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也不乏会输掉,他喝了几杯后,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
顾子扬大学毕业就进入销售行业,长期周旋在客户间,酒量自然不容小觑。
穆羽酒龄虽然过百年,但以前的酒多以粮食酿造为主,其度数很低没有经过充分发酵,与现代的酒有很大的不同。
穆羽虽然在现代生活了很多年,但真正的酒龄却不如顾子扬。
后来,穆羽一直在输,喝得自然也比顾子扬多。一瓶老白干几乎都被他喝下去,想不醉都难。
最后,穆羽华丽丽的喝多了。他喝醉以后很老实,倒在桌子上不吭声,只是哧哧的笑着。
顾子扬伸手戳了戳他红彤彤的脸蛋,穆羽没反应。
他朝灵琅轩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笑得奸诈无比。
灵琅轩无奈摇头,这俩货加起来好几百岁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幼稚的要命。
风行澈轻推穆羽,“穆穆,你还好吗?”
穆羽偏头看他,吃吃笑个不停。
这是他第一次看穆羽喝醉,没想到这么可爱。风行澈笑了笑,伸手拂掉他落在额上的发丝。
瞥见他温柔的举动,顾子扬惊讶的瞪大眼睛看向灵琅轩。
灵琅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顾子扬啧啧嘴,心想,真没想到啊!姐夫喜欢上了小舅子。
看时间不早了,风行澈扶起穆羽起身告辞。
灵琅轩和顾子扬送他们出门,穆羽很安静靠在风行澈怀里不说话,让他走就走,让他停就停,听话的要命。
风行澈带他到地下停车场,将他塞进副驾驶室扯过安全带帮他扣上。穆羽乖乖的任由他摆弄,期间没有挣扎一下。
灵琅轩和顾子扬看着两人离去才返回到电梯口。
“臭狐狸,穆羽和风行澈真是那种关系啊?”
顾子扬双手凑在一起点了点,表情暧昧至极。
灵琅轩屈指敲他的额头,“你怎么比女人还八卦。”
“我就是好奇!风行澈可是穆羽的姐夫,这算不算是乱伦啊?”
“风行澈喜欢的一直都是穆羽,只是造化弄人。”
顾子扬轻嗤一声,“别什么事都说造化弄人。如果风行澈真的喜欢穆羽,那他为什么要娶穆羽的姐姐?”
“风行澈一直错把穆菱当做是穆羽,直到后来他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风行澈是有多糊涂啊,连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知道?”
灵琅轩道:“他们之间的事也确实是造化弄人。有时候两个人相遇,很可能不是缘分,而是孽缘。”
听他这么说,顾子扬对风行澈与穆羽之间的故事更加好奇,忍不住追问道:“臭狐狸,仔细说说呗。”
灵琅轩见他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那模样势必探明个究竟,便知道今天要是满足不了他的好奇心,这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轻缓的嗓音慢慢的响起,讲述了百年前的一段错爱姻缘。
百年前,人界、妖界、魔界并存。灭天还未出世,三界一片和睦。
穆羽与穆菱成年化形后喜欢来到人间游玩,这天,两人又从清池山跑出来到人间玩,正好赶上花灯节。
他们本就是一株并蒂而生的两朵牡丹,相貌相似,平日里又心意相通,就像是现代的龙凤双生子。
穆羽看出姐姐很喜欢花灯节的花灯,就挑了一只并蒂莲花河灯交了钱递给姐姐。
穆菱哭笑不得的看着那盏河灯,发愁道:“小羽,这河灯是给适龄婚嫁的男女牵姻缘线的,我要来做什么?”
穆羽将花灯塞进她怀里,“哪里那么多规矩,喜欢就放了。”
穆菱一想也是,谁规定非要求姻缘才能放花灯。
花灯上有一个信签,可以用来写下自己的心愿。
穆菱觉得这个信签空着挺浪费,准备想个心愿写下来。
穆羽已经先一步拿过信签,在上面提了首词。
一张机,织梭光景去如飞,兰房夜永愁无寐。呕呕轧轧,织成春恨,留着待郎归。
穆菱一看,脸颊泛红,嗔了的弟弟一眼。
“你怎么把这词写上了?”
这是她偶然从人间听来了,觉得这词挺美,就留下来抄录到了纸上,谁承想竟然叫穆羽给看了去。
“这词挺好的,写上去应景。”
穆羽嘻嘻笑了一声,将河灯放进河里。
“诶,你怎么给放了呢?”
若是河灯被人捡去,看到上面的词可如何是好?穆菱有些害羞,手足无措地站在河边。
穆羽用胳膊肘顶了顶她,“姐,我前段时间在天桥茶馆听书,那里面正讲《白蛇传》呢!我觉得你应该像白素贞学习也在人间给我找个姐夫。”
穆菱嗔了他一眼,“难道也要让我像白娘子那样被压在雷峰塔下几十年?”
穆羽啐了一声,“谁敢欺负我姐姐,我要他好看。”
“你呀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穆菱宠溺的看了弟弟一眼,伸手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
两人站在河边,看着那盏并蒂莲河灯越飘越远。
河灯在水里飘飘忽忽的打着旋,或许是水波的流向突然被风改变,河灯改变了方向朝着对岸飘去。
河不宽,河灯飘到对面的河堤前就不动了。
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河堤前,他的模样被树叶投下的暗影遮挡完全,穆羽离得很远,看不清楚他的样貌,只看到他微微抿着的唇玩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月上中天,初生的月光中,穆羽看清了那人的长相。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轮圆月降落在人间。
那个男人一身白衣,手提长剑,冷傲孤寂的就像是天上的月。
穆羽只看了他一眼,便心中俱震,有种神情恍惚的错觉。
那个男人突然蹲下来,伸手捞起那盏河灯。
看到自己放的河灯被人捞起来,那就证明那首词也会被人看到。
少女羞涩的小心思让穆菱忍不住焦急起来,扯着弟弟的袖子,抱怨道:“都是你非要写那首词,现在河灯被人拿走了,怎么办?”
被姐姐这么一扯,穆羽回过神道:“姐,你别着急!我给你要回来。”
他飞身往河对岸掠去,起落间已经站在男人面前。
穆羽朝他摊开手,“河灯还我。”
那人笑眯眯的看着他,“这河灯是你的?”
穆羽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点头道:“我的。”
那人笑意加深,“这河灯乃是信物,不能还你。”
“什么?”穆羽诧异,只觉得他这话古怪至极,却想不出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那人说完转身要走,穆羽拦住他的去路。
“把河灯还我!”
那人巧妙的一闪,躲开穆羽的阻拦。
穆羽惊讶的“咦”了一声,回过神之后,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
他挫败的跺跺脚,只能无功而返。
穆菱从树荫下走出来,看到弟弟一脸愤然摸了摸他的脸。
“好了,就是一盏河灯,拿走就拿走吧!”
穆羽踢着河边的小石子,沉着脸说,“下次再让我见到他,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穆菱失笑的看了他一眼,扯着他的袖子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穆羽目光在河边游移片刻,确认那个男人真的走了以后,才愤愤然的同姐姐离开了河边。
回到清池山,穆羽与穆菱各自回房间休息。
本以为这件小事很快就会消散在记忆中,却不知道那盏河灯改变了两人的命运。
穆羽躺在床/上还在想河边的那个男人。
那人的身法和气息都很奇怪,似乎不太像是人族。
难道也是个妖?
他在记忆中仔细搜寻,但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穆羽翻个身准备睡觉,听到破空之声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他身边。
他转头看过去,就见一只蓝色的蝴蝶落在他的枕头上。
那蝴蝶很漂亮,蝶翼上挥着不知名的图腾。
穆羽仔细观察发现,那些图腾是咒文,用来控制蝴蝶飞行,而这蝴蝶则是用纸折成的,只有高强的灵力才能支撑如此强劲的法术。
清池家无人会用这种法术,蝴蝶是如何飞进来的?
穆羽狐疑着伸出手,蝴蝶仿佛有生命一般,忽闪着翅膀落在他的掌心。
落进掌心的那一刻,蝴蝶蓝光一闪,变成一张纸。
“两张机,月明人静漏声稀。千丝万缕相萦系。织成一段,回文锦字,将去寄呈伊。”
纸上写着一首词,穆羽发现这词是与河灯上的词相呼应。
他瞬间瞪大眼睛,知道这蝴蝶的主人是谁了!
这人竟然还敢出现?
想起自己竟然在他手里吃了亏他就气不打一出来。(其实只是没困住人而已,穆羽却一直耿耿于怀)
☆、第98章 往事(二)
穆羽狰狞的笑了起来,既然送上门来,他没有不虐的道理。
他眼珠子转了转,心想,能催动这种高强的法术可见那人灵力很强。
硬碰硬的话肯定会吃亏,不如攻心为上。
穆羽提笔,在纸下方回道:“三张机,中心有朵耍花儿,娇红嫩绿春明媚,君须早折,一枝浓艳,莫待过芳菲。”
他写完以后,手指轻轻一点,那纸张自动恢复到蝴蝶的模样,忽闪着翅膀朝窗口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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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那人把他当做穆菱,那他就借着这次机会狠狠戏耍他。
给你希望再亲手将这希望毁掉,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穆羽在心里盘算着,如果那人知道和他通信的是个男人,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先白头,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第二天晚上那只蓝色的蝴蝶又到了,纸上提着的就是这首词。
穆羽摊开纸,用笔写下:“五张机,芳心密与巧心期。合欢树上枝连理。双头花下,两同心处,一对化生儿。”
第三天晚上,那人果然又回信了:“六张机,雕花铺锦半离披。兰房别有留春计,炉添小篆,日长一线,相对绣工迟。”
穆羽一开始抱着戏弄的心思,可渐渐的他发现那人对“她”情意深重。
从他的字里行间能看出对穆菱的情谊,并且这人在之后的送信中,不再只有一个信签,随之送来很多小礼物。
都是很小巧精致的玩意儿,不值多少钱,但做工精美,连穆羽都爱不释手。
不知为何,穆羽并没有把与男人通信的事告诉姐姐穆菱。
这是十八年来,他第一次对穆菱有所隐瞒。
那些小玩意都被他收藏起来,放在一个小盒子里,每天贴身带着。
后来,两人的书信一直保持着,不止是对对词,偶尔也会闲聊一下,各自说说自己的心事。
“七张机,春蝉吐尽一生丝,莫教容易裁罗绮,无端翦破,仙鸾彩凤,分作两般衣。”
大概过了一个月,穆羽送了男人七张机,原本是作为试探,没想到男人当天晚上就回了他,“八张机,纤纤玉手住无时,蜀将濯尽春波媚,香遗囊麝,花房绣被,归去意迟迟。”
穆羽知道九张机的内容意味着什么,那是这段感情的回应。
他没敢再回信,男人隔天又让蝴蝶送来信。
穆羽还是没有回,信签每天都会送来,穆羽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那些他预想过很多遍在肚子背到滚瓜烂熟的计谋,突然一个也实施不出来。
这种感觉让穆羽心里很不舒服,以至于他最近都不愿意出门,赖在房间里不动弹。
穆菱推开门就见穆羽双手托腮,目光幽幽地望着窗外。
“小羽,你怎么一直闷在房里不出来?”
穆菱走过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穆羽没回头,懒洋洋地道:“出门也没意思,还不如在屋里待着。”
穆菱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小羽,最近有件事你听说了吗?”
穆菱声音微微的发颤,语调中带着几分羞赧。
穆羽最近心烦意乱,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听穆菱这么说,他随意的回道:“涵儿化形的事吗?他娘成天在外面喊,现在整个清池山都知道了,我只是足不出户但耳朵还没聋。”
穆菱低头,手指搅在一起,轻声道:“不是这事!”
“那是什么事?”穆羽转过头,看向姐姐。
穆菱脸颊泛红,头挂的更低了。
穆羽看她那模样,不由笑着调侃道:“姐,你一副思春的模样,莫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哥,打算来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的倾城之恋。”
穆菱的脸更红了,娇声道:“什么倾城之恋,爹说算是门当户对,还说我也不小了,该嫁人了。”
“什么?”穆羽惊呼一声,扶住姐姐的肩膀道:“姐,你说清楚,什么门当户对?什么该嫁人了?”
“风家差人来说媒,爹同意了。过几天,风家就来人了!”
“姐,那人是谁?长什么样?你见都没见过,怎么就同意了呢?”
穆羽语调惶急的嚷嚷起来。
穆菱辩解道:“也不是没见过,有过一面之缘。提亲那天他也来,到时候你给我把把关。”
她说完就掩面跑了出去。
穆羽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他一直坐在床边发呆,脑子里乱哄哄的。
姐姐要成亲了,对方是妖界仅次与灵家的风家,听说那个人是风家这一代最杰出的继承人,以后肯定是要继承凤氏一族,这么优秀的男人确实能配得上姐姐。
本应该要祝福姐姐找到好的归宿,可心里为何这般不是滋味?
穆羽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下竟是为那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而感觉心疼。
他烦躁的关上窗户,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那几首词,词里的绵绵情意犹如魔咒般禁锢着他的心。
啪嗒,啪嗒!
窗棂上发出细微的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窗户。
穆羽从床/上起来,推开窗户,看到一抹蓝色的影子飞了进来。
蝴蝶,那只蓝色的蝴蝶。
穆羽心底涌上一抹莫名的酸楚,他朝蝴蝶伸出手,但指尖却在微微发颤。
如今姐姐有了归宿,他也该和这个男人做个了断。
原本他想看看这封信里写的是什么?可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他该如何回信?他该怎么回复那人的一往情深?
在他迟疑的时候,蝴蝶已经落在他的手上。
纸张摊开,那首词印入眼帘。
九张机。一心长在百花枝,百花共作红堆被,都将春/色,藏头裹面,不怕睡多时。
穆羽看着那刚劲有力的字体,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就从心底涌出来。
他猛地攥紧拳头,将那纸张揉碎在掌心内。
为什么他会觉得心疼?
明明只是一场恶作剧,只是为了戏耍那个男人,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他为何不忍去伤他?
那些错综复杂的情绪紧紧缠绕着他,让他喘不过去。
穆羽烦躁的将掌心里碎成粉末的纸片摔在地上,而后跳上床,用被子蒙住头,他强逼自己尽快睡过去,睡着以后,一切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那天过后,穆羽再也没有接到男人的信函,当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命运却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风家来下聘的那一天,穆羽和堂兄穆谨一同在门外迎接。
风家的聘礼很重,整整十两马车。
穆羽站在门外,看着马车一辆一辆从眼前驶过。
最后一辆马车过后,他转身要走,回首间看到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朝他走来。
穆羽的脚步定在原地,傻傻地看着那人,脑子里乱哄哄的,那些纷繁的思绪出现缠绕着他的理智。
那人慢慢踱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穆羽怔怔的仰起头,看到那人对他微微的笑,那笑容就像是镜花水月,美得惊人,却透着一股虚幻。
那人从马上跳下来,站在他面前,伸手想要去拉他的手。
穆羽向后退开一步,眼睛盯着他的脸,脸却白的吓人。
“凤公子,这位是我堂弟,菱儿的双生弟弟—穆羽。”
“穆羽,这位是风行澈风公子,你未来的姐夫。”