斯蒂安的伤心。
塞巴斯蒂安一怔,擦干眼泪,黑暗中的蓝眼睛倒映着星光:“吉特,能叫你吉特吗?”
黑鳞鹰似乎被他眼睛里的星光吸引,脑袋与塞巴斯蒂安额头相抵。
塞巴斯蒂安慢慢抬手,双手放在它的脑袋上,沉默地摩挲。
良久,它的脑袋离开塞巴斯蒂安的额头,振翅起飞,回巢去了。
塞巴斯蒂安会心一笑。嗯,他多了一个名叫吉特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女排赢了,苦战四局,每一局比分相差都是两分,极其胶着,但还是赢了荷兰。荷兰那个队长普拉克,要是她成长起来,绝对是一大祸患,扣球扣得特别凶。
我大中华女排奔向冠军之战了,本宝宝心情贼好贼好,再加上枇杷子小天使投了个雷,特别感谢,宝宝于是决定加更。
这一更两千五,也是荒野求生告一段落了,下一章就要开始又一轮星球大战,剧透一下,华夏本来不想参战,结果被殃及池鱼了,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